第十七章 窺伺

葉凡所在的事務所全國知名，舉辦的酒會檔次自然不會差，包了整個頂層並且禁止媒體的介入，這次隻是業界的一個簡單的交流會而已。雖然名義上那麼說，但是行內的青年才俊還是個個都精心裝扮了一番，帶來的伴侶也一個個盛裝出席。紅葉跟著葉凡進入大廳的時候，看著裡麵談笑風生的陌生人，心裡有一絲絲的緊張，畢竟好久沒見到那麼多陌生麵孔了。想起以前自己主動接近這些有錢人都是彆有用心的，如今想來倒是有些諷刺。

葉凡敏銳地感覺到了紅葉的情緒變化，不動聲色地拍了拍紅葉挽在他臂上的手，低聲安撫：“沒事，我們先進去，如果你不喜歡，我打個招呼就走。”

紅葉點點頭，給了葉凡一個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平靜。一手挽著葉凡的手臂，一手優雅地半提著過長的裙擺，麵帶微笑地走了進去。相比起其他的女人花樣百出的晚禮服，紅葉一襲簡單的黑色長裙反而顯得格外優雅大方吸引眼球，加上佩戴的鑽石首飾，又不失雍容華貴。而葉凡在律師界本就很有名氣，兩個人走進的時候幾乎吸引了全場所有的目光。

葉凡從容地掃視了一圈，禮貌地點點頭，先走上兩步跟自己的同事打了個招呼。酒店的侍者適時地送上了飲料，葉凡拿了兩杯香檳，把其中一杯遞給紅葉，順勢把紅葉介紹給了自己的同事，“這是我太太，周紅葉。”

葉凡的聲音不低，周圍的人聽到了紛紛好奇回頭來看，想看看這位律師界的青年才俊中意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樣的。等看清紅葉的麵容之後，一個個都驚歎不已，感慨果然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於是一群人紛紛上來敬酒道賀。葉凡鎮定地一一回應，時不時抿上一口杯中的淡黃色液體以示禮貌。紅葉安靜地站在葉凡身邊，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

正說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紅葉——”

紅葉和葉凡一起回頭，兩人驚喜地對視了一眼，走到麵前的不是彆人，正是清卓和浩澤。紅葉這才反應過來清卓在律師界也很有名。葉凡不痛不癢地給了浩澤一拳，笑著問：“你不是說你沒時間的麼？”

浩澤微微一笑，聳了聳肩：“我不放心清卓一個人來，就把時間空出來了。”

“你是怕這麼個如花美眷被人搶走吧！”葉凡開玩笑。

浩澤不置可否喝了一杯酒，看了紅葉一眼笑了笑：“彼此彼此。”

清卓和紅葉相視一笑，清卓便拉了紅葉到一旁聊天。清卓平時和葉凡一樣低調，要不是這次晚宴是葉凡他們的事務所發起的，她才不會來。剛剛來了就覺得無聊，正好看到紅葉和葉凡來了，便借機拉了紅葉到一邊聊天打發時間。葉凡則是和浩澤在場內和其他人閒聊。

葉凡和浩澤一圈問候下來，終於得了到了紅葉和清卓所在的窗邊休息一下。葉凡放下酒杯，伸手輕輕捏了捏紅葉的肩膀，柔聲問：“怎麼樣？累不累？”

紅葉搖了搖頭，笑著說：“一直在應酬的是你，我怎麼會累。”

清卓和浩澤看在眼裡相視一笑，葉凡和紅葉現在那麼幸福，他們也很欣慰。

葉凡無奈地笑了笑，回頭看了一圈說：“聚會就是這樣，要跟業界的前輩問好，還要應付新人，其實很無聊的。”

清卓立刻附和地點點頭說：“是啊是啊，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才不要來。”

紅葉笑了笑有些感慨，酒店晚宴聽起來好像很有趣好高檔，或許那些缺乏機會的人都是撞破了腦袋想往裡擠，其實隻是同行之間的相互炫耀相互攀比，最後連帶著連那些隻是陪襯的舞伴也成了攀比的一部分，無聊又可悲。想到這裡，紅葉轉過身不再看燈紅酒綠的大廳，轉而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頂樓的視角很好，可以看到濃重的天幕裡零星的幾點星光，也可以看到下麵星星點點的城市夜景，看著看著心裡便平靜下來了。

