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融洽

江南被噎住，老半天才說“那我下次請你！”

顧信彥誇張的說“那我得記到本上！”

江南笑的無比高興，不過大笑過後，很一本正經的說“顧信彥，謝謝你！”

“不用謝，記得請吃飯！”說完便走了

江南笑笑，看著他發動車子離開，哪是謝你教我畫畫，是謝你陪我！有多久沒有個朋友這樣談天說地，打鬨嬉戲？雖然有哥哥們，但是他們總是下意識的讓著自己，反而沒有了無所顧忌暢聊的心思，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是陌生人，但是卻不讓人覺得冷漠，其實江南不知道的是顧信彥不過是故意收起了那些冷漠與疏離

顧信彥不急不慢的開著車，左手單手打著方向盤，右手輕輕放在腿上，不時的食指和拇指搓一搓，剛才握過江南的手，此時似乎還能感到那種觸覺，不同於時下女孩子的柔若無骨，相反，江南的手會有一點硬，似乎能讓顧信彥感到她發自心底的倔強，因為離的近，此時還能想到接近她時那種氣息，清清淡淡，似有若無，沒有香水的誘惑，沒有熏香的沉醉，隻有一種清冽的感覺。

想想，第一次見到她，隻是覺得很漂亮，雖然打扮土氣，但是卻遮擋不住容顏的異彩，兩人接觸時，在她的眼中，似乎和任何其他的人交流沒有一點特殊，這讓顧信彥感到有趣，還沒有人能這般用平常心與自己交談，不過對於這樣除了高傲一無所有的女孩子，欲擒故縱的把戲顧信彥見的多了，她想扮清高，他也懶得拆穿

可是後來，在路口，看著她不嫌累不嫌臟的專門攙扶一個老人過馬路，心卻有點鬆動了，還是有一點不一樣，不過他馬上想到，她是不是看到自己的車，專門做來吸引自己？

隨後發現這個女孩子原來是江北口中的妹妹，想想，可能自己是想多了，江北的人品他是知道的，相信他的妹妹還不至於去故意吸引彆人注意

因為是江北的妹妹，所以顧信彥決定還是離遠點比較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

但是事情卻沒有他想象的簡單，因為那個女孩子拎著紅白藍膠袋的齜牙咧嘴的樣子，總是不經意的出現在他的眼前，看到與自己調情穿著性感的女星會想到，看到穿著職業套裝的秘書送咖啡會想到，就算不經意看到街上拎著名牌手提包逛街的人也會想到，他是中毒了吧？

他想，可能是因為還不了解她，接觸太少，隻看到了她的善良，也許她還有一些讓人忍受不了的事情，比如言談粗俗，再比如個性很差

借著與江北聊天的過程，得到一些江南的訊息，然後便開始了他的深入接觸，也許他會發現很多她的缺點，省的以後總是想到這個‘偽善’的女孩子

事情發展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卻更讓他欣喜，他發現她的一舉一動，都和他之前接觸的女人有很大區彆，一舉一動都顯示她有良好家教，一些事情她有自己的底線，說不行就不行，拒絕乾脆，似乎還少了點圓滑，卻讓他更加感覺到的她的純真與天然，更重要的是種種跡象表明，她似乎沒有與異性接觸的經驗，這點讓顧信彥高興莫名，雖然他還在介意劉之航，但是就目前來看江南應該與他沒有任何親密關係

一連幾天，江南都跟在顧信彥身後，今天買畫夾，明天買鉛筆，每次都買不全，江南見顧信彥時間緊張，便提議自己去買，卻被顧信彥給拒絕了，理由便是不是他挑的用不慣，江南就不明白了，買了是給她用的，又不讓他用，不過卻也隻能聽顧大爺的，誰讓自己是外行？

終於，在曆經半月之後，用品置辦全了，江南看到後座上的用品很滿意，終於可以學了吧？

顧信彥見她笑得眯了眼的樣子，不覺的就嘴角上挑，心情很好，“這是我的功勞，是不是也該慰勞慰勞我？”

江南不解的看向他，“我這裡沒有什麼你需要的！”你有車有存款的一成功人士，我用什麼慰勞你啊

顧信彥笑笑“你是不是應該請吃飯表示一下！”很好心的提醒她，不然估計她是想不到要感謝他的，不然這半月來怎麼會一次也沒有一起吃飯？唉，他當牛做馬，也總得收點回報不是？

呃？！江南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好，我總是忘記！”說完又趕緊補充道“我沒有多少錢，隻能請你吃便宜的！”

