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意外

沐辰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意外母親竟然會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不過還是接了起來。李雪蕊語氣溫和地關心了幾句便問：“你現在在哪？”

沐辰看了一眼身邊的袁墨涵，說：“正準備和朋友去吃飯。”

袁墨涵聽到了，不客氣地拍了一下沐辰的肩膀，強調，“我現在是老師！”她本來是想拍沐辰的腦袋的，可惜因為身高差距拍腦袋顯得姿勢很牽強。

沐辰望天，不過還是補充，“新來的實習老師，大四的學姐。”

袁墨涵眯著眼睛笑了笑，滿意地點點頭。沐辰的目光落在袁墨涵微笑的麵容上有些移不開目光。電話那邊的李雪蕊因為沐辰的坦白反而放心了些，又細心地囑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沐辰看著手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視線回到袁墨涵身上就樂嗬嗬地把手機塞進口袋快走幾步跟上了袁墨涵的步伐。

這次他們沒有在學生餐廳吃，袁墨涵的理由是：你學生卡裡肯定比我有錢，彆到時候結賬的時候又被你捷足先登了。沐辰失笑，不過還是乖乖地跟著袁墨涵出去吃了。

“你學生卡裡沒錢？乾了那麼久的學生會長，就沒人賄賂你一下或者學校沒嘉獎一下什麼的？”沐辰好奇問。

“剛開始學校倒是會往我卡裡打點，後來我把那錢讓給貧困生了，然後就沒有了，我不住校很少在學校吃飯買東西，所以沒錢了也懶得往裡充。”袁墨涵無所謂地說。

“看來是大款呀，那麼大方。”沐辰半開玩笑地感慨。

袁墨涵白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我！賄賂你的人才多吧！高考都沒考直接上大學的富二代！”

沐辰連忙喊冤，“才沒有，我卡裡的錢都是我媽充的，清清白白！”說著不善地眯起眼睛，“你怎麼知道我沒參加高考，哪個混蛋說老子壞話！”

袁墨涵順手拍了沐辰一下，“好好說話！人家說的是事實，少裝無辜。”

沐辰顯然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聽到有人在袁墨涵麵前說自己不好自然會生氣。他在意的顯然不是對方說的話是否屬實，而是自己的袁墨涵心目中的印象可能會因此大大減分。可是現在麵對的是袁墨涵，所以沐辰有火也不能現在發作。

沐辰運氣憋了半天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說，泄氣地聳了聳肩膀，“好吧，反正我的確是沒參加高考靠我媽的關係進來的。”說著低著頭走在袁墨涵的身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袁墨涵走了兩步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沐辰的安靜，轉頭看了一眼，就見沐辰抿著唇一臉不高興。袁墨涵失笑，這人的情緒都放在臉上了。伸手輕輕地拍了沐辰一下，袁墨涵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對沐辰道：“行啦，我不仇富，也不鄙視走後門的，反正現在到處都是後門。”

沐辰聽了遲疑地看她一眼，“你這算是在安慰我麼？”

袁墨涵誠懇地點點頭，“當然啦。”

沐辰立刻喜笑顏開，伸手一攬袁墨涵的肩膀，“你就直說你不討厭我就行了嘛。”

袁墨涵瞪了他一眼，一把拍開他的手，偏過頭小聲嘀咕，“我本來就不討厭你啊。”

兩人慢悠悠地晃了兩條街才停在一家餐廳的門口，沐辰抬頭看了看是一家中西簡餐店，不過前後看看也沒什麼特彆的，學校門口有很多這樣的店，就問袁墨涵，“為什麼來這裡？”

袁墨涵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拐角處說：“我高中在那兒上的，高二高三那兩年幾乎每天中午都在這兒吃飯，有時候晚上也來，這家的東西比較乾淨。”說著，先走了進去。

這個時間正是飯點，店裡人很多，店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妻。老板正要去後廚幫忙，看到袁墨涵立刻熱情地笑了起來，老板娘也走了出來，“墨涵，上樓坐吧，想吃什麼？”

“和以前一樣。”袁墨涵笑著指了指後麵的沐辰，說：“要兩份。”

老板記下之後便去了後廚，老板娘看著沐辰笑著開玩笑，“男朋友麼，好帥啊。”

袁墨涵促狹地看了沐辰一眼，“我實習了，是班上的學生。”說著，熟門熟路上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沐辰也沒反駁，跟著上了樓。

沐辰在窗口看著袁墨涵剛剛手指的地方，好奇地問：“每天都來這裡，周末也來麼？”

“嗯。”袁墨涵點頭，“我懶得自己做飯，除非去舅舅家。在這吃完了可以留在這邊看書，老板和老板娘人很好。”

“你爸媽呢？他們不做飯？”

袁墨涵看著窗外淡淡地說：“我高一的時候空難去世了。”

沐辰一愣，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歉意地看著袁墨涵說：“抱歉。”

袁墨涵微微一笑，“沒什麼，你又不知道，沒關係。”

