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憐的天賦

七竅之果一吞入到陸蒼穹的嘴裡，在陸蒼穹還沒有品嘗出是什麼滋味的時候，就已經化成一道道的氣體，流入到陸蒼穹的肚子裡頭。

“嗯……這東西比巧克力還要巧克力，一進入嘴裡就融化掉了……嗯，又有點像是酸奶，酸酸的，甜甜的……流入到食道內後，又有點像烈酒，發出一陣濃濃的氣息……這味道，倒是極為獨特。倘若能製造成風味小食，說不定能夠大賣……”陸蒼穹勉強咀嚼著，胡思亂想道。

正亂七八糟地想著事情，驀然之間，陸蒼穹感到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他閉起雙眼，內視小腹，隻見七竅之果在他的腹部，形成一團龐大的氣團，在他小腹中央，不住地上躥下跳。先是蔓延到整個小腹，繼而是胸部，大腿，接著是肩膀跟小腿，最後流到了雙手跟雙腳，那一團氣流，終於流動到了全身。

氣流在陸蒼穹的身體上下流動，劇烈的痛楚也隨之而向著四肢擴散。陸蒼穹終究是登堂入室的武師，這點劇痛，對於一般人來說可能是難以忍受，可是對於現在修煉到暗勁，又有著大條神經的陸蒼穹來講，反而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陸蒼穹站在地上，擺起三才式，雙目緊閉，咬著嘴唇，穩穩定住身體。此時，他不住地擺動脊椎，封閉周身的皮毛汗孔，不讓七竅之果生出的氣體有一丁點的流失。

本來，要把毛孔閉塞住，不流失一點點的熱氣，這對一般人來講，是難以做到的事情。可對於他這名武術大宗師來說，卻是基本功之中得到基本功，就猶如吃飯喝水那麼的簡單，輕輕鬆鬆就做到了。

不曉得時間過去了多久，原本沒有任何規律，竄動不息的氣流，開始一點點地變得有了規律，開始漸漸地向他頭部凝聚。大概是由於氣流會聚的緣由，頭部感受到的痛楚，也比起剛才來，更為嚴重。

不過，陸蒼穹曉得，這是洗練筋骨必須經曆的一個過程，並沒有慌張，隻是繼續肅立在空地，謹守內關，默不作聲。

良久，七竅之果發散出來的靈氣，最終完全凝聚在頭部。驀然之間，陸蒼穹感到，他的天靈蓋仿佛被一根狼牙棒重重地擊打了一下，腦域內仿佛無限地擴張，可以囊括整個星球，隨後又在一瞬間變得無限減小，似乎凝聚成了一個個元素單位。各種奇異的現象，如走馬觀花一般，在陸蒼穹眼前流過。同時陸蒼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在同一時間，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任憑陸蒼穹的神經如何堅韌，再也忍耐不住，低呼一聲，昏迷了過去。

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陸蒼穹的意識，終於恢複了過來。他坐直身子，緩緩張開雙眼。等到看到了四麵八方的情景後，陸蒼穹不由得悚然一驚。

上下八方的一景一物，比起以前，似乎更加靈動清晰，而且，在每一物件的周圍，似乎隱隱有一層彩光在流動。這一層彩光，在天地蒼茫間，猶如流水一般，川流不息，極為玄妙。

而陸蒼穹耳朵的聽覺，仿佛也提升了一倍不止，平常聽不到的音波頻率，仿佛也變得依稀可聽。

而他的嗅覺，也都似乎靈敏了不少，居然可以嗅到泥土間那獨特的氣息，這是以往他怎麼也感受不到的氣息。

“我的視力、聽力、嗅覺，觸覺，無不大進啊！”感受著這一切，陸蒼穹心中狂喜。

要知道，五官的靈敏度大範圍的飛躍，這是隻有把暗勁練到臉上，才能做得到的功夫。換做是在地球的時候，沒有四五年的功夫，在加上機緣巧合，那是根本也做不到的事情。可是，在吃了七竅之果後，陸蒼穹卻一下子就修煉到了這一層次。

但是，最讓陸蒼穹激動萬分的是，他可以感受到天地蒼茫之間，有一種奇異的彩光在川流不息。倘若他在沒有重生到這個魔法世界以前，他會認為，這是天地蒼茫之間，流動不息的仙靈之氣，他即使能夠感知，也不是他這個修煉內勁的武夫可以運用，而是隻有修煉方術的修士，方可以運用。不過在來到了這個魔法世界，懂得了一點修煉魔法的常識後，他明白，這就是魔法師口中的魔法元素，也是魔法世界中，魔法師能夠運用魔法的基礎與關鍵。

