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籃球比賽

“沫沫，你要去看男生們的籃球比賽嗎？”坐在椅子上，吳雨欣一邊梳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扭過頭問彎腰係鞋帶的程曉沫。

程曉沫拍了拍自己白色的帆布鞋，直起身接口道：“嗯，我要去看一下，今天有我們班的人比賽，我得去加一下油。你要跟著一起去嗎？”

吳雨欣小雞啄米似的連忙點頭：“去的，我是一定要去的！我在家想要去看籃球賽我表哥從來都不讓我看！”

麵對吳雨欣的控訴，程曉沫有些疑惑，歪了歪腦袋，疑惑地問道：“嗯，為什麼他不讓你看呢？我覺的你表哥應該不會管這種事情吧？”

吳雨欣不滿地撇撇嘴，站起身去換鞋：“你錯了，我表哥就是個典型的龜毛男！他什麼都管，管東管西的，不讓我做這個不讓我做那個！太討厭了！”

“那為什麼他不讓你看籃球比賽啊？總是要有個理由吧？”程曉沫一邊把水和紙巾裝進包包裡，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吳雨欣皺了下眉頭，似乎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哎呀，我也不知道啦！就是發生了點挫折了唄，受不了打擊的人不願意睹物思情了唄！”

程曉沫想要再問清楚，吳雨欣就不給她機會地拉著她就往寢室外麵衝。嘴裡還嘟囔著：“快點走啦，快點去搶個好位置，晚了視野就不好了！”

程曉沫被吳雨欣拉著，心裡的疑惑早就被吳雨欣那雖然軟糯，但是活潑歡快的語氣給衝到了九霄雲外，所以，程曉沫就是這樣失去了一個知道真相的機會。

“你慢點，不要拉著我，哎，妹子你慢點慢點！真是要命啊，你看著路點，那裡是台階台階！”

一路上跌跌撞撞，程曉沫就這樣被吳雨欣拉著橫衝直撞，終於安全地到達了體育場。吳雨欣憑著嬌小的身材，拉著程曉沫一路擠到了絕佳的視角。

此時賽場上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的學生，有男有女，手裡拿著照相機和毛巾礦泉水，嘴裡麵還興奮地說著什麼，有的女生還伸手在那幾個穿著球服的男生們指指點點。這個時候比賽還沒有正式開始，那些運動員們都在場下跟各自班級的同學們說著話，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上滿是鬥誌和激情。

在大學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活動。打著豐富課餘生活的幌子強製地占用了學生們的時間，不是發自真心的參與永遠達不到這個活動的真正目的。

所以這次籃球賽學校給出了很豐厚的獎勵，有意向者參加。又考慮到工科學校女生太少的原因，所以還有一場女子投籃的比賽。這樣免去了女子團體賽人數上的尷尬。

這樣的做法得到了廣大同學的支持，所以這次的籃球比賽一場的熱鬨。

“沫沫，這次的女子籃球比賽你要報名不？”吳雨欣湊到程曉沫身邊，因為現場有點吵鬨，所以她的聲音放的有點大。

程曉沫點點頭：“嗯，我們班就我一個女生了，我是要去湊一個熱鬨的。反正我覺得，這比賽看上去還是蠻簡單的。”

“哦哦，難怪我說前幾天課餘時間不見你，原來你是去打籃球了啊。”吳雨欣恍然大悟。

程曉沫點點頭：“是的啊，我一直在練球，之前一直都沒有打過的，覺得還挺好玩。要不你也去試試？”

吳雨欣先是眼睛一亮，之後瞬間又黯然了：“算了，還是不要了。我表哥一定不會同意的。沫沫。你比賽的時候我會去給你加油的！你一定會得冠的！加油！”

程曉沫笑著點頭，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這次的女生籃球比賽本來就比較好玩，而程曉沫作為土木三班唯一的一個女生，自然也是要去湊個熱鬨。

她琢磨著，優秀獎也還有一百五十塊不是？她的目標也不高，拿個三等獎一百塊就行了。就算不會打籃球，還有兩個星期可以準備著抱抱佛腳，時間足夠了。

現在部門的事情都基本忙完了，幾個副部也在慢慢放權，多給學弟學妹們機會去鍛煉。程曉沫現在正是清閒的時候，她拉著班上籃球打的比較好的一個男生教自己投籃的技巧。

男生教的很儘心，程曉沫也學的很認真。這些天她已經學會了怎樣三步上籃，投中的機率也是在穩步上升。她很開心，掛著汗珠的臉上笑得燦爛。

這一次程曉沫跟著吳雨欣來看了一場籃球賽，這是程曉沫的班級跟另一個班級的對決，程曉沫一直全程觀看著，發現就這樣看著男生們打球就發現很多打球的技巧。果然是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她就這麼看著，就覺得受益匪淺。

這場比賽最終是以三十二比二十八程曉沫的班級勝了。程曉沫在開心的同時對自己獲勝也多了一份信心。

那個一直幫程曉沫練球的男生，在勝利之後一臉開心地跑過來跟程曉沫說話：“沫沫，你覺得我打的怎麼樣？”

程曉沫咧著嘴笑了一下,笑容很真誠：“打的很棒，你們這次表現都很不錯！晚上要去參加慶功宴嗎？”

“嗯嗯，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不了不了，你們去玩吧。我自己再玩會兒，今天也可以練練球。”程曉沫拒絕了男生的邀約，她決定等男生們走之後，就在籃球場繼續練球。

男生似乎覺得有些可惜，依依不舍地離開之後，吳雨欣也對程曉沫說道：“沫沫，我還有一節課要上，你現在這裡練球，等我上完課我就來找你好不好？”