江北不給她錢花？

顧信彥哪裡知道江南從來沒有在江北那裡拿過一分錢

“好，客隨主便！”

當顧信彥看到那個小店，有些後悔，他就應該說以客為尊，油膩膩的桌子，凳子還是硬板的，筷子是一次性的，餐巾紙粗糙，不自覺的皺眉

江南看到顧信彥的樣子，見他不願意坐下，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不好意思的說“你先將就一下！”說完趕緊拿紙擦了桌子和凳子

顧信彥笑笑，“沒有關係，既然你介紹這裡，一定有出色的地方！”心中卻還在想著剛才江南那白嫩的小手拉著他袖子時的樣子，有點怯懦，有點羞愧，隻讓人想要欺負她

江南對於他的話很認同的點頭，“是真的，這裡的烤鴨還是很好吃的，雖然北京到處都是，但是我覺得這裡的更有特色！鴨肉鮮嫩，鴨子的骨架還會熬湯，很美味的！”

顧信彥看著一臉認真的解說，似乎是怕自己抬腿離開的樣子，笑著說“好，那我要嘗嘗你的介紹，看看是不是和你說的一樣！”

江南信心滿滿的點頭，“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這頓飯唯一的好處是鍛煉了顧信彥的忍耐力，拿著那一次性的筷子，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東西夾著的東西放到嘴裡，但是看到江南一臉的期盼，還是英勇的放到嘴裡，然後口不對心的說“挺好的！”

江南這才滿意的點頭，然後自己開始吃，其實她不知道，顧信彥什麼沒吃過，這樣的飯食讓他難以下咽，而江南自己對此心心念念，她所留戀的不過是以前的日子，童年的記憶，而真正吃到她嘴裡之後的味道更多的夾雜了她心裡的感覺，雖然酸澀苦楚，但是卻是她這些心中忘不掉的過去。

顧信彥和江南的這頓飯，說是慰勞他的，卻是在之後的三天讓他腹瀉不止，更嚴重的是他再也不想吃烤鴨了，連鴨字都不能聽到。

江南站在馬場旁邊，看著江北和莫少靜來來回回的騎馬，心裡羨慕不已，似乎自從下定決心留在北京，她整個心都不一樣了，以前的一灘湖水現在開始流動起來，總是想要接觸一些新鮮的東西，其實她還挺想上馬的，不然辜負了這套漂亮的騎馬裝

莫少白看她躍躍欲試，“走吧！我教你！”

江南有些猶豫，在她印象中這個人不是什麼靠譜的人，“我等小靜姐！”

“怎麼這麼多事？像個上了年紀的大媽，你讓他們過點二人世界行嗎？”

江南生氣的瞪了他一眼，“花蝴蝶，你彆總是激我！”

莫少白對於她給他取的綽號很不滿，“我姓莫，不姓花！”

對於他輕描淡寫的反駁，江南忽然就覺得這個人也不是那麼壞，“我覺得姓花更符合實際！”

莫少白沒好氣的撇她一眼，長相這麼出挑的美人怎麼嘴就這麼毒？“那你去不去？”

“去，乾嘛不去？”江南一副得勝的樣子，率先邁開步子走了

剩下莫少白在原地咬牙切齒

“你怎麼不走？是不是自己騎術不過關怕露餡啊？”江南轉身看到莫少白在原地沒動，笑著調侃

莫少白甩了一下馬鞭“一會讓你看看小爺的厲害！”

江南笑著看他一副激怒的樣子，不過選了馬，上了馬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你彆緊張，放鬆！”莫少白拍拍她的腿

江南下意識的躲開，“你說就好了，乾嘛動手動腳？”一邊緊張的要命，一邊強硬的反駁

看到她硬撐的樣子，莫少白的反應是伸手又拍了拍她的腿，“肌肉放鬆！你看，馬都讓你弄得焦躁！”

果然，雖然有馴馬師在牽著馬，可是這匹小黑馬卻依然在原地不停的踏步，看到這，江南更加緊張

莫少白伸手輕撫馬的脖子，情況才開始好轉，“還沒有交過男朋友？沒有接觸過男人？”

江南被他問的滿臉通紅，“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拿鞭子抽你！”說著揮了揮手中的鞭子

