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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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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眉頭緊皺,不時的搖頭輕歎。

眾人的心跟著老人的搖頭歎息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老人放下了手,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棄,然後捋著胡須站了起來。

“胡神醫,王棄怎麼樣了。”紫瑤扶住老人急切的問到。

這被喚作胡神醫的,乃是這村中的唯一一名醫生,據村民說這位老人年輕的時候是在皇宮之中當首席禦醫,後來得罪了權貴被滅了族,自己則逃跑到這深山偏遠之地,幾十年下來為村中百姓治好了不少的病,醫術了得就連一些城裡的富人有時也會來求醫,但是這胡神醫脾氣古怪村民們治病他是無償治療,可是那些富人來求醫卻是千金求見千金看病千金拿藥。

“唉”

胡神醫抬頭看了看紫瑤然後歎口氣又低下頭去。

“哎喲,胡神醫,你老還歎什麼氣啊。這年輕人到底有沒有得治啊。”村民們見胡神醫這般模樣,也忍不住了。

“這年輕人受傷很重,就隻有一口真氣吊著命。”胡神醫開口說到。

“那你的意思是沒救了?”村民們問到。

紫瑤直接一下坐在了床榻上,日思夜想魂牽夢繞如今見麵,卻又要天人永隔。

胡神醫有些不悅的看著那村民沒好氣的說到:“誰說不能救了,當年我在皇宮裡連活死人都救過,還救不活這有一口氣的?”

頹然坐在床邊的紫瑤一聽王棄有救,一下就站了起來拉著胡神醫的袖子問到:“胡爺爺,真的能救王棄嗎?”

胡神醫看了看王棄,眼神變得有些黯然:“有救是有救,可是差一味主藥,要是有了這味主藥就能救回這小子。而且這味藥我前幾天給用掉了,現在家裡也沒存貨。”

“胡爺爺,你告訴我這藥在哪生長我去采。”紫瑤問到。

“這藥名為‘扶蘇草’隻生長在高處峭壁能吸收露水的地方,我們這村子後麵的大山中有處絕壁之上就有,可是采藥的難度頗大而且還可能有異獸守護。”胡神醫沉聲說道。

“我去采。”紫瑤扔下一句話人已經衝了出去,帶好攀爬的裝備就走了。

眾人想攔也攔不到,木老頭招手喊了幾聲也沒能叫回紫瑤,隻得無奈的坐在椅子上。

胡神醫看了看紫瑤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躺在床上還有一口氣的王棄,笑了笑。

紫瑤從小跟隨爺爺生活,雖然是一名女子但是活也沒少乾,爺爺不在家時,家裡的一切都是紫瑤打理。

打獵捕魚沒有她不會的,即使知道采摘“扶蘇草”有危險,她也願意冒險。

紫瑤很快就到了胡神醫所說的峭壁下,抬頭望去不見其頂,霧氣繚繞。

紫瑤整理了下裝備,將裙擺衣袖束起,拿出兩隻登山鎬,找了一處較為好攀爬的地方。

一鎬敲在崖壁上,搖晃幾下確認牢固後才敲下另一隻鐵鎬,整個人趴在崖壁上一步步向上攀爬。

一個時辰過後,紫瑤已經到了距離崖壁一百多仗的地方,抬頭看了看依舊是迷霧遮掩看不到頂端,再四處尋找了下“扶蘇草”,忽然眼前一亮,距離三十仗的高處正有一株閃閃發光七彩熒光繚繞的扶蘇

草。

紫瑤大喜,她並沒有馬上爬上去采摘“扶蘇草”,她記得胡神醫說過,扶蘇草周圍可能有異獸出沒,為了安全紫瑤打算休息一下恢複點體力再繼續攀爬,也可以順便觀察一番扶蘇草周圍的動靜、。

在周圍崖壁上掃了一圈,找到了一塊突出的岩石,靠攏過去坐在岩石上休息了一刻鐘,等到體力恢複得差不多以後,紫瑤又再次攀爬,剛才休息的時候她一直都盯著“扶蘇草”,周圍一點動靜也沒有。

