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路

他在迷失中被縷縷飄揚的古笛聲喚醒。黑夜，寧城的夜晚依舊喧嘩如晝，街道上不停地有人來回穿梭，正是這樣的繁華才能體現它的安寧。天空漸漸泛出銀白的光輝，月光總是會毫不吝嗇地給予每一個人希望，照亮了前行的人們，歸家的人們。笛聲響起，十分悠揚。“什麼聲音？”山崖上的人似乎被這聲音驚醒。“我是誰？我又在什麼地方？”唯一記得的似乎隻有自己的名字——楚南風。耳邊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笛聲，楚南風慢慢站了起來。追尋著那聲音，。一個老人出現在楚南風旁邊。這是一個看起來很老的老人。白發蒼蒼，可是楚南風卻覺得他並不老，不知道為什麼老人依然慢慢望著遠方吹笛，神情淡然。“你是誰？”流落在這山崖上的楚南風第一次開始說話了。“哦！”老人原本微閉的眼睛忽然睜開，蒼老的身影有了光彩。老人微微閉上眼睛，一切又歸於平靜。“你的劍呢？”“我的劍？”楚南風執著手中的劍，在他眼中這隻是一塊不能用的廢鐵。“請賜教。”楚南風輕聲道。“嗬嗬。”老人微微笑了，那雙洞察萬物的眼睛又恢複了蒼白。“我該去哪裡？”。楚南風直直的望著老人，覺得他可能知道答案。“彆著急孩子。”老人扶起他，眼睛直直看到他的心裡，“去西方沙漠吧，那裡有你要找的。”楚南風拜彆了他，獨自上路。雖然神秘的老人暫且給楚南風指了一條明路，但楚南風知道，自己的路還是要靠自己去尋找。在這個充滿鬥士和修為的世界裡，尚不知道自己實力的楚南風該如何安全到達目的地？尋找自我的旅途到底會不會充滿艱險？起碼此刻是不得而知的。但是楚南風卻並不急，應該說，他對自己唯一的了解就是性格。他知道，總會有一個契機的，一個讓他了解到自己力量的契機。“不過，要是自己真的很弱，人生可就真的走到儘頭了。”他自嘲道。正想著，他突然發現機械城的城門已經近在眼前，出了城，就是廣袤的叢林和荒野，官道上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他回頭看了看這座休憩之城，巨大的鳥巢狀鋼鐵把整個城環繞，讓她遠離危險。他不由得感歎道：“這城裡和城外還真是不一樣，仙境與荒野之彆。”走了一段路，四周漸漸暗了下來，烏鴉棲息在樹上“嘎嘎”叫著，黑亮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盯著他，還像在大量這個敢獨自上路的勇敢者什麼時候死去。此時已是月明星稀的時候，楚南風找了一棵路邊的大樹，正想靠著睡一覺，沒成想一陣驚訝聲打斷了他。“兄台你…這是在做什麼？”楚南風回頭看了看，是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聲音清峻，麵貌溫和。正趕著一輛馬車經過。“我想在這歇息一會兒。”楚南風回答。“在…這兒？”他四處環顧了一下，“這裡好像沒有能歇息的地方吧。”“就在樹上。”楚南風拍了拍樹乾“挺結實的。”那人的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也能睡嗎？”楚南風實在是對他的十萬個為什麼很不耐煩，但還是沉住氣說：‘鄙人一直是這樣過夜的。““兄台是不是…沒有盤纏？“那人試探地問。這一問倒真是問倒了楚南風．“是的，不過沒有盤纏也沒關係的。”反正自己不用吃飯，住宿問題也好解決。楚南風感覺到這個男人肯定有什麼事情，不然怎麼會平白無故地來關心自己這個素不相識的路人呢？“兄台是有什麼煩惱吧！”聽到楚南風這麼說，那人歎了口氣，看來他的直覺沒錯。“不瞞你說，我是一個做小本買賣的商人，本來我的這批貨物是有鏢師保護的，馬車夫也有一個，沒成想剛出機械城就遇到了強盜，鏢師武功雖高卻不敵數量眾多的強盜，最後還是命喪黃泉，在下看準時機，趁強盜們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出來，險些就丟了性命。在下不是什麼鬥士，也沒有什麼修為，一個人走夜路實在是。。。也不知道接下去的路程還會不會遇上強盜。”“先生的意思是，你想要和我一起走？”“對對對，我看兄台像是習武之人，孤身一人不如相伴而行，你說呢？”楚南風愣了一會兒，那人看他還在猶豫，忙道：“兄台不用擔心，我還是有一些盤纏的，若兄台跟我一起走，打尖住店也方便些，就不用睡在樹上了。”楚南風怕他會錯意，擺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雖是習武之人，但卻不知道自己修為如何，若是不敵強盜，還怕連累了先生，辜負了您的一番好意。”“哎！沒事沒事，我就是想結個伴，讓自己安心一些。”

