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俱樂部的演唱會
穿著乾淨利索的燕尾服,張曉峰端著一杯杯的酒品飲料遊走於客人之中,這是他在星期日俱樂部工作的第七天,在這七天的工作中他已經適應了這個俱樂部的日常。
沉默寡言不善言語的越冰小姑娘,隻彈一半樂曲的鋼琴師婉心,雖然不知道她姓什麼,但本人無意他也不會主動詢問,喜歡隨自己性子給客人調製飲品的調酒師張然以及那個給張曉峰強烈扭曲感的人,據說這個年輕的男性是店長的伴生靈。
這個據說自然是從店長口中得到的,至於真偽,張曉峰也沒興趣琢磨,反正現在的生活他蠻喜歡。
店長就是那個女人,她的名字叫做紫繡,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魅力的女性,不過自從那次會談之後,張曉峰雖然進入了俱樂部工作,但那個身體檢查卻沒什麼動靜,雖然張曉峰本人並沒有什麼所介意的,但他的目的還沒有達成。
“小冰,未成年不能喝酒的哦。”趁著閒下來的時間,張曉峰湊到了正坐在吧台前喝著飲品的越冰身旁,略帶調侃的說道,順便把她麵前的杯子朝前推了推。
“這不是俱樂部服務生應該做的事情,還有這是特彆的。”咬著吸管的越冰反擊道,但那毫無情感的語氣反倒聽不出她的真實感受。
“哈,是這樣啊。”張曉峰哂笑了下,又把杯子推回了原有的位置,道:“那麼,您的飲品,請慢用。”
“恩。”輕輕的點了點頭,越冰雙手握著杯子,繼續喝著裡麵的液體,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她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轉頭看著還在自己身邊坐著沒有去工作的張曉峰,問道:“還有事?”
“恩,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張曉峰的表情變得嚴肅,語氣也略微強硬起來,仿佛被影響了一般,越冰也停下了自己的事情,正過了身子,麵對麵的看著張曉峰。
“我的問題隻有一個,殺我的人在哪?”
“不知道,想報仇?”越冰搖了搖頭,反問道。
張曉峰笑了笑,並沒有給越冰一個明確的答複,說道:“你不清楚啊?那好吧,我去工作了。”說著,張曉峰便轉身離開了吧台,熟練的進行著自己的工作。
“適應的很快啊,不過小冰冰,這個人死了?是怨靈嗎?”張然趴在吧台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張曉峰工作的背影,似乎對剛剛那番話很有興趣一般。
“不清楚。”
“哦?真是個奇怪的人呢,不過這裡的所有人都一樣就是了。”
“恩。”
時光流逝,現在已經是臨近午夜,正在工作的張曉峰突然感到了一陣強烈的扭曲感,這種扭曲不是那個伴生靈給他的感覺可以比擬的,正在他疑惑的時候,那清雅的鋼琴曲戛然而止,雖然突兀,但從周圍客人的表情上看,顯然已經習慣了。
“不好意思,各位客人,如往常一樣,請你們不要介意。”店長紫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表演台上,用那慵懶的聲線解釋著,被稱為伴生靈的年輕男子也配合的鞠躬表達著歉意。
張曉峰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周圍的客人一個一個的起身離去,他也適當的做了下身為服務生送客的禮儀,等到所有的客人都離場了之後,張曉峰就被越冰拉著走到了表演台上。
“挺上道的嘛你。”張然風趣的捶了下張曉峰的胸口,朝著他眨了眨眼睛。
“距離淩晨還有三十分鐘,張曉峰,接下來你將看到的是這個俱樂部的另一麵,準備好了嗎?”紫繡用那慵懶的聲調詢問著張曉峰,雖然是一如平常的語氣,但張曉峰明顯的察覺到了一絲嚴肅與沉重。
“會加薪嗎?”在眾人的目光中,張曉峰突然提出了與現在的氛圍完全不相乾的問題,不過紫繡並沒有因此生氣,反而輕笑了下,答道:“不會。”
“哦,我可以回去睡覺嗎?畢竟已經午夜了。”聽到紫繡的回答,張曉峰立刻興趣缺缺的打著哈欠,一臉疲倦的模樣,這讓準備在一旁看戲的張然一下呆住了,不止他,其他的兩個人也因為張曉峰的態度而驚訝異常。
“很累嗎,大家也很累,但是你現在需要加班哦。”紫繡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張曉峰的鼻尖,湊到他的耳旁悄聲說道:“小滑頭鬼,明天放你一天假。”
“恩?這樣的話,當然可以。”張曉峰點了點頭,雖然他不大想湊合到這個加班裡,但是他發現自己現在想做似乎也走不了了,這裡的空間的扭曲感已經十分強烈,從自己剛剛死亡的時候無意識穿越的那一扇扇門扉後,複活的張曉峰就對自己未曾了解到的事情有了理所應當的認識。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動著,當銀色的指針指向了午夜十二點的那一刻,俱樂部內的一切都變的陰森詭異。
“恨啊。”突然一個陰沉沉的聲音響起,在表演台的對麵,一個黑色的影子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穿著一套看起來就很昂貴的西服,金絲邊的眼鏡讓這個男人顯得很有書卷氣。
然而他周身的那一絲絲黑氣卻破壞了這份氣質。
“恨啊,恨啊。”這個男人一直在重複著這兩個字,雙手自然垂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隻是在不斷念道著什麼。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人讓你們這麼痛苦?”身為鋼琴師的婉心在那男人出現後就顯得異常的悲切,似乎有什麼東西影響著她一樣。
當年?你們?張曉峰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從婉心的話裡還是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自己來到了一個麻煩的地方工作啊,此時,張曉峰不住的在心裡歎息著。
“恨啊,恨啊!”那男人依舊在重複著這兩個字,不過從開始的喃喃自語已經轉變成了憤怒的吼叫了。
“沒有用的,趕快滅了他好去睡一覺。”張然拍了拍婉心的肩膀,隨後摩拳擦掌的走下了表演台。
“他是打算乾什麼?”張曉峰一臉沒我事的退到了後麵,朝著越冰問道。
“你不怕嗎?”越冰沒有回答張曉峰的問題,反而對張曉峰的狀態感到好奇,畢竟自己剛剛開始的時候可是用了很久才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但從張曉峰的樣子看,好像很無所謂。
“恩?怕?為什麼怕?不就是一個怨靈嗎?看他內樣,死的很慘的感覺。”張曉峰很自然的回答道,隻是他和越冰的對話顯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對話繼續著,不過提問的人變成了婉心。
“你怎麼知道他是怨靈?你以前接觸過嗎?”