很快就爬到“扶蘇草”旁邊,正要伸手摘的時候,突然“扶蘇草”旁邊的一處岩石縫中突然衝出一道綠光。

紫瑤嚇得驚叫一聲左手滑落,右手一根鐵鎬掛在崖壁上。

穩定了心神,紫瑤終於看見那道綠光是一條手指粗細的小色,通體碧綠正吐著信子看著紫瑤。

紫瑤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和綠色僵持著,可是時間久了右手便支撐不住開始下滑,紫瑤一咬牙就要伸手去抓“扶蘇草”。

綠蛇蛇瞳收縮,蛇身拱起一下就彈射出去。

紫瑤左手一把拔出崖壁上的鐵鎬,朝著射來的綠蛇一甩,一下打中綠蛇蛇身。

紫瑤看準時機左手一把抓住“扶蘇草”拔了下來。

綠蛇摔在崖壁上,見紫瑤拔下了“扶蘇草”一聲蛇嘯就再次衝來。

此時紫瑤走投無路,右手握住鐵鎬掉在崖壁上,左手抓著“扶蘇草”根本不能反抗。

眼見綠蛇朝自己衝來也無法反抗,那綠蛇的蛇瞳在紫瑤眼中放大,紫瑤閉上眼睛等待。

“嘰嘰”

突然一聲悅耳但是聽起來有些凶暴的鳥叫聲傳進紫瑤耳中,紫瑤睜開眼睛,卻見到一隻全身黃色頭頂有一處和鳥身羽毛涇渭分明的金黃色羽冠。

這黃色小鳥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向了綠蛇,那綠蛇似乎很怕黃鳥,見衝來,舍棄了攻擊紫瑤蛇身空中一轉就要逃跑。

黃鳥一聲尖叫,撲扇翅膀衝向了綠蛇,紅色的喙一下就啄在了綠蛇的七寸上綠蛇一瞬間就萎靡了下來,黃鳥將綠蛇叼了起來,直接從這百丈高的地方就扔下了下去。

紫瑤怔怔的看著黃鳥,想不到最後被一隻小鳥救了,黃鳥扔掉綠蛇,扇動翅膀發出清脆的叫聲落在了紫瑤的肩膀。

“謝謝你。”

紫瑤笑著說了一句。

“嘰嘰”

黃鳥在紫瑤肩膀踱著鳥步,點著鳥頭叫了幾聲,好像在回答紫瑤的話一樣。

黃鳥的模樣讓紫瑤很喜歡,她笑著問到:“你願意跟著我回去嗎?”

“嘰嘰”

黃鳥看著紫瑤叫了幾聲,鳥頭點了點。

紫瑤知道黃鳥是答應了,笑著握著鐵鎬爬下崖壁,朝家裡趕去,王棄還等著這株“扶蘇草”救命。 紫瑤的家是幾間茅屋,此刻一間茅屋中圍滿了人,一個個都在看著床榻邊一名古稀老人正在給躺在床上的王棄治病。

老人眉頭緊皺,不時的搖頭輕歎。

眾人的心跟著老人的搖頭歎息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老人放下了手,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棄,然後捋著胡須站了起來。

“胡神醫,王棄怎麼樣了。”紫瑤扶住老人急切的問到。

這被喚作胡神醫的,乃是這村中的唯一一名醫生,據村民說這位老人年輕的時候是在皇宮之中當首席禦醫,後來得罪了權貴被滅了族,自己則逃跑到這深山偏遠之地,幾十年下來為村中百姓治好了不少的病,醫術了得就連一些城裡的富人有時也會來求醫,但是這胡神醫脾氣古怪村民們治病他是無償治療,可是那些富人來求醫卻是千金求見千金看病千金拿藥。

“唉”

胡神醫抬頭看了看紫瑤然後歎口氣又低下頭去。

“哎喲,胡神醫,你老還歎什麼氣啊。這年輕人到底有沒有得治啊。”村民們見胡神醫這般模樣,也忍不住了。

“這年輕人受傷很重,就隻有一口真氣吊著命。”胡神醫開口說到。

“那你的意思是沒救了?”村民們問到。

紫瑤直接一下坐在了床榻上,日思夜想魂牽夢繞如今見麵,卻又要天人永隔。

胡神醫有些不悅的看著那村民沒好氣的說到:“誰說不能救了,當年我在皇宮裡連活死人都救過,還救不活這有一口氣的?”

