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掙紮

袁劍簡簡單單一句話立刻勾起了深埋在紅葉心底的那些不堪紅葉。紅葉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葉凡，葉凡是天之驕子有著大好的前程，而自己一個孤兒，還是一個失了清白劣跡斑斑的孤兒。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本來就像兩條平行線一樣，隻是一個意外才有了相交的可能，可是這改變不了兩人身份地位上的懸殊，就算是紅葉後來恢複了身份也一樣。這也是一開始紅葉一直拒絕葉凡的原因。

可是葉凡的一往情深打動了紅葉，紅葉也以為自己可以忘記那些過去和葉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紅葉努力了，她把那些不堪的回憶深深地埋在心靈的最深處，不去觸碰不去回憶，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慢慢遺忘了。紅葉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錯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去想就代表它不存在的。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抹不掉，有些事情也不是說忘了就可以忘了的。

袁劍的一句話，讓紅葉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忘記那些給她帶來痛苦的過去。她記得，一直都記得。隻是如今的生活太幸福，幸福到讓紅葉麻痹了那些痛苦的回憶，心裡隻剩下了滿滿的快樂回憶。如今經過彆人的提醒，紅葉才發現，那些記憶一直都在。

袁劍看著紅葉瞬間蒼白了的臉色，心裡覺得異常痛快。他之前暗示得那麼明顯，紅葉卻不當一回事還拒絕得那麼乾脆。袁劍自認他從來都不是君子，也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在來找紅葉之前他早就把紅葉和葉凡之間的事情差得一清二楚了，既然紅葉那麼不識好歹，那麼他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冷靜下來之後，紅葉強迫自己鎮定地問。

“我的目的你應該很清楚。”袁劍眯著眼睛危險地逼近紅葉，“周小姐貌美如花，從上次在晚宴上見過一次之後我就再也忘不掉了，我想怎麼樣你難道不知道？”

“無恥！”紅葉生氣之餘端起麵前的一杯清水潑了出去，杯子裡的水全數灑在袁劍的臉上，紅葉氣得微微發抖，“你不要忘了，我已經是結過婚的人，我丈夫是葉凡！他和你一樣是個律師！”

袁劍慢條斯理地抽了一張紙巾擦臉，竟然沒有生氣，隻是笑嗬嗬地看著紅葉一字一句地說：“我當然知道他是律師，我也知道他很厲害。我還知道周小姐就是曾經赫赫有名的神偷紅葉，你曾經是一個盜竊集團的一份子。我甚至還知道……”袁劍邪惡地笑著，緩緩地吐出惡毒的語言，“你在嫁給葉凡之前，已經被彆人先一步嘗過滋味了。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我呢？”

“住口！”紅葉失控地打斷袁劍的話，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怒氣衝衝地看著袁劍，咬牙切齒地說：“你休想！我不會做對不起葉凡的事情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袁劍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緩緩搖了搖頭：“先彆那麼快答複我，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隻是我要提醒你，萬一讓公眾知道鼎鼎大名年輕有為的葉律師的太太是個小偷，而且他明明知道卻沒有依法懲戒還把人娶回家了，不知道他首席律師的位置還能不能保住，以後還有誰敢找這樣的人打官司呢。”

“你在威脅我？”紅葉放在桌子下麵的手緊緊地握住，咬著嘴唇問。

“沒錯。”袁劍坦然地點點頭，微微一笑：“好好考慮，我等著你的好消息。”說著站起來慢慢走了出去。

紅葉坐在座位上，拳頭緊了鬆鬆了緊，心亂如麻。怎麼辦？她要怎麼辦？要不要告訴葉凡？告訴他又能怎麼樣，萬一葉凡衝動起來做傻事呢？袁劍說的對，不能讓彆人知道自己的過去，不能讓彆人知道自己這樣的人是葉凡的妻子，否則，就等於毀了葉凡。可是她應該怎麼做，難道真的要委身於袁劍麼？不！一想到要跟袁劍那樣的人在一起，紅葉就惡心得想吐，如果是那樣，她寧願去死！

