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分明是絕望

“滴……滴……滴……滴……”一陣有頻率的聲音把她驚醒，薇薇安睜開眼睛，眼珠子轉了一圈，想起來之前的事情。

這裡是醫院嗎？她出車禍了，哪裡受傷了？可是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的臉硬硬的，像是有石膏……臉上打石膏嗎？她艱難的伸出手，一邊的護士正在調解點滴的速度，看到她的動作，馬上出去喊著：“醫生……車禍的病人醒了……”

當薇薇安手挨到自己的臉的時候，她的整個心都懸起來了，臉上包的這麼嚴實……臉受傷了嗎？

“我的臉……怎麼了？”看到趕進來的醫生，薇薇安隻是鼓著眼睛驚恐的問麵露難色的醫生。

醫生搖搖頭，不知道怎麼說，對於一個花季少女，臉應該和那張處女膜難分上下……

醫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不安的看著薇薇安說：“你的麵部……受了比較嚴重的創傷……”

“啊……”

原本醫生也是做好了薇薇安驚叫的準備，可是她忽然那麼撕心裂肺的呐喊出來，還是讓旁人看著也忍不住難受。

薇薇安的臉部看不到什麼表情，整個被紗布包裹著的臉，隻有眼淚打濕了紗布的地方，能看到她的難過，她開始的尖叫隨著臉上帶來的痛感漸漸低下來，隻是一陣哽咽的薇薇安，還是讓護士從她的眼睛看到了什麼，那是什麼？

分明是絕望……

薇薇安的眼睫毛不安的顫抖著，嘴巴也是用力的抿著，她的心臟似乎因為剛剛醫生的話漏了一拍，臉部創傷，不就是意味著毀容嗎？而且被包紮得這麼嚴實，她現在成了什麼樣子？薇薇安猜想著，驚慌和絕望幾乎同時占據著他的心。

閉上眼睛的薇薇安好在真的騙過了護士，護士站一邊給她蓋好了被子，非常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走了出去。

等到門關上，她才吃力的走下病床，廁所裡麵不大的鏡子裡麵，薇薇安看著自己的臉，一個白色的大粽子，隻有眼睛可以看到，那眼角的皮膚幾乎發白。

到底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被人玷汙，還在網上有那種照片，學校回不去，爸爸因為家裡的壓迫也不能管她，之前也已經幾天沒有吃飯。薇薇安心裡顫抖著，回憶起自己的經曆，到底自己是造了什麼孽才會一連串的出這些事情？

到底現在的臉是什麼樣子？她還是好奇，手上也抱著紗布，不過還勉強可以活動，她吃力的開始找頭上紗布的結頭，然後手抖到不行的緩慢打開紗布，紗布的最後一層，是血糊糊的，她甚至能聞到血和藥水相串著的味道。

直到漸漸打開最後一層，一陣疼痛和血腥味，薇薇安皺著眉頭，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撕扯臉上的肉，一刀一刀的……

“啊！！！！”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後的馬桶狠狠的撞擊她的後背，全身的疼痛傳來，像是整個人才被車子碾過去一樣。

她剛剛看到了什麼？

一張血糊糊的臉，又幾乎看不到什麼肌膚，就像是一隻被扯掉皮的裸露的老鼠，也像是哈利波特裡麵那個雙麵人一樣，整張臉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窟窿。有的血絲被她剛剛一拉扯，還被甩在一邊的血絲上麵，看上去就像是一部被存放了很久還沒有乾掉血跡的……屍體。

她已經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顫抖不已。

尖叫引來了護士和醫生……

他們把薇薇安弄出了衛生間，然後說著各種各樣的安撫的話，隻是她已經五官喪失了一般的，什麼感覺都沒有，隻有剛剛那張臉在腦海不斷浮現，一遍一遍的和mioll或者judi對比。

等到她徹底的精神崩潰昏迷過去，醫生和護士才出去，但是因為這種傷害必然會給病人帶來這麼大的打擊，所以護士還是每隔兩三個小時進來看看她。

直到再一次進去，床上空空如也，薇薇安不見了……

天空昏昏沉沉，來來回回的車也像是沒有力氣了，一切都放慢了速度，就像她腦子裡麵剛剛那張臉，那……還算是一張臉嗎？

她的心幾乎已經冷掉，顫抖也隨著風漸漸的冷下去了，愛情，貞潔，家庭，家人，美貌還有生活……一樣都沒有了，她看著那些笑著走過去的人們，他們看著她，一個包的像是木乃伊的人，有的同情，有的說說笑笑……