頹然坐在床邊的紫瑤一聽王棄有救,一下就站了起來拉著胡神醫的袖子問到:“胡爺爺,真的能救王棄嗎?”

胡神醫看了看王棄,眼神變得有些黯然:“有救是有救,可是差一味主藥,要是有了這味主藥就能救回這小子。而且這味藥我前幾天給用掉了,現在家裡也沒存貨。”

“胡爺爺,你告訴我這藥在哪生長我去采。”紫瑤問到。

“這藥名為‘扶蘇草’隻生長在高處峭壁能吸收露水的地方,我們這村子後麵的大山中有處絕壁之上就有,可是采藥的難度頗大而且還可能有異獸守護。”胡神醫沉聲說道。

“我去采。”紫瑤扔下一句話人已經衝了出去,帶好攀爬的裝備就走了。

眾人想攔也攔不到,木老頭招手喊了幾聲也沒能叫回紫瑤,隻得無奈的坐在椅子上。

胡神醫看了看紫瑤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躺在床上還有一口氣的王棄,笑了笑。

紫瑤從小跟隨爺爺生活,雖然是一名女子但是活也沒少乾,爺爺不在家時,家裡的一切都是紫瑤打理。

打獵捕魚沒有她不會的,即使知道采摘“扶蘇草”有危險,她也願意冒險。

紫瑤很快就到了胡神醫所說的峭壁下,抬頭望去不見其頂,霧氣繚繞。

紫瑤整理了下裝備,將裙擺衣袖束起,拿出兩隻登山鎬,找了一處較為好攀爬的地方。

一鎬敲在崖壁上,搖晃幾下確認牢固後才敲下另一隻鐵鎬,整個人趴在崖壁上一步步向上攀爬。

一個時辰過後,紫瑤已經到了距離崖壁一百多仗的地方,抬頭看了看依舊是迷霧遮掩看不到頂端,再四處尋找了下“扶蘇草”,忽然眼前一亮,距離三十仗的高處正有一株閃閃發光七彩熒光繚繞的扶蘇

草。

紫瑤大喜,她並沒有馬上爬上去采摘“扶蘇草”,她記得胡神醫說過,扶蘇草周圍可能有異獸出沒,為了安全紫瑤打算休息一下恢複點體力再繼續攀爬,也可以順便觀察一番扶蘇草周圍的動靜、。

在周圍崖壁上掃了一圈,找到了一塊突出的岩石,靠攏過去坐在岩石上休息了一刻鐘,等到體力恢複得差不多以後,紫瑤又再次攀爬,剛才休息的時候她一直都盯著“扶蘇草”,周圍一點動靜也沒有。

很快就爬到“扶蘇草”旁邊,正要伸手摘的時候,突然“扶蘇草”旁邊的一處岩石縫中突然衝出一道綠光。

紫瑤嚇得驚叫一聲左手滑落,右手一根鐵鎬掛在崖壁上。

穩定了心神,紫瑤終於看見那道綠光是一條手指粗細的小色,通體碧綠正吐著信子看著紫瑤。

紫瑤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和綠色僵持著,可是時間久了右手便支撐不住開始下滑,紫瑤一咬牙就要伸手去抓“扶蘇草”。