紅葉就這樣坐在咖啡廳裡坐了好久好久，直到手機歡快地響了起來，紅葉回過神拿起來手機來一看，是李姨打來的連忙接了起來。本來隻跟李姨說有事出去十分鐘，結果她已經在外麵待了一個小時了。李姨不放心，才打電話過來問問。

反正紅葉這樣也沒心思回去繼續工作了，就跟李姨說自己不舒服請假回家了。攔了出租車一路恍恍惚惚地到了家，也沒跟其他人打招呼，直接回了房間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竟然睡著了。

紅葉皺著眉，腦袋裡全是過去的事情。在孤兒院被欺負的事情，被趕出來差點凍死的事，被逼著去偷東西的事情，還有被下了藥遭人侮辱的事情……

一直到下午，紅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身冷汗，無奈地起身拿了衣服去洗澡。被溫熱的水一淋，眼眶也濕了。紅葉緩緩地蹲了下來，無助地抱住自己，眼淚終於不可抑製地流了下來。紅葉回想著袁劍說的話，一字一句越想越覺得絕望，忍不住低低地哭出了聲。她不知道究竟要怎麼做，才能保護葉凡不被傷害，才能讓自己留在葉凡身邊。她不想離開葉凡，一刻也不願意。

紅葉發泄夠了，便洗了澡換了衣服，出去之前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定眼睛沒有紅腫這才放下心來。走到樓下覺得有些餓，想起來自己中午沒有吃飯就跑回來了，就讓幫傭去煮東西，自己則是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發呆。

葉凡今天下班之後照例去花店接紅葉，他今天中午去見客戶所以沒跟紅葉一起吃午飯，忙了一個下午連一通電話都沒打過，所以下班的時候就先撥了個電話給紅葉，可是奇怪地是竟然沒有人接。葉凡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不過還是安慰自己，紅葉可能在忙沒聽到電話響。雖然這樣想了不過路上還是不知不覺加快了速度。

到了花店之後，葉凡按了兩下喇叭都沒看到紅葉出來，如果是以前，自己隻要一按喇叭，紅葉應該就拿著包包衝出來了，今天是怎麼了？皺了皺眉，葉凡不放心地開門下了車。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從裡麵出來的李姨。

葉凡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李姨先說話了，有些疑惑地看著葉凡問：“小凡你怎麼來了？紅葉不是回家了麼？”

“什麼？”葉凡一愣，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李姨你說紅葉已經回去了麼？”

“是啊，她沒跟你說麼。”李姨也感到很奇怪，解釋說：“紅葉今天上午說不舒服就跟我請假先回去了。”

“不舒服？”葉凡緊張地抓著李姨的肩膀，“小葉她有沒有說哪裡不舒服？出什麼事了？”

李姨拍拍葉凡的肩膀，安慰：“你不要擔心，什麼事都沒有。她早上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你趕快回家看看吧。”

葉凡這才反應過來，稍稍鎮定了些，跟李姨道了謝，便奔回車上往家裡狂奔。進了大門也沒把車停進車庫裡直接開到了大門口，下了車嚷嚷著紅葉的名字衝進了家門。

這個時候紅葉已經吃了東西又回到房間了，她拿起手機發現上麵有個未接電話，這才想起還沒給葉凡打電話，他去花店接不到自己肯定要擔心了。正想回個電話過去，葉凡已經驚慌地衝了進來。

葉凡看到紅葉好好地坐在床邊，鬆了口氣，走過去拉住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焦急地問：“你哪裡不舒服？怎麼不跟我說啊？現在怎麼樣？”

紅葉拉住葉凡的手安撫：“你不要激動，我沒事，隻是上午覺得有點頭疼就回來了。睡了一覺吃了止痛藥已經好了，忘了打電話跟你說了，對不起。”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葉凡知道袁劍威脅自己的事情，紅葉暗暗發誓。

葉凡聽了紅葉的話，看紅葉也的確沒什麼事，這才安了心，“沒事就好，不用跟我道歉。不過你要記住，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知道麼？”

紅葉笑著點點頭，心裡卻覺得異常難過。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情緒之後，紅葉拉著葉凡的手晃了晃，笑著說：“走吧，我們下去吃飯吧，我親自下廚做給你吃，你想吃什麼？”

葉凡也笑了，摸摸紅葉的頭，笑的溫柔：“你做什麼我都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