程曉沫點點頭：“嗯，好，你趕緊去上課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可以的。”

吳雨欣走後，程曉沫就一個人跑去體育館練習投籃。正練到酣暢處，一個高大的身影不期然出現在她身旁，身形一略籃球就被那人劫了過去。

程曉沫看著原本在她手中不受控製的籃球此時在男生的指尖上飛速旋轉，心中一堵，不禁憤憤。

真討厭！沒事耍什麼帥啊，會轉籃球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有本事你就這麼轉著它投籃啊！

李明宇一邊轉著指尖上的籃球，一邊閒閒地上下打量著程曉沫。嗯，不錯，看來我們親愛的言學姐還是一個認真好學的好學生，這麼刻苦。

他轉身一個利落的三步上籃，籃球在球框邊上打了個轉掉進了框裡。

程曉沫不屑地撇撇嘴，小屁孩果然都喜歡用耍帥來吸引彆人的關注。

“學姐，你的球技很爛啊，這麼簡單的動作你做起來好醜。籃球是一種賞心悅目的運動好吧，你看你現在做的，完全是在侮辱這項運動啊。”

程曉沫真的不想理他了，自從上次在福利院他幫過自己，程曉沫就他存了一番感謝的心思。可是，他不僅不領情，還一副跟程曉沫有深仇大恨的樣子，總是對著程曉沫出言諷刺。

有時候程曉沫覺得他完全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兩個人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她低垂著眼睛，掩住了眼底的流光，彎腰撿起籃球，自顧自的開始練習，完全把李明宇當作空氣。

見她這樣一副樣子，李明宇心中一堵。頓時無措起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程曉沫他的情緒就會很失控。會變得刻薄，變得惡毒，變得......不像自己。

他知道他不該說那樣的話，可是他控製不了自己。他想讓程曉沫注意到自己，想看到她為了自己出現情緒波動。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該怎麼樣會讓她的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他很痛苦，很茫然。後來，他甚至會想，如果他說些尖銳的話來刺激一下程曉沫，那麼她會不會就對自己特彆一點？

後來，他看著程曉沫瞪著大大的眼睛對自己怒目而視，心裡竟然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無論那時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瞪視著他的。但至少，那一瞬間，那一刻，她所有的目光是投注到他李明宇身上的，專注而又認真。

李明宇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英俊的長相和過人的才能一直是他傲然立於眾人之間的資本。他驕縱，他張揚，他囂張，這都是可以被原諒的，因為他是天才。

所以，從小到大一直是被人捧著的他，一邊享受著大家的崇拜和關愛，一邊把彆人的愛和關心當作了理所當然。

於是李明宇這個從未談過戀愛，從不懂何為憐香惜玉的大男人就抱著這樣扭曲而變態的心情，對著程曉沫一次又一次地諷刺著。

他以為，程曉沫也是享受著這樣的過程的。可是，後來他發現他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

剛開始程曉沫還會反駁兩句，瞪著漂亮的一雙大眼惡狠狠地看著他，可是到了後來，就再也沒有反應了。她隻是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情，當他完全不存在。

那模樣，就像是他的話在她的心湖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李明宇頓時變得恐慌，他覺得事情漸漸背離了他最初的設想，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了程曉沫的冷淡和疏離，她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毫無乾係的陌生人。

他心中一慌，嘴上就更是惡毒。就像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覺得自己即將要被傷害，所以豎起了身上所有的刺，在對方還沒有出手之前就狠狠地刺向了對方。

隻是不知道，到了最後真正被狠狠刺傷的人又是誰。

他呆呆地看著站在籃板下，一遍一遍地投著籃的女生，心中滿是苦澀。他張了張嘴，卻發現不能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他沮喪地垂下了肩膀，心中就像是藏了一隻蠢蠢欲動的困獸，瘋狂地掙紮著，衝撞著，可是沒有出路。一口氣就那麼硬生生地堵在胸口。

那一瞬間，他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念頭——那困獸若是想要脫困，恐怕是要在心上狠狠地撕裂出一條口子來，才能徹底掙脫吧。

程曉沫扭頭看見李明宇失魂落魄的一張臉，心中有些奇怪。剛剛還生龍活虎地諷刺著自己呢，這一會怎麼突然就擺出一副即將撒手人寰的悲戚模樣了啊？

不等她深想，吳雨欣那脆生生的聲音就隔了好遠地傳過來：“沫沫，沫沫，我給你買了飲料哦~”

冷不丁看到程曉沫身邊站了一個臉色蒼白的俊美男生，吳雨欣嚇了一跳：“喲，沫沫你沒把他給怎麼樣吧？他怎麼一副被蹂躪過後的慘白樣啊？”

“…….”

“你說的給我送的飲料呢？”

吳雨欣忙不迭從兜裡拿出一瓶王老吉涼茶遞給程曉沫，歪頭想了想，最終極其肉痛地把自己手中一直握著的雪碧遞給李明宇，極其不舍地囑咐道：“嗯，我的給你，一定要慢慢喝，小口小口地品哦~”

這個時候李明宇已經收拾好了心情，他有些鬱悶地準備接過雪碧，卻發現……沒抽動。

他有些惱火地抬頭，正好看到吳雨欣小家子氣的表情，心中很是鄙夷。他手上一使勁一把奪過被吳雨欣緊緊捏在手中的易拉罐，當著吳雨欣的麵恨恨地拉開拉環。

然後——

“砰！”的一聲，易拉罐中儲藏的豐富的泡沫爭先噴湧而出，正好對著李明宇那張鐵青的臉噴了一臉。

吳雨欣微張著一張小嘴，忍不住感歎到：“這就是傳說中的噴你一臉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