綠蛇蛇瞳收縮,蛇身拱起一下就彈射出去。

紫瑤左手一把拔出崖壁上的鐵鎬,朝著射來的綠蛇一甩,一下打中綠蛇蛇身。

紫瑤看準時機左手一把抓住“扶蘇草”拔了下來。

綠蛇摔在崖壁上,見紫瑤拔下了“扶蘇草”一聲蛇嘯就再次衝來。

此時紫瑤走投無路,右手握住鐵鎬掉在崖壁上,左手抓著“扶蘇草”根本不能反抗。

眼見綠蛇朝自己衝來也無法反抗,那綠蛇的蛇瞳在紫瑤眼中放大,紫瑤閉上眼睛等待。

“嘰嘰”

突然一聲悅耳但是聽起來有些凶暴的鳥叫聲傳進紫瑤耳中,紫瑤睜開眼睛,卻見到一隻全身黃色頭頂有一處和鳥身羽毛涇渭分明的金黃色羽冠。

這黃色小鳥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向了綠蛇,那綠蛇似乎很怕黃鳥,見衝來,舍棄了攻擊紫瑤蛇身空中一轉就要逃跑。

黃鳥一聲尖叫,撲扇翅膀衝向了綠蛇,紅色的喙一下就啄在了綠蛇的七寸上綠蛇一瞬間就萎靡了下來,黃鳥將綠蛇叼了起來,直接從這百丈高的地方就扔下了下去。

紫瑤怔怔的看著黃鳥,想不到最後被一隻小鳥救了,黃鳥扔掉綠蛇,扇動翅膀發出清脆的叫聲落在了紫瑤的肩膀。

“謝謝你。”

紫瑤笑著說了一句。

“嘰嘰”

黃鳥在紫瑤肩膀踱著鳥步,點著鳥頭叫了幾聲,好像在回答紫瑤的話一樣。

黃鳥的模樣讓紫瑤很喜歡,她笑著問到:“你願意跟著我回去嗎?”

“嘰嘰”

黃鳥看著紫瑤叫了幾聲,鳥頭點了點。

紫瑤知道黃鳥是答應了,笑著握著鐵鎬爬下崖壁,朝家裡趕去,王棄還等著這株“扶蘇草”救命。 紫瑤帶回了“扶蘇草”,胡神醫配好了藥給王棄服下,總算保住了王棄的一條命。

一個月後。

“王棄,快起來吃飯了。”紫瑤端著一碗白飯滿臉笑容的端到王棄前麵。

屋中光線有些暗,王棄一個人怔怔的坐在床上,兩眼空洞無神,就連紫瑤站在身邊他也沒有抬頭看一眼,他就靠著牆坐在床上。

“王棄,吃飯了。”紫瑤笑著用溫柔的聲音喊到。

可是王棄依舊一動不動,就仿佛僵在那裡一樣。

“唉。”紫瑤收起了笑容,歎了一口氣將飯菜放在旁邊:“我給你放在這裡了,你快吃了吧。”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等紫瑤轉過身後,王棄轉過頭看著紫瑤出了屋子關上門後,他將兩隻手抬起來雙目看著雙手仿佛是看到了滿手鮮血正滴落。

無聲的王棄眼角滴下了淚水,在被淩霄打下懸崖的一刹那王棄已經蘇醒過來,他落下前看向李風兒那一眼充滿歉意,他看到李風兒心痛的哭泣。

蘇醒過來後,王棄對於入魔時的所作所為也有記憶,對於殺死那些無辜的凡人他感到悔恨同時痛恨自己,他打算就那樣死去,可是老天卻讓他遇到了紫瑤並且被救活了。

如今他雙手沾滿了那些被自己殺死的那些無辜的凡人百姓,他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是屍山血海,本性純良的王棄無法原諒自己,他也無法接受自己入魔時的一切。

一個天性開朗的少年入魔時殺人如麻血腥殘暴,如今蘇醒過來,那些入魔的記憶對於王棄來說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煎熬,他的良心難以安寧。

“嗯”

淚水一顆顆落下,王棄越是回想越是痛恨自己,他的一雙手不知道沾了多少無辜人命,他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右手,使勁的咬著,右手手背流下了殷紅鮮血。

