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開
“父親,兒臣今日想見有一事相求。”
“到底是何事?讓晨兒如此的興師動眾親自來‘忘憂穀’?”楚臨凡停下手上的活兒,看著自己英俊瀟灑的兒子。
“兒臣想問父親要一個人,千暮聊。”堅定的說,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意味。
楚臨凡心中一驚,兒子為什麼回來討要自己的得力愛將呢?難道是因為千暮聊的美貌?
“天下間絕色女子多的是,晨兒為什麼隻要這個千暮聊呢?這樣的女人不是那麼好駕馭的!”有一種感歎的口吻,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女子,要麼不愛,愛了就至死不渝的女人呢?
“父親,這世間的情愛本就沒有太多的理由。兒臣隻是愛她,想讓她成為我們楚家的兒媳。若父親將她賜給我,兒臣定當竭儘全力為父親辦事,助父親早日登上那個位置。這樣的回報父親可還滿意?”楚晨駿笑逐顏開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知道父親一定會答應的,用一個女人換一個絕佳的助力是絕對值得的,而父親一定不會不知道。
楚臨凡一愣,又接著笑道,“好,我答應你。不過讓千暮聊把眼前的幾件事辦完我就將她嫁給你。”
“謝父親成全。”父子兩人皆是了然的相視一笑。
“忘憂穀”的另一處,朵朵桃花深深出。“蘭歌,你見過她,你真的見過她,她還活著,太好了!我要去找她。”北影興奮的不能自禁,千暮聊沒有死,那他的心就不會死。蘭歌看著心愛的人為了另一個女人癡狂,深深的心痛,痛到快要死掉了還要強顏歡笑。
“傻子!你又不知道她在哪裡,你去哪裡找?”蘭歌喊住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北影。
“是啊,哈哈哈哈!好蘭歌告訴我她在哪裡吧!”笑的有些傻氣,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這個人就是迷倒不少江湖少女的“玉麵公子”北影。
“暮聊現在應該還在江州,你在三天之內應該可以趕到。到了就去‘悅來’客棧找她。”蘭歌無奈地握住自己的手,看著北影遠去的身影,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是我現在這樣吧!
“不好啦,死人來,死人啦!”掌櫃的急急忙忙的從內院中狂奔而出,一副驚魂未定的神色,麵色蒼白,冷汗涔涔。清晨,客棧冷清了不少,我們一行人正在門口,本打算離去。章銜玉一副好奇的樣子,“老板,到底什麼事,我們一大早還要上路呢!什麼死不死的,多觸黴頭啊!”壞壞的笑著說道。
“客觀有所不知啊!小的我今早起來不見這店裡的小二錢貴,若是平時他定是早就在前堂打點了,所以就去後院一看究竟。不想不想,他就雙目圓睜死在了房裡!那個樣子實在是恐怖之極。”掌櫃的便說還不忘邊擦汗,“我要去報官,各位客官對不住了,對不住了!”拱手作揖離去。
眾人都不語,一個小二一夜之間就這樣死了,而且死狀還極為難看。到底是什麼人要殺他,為財,為情?難道是因為他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所以凶手要殺人滅口?一種不詳的預感向我襲來,是有人要對我們不利?那又是誰?一係列的謎團迎麵而來。
靈兒躲在我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靈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來著她的手,但是靈兒不語卻用力的搖頭,“靈兒乖,什麼都不知道,姐姐不要丟下靈兒!”靈兒的神情極度的恐慌,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害怕?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那就多留在這裡幾天,把事情弄清楚,至少往後我不會如此的不安。
“朝槿,恐怕我們今天是走不了。”我望了他一眼,“好。”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轉而對璃羅說:“璃羅,你將馬車拉到馬廄,洛兒將行李拿回房間裡。靈兒你去幫洛兒的忙好了。”
靈兒緊緊的握著我的手不願離去,大眼睛中滿滿都是恐懼,淚珠斷了線的落下。“靈兒不去好不好?”乞求的說。
“好,不去,不去。不哭了,乖”我輕輕擦拭她的淚珠。
“江姑娘,那就麻煩你去幫洛兒的忙了。”秀眉一挑,我用眼神示意她。江陵翠認命似的點頭,誰讓自己還得跟著她去武林群英會呢!此時此刻,她務必理解人們常說的: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啊!
