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學校

手機鈴聲吵醒了睡夢中的秋若淚，她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我在樓下等你。”低沉而命令的聲音傳來，秋若淚猛的睜開眼睛起床。

拉開蔚藍色的窗簾，便看見夏晨一身白色的休閒西裝，依靠在炫白色的法拉利跑車身前，陽光給他纖長的身形鍍上了一到亮眼的金邊。

真的好美啊，秋若淚怎麼也想不通那麼卑鄙的心怎麼能配得上這麼迷人的外表，她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竟然還吵醒自己的美夢。

簡單的梳理下她便下了樓。

“小姐，這麼早就出去嗎？”小雨剛把早餐端到桌上便看見了秋若淚。

“嗯。”秋若淚禮貌的笑了笑。

“那個男人是來接小姐的嗎？小姐。你不是已經知道真相了嗎？乾嘛還要理那種人？”小雨透過落地窗看了眼楓樹下的男人，翻了個白眼。

“哎呀，快吃早餐吧，彆管我啦，我這是在為我們家歐總報仇。”秋若淚笑著把小雨按到椅上坐著，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能怪她誤會，畢竟她沒告訴小雨自己和夏晨之間的約定，也沒有告訴過小雨自己心裡的打算。

沒有再理會小雨，秋若淚轉身出了門。

“早。”一看見秋若淚出來，夏晨便把車門打開。

“早。”秋若淚坐進車子。“去哪兒出差？”

夏晨也隨後坐到駕駛位上。

“去我們的母校。宜風高中。”夏晨那微薄的唇瓣上揚起微微弧度。

秋若淚雖然感覺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問什麼。順便也可以去看看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說不定還能喚起記憶。

醫生一直說要去以前呆過的地方對病情才會有好處，可歐揚一直以各種理由推脫著不帶她回國，直到確定結婚以後才勉強同意回來。

這次，終於可以去看看了。她心裡滿懷期待。

車子穿過整個市區，終於在城郊外停了下來，秋若淚下車。

“宜豐高中”的牌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鋼製的大門有如皇家的嚴謹，還可以感覺到陣陣的桂花香。

“其實沒什麼工作，隻是想帶你來走走，回憶下以前的日子。”夏晨雙手插在褲袋裡，凝視著秋若淚。

若她可以恢複記憶就好了。一切，就可以改變了。

“哇，謝謝謝總對我這麼好。”秋若淚微笑著走進校門。

綠化帶整齊有序的在校園裡穿梭，一顆顆樹子像守衛軍般挺直著軀乾。

“我和你就是在這裡認識的，雖然你對我的第一印象不好，但是我卻對你一見鐘情。”夏晨指了指林蔭小道，漆黑的眸子變得憂鬱，好像在懷念著什麼。

秋若淚看著小道，地上有著片片枯黃的秋葉，陽光透過稀疏的葉間掃射進來，仿若在這個空間注入了縷縷鮮活力。她努力的回想著，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對了，今天學校怎麼沒人。”秋若淚感覺怪怪的，仔細思索下才發現問題所在。她環顧著安靜的校園，感覺好熟悉，卻又感覺有一片迷霧蒙住了所有有關這裡的記憶。

“我昨天已經叫人來通知過了，為了不讓其他人搗亂，今天這裡就隻有我們兩個，你可以在這裡儘情的回憶下。”夏晨轉了兩圈，好像在宣布著這裡就是他的天下。

秋若淚暗暗的皺下眉，隻有他們兩個？那不是死定了嗎？夏晨那個壞人居心叵測，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她不由得拉遠和他之間的距離。

“這裡想不起來沒關係。我帶你去下一個地方。”夏晨拉起秋若淚的手便往前走。

這裡是空曠的操場，四角是籃球架，側邊還有一些體育設施。

“這裡曾經傷害過你，也是這裡，讓我們全校的人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你。”夏晨像一個導遊般解說著一個個故事。

秋若淚仿佛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看見自己被圍在人群中間，無力的哭訴著。她感覺頭好痛好痛，不，她不要再想下去，這種痛，是她沒法承受的痛苦。

她快步的跑開了。

“秋若淚。”夏晨追了上去。

秋若淚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天樓，而且對這裡的環境都很熟悉。

天空中飛過幾隻鳥兒，好像感覺累了，便停在電線上，構成了美妙的五線譜。

好熟悉的環境，可是為什麼還是迷迷蒙蒙的感覺呢？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

“你以前也經常來這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裡吹風看天空……”