血腥味充斥著口腔,但是王棄依舊在拚命的咬著。

“吱呀。”

門被推開,紫瑤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王棄正咬著自己的右手。

“王棄,你做什麼。”

紫瑤嚇得急忙跑過去拉開王棄,一手抓住王棄的右手,一手使勁的扳王棄的頭,可是卻怎麼也搬不開,王棄右手手背流下的血流到了紫瑤的手上。

那血的溫暖和刺眼的紅色,讓紫瑤心痛,她流著淚拚命想製止王棄。

可是努力依舊無果,一下用力過猛,紫瑤跌坐在地上。

“王棄不要,不要這樣。”紫瑤無力的坐在地上,大聲的哭泣著。

自從幾天前王棄蘇醒過來後就一直魂不守舍如同一具軀殼一般不說話不動不吃不喝,就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那個影響中笑得如同冬日陽光般溫暖的男孩子不見了,讓紫瑤心痛。

她不知道王棄受傷前究竟經曆過什麼,但是紫瑤隻想幫助王棄,讓他變成從前那樣,或者隻要王棄開口說話開始吃飯開始睡覺,紫瑤也很高興。

可是幾天的努力依舊無果,換來的是王棄的沉默,沒有感謝,單純的努力,紫瑤沒有放棄,可是如今看到王棄竟然這樣不珍惜自己傷害自己的身體,紫瑤很傷心,她大聲的哭泣著。

一直咬住自己右手不停用力的王棄聽到紫瑤的哭聲後,嘴巴終於停止了用力,就咬在手上沒有用力咬下去,他緩慢看似機械的轉動腦袋看著紫瑤。

這一刻那女子是那麼的惹人憐愛,梨花帶雨,哭的那麼讓人心碎。

可是王棄更加糾結,一邊是入魔時的種種血腥一邊是紫瑤不離不棄儘心照顧。

哭了一會兒,紫瑤站了起來,雙手用力的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她看著王棄眼神堅毅的走了過去。

王棄依舊嘴巴依舊沒有放開自己的右手,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坐在那裡。

“啪”

紫瑤走到王棄的身邊沒有說話,一巴掌就扇在了王棄臉上,清脆的聲音響徹在屋中。

“王棄,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現在你的命是我的,沒我的允許你不許死。”紫瑤語氣堅定不容人反駁。

說完紫瑤就走到一旁端起了飯菜放到了王棄麵前,直接拿起勺子裝好飯一手撥開王棄的手,直接就塞進了王棄的嘴裡。

王棄不肯吃轉頭要躲,紫瑤眼睛一瞪一把捏住王棄的嘴,毫不猶豫的就將飯塞進了王棄的嘴裡:“你的命是我的,你給我吃飯。”

一口一口的將飯塞進王棄的嘴裡,紫瑤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一絲微笑。

終於將飯喂完,紫瑤走到屋外背靠在牆上再次哭了起來。

“嘰嘰”

黃鳥跟著紫瑤回家,這鳥很有靈性紫瑤很是喜歡它並且給它取了名字叫“渣渣”,此時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來,在紫瑤身邊飛來飛去並不停的叫著。

紫瑤擦乾了淚水,重新綻放出笑容那笑是那麼倔強:“渣渣,我沒事。他不想活我就偏要讓他活,沒什麼能打倒我的。”

前院中,胡神醫和木老頭正在一起對酌,他兩歲數相差十幾歲,但是交情卻很好,閒來無事時就會坐在一起對酌一番或是下棋娛樂,胡神醫對紫瑤也如同對自己孫女一般疼愛。

“爺爺,胡爺爺。你們倆可彆喝太多了,喝多了傷身子。”紫瑤到了前院如同小孩子一般跑到桌邊坐了下來,笑著勸說到,黃鳥渣渣則落在了桌上。

木老頭笑了卻也沒回答隻是拿起筷子夾了幾粒花生米放到黃鳥渣渣麵前讓它吃。

“小丫頭,怎麼還管你胡爺爺的事情啊。”胡神醫故作不滿的說到。

紫瑤搖搖頭堵著嘴做出不滿狀說到:“那我不管你了,你喝吧。但是彆帶著我爺爺喝,他身體不好。”