“聊兒,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朝槿關心的問,目光炯炯有神,這個男人的保護欲怎麼這麼強啊,我像是很需要保護的樣子嗎?
“嗯,我們去小二的房裡看看吧,現在我還不能確定,晚一些在說。”安撫著他眼中的不安。
“暮聊,乾嘛那麼神秘啊!有好玩的事,說來聽聽嘛!”章銜玉吊兒郎當的問,一張俊臉笑的貌似無比真誠。我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側過來,我在他耳邊說道,“如果,你不介意聽了之後,腦袋不再脖子上了,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看著他笑容僵在臉上,心情無比的好,拉著靈兒走向後院。
“她,她耍我!”氣鼓鼓的對朝槿抱怨,朝槿不緊不慢的說“我知道,來。”有一次章銜玉將頭側了過去,等待著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
“銜玉兄,昨夜的夢話可是說的好啊!我一句都沒落下哦!”朝槿說完,嘴角彎了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緊跟著走進了後院。
“你們都欺負我。”隻留下一臉苦瓜相的章銜玉。想起昨夜夢到了江陵翠,大叫著她的名字醒來,臉上又是一陣大窘。
我讓靈兒呆在門外,自己進入了小二錢貴的房間,一切都是那麼的整潔,整齊的有些詭異。“聊兒,什麼情況?”朝槿走了進來,“有些詭異,你看這間房間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跡,很顯然凶手跟他認識,而且可能很熟,不然不可能背對著凶手,如果不熟,那以個人的防備心理絕不會背對而站。從背部的傷看是一刀斃命。你是神醫,看看他的刀口有沒有什麼特彆之處,有沒有毒?”朝槿仔細的勘察起來,我走到牆角出,發現了一些類似水粉胭脂的東西,還有一種奇香。“朝槿,快過來,你看這是什麼?是藥粉嗎?”他用手指沾上一些,嗅了嗅,“不是藥粉,是香粉,女兒家將香粉裝在錦袋中,掛在身上。”
我還想在看看那個錢貴,可是卻被朝槿拉了出來,“有人來了,我們快走。”三人急急的上樓,樓下是掌櫃的帶著一群官差進了錢貴的房間。不多時,就把屍體抬走了,定案說是仇殺,就不了了之了。
靈兒受了些驚嚇就先讓她睡一覺。而我跟朝槿相對而坐,呷了一口香茗,看著他說,“那個死者身上的傷怎麼樣?”
朝槿若有所思了一會,緩緩道,“他身上有7處刀傷,隻有一處致命,就是刀刃由背後穿過身體的那一刀。而且刀傷有些怪異,像是由彎刀所傷。我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凶手會留下香粉呢?”
