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牛偶和口訣

姚翼放下東西，洗了洗手，麻利地在屋外的鍋灶上一陣忙碌。小院裡，很快就飄起一陣濃鬱的飯香，和沁人心脾的菜香。

“娘，吃飯了！”飯菜擺上桌，姚翼把娘請到桌前，拿著毛巾給娘擦手。

“今天怎麼沒有肉？”姚翼的娘，那雙乾癟的眸子盯著桌上，忽然冷冷問道。

糟糕！今天事情太多，竟然忘記買肉了，姚翼拍著腦袋一陣自責。說起來，今天收獲相當不錯，不應該忘記的，姚翼可是知道，娘吃飯可是無肉不歡的！

“娘，我這就去買，很快回來！”姚翼趕緊趕到鎮上，花了足有一兩晶銀，快速買了隻烤雞回來。

一刻鐘後，母子兩人，終於坐在桌旁吃起飯來。看到娘開心地吃著烤雞，姚翼也很高興，一邊吃飯，一邊講今天遇到的趣事。

聽到自己講到有趣處，娘有時也會“哈哈”大笑，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麵無表情、無可無不可地聽著。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姚翼講故事的興致。

過了一會兒，姚翼的娘，忽然放下手裡的吃食，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姚翼道：“翼兒，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個怪摸樣的牛偶？拿給娘看！

“奧！”姚翼並沒有講牛偶的事，娘竟然知道？

雖然覺得有些突然，但姚翼也並沒有太驚愕。娘不但曾經很漂亮，而且，“靈術”也向來很強大，姚翼到現在仍然這麼認為。

傳說，仙靈世界中的某個異族，有一種叫做“巫婆”的女性秀士。不但可以利用奇怪的巫術進行戰鬥，並且，可以通過運使巫術，使自己無所不知，威力絕非通常占卜小術可比！

姚翼覺得娘就很像巫婆，不過，他一點也不敢說出來。而且，姚翼隱隱覺得，自己修習“靈犀術”的天賦，就是得自娘的血脈傳承。

可是，娘卻從來沒有提過這方麵的事。事實上，自從六歲那年，姚翼的娘，教會了他識字以後，就很少和他真正交談過了。從小就對娘有點小害怕的姚翼，也從不敢問起。

姚翼的娘，接過牛偶，走到裡屋，很快又走出來。緊盯著姚翼，把牛偶遞給他道：“記得以後永遠帶在身上！”

“知道了，娘！”姚翼鄭重接過來，緊緊撰在手裡。從有記憶開始，娘就從未送過什麼特殊的物件給他，姑且就把這個牛偶，當做娘送給自己的禮物吧！姚翼對這牛偶，可是格外珍惜！

看看原來混沌一塊的牛偶，現在，更是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不但外表泥石儘去，牛角、牛身、牛蹄也儘顯，兩顆豆大的黑色牛眼，還變得活靈活現。而且，牛頸上還被一條奇異繩子拴著，很是堅韌，整個牛偶更是被不知名的金色絲網覆蓋。

姚翼不知娘是怎麼弄的，隻是很開心地把牛偶掛在脖子上。

晚飯過後，姚翼首先走出屋子，開始例行檢查布置在院子裡的幾個“攘靈陣”，這些小事雖然簡單，但卻是姚翼每天必做的事情。

“攘靈陣”是像姚翼家這樣，鎮郊的住戶們，家家戶戶必備的防護陣法，以防止受到遊弋到附近的，靈獸們的忽然襲擊。不過，彆家的陣法，大多是請鎮上靈力高強的秀士們布置的，姚翼家的，他自己布置就可以了！

給每個“攘靈陣”的各個陣腳，輸入一定的靈力，確保所有“攘靈陣”順利運行。當姚翼迫不及待走回屋裡，就到了他最期待的整理每天收入的時刻。

看到經過一天的辛苦勞動，換來的一樣樣些微的收獲，姚翼總是很開心。姚翼也想把這份開心分享給娘，可是，娘好像總是不屑一顧。

在自己蕪雜而有序的小屋裡，姚翼一股腦兒地，把“聚寶籃”中的所有物品，全都倒在桌子上。閃閃的銀光撲麵而來，看的姚翼一陣目迷神馳。

用小手撥著數了數，除了早就掛在胸前的牛偶之外，今天竟然收獲三樣物品和三十二兩晶銀。

除了挑戰那刑少若掙得的十兩之外，止咳藥水、藥鏟、絲線和“冰鯖霧”等雜貨，賺得六兩晶銀，“禁靈環”賺得五兩晶銀，在去掉送給酒鬼爺爺的一兩酒錢和買烤雞花掉的一兩，姚翼驚喜地發現，今天竟然純賺十九兩晶銀之巨。這在他剛學行商那會兒，絕對是不可想象的！

當然，這其中沒花什麼成本的“禁靈環”，又占了大頭，姚翼想著以後一定多做幾個。可是，製作“禁靈環”的方法，並不太難，製作禁靈環所需的材料——金精藤，卻難尋，姚翼也隻得從長計議了。