“夠了，彆說了，你就不怕我真的什麼都想起來嗎？”秋若淚轉身對著夏晨歇斯底裡的吼著。

“我為什麼要怕？我帶你來這裡就是想幫你喚起記憶。”夏晨上前走了幾步，想安撫她的情緒。

可秋若淚卻後退著，不想讓他碰到自己。

“你就不怕我什麼都想起來而恨你嗎？你就不怕我知道你接近我隻是想占有我來報複歐揚嗎？如果你不是想報複歐揚你會對我這麼好嗎？”

秋若淚一步步的後退著，她恨眼前這個男人，毀了自己的婚禮，也搗亂了自己的生活。

“我會。雖然我想報複歐揚，但我也是真的喜歡你。”夏晨凝視著秋若淚，看著她氣憤的眼神，他真的好想把一切都說清楚，好想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

“如果你是真的喜歡我，那你就應該成全我的幸福。我現在隻想和歐揚在一起。”秋若淚直視著眼前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認他的演技真的很好，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真相，她真的會以為他說的是真的。

夏晨眸子裡的星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等了整整七年，換來的隻是這樣的結果嗎？

是啊，喜歡她就應該成全她的幸福，強求她能給她幸福嗎？這樣是不是傷害了她？他開始猶豫起來。

“你說啊，你說啊，說你是真的喜歡我，說你願意成全我的幸福啊！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說著那些令人作嘔的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秋若淚劈裡啪啦的說著，發泄著這段時間來積累的不滿。

“好，我就成全你。”夏晨拉著秋若淚的手便轉身下樓。

“喂，你帶我去哪兒啊，放開啊。”手腕傳來強烈的疼痛感，她用力的掙紮，但夏晨卻沒有絲毫的鬆懈。

直到出校門，秋若淚還是被他控製著。她的身體被他重重的塞進了車裡。

“你到底帶我去哪兒啊？”秋若淚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夏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他並沒有回答她，隻是開著車，白皙的麵孔被冰霜覆蓋，看不出一絲表情。

車子終於在市公安局門口停下來。秋若淚看著威嚴的大門，扭頭看著夏晨，心裡感覺五味陳雜。

夏晨沒有顧慮秋若淚的神態，下車走到車門前，把秋若淚拉了出來。

“喂，你輕點行不行啊，知不知道很痛啊。”秋若淚甩了甩手腕，生氣的看著他。

“這也叫痛嗎?有我的心痛嗎？”夏晨把秋若淚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覺著她手心的溫度。

指尖是夏晨強有力的心跳，她抬頭便對上了那雙深邃如黑洞的眼眸，好像一個巨大的磁場，把她深深的吸引進去。

她一時間忘記了呼吸，臉也不知不覺變得緋紅。

為什麼他的心跳那麼快，為什麼他的表情是那麼真實，為什麼他的眼神真的不像是在說謊。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嗎？

“走。進去吧，看看你日思夜想的人現在是什麼摸樣了。”夏晨放開那隻柔軟的手，徑直走進了公安局大門。

秋若淚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不見那個帥氣的背影。她心裡忽然感覺好失落好難受。

收斂好莫名的情緒，她跟上夏晨的腳步。

“謝先生，您來啦，請問有什麼事嗎？”一位警官迎麵走來，看見他們便停下了腳步。

“我想看看前兩天入獄的歐揚。麻煩一下。”夏晨雙手插在褲袋，一副大老板的姿態。

“好的，先隨我去辦理下手續。”

夏晨回頭看了下秋若淚，轉身走進辦公間。

看著那抹白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才察覺自己之前的行為好像太過分了。這樣逼他，真的就能讓歐揚出來嗎？如果歐揚出來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隻撤銷對他的起訴，他是否願意出來我做不了決定。”夏晨的嘴角上揚起若有若無的蔑笑。

秋若淚看著他詭異的笑容，不禁打了個冷顫。或許這一切，都隻是一個開始，後麵會發生些什麼，誰都想不到。

“謝謝。我想進去看看他。”秋若淚仰頭迎合那雙深邃的眸子，眼裡滿是乞求，和遮掩不住的思念。

“我進去和他談談。”夏晨快速的轉身離開，他怕再直視她的眼睛，就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的立場。

“夏晨，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不是發誓要為爸媽報仇嗎？你不是發誓要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嗎？你不是發誓要讓歐揚付出代價嗎？怎麼就這麼輕易放棄了呢？”坐在探監室裡，夏晨質問著自己，纖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握成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