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使命
村落一戶院中。
“大家保持好隊形,忻秋你緊跟著我。”單穆獸的聲音傳來。
隻見眾人排成兩排緊緊地跟著單穆獸,目光搜尋著四周,每個人神情都異常緊張,不放過身邊的任何一個角落。
“我左邊有味道。”忻秋的聲音突然傳來。她停住腳步,眼睛一眨不眨地頂住了牆邊的一個角落。
“要不要這麼誇張,聞得到?”黃顏疑惑的問到。
單穆獸早已停下了腳步,對著身後的戈西薇說:“西薇,用天目粉。”戈西薇忙在口袋裡找尋著東西,嘴上回了一句:“是。”
她拿著一個玻璃瓶子,裡麵有淡藍色的粉末,在陽光下晶瑩發亮,她謹慎地挪動著腳步,朝著忻秋指的方向走去。身後的徐柏將劍緊緊地握著,隨時準備衝上去。
“是狐狸的騷味。”忻秋補充了一句。戈西薇聽見後,慌忙收了腳步,驚慌地看向單穆獸,徐柏將劍握的更緊,幾步就跑到了戈西薇的身後,護著她。
單穆獸對著忻秋說:“氣味兒濃嗎,離我們多遠。”
忻秋說:“忽濃忽淡,像是移動中。”
單穆獸馬上向兩人喊去:“歸隊,保持圓形。忻秋作軸心。”於是,徐柏和戈西薇迅速撤了回來,大家把忻秋圍在了中間,背對著她。
“分粉。”單穆獸命令到。葛西薇正要將瓶中的粉末倒入手中,準備分給大家,隻聽到單穆獸又大聲說:“停住,將粉給忻秋,讓她去撒。”旁邊的黃顏又開口道:
“還是分給我們,塗在眼睛上比較靠譜。這種情況,那靈狐一定是隱著形的,看不見更危險。”
單穆獸沒有理會黃顏的牢騷,而是示意葛西薇將瓶子遞給忻秋。黃顏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忻秋握緊瓶子,對單穆獸點點頭,閉上眼睛猛地吸了一下,看著院中一個水井後,指了指那邊,從圓形中鑽出。身後的單穆獸又命令到:
“扇形。忻秋扇尾。”眾人回了聲是,就又變了隊形,程弧形跟在忻秋身後,擺好了戰鬥的姿勢。
忻秋飛快向前跑去,手掌上已經握了一把天目粉,在靠近水井時,迅速向井口邊散了出去,一瞬之間,一隻碩大的銀白色的狐狸向著她撲過去,黃顏的箭已經射了過來,被狐狸閃了過去,忻秋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出來,向已經撲來的狐狸肚皮上滑去,那狐狸十分靈敏,又閃到了一邊,依舊朝忻秋撲來。
忻秋精神一緊,想起了聖蟒教她的脫骨咒。擺好手勢默念了出來。那狐狸身子一緊,腿裡的骨頭像是沒有了,重重的從半空中摔了下來,下半身像一灘泥一樣鋪在地上。
忻秋知道,這種咒語隻是迷惑心智的,狐狸的腿還在,隻是它此刻以為沒有了,等它反映過來,就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忻秋正要跑過去製服它,單穆獸已經先趕到了,用一個精致的包袱將狐狸的頭套了進去,勒緊後,拿出身後插在腰間的銀斧頭,猛地砍了下去。就將那血淋淋的屍身一起扔進了包袱裡,遞給了趕上來的柯丸。
柯丸接過了狐狸,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忻秋,沒有說話,而是從她身邊走過,到了水井邊打起水來。
“她會念咒,這個年齡……”徐柏先開了口,對著單穆獸低聲說到。眼睛確盯著忻秋。大家表情都很複雜,忻秋心中升起了疑問,正想問個清楚,卻聽到單穆獸嚴厲喝止道:
“跟我做事,隻除妖,其他話咽到肚子裡。”聲音渾厚又嚴厲。眾人又是一聲“是”。忻秋也不敢再開口。
“這血淋淋的肉身不好帶啊。”柯丸突然在身後開了口,大家都看向他,隻見他一手拿著一張乾淨的銀色狐皮,另一手舉著一坨血肉模糊的狐狸身子。忻秋覺得一陣惡心從心口冒出。又想起了框伏在混翅斬蛇聖劍中腐爛化掉的樣子。又一陣惡心襲了上來。
單穆獸走向柯丸,抓起狐皮打量了一下,說:“靈狐的皮毛就是好,夏涼冬暖的,正好給我們的功臣做一件狩獵服,她穿的也太不像了。”說著看了眼忻秋。忻秋晃過來神,忙推辭道:“不用不用,這麼好,還是留給其他人用吧。”
黃顏也走了過去,接過狐皮說:
“我來給她做,這畜生害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我要一刀一刀把它割開。”又舉著狐皮來到忻秋麵前,笑說:“這個你要得,你剛來就幫我們滅了妖狐,省了我們好多事兒呢。這個一定是你的。”