胡神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說到:“真沒良心。”卻見到紫瑤將頭扭向一邊根本不理他,胡神醫無奈他對紫瑤甚是喜愛,紫瑤也將他當爺爺一般對待,古稀之年膝下無子有紫瑤這般孝順,胡神醫也是很欣慰。

“那小子怎麼樣了。”胡神醫問到。

紫瑤頓時嘟起嘴,趴在了桌子上:“醒是醒了,可是就是不肯吃飯不肯睡覺,這幾天都一直坐在床上。”

“唉,當年要不是這孩子我和紫瑤可就完了。”木老頭歎息道,當年王棄救紫瑤的事情,後來紫瑤也告訴過木老頭,木老頭一直對王棄心懷感激。

如今王棄這樣,木老頭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胡神醫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當見到紫瑤和木老頭都不開心的時候,胡神醫放下了筷子鄭重起色的說到:“紫瑤,木老頭。我可得提醒你們,這小子不一般可能會給你們帶來禍事,你們得小心。”

“胡爺爺你胡說什麼呢?王棄怎麼不一般了?就算給我們帶來禍事又怎麼樣當年還是他救的我呢。”紫瑤一聽胡神醫說王棄,就不悅的提高聲音說道。

胡神醫沒做辯解他將目光轉向了木老頭,木老頭將杯中的酒喝下說道:“這孩子我看他也不像是壞人,況且當年也是他救了紫瑤,再說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還能帶來什麼禍事。”

胡神醫沒有繼續說下去,既然紫瑤和木老頭都這麼說,他也覺得沒必要說下去,他當日醫治王棄時候的發現也決計不可能跟紫瑤和木老頭說的。 自從王棄醒來後的一個月,一直是整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靜坐在床,不肯吃飯不肯喝水睡覺,淚水流乾了就停下來,等有的時候又流出來,王棄用自殘的方式在對他入魔時犯下的殺戮恕罪,滿身的傷口被紫瑤一次次的止血包紮。

紫瑤再也沒有對王棄笑過,麵對王棄總是一副倔強的表情,每次都會將飯菜將水塞進王棄的嘴裡讓他吃下去,王棄受傷紫瑤就包紮,但是一直沒有放棄。

““極樂花”花香迷人聞之能使人開心,也能用於麻醉之效。”紫瑤坐在院中手裡翻閱著從胡神醫那裡拿來的醫術。

胡神醫待紫瑤如同孫女一般,加之紫瑤喜好醫術,胡神醫已經有打算將畢生醫術之道傳給紫瑤,所以對於紫瑤拿自己醫術翻閱也不會說什麼的。

“極樂花?”紫瑤合上書頁,嘴裡一直念叨著極樂花的名字,能使人開心?這或許能給王棄用。

如此想到,紫瑤露出了一月來罕見的笑容,她飛快的跑去找到胡神醫。

“胡爺爺,你知道極樂花在哪有嗎?”紫瑤推開胡神醫居住的紫竹小院門高聲問到。

胡神醫正在院中晾曬藥材,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紫瑤一眼,隨後低頭繼續晾曬藥材,笑著說道:“南山峭壁。”

紫瑤被胡神醫看一眼,頓時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頓時小臉一紅,聽到胡神醫說了極樂花的生長位置後立刻逃跑似的跑了。

回到家中拿好了攀爬崖壁的工具肩上站著黃鳥“渣渣”給爺爺打聲招呼就朝著南山峭壁趕去了。

木老頭今日並沒有出去打漁,他坐在院中修補漁網,在紫瑤離開半個多時辰之後,院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夥八人。