接下來的氣氛還算融洽，兩人沒有主題的聊著天，偶爾有短暫的沉默，沐辰會靜靜地看著對麵的袁墨涵，袁墨涵則是看著窗外發呆或者認真地吃東西。

吃完之後，沐辰回學校找李旭和徐瑞，袁墨涵回家。沐辰站在餐廳門口看著袁墨涵走了很遠才轉身離開，袁墨涵似乎是猜到沐辰會在原地看著她，一直走到拐角處才停下腳步。袁墨涵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還是轉過了身，果然看到沐辰慢悠悠地轉過身剛剛離開。袁墨涵有些奇怪，自己從不對彆人提起父母早逝的事情，如果彆人問起，袁墨涵大多會轉移話題搪塞過去。並不是袁墨涵覺得自己是孤兒這件事情很丟人，而是袁墨涵受不了彆人看她的目光含著同情。可是今天，竟然鬼使神差地跟沐辰說了，盯著沐辰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袁墨涵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想了順其自然吧。

星期天下午，沐辰拖著不情不願的李旭和徐瑞兩人一點多鐘就到禮堂了。S大有一個大禮堂三個小禮堂，大禮堂自然是給學校搞活動的時候用的，小禮堂就是供各個學院搞活動使用。校慶是大事，賽選人又多，所以陳天就借用了大禮堂，反正學生會會長的權利很大。

陳天看到沐辰他們很熱情，禮貌地叫著“學長”還給三人安排了座位。

眼看著兩點快到了袁墨涵還是沒來，陳天顛兒顛兒地跑過來問沐辰他們袁墨涵怎麼還沒來。徐瑞和李旭不約而同地看向沐辰，沐辰翻白眼，“看我乾什麼？我又不知道！”說著抬頭瞪陳天，“你不會打電話問她麼？！”

陳天莫名其妙地被沐辰凶了一下，摸出手機頂著一張委屈的臉出去打電話。李旭和徐瑞看著陳天出去的背影都搖頭，真是躺著也中槍，袁墨涵沒來結果可憐的陳天還得擔著。

隻是電話還沒打出去，袁墨涵就到了。袁墨涵一邊切斷陳天的電話，邊自覺地走到沐辰他們那邊坐下，對陳天笑了笑，“我遲到了麼？”

陳天一個勁搖頭，“沒有沒有，時間剛剛好。”

“那開始吧。”袁墨涵看人都擠在後台，頗為不爽地撇撇嘴，“那麼多人！”

陳天苦笑，抓著手機晃了晃，“學姐你彆挖苦我了。”說著轉身走向了後台。

隨著陳天的離開，後台一片嘈雜開始了最後的準備。袁墨涵悄悄地往角落的位置移了移，坐下之後發現沐辰他們都看著她，就愉快地向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也坐過來。徐瑞和李旭還沒反應過來，沐辰已經光速到了袁墨涵的身邊。徐瑞和李旭無語，隻能慢吞吞地跟著轉移陣地。

李旭有些奇怪地問，“學姐，這裡的角度很偏啊，比剛剛那個位置差多了。”

袁墨涵趴在前麵的椅背上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偏才好啊，可以發呆走神開小差。”

“哈？”李旭和徐瑞愣住。沐辰則是挑起嘴角微笑，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袁墨涵。

“你不是答應那個會長來幫忙把關的麼？”徐瑞問。

“他是會長他說了算啊，我就是來當擺設的。”袁墨涵無所謂地說。

這邊悠閒地聊著天，上麵已經開始表演了。陳天找來了幾個老師坐鎮，畢竟有老師在的話，最後結果出來的時候學生也不敢有什麼異議。還沒進行到一半，徐瑞和李旭就開始慶幸袁墨涵的明智了。這個所謂的預選可比校慶無聊多了，徐瑞和李旭很快就埋著頭玩遊戲了。袁墨涵在下麵打著哈欠昏昏欲睡，沐辰後來乾脆趴著前麵的椅背上隻看著袁墨涵。

袁墨涵看他們一個兩個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說：“要不你們先走吧？”

沐辰自然是不會走的，就轉頭看李旭和徐瑞，詢問他們的意思。

李旭和徐瑞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李旭微微一笑，“沒關係，反正我們也沒事。”

袁墨涵也不再說什麼，抬頭看了台上一眼，低下頭又打了個哈欠。沐辰靠過去，低聲問：“你很困？”

“還行……”袁墨涵正要說話，台上突然一片混亂。

幾人麵麵相覷都抬頭看上麵，似乎是後台發生了什麼事情，台上表演的人都停下來了，前排的老師也站了起來。袁墨涵皺了皺眉，先走到了幾個老師的身邊，靠邊上的女老師顯然認識袁墨涵，立刻抓著她問，“墨涵，什麼情況？”

袁墨涵搖搖頭，“不知道，我過去看看。”說著，往後台去了。幾個老師看袁墨涵上去了，又都重新坐了下來。

沐辰對李旭徐瑞一偏頭，三人趕緊追著袁墨涵去了。其中一個老師眯著眼睛看跑上去的三個人，突然抓著旁邊的老師不確定地問：“剛剛那個是不是李董的兒子？”

另外幾個老師一聽，趕緊趁著沐辰還沒走遠看了幾眼。“還真是，他來這裡乾什麼？”

袁墨涵到後台就見有兩人在打架，陳天正在旁邊徒勞無功地勸架。也沒管正在打架和勸架的人，袁墨涵直接把陳天拉到一邊，“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