那些臉完整無缺，那些人的生活一定很美好吧，薇薇安神情恍惚，想著那些和她距離好遠的生活。

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國家？為什麼會被父親藏起來，她是個見不得光的醜小鴨，她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薇薇安獨自走在大街上，笨重而且已經反應遲緩的腦袋在她的脖子上麵，好累，就像她的活著那麼累，討好彆人，卻被人家奚落，以為是友，卻被人家奪取她的一切……

一輛車從她麵前開過，既然是被撞了，為什麼不直接撞死呢？她並不想要再苟且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讓她的爸爸擔心，讓自己活得這麼的可憐，好想快點讓自己消失。

薇薇安是這樣想著，然後就像幾天前那樣，看著馬路上疾馳的車，明明遠處看著很慢，卻在她的麵前疾馳，像是生怕她要上去自殺而害到他們一樣。

眼角不再有淚，薇薇安閉上眼睛，這次她不再害怕，隻要離開了這個世界，哪裡都是天堂。所以當薇薇安閉著眼睛快步的走上斑馬線的時候，那些遠遠就開過的車嚇得都來不及摁下刹車，隻是一陣刺耳的喇叭聲，穿透了整片天空。

一隻溫暖的大手不知道從哪裡來，薇薇安隻感覺到自己的腰部被人攬起，然後自己就像是一個氫氣球一樣，輕而易舉的被舉起來，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被救了，而且正被一個人抱著，腳離開地麵，就像在飛一樣。

“你是誰？”薇薇安第一反應說，接著還沒有來得及等到對方的回答，隻是一張清秀而帥氣的臉出現在她麵前，有些相似，但是並不一樣，然後她眼前一黑，還是昏了過去……

送到同一家醫院的薇薇安昏睡了幾天，醫生給這個未知的救命恩人講了薇薇安 的情況，所以她那麼驚險的行為在救命恩人的眼裡，一切都成為了正常的反應。

救命恩人皺著眉看著床上的女生說：“就算是正常的表現，也不應該支持吧？要是她再次醒來還是想要輕生呢？誰能保證？”

“……”醫生隻能沉默。

救命恩人在醫生麵前的凳子上坐下來，帥氣的臉露著無邪的笑容說：“讓我來拯救她好了！”

清晨的陽光好像都是一縷一縷的，溫柔得可怕，但是也足夠讓沉睡的人兒醒來，仿佛是一個輕輕的吻，王子……的吻。

“你是誰！”一張被放大Ｎ倍的臉出現在他麵前，帥！這是第一反應，熟悉！這是第二感覺！可是，這個人是誰呢？薇薇安不知道，全身酸痛，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腦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那張臉縮小了，成為正常大小，他笑了，然後遞過來一杯純淨水，像是哄著她一樣溫柔的說：“要起來喝水嗎？口渴了吧？”

她這才驚訝的坐起來，全身酸痛但是並不厲害，看到是病房，她才想起一些事情來，毀容，那個臉！她想到的時候，驚恐的用病服遮住自己的臉，露出嘴對著那個帥氣的人說：“你出去！不要看我！”

“為什麼！你很好看！我看看你又不掉肉！”帥哥笑著說，像是在逗她。

薇薇安正要大鬨，因為知道她這麼激動的原因，男子拿出來一個鏡子，對著薇薇安說：“你可以把手拿開的！”

薇薇安想起之前那張臉就嚇得半死，堅決的護著自己臉，等了好久才懷疑的看著這個帥哥的笑容，拿開自己的手，她看到的，是一張不曾見過的，卻很美麗的臉……

“你好！我是林奇，那天在馬路上救了你！還送了你一張這麼漂亮的臉，不知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叫什麼名字呢？”林奇笑著看著薇薇安，她是滿意的吧？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子，就因為毀容而自殺真的是太不明智了。

“我叫……”薇薇安好半天才緩過來是什麼情況，所以說，她現在是被整容了，而且還有一張比之前那張更加有氣質，更加漂亮的臉蛋，和她的臉型，簡直是完美。

可是……她的過去不完美，甚至是殘缺，支離破碎！所以說到那個名字，她忽然苦澀的笑了，想了半天想起自己之前在中國網絡上看到的那個名字，“我叫安暖。”

“安暖？”林奇反問道：“你是中國人？”

她點點頭：“中國人，不過在這邊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