我笑了,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誰了。朝槿星眸一閃,似乎有所頓悟,或許也知道凶手是誰了吧。
“你知道了?”我笑著問他,
“你不也知道了嗎?”默契的相視一笑,兩個傾國絕色的璧人在碧波蕩漾的青江河畔的“悅來”客棧上品茗論案。
眺望這江麵,在想為什麼人總是那麼不可信賴的生物,他們可以為財,為色,把自己最親近的人出賣。我討厭表裡不一的人,當麵是人,背地裡卻是鬼,那朝槿,他會不會背叛我?或許沒有死過的人會信誓旦旦的說大不了一死,可是真當他無法呼吸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的大義凜然了。同樣朝槿,這個我唯一動了心的男人,沒有驗證過就永遠不知道他會不會背叛我。看著他棱角分明,剛柔並濟的英軍臉龐出神,右邊眼角的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痣,閃爍著會是我們的未來嗎?是我癡心妄想了,一個殺手,一個殺人工具怎麼可能擁有自己的家和幸福。他真的在意我嗎?我真的愛上他了嗎?不,絕不能,我沒有心,隻有思想,而且楚臨凡就是我的思想的主宰。努力的趕走之前腦海中的荒唐念頭,手指向手心收緊,又一次深深的嵌進了肉裡,苦苦澀澀的笑了。
“聊兒,對著我發呆,是不是被我的英俊瀟灑迷倒了。”朝槿調笑著,他的冰棱對於我是遙遠的,為什麼要怎麼溫柔?讓我不知所措的越陷越深,溺斃在這樣的柔情和深情中。
“你什麼時候學會油嘴滑舌的?”我淺笑,眉宇間的愁意卻依舊未散去,看著他笑,真的好美,像一朵不惹凡塵的紫金蘭。
“剛剛啊!”依舊溫柔的看著我,讓我有一種逃跑的衝動,可是手還在他的手心裡。
“朝槿兄,你一手香茗,一手佳人,這是福氣不淺啊。”章銜玉懷抱雙臂,得意洋洋的邁著悠閒地的步調,嬉笑著說道,一下就坐到桌邊自斟自飲起來。
“銜玉,你覺得這七日斷腸茶的味道如何啊?”玩味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錯不錯,好茶!”沉迷在濃濃的茶香裡的人一下、子還未反應過來。
“就是說嘛,可是朝槿說‘七日斷腸’不好,還是‘情霜’味道會更好。”我好笑的看著章銜玉,
“那是,‘情霜’怎麼可能比‘七日斷腸’好,什麼?七,七,‘七日斷腸’,你騙我,你根本沒有機會下毒,嗬嗬嗬!”章銜玉的表情已經相信了我的話,隻能乾笑著。
“看來,銜玉不想你的話,聊兒你是怎麼辦啊?”朝槿配合我說,滿目都是溺寵和笑意,好看的眼睛,微微的眯著。
“這個好辦啊,看看右手有沒有青色的斑紋不就行了。”我說著喝了一口茶。
“你們,你們這對心腸歹毒的夫妻,我我我……”我和朝槿一愣,章銜玉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瞪著我們又馬上軟下來了,“我說,你們放過我吧!我可什麼壞事都沒有乾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我……”坐在桌邊哭天搶地起來,
我緩緩的說:“銜玉啊,你一見麵就從璃羅身上摸走了一萬三千兩,江姑娘的一塊玉,靈兒的一隻玉珠花。還沒做什麼?”
“好嘛,我怕了你了,還給你還不行嘛!但是你得給我解毒。”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衣服裡拿出偷來的東西,扁扁嘴。
“其實,你沒中毒,和這種西域來茶,手心出現青色斑紋是正常的。”朝槿好心的解說道。
“嗬嗬嗬嗬嗬……”一陣哄笑,章銜玉望著桌上的錢財一陣心痛,無精打采的坐在桌邊。
“主子,事情辦好了。”洛兒和璃羅異口同聲的回稟道,江陵翠悶悶的跟著身後。
“洛兒,辛苦了,來喝杯茶。”我輕聲的對洛兒說,麵不改色的待他走進,出其不意的封了他的穴道。
“小姐!”洛兒一聲驚呼,驚訝的看著我,不敢相信我會這樣對他。
“洛兒,或許我該叫你一聲公子才對吧?”燦爛的一下,嫵媚的顛倒眾神,眼中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什麼。他是男的?”江陵翠和章銜玉都難以置信的驚呼,驚得連下巴都忘了合上。