為首的一人華服著身傲氣十足右手捧著一把上等的紫砂壺不時放在嘴邊嘬一口,左手一串上等的玉石佛珠握在手心。

這人身後跟著七個壯漢,一個個或是肩挑或是手提的帶著大量的禮物。

木老頭正修補漁網,忽然聽見院門開啟,抬頭望去正見到這一行把人進了院子,心裡咯噔一下。

“這劉玉山當真是對紫瑤念念不忘,麻煩了。”木老頭心中想到,但是人卻已經放下手中漁網站起身笑著臉高興的朝著劉玉山走了過去。

劉玉山見是紫瑤爺爺,那誰也不放在眼裡的囂張也收斂了幾分,笑著臉對木老頭打招呼到:“木爺爺,紫瑤在嗎?”

木老頭招呼著劉玉山坐下,並沏上一杯清茶放在劉玉山麵前,可是劉玉山看了看清茶露出一副嫌棄模樣拿起紫砂壺嘬了一口茶水。

木老頭也不生氣笑著說到:“紫瑤出去了,不知道劉公子今天來有什麼事嗎?”木老頭早就看見了;劉玉山後麵幾人帶的東西,也知道劉玉山是來做什麼的,可是還是明知故問到。

劉玉山揮了揮手,後麵七人將帶著的東西全部放到了桌上,足足將桌麵疊了兩層都放不下,剩下的就隻能放在地上了。

“老爺子,你這不就是明知故問了嗎?你明知道我一直喜歡紫瑤多次上門提親,今天我帶來這些東西也是來向紫瑤提親的。”劉玉山轉動左手中的玉石佛珠,看著木老頭笑著說到。

“劉公子,紫瑤已經說了,她不喜歡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木老頭說到。

劉玉山麵色陡然冷了下來,手中轉動的佛珠也立刻停住:“我劉玉山想得到的人就沒有得不到的,我多次上門提親已經是給足了你們麵子,如果逼急了我就給你們來個霸王硬上弓,你們能耐我何?”

木老頭見劉玉山原形畢露竟然說出這般混賬話,當時也站了起來大聲說到:“紫瑤不喜歡你,我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你們走吧。”說著就伸出右手指著大門。

劉玉山也笑著站了起來走到木老頭麵前冷笑道:“看來你個老家夥還真是冥頑不靈啊。”

“滾”木老頭怒氣上湧滿臉通紅,撲到了桌上就將劉玉山帶來的聘禮全部扔在了地上。

劉玉山見木老頭扔聘禮也沒有阻止就帶著手下在一旁看著,等扔完之後劉玉山對著身後的七名壯漢冷冷說到:“給我教訓教訓這老東西。”

七名壯漢一擁而上將木老頭按到在地拳打腳踢,木老頭年事已高被人按到在地拳打腳踢也隻能爆頭呼救。

屋中陽光透過紗照射進來,柔和了很多,王棄蜷縮在一個背光的角落,縮成一團,他聽見了木老頭的一次次呼救,可是卻很難衝出去救木老頭。

他隻要一想衝出去,就會想到那些被自己殺死的凡人死前慘狀,對於一個修仙者來說去對付凡人是極其不光彩的事情,而且王棄入魔時殺死太多凡人這讓他如今心裡形成陰影,凡人不可殺。

就這樣王棄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腦子裡屍山血海全是被自己入魔時殺死的凡人的悲慘表情。

外麵木老頭慘叫一直沒有聽過,隻是越來越微弱,當木老頭的聲音徹底息了下去之後,劉玉山才帶著手下離開。

黃昏,天空陰暗,在“轟隆”雷聲過後下起了雨,夏季炎熱,雨水多。

紫瑤懷裡揣著一株“極樂花”渾身濕透踏著地上的泥漿回來了,她的一雙如若羊脂的玉手因為采摘“極樂花”攀爬岩壁而被磨得傷痕累累,一條條血口子清晰可見,那火辣辣的疼紫瑤都是搖著嘴唇忍住,她心裡很高興,因為有了“極樂花”就能讓王棄笑了。