莫少白沒什麼反應，小黑馬卻驚了一下

江南嚇了一跳，莫少白趁機躍上馬，雙臂圈住江南，大手將她的小手和鞭子一起握住，不禁江南嚇了一跳，馬也驚了，馴馬師沒有牽住，馬衝了出去

江南在馬上嚇白了臉，莫少白也愣了一下，使勁挽住韁繩，小馬卻還一直向前衝，他一直說要挑一匹溫順點的馬，卻沒有想到這一匹這麼烈

其實是馴馬師沒有意會到他的意思，莫大少經常帶女孩子來馬場，炫炫馬技，馬上調情，都是常有的事，這次他著重強調要溫順的馬，馴馬師還以為他說反話

莫少白隻是開始驚詫了一下，馬上便冷靜下來，一手將江南緊緊箍在自己懷中，一手拉著韁繩，不過這匹馬還沒有馴服，又受了點驚嚇，所以一直狂跑，眼看就要衝向馬場上的圍欄，江北和莫少靜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江南此時早已嚇得白了臉，隻是僵硬的在莫少白懷裡

眼看就要撞上，莫少白當機立斷，將江南護在懷裡，抱著她一躍而下，自己墊了底

顧信彥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麵，江北與莫少靜臉色難看的奔向圍欄，江南被莫少白護在懷裡，莫少白沒有先看自己的傷，反而一直抱著江南，輕撫她的背，嘴裡一直念叨“沒事了，沒事了！”

顧信彥眸光閃了閃，他眼中不斷閃現出江南一臉蒼白的樣子，前一天江南說今天不能學畫畫，問了半天才知道是江北帶她騎馬，他緊趕慢趕，趕到卻看到這樣的場麵，不禁讓他的心一縮

江北確定江南沒事才鬆了一口氣，卻依然臉色不好，看到莫少白和她一匹馬就開始沒了好臉色“到底怎麼回事？”江南膽子小，不可能做冒險的事情

江南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莫少白見江南沒事，才鬆了口氣，沒有人扶他，認命的從地上起來，“馬驚了！”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江北更加生氣，莫少白是什麼人他怎麼會不知道，本來就沒有叫他，他自己巴巴跟來，還一直接近江南，他的企圖江北不想知道都難

“怎麼樣？沒事吧？”顧信彥不知道彆人能不能聽出來，但是他強裝鎮定的聲音裡的顫抖，他自己可以十分清楚的感覺到，雖然他也怪莫少白，但是卻不能讓江北對莫少白發怒

江北這才看到顧信彥，雖然心裡氣的要命，還是開口打招呼“三哥！”

莫少白看著顧信彥齜牙咧嘴，顧信彥瞪了他一眼

江北強忍了怒氣，“南南，這是顧先生，跟著我叫三哥吧！”

江南抬頭看到顧信彥，本來忍回去的眼淚冒了出來，“顧信彥！”

這是顧信彥第一次看到江南流淚，不是傷心的，但是那種委屈的眼光還有聲音，楚楚可憐，讓本來維持鎮定的顧信彥也不鎮定了，“是我！讓我看看怎麼樣？”

“我沒事！”一副委屈到家的樣子，卻還強撐

顧信彥對馬童說“你去將我的包房開了，然後讓醫生過來！”說完又加了一句“找個女醫生！”

江北本來的怒氣在這一刻變成驚訝，江南認識三哥？難道？難道就是前幾天說的認識的新朋友，當時自己還鼓勵她多交朋友，如果他知道是三哥，他一定不會這樣說

莫少白和莫少靜同樣天雷滾滾，什麼時候見三哥這麼會關心人了？還要女醫生？

江北見顧信彥扶著江南就要走，而且江南也很相信他的樣子，讓江北頓時驚醒，示意莫少靜去照顧江南

顧信彥見莫少靜過來，看了看江北，笑了笑，然後看江南“能走嗎？”

江南點點頭，“能走，沒事，不用讓醫生檢查了！”

“必須檢查！醫生的話比較權威！”顧信彥笑著說“讓小靜陪你去！”

江南點點頭，看到江北也點頭才和莫少靜離開

顧信彥、莫少白和江北到了會所大廳，江北有些煩躁的握了握手，顧信彥注意到他這個動作，笑了笑，喝了口咖啡，顧信彥最善於觀察人，一個小動作或者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能讓他看到人的心裡，而江北此時煩躁的100%和江南有關，但是顧信彥卻不打算解釋，江南是成年人，雖然有點孩子氣，不需要什麼事情都要和人做報備

江北忍了忍，還是忍不住，但是卻又不好和顧信彥說什麼，對於顧信彥他一方麵是打心底佩服，另一方麵則是有點怵，隻能和莫少白開口“莫子，彆動江南！”

莫少白聳聳肩，“隻是想嚇嚇她！”說完看到江北鐵青的臉色，歎口氣“好吧好吧！看你寶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