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解圍

女生們都湧了過來，把夏晨那張書桌圍的水泄不通。

“夏晨，你好，能和你做朋友嗎？”一個嬌滴滴的女生。

“夏晨，你名字真好聽。”好大的奉承味。

“夏晨，你長的好好看，比那些明星還搶眼。”花癡的話語不斷。

夏晨隻是微笑著點頭，應付著眼前這些俗不可耐的女生。

“喲。秋若淚，你好時髦啊。這樣的造型也來學校，怎麼不去混社會啊。”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那聲音，溫柔裡帶著詫異，又好像是提著建議，聽不出是友好的詢問還是刻意的刁難。

同學們都望向聲音的發源地。

是那個女生，之前那個想和夏晨做同桌卻被拒絕的女生。

“就是就是。”其她女生也附和著。

是啊，都說女生的嫉妒心最強烈，她們怎麼容許有如此搶眼的女生。

“你們好，我叫文雯。希望以後我們能做朋友噢。團結一致看那些另類耍什麼花招。”看著其她女生配合著她，文雯的膽子更大些，她說話的時候目光很惡劣的射向了秋若淚。

秋若淚抬起頭看了眼文雯，她高挑的身材在衣服的裝飾下玲瓏有致，尖尖的瓜子臉上有一雙丹鳳眼，烏黑的直發披散在眼前。是一個很有古典氣質的女生。

如果不是語氣這般的刁蠻，定是一個淑女形象。

文雯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秋若淚的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難堪，反而很淡然的看了眼她自己，什麼話都沒說，又繼續低頭看桌上的書。

“你這是什麼態度，未免太高傲了吧？”文雯徹底的被激怒了。她不顧形象的大聲罵了出來。

“能彆打擾我看書嗎？”還是那麼淡然，那麼無所謂，她直視著眼前趾高氣揚的文雯。

“秋若淚，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啊？看不起我們這些同學嗎？那你可以去彆的班級，我們班不歡迎你。”是另一個女生也被秋若淚的無所謂激怒。

“就是就是。有什麼了不起？裝什麼文靜？”

“彆那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我們看了惡心。”

……

指責的聲音越來越多，男生們看著熱鬨，在一旁吹著口哨起哄。

嗬，過分？了不起？惡心？可笑，她隻是想安安靜靜的看看書，不喜歡結交朋友，不喜歡說話，不想理會那麼多是是非非，就有了這麼多罪名？這個世界，還是如此的容不得她。秋若淚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不好意思，我要看書了，能麻煩你們回到自己的座位，讓我安靜的看書嗎？”這次說話的不是秋若淚，而是一旁的夏晨。看著旁邊那人兒無可奈何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的想幫她，而且在他看來，秋若淚真的沒錯。

他也發誓過，如果有機會，要好好的保護她，自從看見那個日記薄上的日記後。

女生們都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因為她們想在夏晨的腦海裡留下好的印象。

因為她們喜歡的人的要求，她們怎麼可能不滿足？

因為她們覺得，沒有必要為了那種人在夏晨麵前失態。

沒想到旁邊的男生竟然會幫自己，秋若淚扭頭。

他正微笑著，一雙黑眸仿若一譚湖水，有著淡淡波動的光。陽光打在他的臉上，襯托出他那白皙的膚質。他的笑容淡淡的，卻有著讓人沉淪的魔力。

秋若淚彆過頭去不再看他，所謂說的紅顏禍水，卻也遺漏了藍顏照樣是禍水。她知道她離他越遠越好，班上那麼多的女生一人一道目光都可以置她於死地。

夏晨那笑容就僵硬在了臉上。他隻是想微笑的示好，她的表情卻那麼的冷淡甚至充滿了敵意。夏晨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減弱了，連這麼一個女生也不能迷住。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安靜，她們會以為你很好欺負。”夏晨側頭看著她、她正低下頭看手裡的書籍、神態那般的淡定、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不需要你管。”秋若淚冷冷的說著，也沒有抬頭看他。

“你放心，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和你做個朋友。”夏晨微笑著看著她，好像在看著一個尤物。

“我不需要朋友。以後彆再管我的事情了。”秋若淚的語氣那般的斬釘截鐵。

夏晨拿起桌上的書翻著，想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

第一次碰釘子，而且是碰女生的釘子，他難免有點尷尬。

“你把我書撕爛乾什麼？”

“不是我撕的，我隻是在地上看見好心幫你撿起來，撿起來的時候就是壞的了。”

“你還狡辯什麼？做錯事還不敢承認。”