武威大陸的主要貨幣流通單位，除了普通的晶銀外，就是黃燦燦的靈金了。在鎮上的銀莊裡，一兩靈金，可以換得一百兩晶銀。加上今天賺來的這十九兩晶銀，姚翼的總資產，已經達到二兩靈金又一十六兩晶銀。

雖然還遠遠算不上富裕，但是，以姚翼和娘一月二十兩晶銀左右的支用來說，已經可以維持相當一段時間了。這在姚翼已經相當滿足。

姚翼心情愉快地收起了其中的十七兩，留下十五兩晶銀，放在“聚寶”籃裡，做為明天進貨的本金。又開始翻看剩下的三樣物品。

其中兩樣，一塊不大的扁圓石頭，姚翼稱之為蛇紋石，本來是布置一些簡單陣法的最佳材料，可是這塊一看就很低級，顯然用處不大。另一樣是一塊得巴掌大小的紅色不知名金屬，姚翼輸入半天靈力也絲毫不見反應，乾脆把它和娜低級的蛇紋石一起扔在一邊。

最後，他又拿起了酒鬼爺爺送給他的，那本有些破舊的經書皮卷。

姚翼一向都有收集舊書的癖好。事實上，他的許多知識，都由此得來，像介紹太炎山周邊風致物產的《太炎靈異錄》，介紹“禁靈環”等低品靈器的製作方法、和簡單陣法布置的《初級附靈師手記》，介紹靈氣吸收與運用、初級靈術領會與修煉的《見習秀士成長須知》等等舊書，姚翼收集了許多許多。

這卷東西會帶給他怎樣的驚喜呢？姚翼迫不及待地打開來。

卷首並無題目，下麵一行行清晰圓融的武威文映入眼簾。姚翼很慶幸，對他來說並不是很晦澀的字體。

“武威神與炎妖王大戰經年，未果。武威神曰：吾三萬年後當再臨……”

姚翼看的哭笑不得，酒鬼爺爺還真把他當成，愛聽野史雜聞的孩童啦！姚翼“嗬嗬”一笑，不過並沒有多麼失望，畢竟對他這個年紀，一本故事書，反而比那些真正經卷有趣味的多。他接著看下去，很快便沉浸其中。

這本經卷講述的是，武威神與炎妖王向來鬥智鬥勇的經過，這位經天緯地的強者，竟然各自都有數次受傷後，又死而複生的奇遇，篇幅雖不長，精彩處卻相當令人震動心魄。

不過，數場爭鬥周旋下來，人間早已滄海桑田，智計無雙的武威神，最終也沒有奈何得了，那老而彌奸的炎妖王，一次讓這世界產生驚人巨變的大戰之後，隻得一個融入武威大陸、一個化為巍峨的太炎山遺憾地雙雙偃旗息鼓了事。

故事很快就讀完了，雖然唏噓不已，但是，由於武威神和炎妖王兩位巨擘太過遙遠，姚翼並不太在乎。很快翻到經卷的最後，姚翼卻忽然愣住了。

“嗯，這是什麼？”

幾段奇異的文字，該是被人如外綴在後麵的。好似一篇修行的口訣。

“神者火也，靈者水也。神與靈和，猶火之遇水。水火相濟，則法力生焉……”

“法力生，則萬象隨。萬象隨，則天地無不為之用也……”

難道是修煉法力的口訣？姚翼可是喜出望外。

他早就聽說，成為見習秀士以後，就會被鎮上秀士館內的高級秀士，授予導引術，可以進行法力的修行。能夠順利發出法術，又經過測試以後，就可被正式錄取為一星秀士，靈術運用也會更加自然純熟。

事實上，姚翼早就懷疑和自己對戰時，那刑少若已經動用了法力。畢竟那麼強大的“靈力彈”，即使是刑少若這個天才見習秀士，隻用靈術的話，也不一定能很順利地發射出來。而且，現在想來，那小子的“靈力彈”，竟然是自己的好幾倍大，那怎麼可能？

不過，姚翼又有些疑惑。不是聽說，這法力是不能施展在普通人身上麼？該死的刑少若，竟然用“法術”來對付自己，姚翼義憤不已！不過，管他呢？姚翼迫不及待地研究起這段口訣來。

畢竟對與他這種，沒有什麼老師指點的人來說，每一段修煉口訣，都是彌足珍貴的！更彆說這段口訣，對於他成為見習秀士甚至一星秀士都可能有著巨大作用了！姚翼緊盯著這些口訣，覺得自己幾乎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但是，這段口訣，與以往修煉靈術的口訣，都有不同，研究半天也沒有絲毫頭緒，疲憊不堪的姚翼，竟然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但是，姚翼睡的很不好。當天夜裡，各種關於口訣、修煉或者與人打架的事情，不斷出現在他的夢裡，隱約還感覺到全身上下不時有針紮般的刺痛傳來。

等姚翼發覺不對霍然驚醒，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