葉凡站在紅葉的身邊，拉過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溫暖的掌心，和她一起看著窗外寧靜的夜色，知道此刻紅葉已沒有了剛進來時的那般緊張，便放下心來了。葉凡並不後悔今天帶紅葉出來，雖然他知道紅葉有些排斥和陌生人接觸也討厭吵鬨，但是適當地帶她出來接觸一下陌生人群對她也好處。他希望紅葉開心，更希望紅葉可以永遠地忘記心結。

清卓和浩澤在他們兩步之遠的地方小聲地聊著天，也沒過去打擾他們。

“在花店工作還習慣麼？”葉凡隨意地問。

“嗯。”提到花店，紅葉臉上浮現了淡淡的微笑，“很好啊，每天打理各種各樣的花，很開心。”紅葉眯著眼睛笑了笑。

“你開心就好。”葉凡摸了摸她的頭，半開玩笑問：“李姨有沒有發你薪水？”

“她之前倒是說了要給我的，但是……”紅葉停頓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皺皺鼻子：“我剛去的時候給她添了不好麻煩，我不好意思要，就說下個月再算的。”

“嗯，錢多錢少無所謂啦，隻要你高興就行了。李姨人很好的，不會計較那麼多。”葉凡說。

“我知道。”

過了一會兒，清卓過來跟他們說準備回去了，跟兩人道了彆就和浩澤先離開了。葉凡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打算回到會場去，畢竟是參加酒宴的，總不能一直躲著。葉凡拉起紅葉的手說：“我再去跟幾個前輩打個招呼，我們就回去了。”

“這麼早走不要緊麼？人家會不會不高興？”紅葉不放心地問，她知道葉凡處處考慮她的立場和感受。可是她不希望葉凡為了她而影響了自己的事業。

葉凡無所謂地笑笑：“沒關係，反正我每次都是來的晚走的早，大家都習慣了。”

紅葉便不再說什麼，回握住葉凡的手跟他一起再次走入華麗的會場中央。葉凡禮貌地跟業界的各個前輩打了招呼便說要先告辭了。葉凡在業界的口碑很好，所以即使是老一輩的人也對他很客氣，聽說他要先走也沒說什麼。

葉凡對紅葉偷偷眨眨眼，帶著她走到門口正要離開，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一聲：“葉律師。”

葉凡聞聲停下腳步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紅葉也抬起頭看了看來人，雖然那個男人是笑著的，但是紅葉總覺得這個人的笑容有些陰鬱，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好似在算計著什麼一樣，讓人很不舒服。葉凡也有些奇怪，雖然很多人都認識他，但是他平時為人低調，認識的人倒是不多。眼前的這一個人他就不認識。

葉凡想了想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便禮貌地笑笑問：“你是……”

那人遞上一張名片，說：“袁劍，久仰葉律師大名。”

葉凡雙手接過遞到麵前的名片，伸出手說：“你好，袁律師謙虛了。”

雖然對麵前的人沒什麼印象，但是袁劍這個名字葉凡倒是聽過。有幾次聽所裡的人議論過他，據說他打官司很有一套，嘗嘗逼得人啞口無言。不過口碑不太好，因為這個人為錢工作，出了名得貪得無厭，隻要給錢什麼案子都接。

袁劍握住葉凡的手，挑起嘴角：“你好！”說著邊對葉凡身邊紅葉禮貌地點點頭。

紅葉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問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律師給她的感覺很不好，總覺得他看人的眼神不單純，，透著算計。紅葉不知道，從她進來的那一刻起，袁劍已經看了她很久了。他們不知道，這個袁劍除了貪財之後還很好色，見了美人便移不開眼了，而且被他看上的人他就會想儘一切辦法搶到手，可以說是不折手段。紅葉氣質獨特，從剛進來的那一刻起，便吸引了袁劍的目光，暗暗地下了決心要得到紅葉。

袁劍心裡盤算著，表麵上確實一派雲淡風輕，笑著說：“早就聽說葉律師年紀輕輕就已經成了業內的權威，一直想認識一下卻沒有機會，今天總算是碰到了。”

葉凡不冷不熱地笑了笑，“袁律師過獎了，我還有事，我們下次再聊。”

“好的，後會有期。”袁劍笑笑，又看了紅葉一眼。

紅葉沒有再看他，而是挽著葉凡的手臂離開了會場。袁劍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進了電梯，喝了一口紅酒，眼神漸漸變得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