葛西薇竟也勸說道:“是啊。你穿的也不像我們捉妖師,這樣隨意穿,倒不像跟我們是一起的。不如讓黃顏給你做件狩獵服,反而能更快的融入我們。”
忻秋見大家都這樣說,也不好再推辭,就輕輕地點點頭。黃顏見狀,就高興的把狐皮塞到了挎著的口袋裡。
柯丸突然將狐狸那血淋淋的屍體舉到忻秋麵前,說:“我們中就你會念咒,不如念個咒把這個屍身風乾了,好讓我帶走。埋在這裡可惜了。”看著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的屍體,和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忻秋再也抑製不住,將頭轉過去狂吐了起來。眾人見此情景,都朗聲大笑起來。隻有黃顏跑去拍著忻秋的背安慰道:
“以後這種剝皮取屍的情況還會很多,有你吐的了。”聽了黃顏這樣安慰,忻秋的惡心感反而更重了,吐得也越發的厲害,大家又是一陣笑聲。
吐罷。忻秋捂著心口轉過身來,撲麵而來的還是那個滴血的狐狸屍體,忻秋看了眼站在那裡的柯丸,心想:“他竟一直舉著那狐狸等她吐完,真是夠有耐心的。他該不會真的要自己把那屍體風乾了吧。”
惡心感依然陣陣襲來,忻秋瞪了一眼眼前的柯丸,黃顏忙上前招呼道:
“算了,忻秋想是不知道風乾了屍身的咒,就彆為難她了,你趕緊將這個收起了。平常還有法兒帶走呢,這會兒打趣忻秋乾嘛。”
柯丸白了他一眼,繼續在忻秋麵前不為所動,反而將屍體舉得離忻秋更近了。嘴角壞壞的笑意清晰可見。黃顏正要說什麼,忻秋攔下了他,瞪著柯丸,將手放在了那血淋淋的屍體上,閉眼默念了什麼,隻見那血色的屍體開始變成暗紅色,最後被徹底風乾了。
柯丸看了一眼忻秋,沒有說話,默默地將那具風乾的屍體放入了斜挎的袋子中。隻留了黃顏又驚又呆地站在那裡。
天空中一聲鷹鳴,隻見一隻瑩黃色的大鷹從天空飛過,單穆獸從胸口掏出一個掛在脖頸的短笛吹了一下,大鷹在上空盤旋了幾圈,就鬆了爪子,從天上落下一個竹筒,單穆獸打開它,從裡麵拿出一張薄紙,上麵依稀有字跡。他抬起頭對著其他人說:
“師傅讓捉完妖後儘快回去。我們現在就出發。”
眾人答了聲“是”。
從院中走出,幾個打扮樸素的村民早就守候在了門口,見他們出來,都笑顏盈盈地迎了上去,其中一個較年長者先開了口:
“多謝各位師傅幫小村收妖,這是小村的一點心意,望一定收下。”說著,將一包碎銀塞入了單穆獸手中,單穆獸毫不猶豫地接下了,從裡麵撥出了幾兩碎銀,其它的又遞還了回去,說:
“村長不必客氣,我們隻拿應得的,這些多餘的還是拿回去吧。”
村長這這了兩聲,就又將銀子拿了回去。他想要開口,單穆獸卻先說了出來:
“近些年皇上連年征兵,使得村落中的男子都離了家鄉,隻留些老弱婦孺在村內,不免陰氣重了些,才會吸引這些妖類前來搗亂。旁的妖也就罷了,一些妖族咬了人可是會傳染的,一傳十十傳百,若是不及時處理,村子可是要完了。”村長臉上已經出現了不安的神色。單穆獸沒有在意,接著說道:
“我們今天收的妖類是隻靈狐,村長見多識廣,應該知道,它在村中已經呆了許久,不可能不咬食人類,若是村長得知哪家被咬了,一定將這百味粉撒在那人身上,它可以鎮住妖毒蔓延。再將這些符咒貼在那人身上,可使他半月間不可動彈,隻等我來處理就行。”邊說邊將一包粉末和幾張符貼放在了村長手上。
村長連連點頭,應著“是”。
“好了,我們也該走了。”單穆獸命令到。
捉妖師們騎上了馬匹,向著村外走去。忻秋隱隱聽到身後一女子哭訴著:
“村長,他們說的倒輕巧,那可是我妹妹,我怎麼忍心把她當作妖處理掉……”
聲音已經徹底地消失了,忻秋也聽不到什麼了。她騎馬快步走的單穆獸身邊,低聲說到:
“老大,要不我留下,也好幫他們。”
單穆獸看了眼忻秋,說:
“不用,我們看不了他們一輩子,有些割舍必須他們自己學到。對妖物的仁慈,會讓他們徹底明白所受其害,妖性不比人性,是難馴化與改變的。”
單穆獸所說混亂至極,忻秋似是聽懂了,又像是沒明白,反正他的意思是讓自己彆多管閒事兒了。忻秋也就默默地退到了隊伍的後麵,扭頭望了望已經看不見的村落,隨著其他人策馬飛奔起來。
獨劈草原,鄂寒居住的茅草屋靜靜地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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