“沒有,完全沒有。”
“不可能,那你怎麼會對怨靈的事情很熟悉的樣子?”
“熟悉?啊,可能吧。”
張曉峰回答的有些慢,此刻他也回想起了這些天的事情,似乎自己真的對那些靈異的東西沒感覺了?看到伴生靈是這樣,複活的時候也是這樣,現在一個鬼站在自己眼前還是這樣,到底自己哪裡變了?
仔細的回想著,張曉峰慢慢的碰觸到了記憶深處的某一個部分,驀地他明白了,正是自己記憶深處的那個本不屬於自己的知識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的,那是惡魔的記憶,惡魔的知識,那是在自己推開黑色巨門那一刹那湧入腦海的史詩。
它記錄著惡魔的一切,但現在卻不是他可以接觸的了的,因為在他想探尋那記憶的一切時,突兀的一陣寒意直衝他的脊梁,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張曉峰笑道:“這裡還真冷啊,哈哈哈。”
台下,張然走到了那個怨靈的跟前,手上不知何時帶上了一副露指手套,顯然是早有準備,而台上的人也沒有在意張曉峰的樣子,一個個忙活開來。
婉心坐在了自己的鋼琴前,雙手放在了黑白的琴鍵上,越冰慢步走到表演台的中央,一個麥克風的前麵,這樣的組合讓張曉峰摸不著頭腦,難道要給下麵那個怨靈唱歌?不是吧?
“這是星期日俱樂部的演唱會,專為怨靈們準備的演唱會。”身為紫繡伴生靈的年輕人出現在張曉峰的身旁,向他解釋著。
“哦?有趣,不過他們會聽嗎?”張曉峰指著台下已經有些暴躁的怨靈說道。
“張然就是為此存在的,你看。”那個年輕人指著戰意盎然的張然繼續說道:“張然能夠碰觸到靈體,所以他可以阻止那些狂暴的怨靈,而越冰的歌和婉心的歌曲可以平複怨靈的內心,這是俱樂部的工作,也是義務。”
“哦,雖然不知道以往你們對付的靈們是什麼樣的,不過下麵的那位看起來不是那麼好對付,怎麼稱呼你?”張曉峰意味深長的說道,他隱約的感到台下那個怨靈擁有的似乎並不僅僅是怨氣而已。
“你可以叫我紫菱。”
“你是女的?”聽到紫菱的回答,張曉峰詫異的指著她,準確的是指著她的胸說道。
就在紫菱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婉心的手指動了。
清幽靜雅的曲子回蕩在俱樂部內,越冰也唱出了她的歌曲。
那是張曉峰不曾聽過的歌謠,隨著越冰的歌唱,張曉峰內心似乎被洗滌了一般,而台下的那個怨靈也慢慢平複了下來,一切都在這優美的旋律和歌聲中安靜了下來,歌繼續唱著,琴也繼續彈奏著,張曉峰敏感的注意到一向隻彈半截曲子的婉心竟然在彈奏完整的曲子。
琴音慢慢的,慢慢的變換著,越冰的歌謠也不斷的改變著,時間就在這曲這歌中一分一秒的流過。
不知過了多久,越冰的歌結束了,婉心的手指也不再跳動了,然而此刻卻異常的安靜,每個人都在看著台下的那個怨靈,他身上的那層層黑氣已經消失,溫文爾雅的麵容展現在眾人的麵前,看起來應該是一個溫和的人。
“不對!不是這樣!我恨啊,恨啊!”良久,那中年男子的怨靈終於有了動作,然而那並不是安逸的走入輪回,反而變得更加的狂暴起來,一股股濃厚的怨氣衝擊著俱樂部裡麵的所有人,張然身體被那突兀的衝擊推到了台上,嘴角的血跡證明他傷的很重。
俱樂部裡黑霧彌漫,在那漆黑的深處,一個個人影閃現在眾人的眼前,一時間這裡成了鬼屋一般。
越冰和婉心似乎被這樣的景象嚇到了,身體變得異常的僵硬,張曉峰看著這兩人,有些無奈的一拳轟在了他們兩人的太陽穴上,直接讓這兩人倒地不起。
“你要不要也來一發?”張曉峰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紫繡,微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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