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在冬季

又到冬天了，這一年的寒冷，似乎來得有點早，南方的陰雨，帶來了寒冬的訊息。

這樣陰雨綿綿的天氣，已經兩三天了，街上到處都是濕的，甚少有打傘的路人經過這裡。

林星莫依在窗前，望向大樓外，下雨不知幾時停呢？

她喜歡這樣的天，因為可以不出門，安心躺在家裡，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偶爾發發呆，看本簡單篇幅很短的愛情小說，消磨時間。

突然電話鈴響起，林星莫馬上回到床頭拿起手機，說道：“喂，哲羽！”

“星末，周末在家乾什麼？”那頭蘇哲羽說道。

“在聽雨聲。”林星莫說。

“可惜今天下雨了，本來說好了去郊遊的。”蘇哲羽遺憾地說道。

“沒辦法，那就下次吧。”林星莫無奈地說道。

“好吧，那下次約好時間我再通知你。”蘇哲羽說。

“嗯嗯。”林星莫掛斷了電話。

蘇哲羽是林星莫從小一起玩大的小夥伴，兩人一起上同一個班，上下學一起走，在蘇哲羽的半是庇護半是同伴的對待下，林星莫在學校也不會受人欺負。

要是天氣晴好的假日，他們通常會在一起過，但也有可能不在一起過。而無論如何，蘇哲羽都會告訴林星莫的。他那麼多年都和林星莫在一起，並且心思細膩地照顧著林星莫，而雖然林星莫外表冰冷，但並不孤單，大概也和蘇哲羽有關吧。不過林星莫學習成績卻好得出奇，大概也是受他影響吧。

學校裡人背地裡都笑他們是青梅竹馬，但是他們都隻是淡然一笑。從小到大玩了這麼長時間，他們更像是親人，因為，林星莫是這麼認為的。

林星莫把手機放回床頭櫃上，望一眼窗外，白茫茫的雨絲，飄飛在天空中，雨滴打落了樹葉上的雨水，流到屋簷上，彙成了河。看到這裡，林星莫打算放棄外出的一切打算。

反正下雨出不了門，今天周末不用上學校，林星莫轉回床上，躺在席夢思上，拿起淺青色印花床頭櫃上的書，仰著臉，把床頭那本精裝版小說翻開到以前讀開那頁。

就這樣一個人在家靜靜地和書在一起，渡過了一個寧靜的周末。

周一上學的時候，天氣已放晴，林星莫在早上準時差一分鐘趕到校門口。路麵還是濕濕的，沒有一個人。

林星莫衝向入口，迎麵碰到一個在學校外麵徘徊的男生。把正在著急趕路的林星莫整個人擋在了校門後麵。林星莫向左邊繞道，那男生又剛好向左迷移動身體。

實在沒辦法，林星莫又走他右邊，可是那個和她唱反調的男生偏偏又移向右邊，背部對著林星莫，林星莫看看手中的表，快遲到了，這不是在阻礙她的路嗎？於是她火上來了，大聲吼道：“你這堵牆知不知道自己在擋著彆人路了？”

還沒等對方作出反應，林星莫決定突圍出去。於是正想要衝開那個肉牆，卻不知道腳被什麼拌了一下，一歪，沒站穩，失去重心，一個慣性，撲到了那人的後背上。

說時遲那時快，那堵肉牆的主人晃然從愣神中轉過來，注意眼前的冒失女子。林星莫眼前出現了一張明星般帥氣的臉，那烏黑的眼珠，濃密的眉毛，微啟的嘴唇。隻是神情好像有那麼點冷漠。

就在林星莫陶醉在美男的欣賞中時，一個意外發生了。

剛才的衝力，令此時的林星莫已經整個身體撞到了那堵牆上，怎麼也刹不住。而本能地，圾一雙手伸了出來，緊緊地環繞著林星莫雙肩，然後“嘭”一聲，兩人一起跌在地上。

林星莫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欣賞男色了，林星莫抬腿就跑，她看一眼手表，已經還隻有三十秒，她箭一般衝向前方，顧不得後麵，地上那個被撞的莫名男子是否怎樣了。她想，她一會遲到就慘了，她一向較準了時間再出門的，今天是倒了八輩子黴，撞到了肉牆，而那個男生還在後頭呢，他一定遲到了，林星莫想著想著，消失在樓宇間。

正常的上課是所有學生的常態，並不會因為一個學生而停止。

“當當當……”下課鈴如期響起，所有學生魚貫而出。

林星莫和蘇哲羽從斜坡上下來，青一色的黑色校服，林星莫是一身及膝襯裙，悠閒地漫步在校道上，早已忘記了早上的冒失鬼。

他們的家是在學校附近，中午飯都是回家吃的，每天他們就一起回家。

林星莫和蘇哲羽走到他們家樓下十字路口分彆了，林星莫背著書包回自己家。

中午飯是林母準備的。

“星莫，一會兒你吃完就收拾桌子再去上學。”林星莫的母親喊道。林星莫坐在長木桌子前，嘴含著碗口，左右手一起開動，往嘴裡灌飯，一不小心，有幾顆飯從嘴邊露出來，白白的，細細的，直接粘在林星莫的嘴邊，林星莫連忙用手揩去飯粒，隻見她用紙巾一擦，臉上就乾乾淨淨了。

