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做狗，記得看臉色

白總管話音未落，一旁的龍不二已經身子開始顫抖起來，一種叫做惶恐的東西在臉上蔓延，右手抬起，手指不斷的抖動著指向白總管，結結巴巴的說道：“蛇，蛇，蛇蠍……”

龍不二如何敢忘記這個聲音，就是這聲音如跗骨之蛆，糾纏了自己三天三夜，時時刻刻盤旋在耳邊，每次出手也都是如蛇蠍般毒辣，專挑不致命的地方下手，伴隨著體力、精神的雙重折磨，讓龍不二臨近崩潰的邊緣，但是至始至終龍不二都沒有看到這聲音的主人，直到最後一刀劈下的時候，龍不二終於看到了一件流質般的銀色長袍，以及一把寒光閃閃的刀……

雖然後來龍不二被那張無意中得到的畫有一匹狼的白紙所救，但那個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依然會時不時將他從噩夢中驚醒！

“我很好，你不必掛念！”白總管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森然道：“沒想到你這麼不長記性！”

“我，我，我……”龍不二結巴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你自己了斷吧！”辰星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上午你就應該消失了，可惜給你次機會反倒被你當做可捏的柿子……”

“我什麼也沒做！”龍不二青白的臉色瞬間漲的通紅，喊道：“我不過是想確認下你的身份！”

“有些人，你永遠得罪不起……”保鏢男歎息的插了句話，說道：“上午我已經給你說過了，可惜你還是選擇了死路，真不知道當年……”

龍不二不直到現在，才明白，似乎自己大限已到！

“勸你不要打主意了，這兒沒一個是你惹得起的人……”

白總管突然臉色緩和了下來，注視著龍不二說道：“從你回來後，就有人一直盯著你，難道你不直到麼？”

“我……”龍不二臉色又是一變，自己身邊居然又臥底！

“上午，你知道她來到了省城，就動了心事……”白總管指了指芸姐，繼續說道：“你知道山狼和她的關係，但是可惜你不知道她和辰大的關係，更奇妙的是你居然不知道辰星今天會回到省城。”

龍不二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顯然也想到了一些關鍵的地方。

“可惜，你現在明白的已經有些遲了！”白總管手又指向了保鏢男，說道：“你也許現在還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吧？”

龍不二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

“你隱藏的深，他比你還深！”白總管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說道：“你自以為潛伏在龍騰無人知道，但是你卻不知道龍騰真正的掌權人之一就是他。”

白總管話音一落，不止龍不二嘴巴張的大大的，就連辰星和保鏢男也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你怎麼知道的？”保鏢男苦笑著問道。

“天門三少，聽過麼？”白總管輕輕的反問道。

“天門三少，隨著聖主奠定無上基業後，已經遁世了，無人知道下落……”保鏢男繼續保持著苦笑，回道：“唯一可循的就是那座號稱無上神宮的地方，但是神宮方圓百裡無人可以接近！”

“我就是天門三少之一！”白總管笑了笑，問道：“你信麼？”

“我信！”

回答的是辰星。

龍不二嘴裡滿是苦澀，這些人現在談論的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事。

無論是天門三少，還是神宮，他都不知道，唯獨知道眼前這個曾經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保鏢男居然是龍騰的掌權人，而自己不過是龍騰門下的一個小組長……

“辰大，神宮三年後的聚會，我代表宮主邀請你參加。”

白總管笑著對辰星說道，但是辰星隻是笑了笑，沒有表態。

“也許，你也該去，但是，好像又人不太喜歡你……”白總管看著保鏢男的時候，皺了皺眉，說道：“真不知道你堂堂龍騰掌權人居然性格那麼惡劣……”

一旁的小雷笑了，辰星也笑了，白潔幾人則是想笑又不敢笑。

龍不二不知道天門三少、神宮，但不代表在場除辰星、白總管和保鏢男意外就沒人知道。至少白潔就聽過這些詞語，在她所在的那個神秘組織！

一次無意中，白潔聽她入組織的引導者提起過，在巍巍的雪山上，有座晶瑩剔透的水晶宮，叫做神宮，神宮的宮主相傳根本不是這一界的人，而是擁有傳說中神仙般能力的人，而神宮宮主坐下有兩大組織，天門和龍騰！但是天門隻有三個人，而龍騰則是一個龐大的群體，沒有人知道天門那三人到底是誰，但是大家都一致稱呼為天門三少……而在隱藏世界的勢力中，也許唯一還可以抗衡龍騰的隻有山狼……

“是不是我們說的時間有些長了？”

保鏢男突然出聲打斷了白潔的思緒。

“龍不二，你自己了斷吧。”辰星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說道：“你上午的行為我不追究，但是你不該在東方飯店接連二三的試探我的底線……”

辰星還沒說完，白總管就插了進來，說道：“你就算朝著他開槍，也不要去招惹他的女人。真不明白你手裡有山狼的赦免令，卻會不認識山狼！”

赦免令？！

龍不二瞬間想到了那張還在家裡供奉的白紙，心中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砰——

清脆的聲音響起，是槍聲。

但是白總管、辰星還有保鏢男不約而同的一動沒動，因為目標不是他們。

是——

龍不二！

血涓涓的從龍不二胸口流出，龍不二就這樣躺在一群人中間，手探向前方，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卻有徒勞的舞動著……

“為什麼……”

龍不二眼中充滿了迷茫和困惑，嘴裡呢喃著。

“因為你已經暴露了！”

白總管冷然答道：“一條已經無用的狗，死了又何妨！”

龍不二的瞳孔慢慢擴散開來，但是他聽到了人生的最後一句話。

“下輩子，當狗了，也記得要看主人臉色……”

沒有人追問那槍誰開的，龍不二是被誰打死的，仿佛隨著龍不二的死亡，整個頂層也陷入了死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