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平靜的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我似乎沒有意思的破綻。”
我首先是一驚,這樣的人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臨危不懼,還能問出心中的疑問,真是有膽有謀的人,難怪這麼久我才懷疑他。
“先前我本沒有太多的懷疑,因為你是朝槿派來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讓我開始懷疑你是因為那一次,我受傷喝藥的時候,你端著藥碗,眼看就要摔倒的時候,如果是一個丫鬟絕對避不開,但是你卻輕而易舉的避開,一滴藥都沒有灑出來。所以我開始懷疑你,仔細的觀察你的行為和動作。我發現你的腳步輕盈,而且右手的虎口出有肉繭,除了經常練武的人才會有,我斷定你身手不凡,卻在這裡當丫鬟,一定有目的,見你沒有害人之心所以不揭穿你。後來一路上,步行的機會多了,你走路的姿勢讓我起疑,為什麼你會先動肩膀,而不是先動腰,一般女子走路講究一步三搖的美感都是由腰先動的,男子則是講究魁梧,所以先動肩膀。讓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要殺店小二錢貴呢?”說完看著洛兒淺笑,
“千暮聊,果然厲害,楚青佩服,不過你怎麼知道店小二是我殺的呢?不會是其他什麼人嗎?”楚青恢複了本來的聲音,低沉有力,與他本身的形象極為的不符。
“首先,靈兒怎麼會知道我會不要她,除非是我很親近的人告訴他的。而且靈兒慌亂之中一直看我身後,我身後站的就是你,我和朝槿在店小二的房裡發現了香粉,這種香粉我和朝槿都隱約在哪裡聞到過,十分熟悉。還有就是你在聽到小二死的 時候完全沒有一絲的驚訝,好像你本來就知道一樣,那隻有一個解釋,你就是凶手。我沒有猜錯的話,凶器是一把彎刀,應該還在你的包袱裡。”我一步步的逼近他,“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你是不是也為我解惑呢?”隻見他美目一舒,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想你的問題我可以來回答你。”這時屋外傳來一個還聽的的男人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交彙在窄窄的門口,屏息等待那個屋外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楚青驚喜地喚了一聲“主人!”但是來人並沒有看他一眼,隻是冰冷的看著我們。
門口進來的這個人,出乎我的意料,怎麼會是他,他不該出現在這裡。章銜玉和江陵翠他們應該不認識當朝敬王府的小王爺楚晨駿,全都在愣神之中,這樣挺拔高大的身材,俊俏的臉頰,攝人心魄的王者氣質,世間沒有幾人能有這樣的霸氣了。我一直在微笑,原來所有不好的預感都有了一個解釋,我的忐忑不安也在情理之中的,楚晨駿可不是一個容易應付的人物,同樣也是這樣的霸氣讓我有一絲的膽寒。
“哦!那就請小王爺為聊兒解惑吧!”朝槿第一個從愣神之中反應過來,但是讓我吃驚的是朝槿竟然認識小王爺,他們兩人應該沒有交集才對啊!
“首先,楚青是本王安排的,本王隻不過想知道一些關於你的消息,殺這裡的小二錢貴,是因為他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況且他死了能拖住你們一陣子,所以他隻有長眠地下了。”渾厚性感的雙唇中流淌出的話語,讓人的心情好不起來。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著朝槿,無法分辨出來那是什麼,是妒忌?是仇恨?還有更多的一些什麼。
“暮聊鬥膽,敢問小王爺今日親自前來所為何事?”我恭敬而又疏離的行了一禮。
“本王當然是來找我的敬王妃的了。”楚晨駿用無比炙熱的目光看著我,是癡迷還是其他的什麼,仿佛要將我整個吞下肚去。
“小王爺說笑了,這裡並沒有你的什麼王妃。”我尷尬的笑笑,這個時候隻能裝傻充愣了。