一般人在這個魔法世界，判斷能否運用魔法的依據之一，就是能否通過精神冥想，感受到四周流動不休的魔法元素。隻要能感應到這些魔法元素，再念動約定俗成的咒語，就可以使出各種威力強大的魔法。

回想到這副身軀原本的記憶，陸蒼穹伸出右手的食指，在虛空中劃了一個圓圈，同時大聲念道：“比無垠的天空更加蔚藍偉大，比無儘的大山更加綿長雄偉，比九幽的地獄更加深沉遼遠，我尊敬的、偉大的、唯一的真神大人，我李力偉，你治下一個崇拜你，膜拜你，尊敬你，奉你為唯一真神，唯一真主的卑賤小民，請借予我掌控火魔法元素的偉大力量，烈焰火彈術！”

經過這些日子的認知，再結合這個身軀十幾年的記憶，陸蒼穹了解到，真神大人是這個魔法世界人們崇拜信奉的唯一之神，是他們心中的創始神，也是這個世界所有力量的源泉。魔法師倘若要施展出魔法，都必須向唯一的真神借予力量。陸蒼穹曾經聽過烈焰火彈術的咒語與符文，由於兩者都不難記，他很容易就記住了，此刻就極為自然地就使了出來。

咒語跟符文都使出後，周圍的彩光，依舊流動不息，隻有極為微小的一丁點的彩光，在陸蒼穹麵前凝聚。陸蒼穹歎了口氣，還是不死心，又念了十幾遍的咒語，劃了一遍又一遍的符文，這才在他的麵前，凝聚起一點點的小火苗，可是被大風一吹，火苗又熄滅了。

良久，陸蒼穹終於垂頭喪氣地放下手掌，不再念動咒語。

稍稍思考了一下，結合這具身軀十幾年的記憶與這半年以來這這個魔法世界的認知，陸蒼穹就恍然大悟：“這個魔法世界，要使用出魔法，發揮魔法的力量，就必須要求施術者具有兩種天賦能力。第一是對魔法元素的感知能力，必須能感應到天地蒼茫之間的魔法元素，這樣才能通過冥想，念咒，畫符文，來凝聚魔法元素，使出魔法。而第二就是對於魔法元素的親和力，這要求魔法元素對於魔法師，有著極為強大的親同感，讓魔法元素對於魔法師就像對自己的親人一樣，這樣魔法師才能夠驅動魔法元素，為己所用。

魔法元素的親和能力，本質上就是魔法師對於自然的一種體悟、親近、關懷、愛護的心意。如果一個人生長在金屬的環境，對於金屬非常熟悉與關心，那麼金屬元素對於他的氣息就會十分親近，他就會極為容易地使出金屬係的魔法來。

可惜，陸蒼穹一生練武，自小培養的就是一種必殺必勝的屠戮之心，力求破壞一切的事物，以強大自身的力量。各種木板、樹木，不曉得被他劈斷了多少，又談何有任何對自然的保護之心？因此，儘管吃了七竅之果後，他對於魔法元素的感知力，大為提升，可是他對於魔法元素的親和力，還是極為微弱，難以把魔法使將出來。

“看來，我還是隻能夠一招一式地練武，彆再做當魔法師的白日夢……”想通了這一層後，陸蒼穹對於魔法的夢想，基本破滅。他伸出左手，托起了紫綠尖嘴禿鷲，又伸出右手，拉起劇毒黑蛟，打算把它們拉到魔法公會賣掉，發一筆小財。

“這段時間，為了買到能做大槍杆子的材料，賣靈狐熊時所得到金子銀子，都已經花得乾乾淨淨。出去這麼久，總不能一分錢不帶回小山穀吧，這樣的話，一定會被杜麗思那小妞罵死的。還有，有這兩隻自己主動送貨上門的法獸，我賣掉好，又能賺一點金子，對於杜麗思那小妮子，也算是有點交代。”陸蒼穹暗暗心道。

驀然間，陸蒼穹感受到手中的觸感，似乎有一點異常，他心中微微一凜，滿是不解。他瞥了兩隻法獸的屍體一眼，臉上的神色微微一動，他放下兩隻法獸的屍體，又捏著其中一隻法獸的屍體，認認真真地摸索了一遍。

刹那間，陸蒼穹盯著法獸屍體的目光，在不住變化著，先是疑惑，繼而是詫異，接著是難以相信，最後更是瞳孔放大，雙眼放光，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在他雙目之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