楚南風想了想，自己一個人到無所謂，隻是這商人看起來真的很弱，要是再遇到強盜，恐怕凶多吉少。自己還不如幫他一個忙。“好吧，那我就與先生結伴而行。”兩人就這麼一起上路了，“我姓張，名瑞，你叫我張兄好了。敢問兄台的姓名？”“我叫楚南風。”“楚兄，剛才楚兄為何說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修為如何？看楚兄的樣子，像是武功很好的人啊。”楚南風笑道：“你從哪裡看出來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劍。“就憑這把破劍？”張瑞摸了摸他的劍，說：“楚兄的劍雖破，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啊，和那些強盜不同，你的劍讓人很安心。”楚南風沒想到這個對修為一竅不通的商人居然能分辨劍的區彆，他摸著劍，讚許的點點頭，這個商人的感覺和自己是一樣的。一路上，張瑞都在跟楚南風講述自己的故事，楚南風不說話，隻是任他講，不時點頭示意。不一會兒，前麵的路口處出現了點點燈光，酒旗和燈籠在風中招搖，是一家客棧。“楚兄，前麵就是客棧了，我們今晚就在這裡歇息吧。”張瑞提議。兩人走了進去，這家客棧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張瑞也很滿意，他讓小二把馬牽到棚子裡，叮囑說：“小二，我的馬車上有好多貨物，你可要小心保管啊。”“放心吧您呐！我們小店可從來沒丟失過客人的東西。”說罷張瑞來到賬房前，對掌櫃說：“老板，給我們兩間上房。”老板滿臉堆笑，不好意思的說：“客官，沒有上房了，隻有一件普通房。”張瑞暗說倒黴，不過也沒辦法，畢竟已經這麼晚了。“楚兄，今晚就將就一下吧。”楚南風倒是沒什麼意見，這可比他露宿荒郊好多了。正說著，有兩個男子正好推門進來。“老板！我們的兩間上房整理好沒有？”聽他們的語氣極其囂張，楚南風皺了皺眉。老板麵色難看，但還是沒有壞了他們生意人的規矩，依舊是滿臉堆笑的把他們請上了樓。待他們走後，張瑞頗為吃驚地說：“那兩人是空河書院的嗎？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他們。”楚南風不解，“空河書院？那是什麼地方？”“具體的我不清楚，不過裡麵可都是高手，且喜歡伸張正義。”是嗎？我看不像。楚南風心說，真正的高手是不會把自己的身份外露的。“咚咚咚”老板邁著沉重的步伐下來了，張瑞湊上去問：“那些人真是空河書院的嗎？”“看他們的裝扮，跟傳說中空河書院的人一模一樣，最近我也聽說空河書院那邊有動靜，但不確定啊！而且他們似乎也沒有想給我房費的意思。”兩人聊了一會兒，張瑞就和楚南風回房間了。楚南風提出來睡在門口，原因是他覺得要是出了什麼事，自己也能馬上感覺到。夜晚很寧靜，隻有蟬鳴在夜空中響起。然而，在這種安靜的環境裡，一些聲音也能讓人很明顯的察覺到。突然，馬圈裡傳來驚恐的嘶鳴聲，驚醒了楚南風，當然，像張瑞這樣沒有修為的人是聽不到的。楚南風坐起身，豎起耳朵密切地注意著院子裡的動靜，模模糊糊地，他聽到一些聲音。“大哥，這輛馬車裡全是稻草，我看那個商人命都不要了，卻死死地牽著馬車，還以為裡麵真的是靈藥呢！”一個男人說道。“不對，這些稻草隻是幌子，貨物肯定在他的身上，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個聰明人，剛才他跟店小二說的話，是故意誤導我們的。”“那現在怎麼辦？我看他好像又找了個挺厲害的幫手。”“沒事，不是還有二弟他們嘛。”之後聲音便漸漸隱去了。看來這群人是衝著張瑞來的，聽他們的口氣，應該就是之前殺了張瑞鏢師的那群山賊了。楚南風把手伸到身邊，摸出了他的劍，鏽跡斑斑的劍身給予了他莫大的勇氣。“我倒要看看他們在玩什麼把戲。”楚南風心說，他又慢慢躺了下去，裝作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