“不是開玩笑,本王的王妃就是你,江湖第一美人,‘忘憂穀’的首席殺手,千暮聊。”楚晨駿溫柔的笑著,想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溺斃。若是涉世未深,有心的小丫頭一定被迷得神魂顛倒,可是我千暮聊兩者都不是。剛想張口回絕時,朝槿截住話頭道,“小王爺你晚了一步,聊兒早就答應做我的夫人了,我們早就私定終身,情比金堅了。”說著,走過來將我摟在懷裡,宣布自己的主權。此時我茫然不知如何回應。
楚晨駿的俊臉由紅到白,再由白到黑,一點點的陰沉下來,剛剛的溫柔不複存在。
“我不管這些,本王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失手過。”低聲的怒吼道。
“可惜這一次,小王爺恐怕要失望了。”目光淩厲似乎做好了全力奮戰的準備。
“小心!“這是我現在唯一想說的,不在乎其他的,隻要朝槿他平安。感受到我的目光,回我一個安心的笑容。一個小小的動作,但在外人看來像是眉目傳情。
“這件事本王說了算,看招。”楚晨駿從腰間抽出軟劍,猶如蛟龍出水,熒光閃閃,我一驚,這是傳世三大名劍中的“蛟龍”,鋒利無比,可柔可剛。據“醉紅塵”調查得知另一把“禦風”在君子劍洛乘風的手上,還有一把“殤卿”下落不明,連形狀如何都不知道。
朝槿抽出懷中的玉簫,原來他的武器是玉簫,從不曾看他動過手,今日一件果然不凡。
一劍,一蕭,兩人以遊龍走蛇的身姿在房中大打出手,劍蕭迸射出無比豔麗火花,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眼看楚晨駿的劍就要攻向朝槿的心口,我的心不由得一緊,還好他化解了。我要不要阻止他們,不要這是一場男人的戰爭,而我隻是一個賭注,亦是一個看客。
突然楚晨駿的嘴裡冒出一些聽不懂的話,像是咒語,又像是歌謠,到底是什麼?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他是符靈師!天啊!那朝槿一定都不過他的,怎麼辦,怎麼辦?慌亂起來,隻聽見“嘭”的一聲,朝槿斷了線一般裝在了牆上,他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不甘,閃過痛苦,還有愛戀。
“朝槿,你有沒有事?”我奔向他,“沒事。”章銜玉和江陵翠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整個客棧都被官兵包圍了,寡不敵眾。
“璃羅,你先走,去找他。”朝槿對璃羅命令道。
“是,主子。”楚晨駿剛想動手,我抽出“青岩”劍,一把攔住楚晨駿的攻勢。
“暮聊,你跟我動手就是背叛‘忘憂穀’。”
“我本沒有要跟小王爺動手的意思,更不會背叛‘忘憂穀’。”爭辯道。
“那你這是做什麼?”濃濃的怒火已經燒得無可救藥了,“隻不過求小王爺您高抬貴手。放過他們。”手中的劍又握緊了幾分,璃羅已經離去了,我將朝槿擋在身後。
“我一定要殺了他。他不是人,是妖孽。”
“我知道。”
楚晨駿收起劍,又開始念咒。似乎我擋在朝槿身前,一無是處。朝槿麵對楚晨駿臉上閃過一絲不屑,捂住心口,說:“聊兒,等著我,記住我。”
回頭看見他蒼白的臉,漸漸的透明,漸漸的消失,最後從天空中落下一朵紫金蘭花,夢裡薄紗一樣的紫色,淡淡的卻妖豔,輕輕的躺在我的手中,那麼美,那麼清澈,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彌漫了這個房間,我的眼角溢出一滴晶瑩的淚,順著我的臉頰緩緩的滑落,連我自己都覺得詫異,原來我會流淚,早在很久很久我就已經忘記了怎樣去流淚。朝槿,你怎麼可以在偷了我的心之後就這麼死了呢!你這個混蛋,如果你是這樣就死了,你就不應該那麼溫柔那麼深情,讓我愛上你!你回來啊!看著手心裡小小的紫色蘭花,心在抽疼,生生的像被扣去了一塊,整個房間都出奇的安靜,或許是我什麼都聽不見吧!隻覺得全世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抱著紫金蘭花睡著了,黑色的發絲已被淚水打濕黏在臉頰的兩側,側身靠在牆角,淚水依舊掛在臉上,在下顎處彙攏滴落在地上,地上暗色的積了一片。
下雨了,淅淅瀝瀝,從天而降那是上天憐憫的淚水嗎?不再有星星,月光,不再有醉人的微笑。和朝槿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以來,我似乎改變了許多,我甚至就要忘了我隻是一個殺手,永遠臣服在彆人腳下的工具。有時我會幻想我能得到幸福,可是上天依舊沒能讓我如願。楚晨駿的到來無疑是在提醒我,夢該醒來了。六年以前我就不應該在做夢了。在一次次的廝殺中求生存,楚臨凡說過隻要你想活著,就必須殺了你的對手。六年來的一幕幕又在我腦海中一一浮現,那些稚氣的臉,我就像是囚籠中的困獸做著無謂的掙紮。