身後的兩位同學的吵架吸引了秋若淚的注意，他們為了一本撕壞的書籍爭執的麵紅耳赤。而這對話，好像和記憶裡的那一瞬那麼相似。

那是三年前，她還住在姑父家。

那個炎熱的午後，送走了來家裡作客的親戚，秋若淚開始打掃衛生。地上躺著一個酒瓶，她知道姑父會去換錢的。一個酒瓶可以換5角，姑父家並不富裕，酒瓶也算是值錢的東西。

“你把酒瓶的紙撕壞乾什麼？”當秋若淚剛撿起地上的酒瓶，一聲嚴厲而又渾厚的中年男士聲音如凜冽的寒風撞入她的耳膜。

“不是我撕的，我剛從地上撿起來就是這樣子的。”秋若淚沒有撒謊，這是事實。她直視著眼前的中年男人，這個她應該叫姑父的男人。

“做錯事還不敢承認，你知不知道一個酒瓶多少錢，可以買多少菜了？今天晚上你不準吃飯。”好嚴厲的聲音，男人狠狠的瞪著眼前瘦弱的女孩。

她討厭被誤會，就像啞巴吃了黃蓮，有苦說不出。即使是她撕壞的，不也就5角嗎？姑父卻那麼狠的罵她、還懲罰她，有那個必要嗎？

可是她卻不能反駁，寄人籬下還得看他的臉色，她有什麼資格多說一句話？一直以來她隻能忍著，有時候她好渴望有一個完美的家庭，有嗬護自己的爸爸媽媽。

“滴答”一聲，淚水滴落在書上，秋若淚回過了神。以前的委屈仿若現在還在心裡，久久揮之不去。

沉浸在回憶的秋若淚，並沒有注意到在默默看著他的那雙墨玉般的雙眸。

“吃顆糖吧。小時候，我奶奶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糖，甜甜的滋味可以把心裡的苦融化。”夏晨從抽屜摸出一顆阿爾卑斯棒棒糖放在了秋若淚的桌前。

秋若淚驚訝的扭過頭，紅紅的眼眶打量著夏晨。他怎麼知道她心情不好？難道他一直注意著她？可是她的懦弱被彆人看到，是多麼不堪的事情。

她毫不猶豫的把阿爾卑斯棒棒糖從自己桌前移到了夏晨桌前。

“不用，謝謝。”她轉過頭繼續望著窗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討厭了彆人的刻意接近。

窗外是秋初時節，凋零的殘葉如翩飛的蝴蝶、雖不美麗卻那般的感傷而又特彆，落在地上一片接著一片等待著漫無目的的天黑。

窗內卻是寒冬時節，秋若淚的淚水一滴一滴落下，滴在了書上，蕩出點點漣漪。那雙空洞的眼裡的滄桑蓋過了整個秋的寒意。

上課鈴聲響起。

“同學們，今天我們需要把班乾部選出來。不然班級就像一盤散沙。”劉老師站在講台上，看著整個教室裡同學們的態度是否認真。同學們開始議論紛紛，當班乾部是很榮譽的一件事情，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能力。“先選班長吧。班長的擔子最重，需要一個有號召力的同學來擔任。有沒有毛遂自薦的？”劉老師掃視完整個教室，沒有同學舉手。“那你們推薦下讓誰來擔任。”“夏晨！！！”劉老師的話音剛落，班上的女生都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夏晨，你有什麼意見嗎？”劉老師溫和的把目光投向夏晨，的確，這是一個很優秀的男生。　夏晨看著同學們熱切的目光，知道很難推脫，便露出一絲微笑：“既然同學們都這麼相信我，那我就義不容辭啦。我會對我們班負責任的。”教室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好像整幢樓都在顫動。“那我們班的班長就由夏晨擔任。接下來選副班長，副班長主要協助班長夏晨管理一些事情，你們有什麼意見？”他話音未落，班裡的氣氛鼓噪起來，此起彼伏的自薦不斷……

“老師，我當……”

“死胖子，你不跟我爭會死啊……”

“老師，你不讓我當我就去死。”

很多女生都主動的舉起了手。劉老師看著這樣的狀況，微微皺了下眉。這麼多自願的，應該選哪個呢。“老師，既然是協助我的，那我可以自己選擇嗎？”看著那麼多踴躍的女生，夏晨也頭疼起來，要是真和那些愛慕自己的女生處理事情，他不被糾纏到死也會被她們柔情的目光溺死。老師尷尬的站在講台上，夏晨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全班立刻安靜下來。

“秋若淚當副班長。”夏晨說道。

教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風灌進窗戶“呼呼”的聲音，窗外是陰陰的天，樹木都微微晃動，空氣中不時有幾片凋零的殘葉翩翩起舞。

同學們都沒想到夏晨會推薦秋若淚，而且他之前又選擇坐她旁邊。難道。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秋若淚不解的望著夏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推薦她。

在沉寂片刻後，同學們終於緩過神來，教室裡又是一片鼓噪。

“她不配。”之前那個想和夏晨做同桌的古典氣質女生站起來，帶動著同學們反對。

“是啊，我也反對。”

“做班長不是應該起帶頭作用嗎？她的形象怎麼帶頭？”

“不公平，為什麼她爆炸式還能來學校！”

麵對步調一致的抗議聲，老師擦了擦汗，笑道：“既然大家不同意，就另外選一個……”

“不行，她不做副班長，我就不做班長。”夏晨語氣堅定的說著。

“我對副班長沒興趣。”秋若淚合上了桌上的書，沒有顧慮同學的目光和老師的呼喊，轉身離開教室。

她推開了天樓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烏麻麻的天空，半空中的電線上有幾隻不知名的小鳥，構成了優美的五線譜。

夏晨臉色微微一變，在下一秒就追了出去，是他不對，他不該將她陷入爭議的漩渦！！

秋若淚坐在陽台邊，努力的平複著心靈的情緒。

感覺到腳步聲，秋若淚回頭，是夏晨。忽然間鼻子一酸，淚珠一顆顆湧出來。

她什麼也沒有做，為什麼要受到排擠呢？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容不得她嗎？就像爸爸媽媽，還有那個自己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