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隻是不想被束縛

鵝黃色的內服，純淨，典雅，用一根橘黃色的腰帶束腰，勾勒出高聳的雙峰與盈盈一握的細腰，外麵披一件與腰帶同色的袍子，上繡鳳穿牡丹活靈活現，這套衣服將整個人襯托的雍容華貴。頭發用一根發簪定型，在一側用兩根與衣服照相輝映的步搖做點綴。看過去光彩照人，甚是奪目。好像經過了刻意的打扮，又想是平日裡本就如此。

宮殿中的夫人們見到晚顏出現後突然明白了什麼。這世間最龐大家族是誰？皇室。這世間最有能力的家族是誰？還是皇室。自己在家裡麵花了那麼多心血的東西，隻要皇室想要，隻需開口便可以輕輕鬆鬆的得到。更何況就算自己今日的風頭蓋過了那如今崎釧皇朝後宮的掌權者，那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自處？突然想起，如今這個地位最尊貴的女人在十五年前，是崎釧皇朝的第一美人，即使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但骨子裡的美感是怎麼都抹不去的。而且歲月並沒有在那個女人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反倒相比當年多了一份風韻，讓人唯一覺得不足的是，她的身上，隱隱約約散發出一股看破紅塵的死寂……

經過了短暫的驚訝與羨慕，眾人回過神來，一齊向晚顏行禮：“臣妾參見太後——”

“都起來吧。”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嚴，邊說邊向鳳椅走去。即使再不想來應付這種場合卻不得不打起精神，枕邊風有多厲害隻要是個女人都明白，這也是後宮唯一能為前朝做的事情。雖然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兒子，但無論是為了天麟還是帝修留下來的山河，在天麒未立後之前這些都要由自己來主持。

待大家剛剛站定不久，一個稚嫩的聲音冒出來：“天麟參見母後，願母後歲歲安康。”聲音不卑不亢，，讓人聽著很舒服，抬起頭隻直視晚顏。

“過來。”一直盯著天麟，在她抬起頭來的瞬間就如同看到了縮小版的帝修，都說兒向父女向母，這話真是一點兒也沒有錯。、天麟猶豫了極短的一瞬，上前向晚顏走去。今日是年初一，且在此處稍微駐足便要到前朝麵見百官，想來是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吧。

伸手把走到近處的天麟拉到身邊，從懷裡摸出一塊小巧精致的玉佩，細細撫摸一會，而後親自繞在天麟腰間。“這是你父皇給你的，今日你5歲了，有能力保管自己的東西了。”眼中一抹複雜轉瞬即逝。繼而說道：“還要和皇帝一起去麵見百官吧，時辰也差不多了，快去吧。”

不管不顧天麟眼中越來越盛的訝異，把她推開了，接著，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一般站起身說道：“今日來的都是自家姐妹，就都不要拘禮了，我們……”

不知道為什麼，天麟感覺這時候的母後像是在訣彆，讓她感覺到了一股……生無可戀的決絕……

不知道是怎麼走出鳳翔宮的，按著記憶中的路線向議政殿的方向走去。

伸手摸起那塊玉佩。這是上好的和田玉，觸手生溫，上刻九龍。每條龍栩栩如生，好像就要遨遊上天，要是平常的玉龍也就罷了，奇就奇在那九條龍的眼睛，整塊玉就唯有龍眼處那幾點與其他地方顏色不一樣，像是可以安排卻又絕非人為。不得不讓人感受造物主的鬼斧神工與雕刻者的匠心獨具。此物定是無價之寶。

即使天麟身邊有無數奇珍異寶，也明白這塊玉佩絕對比那些珍貴許多。更何況母後撫摸它的時候那種眼神，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就好像……自己對著皇兄時的那種感覺，不，好像比那種感覺更加深沉，更加難以捉摸。

不知不覺幾經到了議政殿，從小陪著天麒長大的小安子站在不遠處，看他身上的積雪想來已經在這站了不短的時間了，嗯？積雪？天麟這才發現，天上已經飄下了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配合著雄偉壯麗的議政殿，說不出的莊嚴肅穆。

小安子原本正在發抖，看到今天一身高貴打扮的天麟終於來了，差點兒開心的挑起來，終於不用在這喝西北風了：“王爺，您可來了，奴才在這等您好久了，快隨奴才來。”

於是乎，天麟小小的身子便被小安子飛快地“拉”近了後殿，腳都幾乎沒有著地……

“陛下，二皇子到了。”天麒抬起頭，看見了被小安子拖進來的妹妹，不由一愣，隨即大喊道：“輕點兒小安子，你想把朕的弟弟給弄殘廢了呀？”說著便跑過去把天麟抱起來，拍去她身上還未化掉的雪，檢查檢查剛才幾乎都沒有著地的腿，瞪了瞪一臉不好意思的小安子，溫柔問道：“沒傷著哪兒吧？”

天麟愉快的搖了搖頭，拉著天麒的脖子擁了上去：“皇兄……”或許隻有在他麵前，她才會像一隻小貓一樣撒嬌吧！

感受著脖子上傳來的熱熱的呼吸，聲音溫柔的簡直能滴出水來：“到時間了，該去大殿了，辦好了正事之後，我們再聊聊天，好嗎？”

“嗯——”

講話是無奈的，聽話是枯燥的。都是天麒在龍椅上說些今年的安排與一些鼓勵的話，也就差不多了，天麟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不過強撐著自己沒有打哈欠，還要裝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來！

一個時辰左右遣散了百官後，兄妹兩個又在議政殿的書房內搞“奸情”了。

“天麟，今日是大年初一，你想要什麼？”

天麟坐在自家哥哥的腿上，清澈的眼睛裡裝滿了溫暖，聽到問話眼睛閃了一下，脫口而出：“我……額……皇兄，讓我出宮一次好嗎？”

天麒僵了一下，本以為隻是想要討些什麼好玩意兒，沒想到提出了這麼一個請求：“除了這個，沒有其他想要的了嗎？”

“沒有了沒有了。”那語氣要多著急有多著急：“我就想出宮，我還從來沒有去外麵玩過呢，皇兄，你讓我去一次好不好？是你讓我說我想要什麼的……”好像有點“沒門”，天麟撒嬌道。

“可是…..”

“皇兄……哥哥……”

耐不過天麟的請求和那雙大眼睛裡的渴望，隻得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十五是元宵，十六就是祭天了，元宵那天我陪你出去，晚飯後回來怎麼樣？隻有那個時間宮裡最忙，我們也能得空出去。”

好不容易可以出宮了，天麟怎麼會放棄呢，立刻重重的答應一聲：“嗯！”

其實她第一反應是想說：以後能不要再束縛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