“媽，我要去上學了，快遲到了，我走先，收拾不了桌子了。”林星莫把桌前的一碗飯吃完後，跑到旁邊長椅上放著的書包前，一手提到肩上，另一隻手負責固定在另一邊肩膀上，在出門前還不忘看一眼她的母親。

隻見林母在一旁忙著收拾東西，也沒理會自己女兒在乾嘛，隻是埋頭忙開了。

每天都是這樣已經習已為常的家常便飯時間，都是這樣過去的了。林母準備好午飯，等兒女們吃了去上學，大兒子林惜文已經早早吃完了，提前半個小時，就去了學校。現在隻有林星莫還慢慢吞吞地吃半個小時還沒吃完一頓普通的午餐，每次都是等到最後一秒鐘才急急腳去上學，林母真懷疑，兩兄妹，怎麼脾性相差這麼大。

林星莫每次都是到最後一秒鐘才出門，今天也不例外，飯桌上還是杯盤狼藉，林星莫一個人在客廳裡對著電視吃飯，每次都是1點45分或者更遲一點才趕去學校。

學校兩點鐘上堂。林星莫提著重重的書包，飛一般地出了門，隻留下一陣風在門口經過。林母從廚房裡探出個頭來看林星莫，在大廳裡已經人影不見了。林母隻得又縮回頭去，估摸著一會兒還得自己收拾桌子。

林星莫看到出門時已經一點五十了，從家裡往學校這段路要是走路的話大概要二十分鐘，如果跑步就快一點，大概十分鐘就夠了。所以她加快了腳步往學校裡趕，路上有些路人在經過，經過了她身邊，她還看到路邊那家買報刊的亭子也已經打開門營業了，看來真是很遲了。

午後的日光是那麼的平常，那個睡眼惺忪的老伯坐在矮塑料膠凳子上，報亭攤子前站著一個人在挑選書報，背對著街道，背著書包，似乎很像在女孩子挑衣服一樣仔細、認真。林星莫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但隻是一瞥，那個人察覺似的往這邊瞟一眼。林星莫馬上把注意力集中在走路上。街上都是一些熟悉的街景和人，幾乎沒幾個人注意林星莫，急匆匆地趕路，一會兒林星莫竄入一條小巷。

從巷口出來，大概走了七八分鐘的大馬路，林星莫終於趕到了學校門口，她的學校是市一級中學。門口的門衛大叔正在裡麵悶坐著，也沒有留意林星莫經過。但是當林星莫走過時，那大叔才慢慢悠悠抬起頭來，見慣不怪地看也不看就又埋下頭去。現在學校是差不多到上課時間了，門口的保安都是監守不太嚴格的，超時不可以進去，大門口一個人影都沒有，大概學生都上學了。林星莫箭一般衝向大門，朝二號教學樓，隻見那潔白的瓷磚樓麵上寫著三個燙金的大字：高中部。

林星莫估算著時間差不多要遲到了，應該還有一分鐘就要可以上到去上麵。她跑得肚子都有點痛了，也顧不得了，連忙也跑上樓梯，在樓梯口的對角上，就是林星莫的教室。她氣喘噓噓地停在門口，探眼看進去教室裡麵。教室裡麵很多人在湧動，數學科代表在黑板前出了計算題，要同學們輪流上去寫答案，這是課前練習，這一回應該輪到林星莫這一組了。

隻見數學科代表正在四處找林星莫，林星莫站在門口，一眼就被數學科代表認出來了，他連忙叫住林星莫進來教室寫答案。

林星莫稍微緩和了一下氣息，手支撐著腰部，一腐一腐地走了進來。她接過數學科代表遞給她的粉筆，小小一小截白色的粉筆，然後看了一下黑板上的題目，輕巧地在黑板上寫下答案。

坐在第一排的蘇哲羽一直盯著林星莫的背影，臉上的表情，似乎早已預料到林星莫會遲到似的，淡定地望著她寫。

他的同桌韓天朗是個個子矮小，但調皮搗蛋。就是講台上站著的數學科代表，隻見他笑嘻嘻地嘲弄林星莫，道：“林星莫，大家就等你做完就擦黑板了，你主角最後出場！”

林星莫朝他扮了個鬼臉，轉頭望到蘇哲羽凝視自己，又伸了伸舌頭，就迅速走回自己座位了。

林星莫的同桌陶周周紮著個小馬尾辮，短短的臉蛋，大大的眼珠望著林星莫，在一旁擔憂地對她說：“星莫，你現在才來，快要遲到了。”似乎比她還緊張。

林星莫看一看陶周周的神色，比自己還擔憂，反而擺出一副覺得有點無所謂的表情，安慰似地對陶周周說：“放心，剛剛好到學校上課時間。”說完，幾乎同時響起上課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