還記得,當時無論是誰,叫什麼名字,這些都不重要。楚臨凡的話就是聖旨,不能反抗,琴棋書畫劍,從早到晚無時無刻不在練習,稍有不慎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十五歲那年,我們就不再對著死人練習了,而是活靶,就像貓捉老鼠,一次又一次的將劍刺向指定的部位,當滾燙的鮮血飛濺到臉頰的時候,都沒有退宿,因為不殺他們,自己就要死。被殺的人從青年壯漢變成了老弱婦孺,而我從無知少女變成了冷血殺手。麻木的斬殺所有一切映入眼簾的生物,殺紅了眼,也殺紅了衣裳,所以我一直喜歡穿紅衣。隻要是任務無論是男女老少,隻要他妨礙到了楚臨凡的事,就隻有一個字殺。如果我們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就會被關進黑屋子,那裡沒有光,沒有人,更沒有聲音,隻是一片寂靜,讓人恐懼,連每根汗毛都開始打顫,挑戰的是心理的那份不安,在黑暗中會看到那些曾經死在自己手上的人的麵孔,死不瞑目圓睜的雙目,眼眶裡慢慢滲出的血淚。月末,在一起的同伴就會減少一半,連屍體都找不到。我們在黑屋子裡決鬥,最後從裡麵走出的人就可以活著,死了的就會被拉出去喂狗。
我的一次任務是殺了教授我琴藝的魏洋老師,他是個執著又淡薄的人,他對於生死是淡薄的,但對於今生摯愛的女子又是萬分的執著的,我到今天都不曾看透他,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在他臨時之前,他將“墨淵”送給了我,然後就閉上了眼睛,沒有在說一個字。隻記得他曾溫潤的說起過,你愛過就會知道我的感受了。
這些日子以來,我想我忘了很多事,很多往事,那些悲慘的死者漸漸的從我的夢中消失,但是楚晨駿的出現打破了平靜,所有難忘的往事又一次湧向我的心頭。
這些難以忘卻的記憶,是我今生都無法擺脫的夢靡。朝槿你帶來了陽光,為什麼卻又消失?連最後說再見的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麼?為什麼?
“不要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千暮聊,記住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之外,不能想其他的男人。”楚晨駿箍住我的下巴,直視我的眼睛,我看到了憤怒和妒忌。我笑了,輕蔑的嘲笑這個毀了我僅存的美好的可笑之人,難道不知道他這樣隻會讓人厭惡,極度厭惡。
“不準笑,不準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又稍稍用力,霸道的說。
“不準?嗬嗬,你有什麼權利不準?就因為尊主把我送給了你?你太可悲了!”我試圖掰開他的手,“我說了,不準就是不準,因為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如果人心是說變就變的,情感是說斷就斷的,那這世上所謂的真情,真愛也就不會有人歌頌了。我辦不到!”沒有一絲恐懼,這幅身軀就是一具皮囊而已,心已經丟了,還有什麼在乎的?
“辦不到,辦不到也要辦到。否則,我會讓你身邊的人死無葬身之地,這一點你應該知道,我說到做到。”楚晨駿邪魅的一笑,笑的魅惑眾生。
“你在威脅我?你太高看我了,人命對我來說是最不值錢的,你要殺便殺,我絕對不會阻止你,但是你妄想要用人命控製我,我規勸你還是省省吧!”趁他驚愕之際,快速的掙脫鉗製。
“不愧是老爺子的手下,一樣的冷血,無情。”他恨恨的說。
“可是怎麼都比不上小王爺,青出於藍啊!”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小王爺,趕了多日的路,暮聊累了,想歇息了,小王爺還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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