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出宮

元宵佳節，起床皇宮內一大早就開始忙了起來，布置花燈、準備明日祭天用的東西等其他一切大小事宜。

鳳翔宮內一道又一道命令發出，傳到皇宮各個角落，宣讀明日前往祭壇的隨從人員。

而在皇宮的西門，一輛並不華貴的馬車正緩緩往宮外駛去，車內坐著的，正是一身便服的天麒與天麟兩兄妹，小安子留在了禦書房，正在駕車的，是一個經常出入皇宮的小宦官。

“李公公啊，今日那麼早就要出宮去了？”守門的侍衛見到這位熟悉的公公，笑著打招呼，他們也習慣了，李公公哪次出宮不是空著一馬車出去，滿了才回來的，特彆是元宵這一日，帶回的東西特彆多，有時還會從宮外雇一個車夫把裝不下的東西帶進來。

小李子不慌不忙的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在侍衛眼前晃晃：“是啊，各位大人們也知道，明兒個幾天，今日又是元宵，要用到的東西特彆多，宮裡的用的差不多了，要是皇上太後祭天回來後比往日少了寫什麼，受罰的還不是我們這群司庫的奴才。”似是想起了什麼，把令牌收回去後拿起鞭子，又說了一句：“大人們放心，今日回來定給你們帶幾瓶好酒！”

侍衛們訕訕的笑笑，也不檢查馬車：“那就有勞公公了！”馬車就這樣暢通無阻的到了宮外。

在離皇宮的侍衛看不到又離鬨市還有一點距離的路上，一直前行的馬車停了下來，小李子跳下車，恭敬地拉開簾子：“皇上，前邊就是鬨市了。”

天麒抱著天麟從馬車上下來，放下天麟：“今日的事情做的很好。”

小李子忙恭敬回道：“多謝皇上。”

本想走了，但突然想到了什麼，駐足，天麒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散發而出：“回到皇宮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有數，今日戌時在這裡等著。”

“是。”

拉起天麟的手，忘集市的方向走去。

“皇……哥哥，我們現在往哪去啊？”天麟一出宮就興奮的不得了，這望望那瞅瞅，就如同一隻剛剛被放出鳥籠的金絲雀，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天麒看到這樣的天麟，絲毫沒有在皇宮中的虛假笑容與讓人心疼的懂事，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顯露出孩童最真實的一麵。那雙漂亮的眼睛清澈中帶點興奮，更加讓人心顫，或許這次帶她出宮放鬆一下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我先帶你去集市，集市的熱鬨與否表示的也是一個國家的興盛與否，今日帶你好好轉轉。”嘴角扯出真心的微笑，天麒對天麟，向來溫柔。

“嗯。”開心答應一聲。從小接受男孩的教育，絲毫沒有一點女孩子的矜持與做作，但是這樣的孩子，卻是最讓人打心底裡喜歡的。更何況在她最愛的哥哥麵前，現在身邊又沒有母後的束縛，還需要顧忌什麼？撕下那張虛偽的溫和麵具，顯露出孩童最純真的本質，這樣的天麟，最讓人打心底裡喜歡，但是現在見到了天麟這個樣子的人，回想起這個孩子平時在外人麵前不用人教就自己準備的虛假笑容，心，就不由的抽痛……

走了一段路程，人越來越多，人與人之間的談笑聲也越來越密集，天麟的興奮勁也越來越盛，雖然現在很冷，在集市上的人也都穿著保暖的冬衣，但不知為什麼，穿著同樣的衣服，雖然沒有宮裡的漂亮，卻比宮裡多了一份暖和，這種感覺真好！

終於走到了人多的地方，路邊有一些人正在叫賣著什麼，天麟的眼睛也一停不停的轉。

天麒溫和的聲音耳旁響起：“這些正在大聲說話的人叫商人，也可以稱為小販，他們叫的大聲就能夠吸引人來買他們的東西，買他們東西的人會給他們一種名為錢的東西，這種就叫做買賣......”

“做買賣？這就是書上說的做買賣？那這種叫錢的東西他們要來乾什麼呢？能吃嗎？”天麟仰頭問哥哥，現在的她就如同一張紙一樣純白，什麼都不懂，等待著人將這張紙添上一筆一劃。

天麒正要回答，耳邊卻傳來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嗬嗬嗬，小弟弟，錢不能用來吃，卻能用來換吃的，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懂呀！”

兩人回頭看聲音的來源，卻不由驚歎了一下這個女子的美麗。女子一雙丹鳳眼正含笑望著自己，一隻凝脂般的玉手捂著嘴，一身白衣，給人一種空穀幽蘭的清新高潔，沁人心脾。身材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確實一個難得的美人。

那美人走過來，開口道：“適才聽到這位小公子所言覺得有些驚奇，忍不住出聲了，還望公子莫怪，小女子在這賠禮了”小公子指的自然是天麟，話卻是對著天麒說的。

從女子的美麗中回過神來，天麒解釋：“讓姑娘見笑了，舍弟從小便未出家門半步，對外界的人情世故一概不知，故而有此一問，姑娘勿要見怪。”這女子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無論是那如同幽蘭般的氣質還是那銀鈴般的笑聲，都能讓人如沐春風。

一旁的天麟也忍不住出聲讚道：“這位姐姐好漂亮啊！”

那女子聽到稱讚，低頭看天麟，在見到那雙仿佛能直達靈魂深處的眼睛，不由自主伸出手把天麟抱起來：“小弟弟也很漂亮啊，以後長大了，定是一個帥氣公子哥！”

天麟隻有五歲，而且飲食很規律，出了一日三餐其他時間再無進食，自然不會重，反而是那女子驚歎了一下。這對“兄弟”一看便是大世家的公子，這個小少爺也絕對是養尊處優的那一類，怎麼抱起來沒有想象中那麼重呢？

“嘿嘿！！”天麟笑笑，但是眼中卻流露出難以察覺的悲哀：是啊，公子哥，是公子哥……

那女子沒有察覺到，看著妹妹長大的天麒有怎麼會察覺不到呢，把天麟從白衣女子手中抱過來，安撫似的摸了一下她的臉，開口道：“在下木楚曦，舍弟名為木襲，不知姑娘……”楚曦，自然是天麒的字，而木，用的是母姓。

那女子倒是也沒有平常深閨女子的做作，大方報上名來：“我姓莫，名銀翎，銀子的銀，翎是令子偏旁一個羽。”

這女子絲毫不做作的性格，讓天麒心中一動，她可比平日裡見到的那些看似弱柳扶風，實則刁蠻任性的郡主小姐們強太多了：“銀翎？姑娘確實配得上這個名字。”

“他不說這個名字配的上我，反而說我配得上這個名字？”銀翎的心中也是一動，平日裡聽慣了太多一成不變的讚美之聲，她也厭了，現在聽到這彆樣的讚美，反而覺得這公子隻個妙人：“聽公子適才說這木襲弟弟從未出過家門，不知今日是否也是為了這皇城中盛名的元宵燈會呢？”

“元宵燈會？那是什麼？”天麟才被天麒從手中放下，聽到這陌生的四個字，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眼巴巴的望著銀翎。

銀翎心中驚怪，難道這兩兄弟不是因為這元宵燈會嗎？一抬頭，果然看到天麒眼中也充滿著疑惑，驚奇道：“難道楚曦公子不知道這皇城中的燈會？”

“還望姑娘解釋一二。”不要怪天麒，這孩子也難得出宮，接觸到的人哪個會和他說這些東西，以前帝修待他出宮也絕對不會選在這個日子的，他不知道也實屬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