“吱呀”

推開院門,入眼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各種紅盒聘禮,以及打散的藥草珠寶,紫瑤難以置信的往裡走著,突然眼神盯在了躺在泥漿中的木老頭。

一下撲在了木老頭身上,紫瑤抱起了木老頭,將木老頭臉上的雨水抹去,滿身傷痕一臉淤青鼻尖呼吸若有若無,紫瑤抱著木老頭搖晃著木老頭身體呼喊著,淚水混著雨水落在泥漿裡。

“爺爺,你醒醒。”聲音因為哭泣而顫抖,從小到大都是木老頭將紫瑤帶大,爺孫兩人的感情非同一般,如今木老頭變成這樣紫瑤傷心無比。

“吱呀。”

王棄推開屋門從屋裡走了出來,踏著泥漿站在距離紫瑤和木老頭的不遠處,怔怔的滿身血跡生死不明的木老頭和哭得梨花帶雨傷心的紫瑤。

紫瑤抬頭看著王棄,站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了“極樂花”一下扔在了王棄的臉上,落在了泥漿裡被雨水打得焉了。

“你個廢物,我爺爺被打成這樣你到現在才出來,你就是一個大廢物,廢物。枉我爺爺帶你這麼好,枉我為你冒險采摘“扶蘇草”,枉我去攀爬峭壁冒儘危險采摘“極樂花”為博你一笑。原來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一直希望你變回從前的你,可是你卻永遠也回不來了。

一個曾經的小小少年為了我這一個陌生女子可以跟豪門結仇,如今卻變得不敢出手幫助恩人,你就是一個廢物,王棄你是個廢物。”

紫瑤大聲的罵著,淚水如斷線珍珠滾落,她傷心欲絕,她萬萬沒想到王棄竟然會一直躲在屋中眼睜睜看著爺爺被人打成這樣。

“廢物”二字一直在王棄腦中回蕩,他的視線被雨水模糊,可是依舊能透過雨幕看見不遠處那位傷心的女子,那肆意的大聲的哭泣以及那廢物二字讓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紫瑤罵了一通之後,蹲下去抱著木老頭繼續哭泣,雙手因為有許多傷口,讓紫瑤在抱起木老頭時隻能依靠手臂。

紫瑤那一雙滿布血口子的手,王棄看在眼裡。木老頭那一身血跡傷痕,王棄看在眼裡。紫瑤的淚水和哭泣,王棄看在眼裡。

王棄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已經被雨水打在泥漿裡的那朵“極樂花”,五彩顏色如今沾染了泥水已經不再是那麼斑斕,可是王棄看來卻是無比美麗,一瞬間他內心觸動。他彎下腰撿起“極樂花”。

走到紫瑤身邊,將“極樂花”放在了紫瑤手中,然後開口說出了他兩個月來的第一句話:“我去報仇。” 暴雨傾盆,模糊了天地。

王棄一步步邁著有力的踩在地上的泥漿中,將泥水濺起,身後雨幕下是哭泣的紫瑤和昏死的木老頭。

這一瞬間,王棄擺脫了入魔的陰影,或者說是重新燃起了鬥誌,當看到那五彩“極樂花”時,看到雨幕下大聲哭泣的紫瑤和昏死的木老頭,腦中回蕩著“廢物”二字,王棄瞬間就隻有一個念頭,報仇!

踏著泥濘的地麵,任憑雨水落下,順著額頭流下,模糊雙眼,王棄隻是堅定向前,眼中怒火燃燒。

即使再混蛋即使自己滿手殺戮,也絕不會讓對自己有恩的人受苦,這是王棄此時下定的決心。

劉玉山的家在距離小村五十多裡地的一個縣城裡,是城中一等一的豪門大戶,鮮有家族能與之相比。

因其劉家家主老來得子,對劉玉山這個獨子溺愛無比,有求必應,這也讓劉玉山養成了囂張跋扈傲嬌的性格,可是那又怎樣?劉家是這縣城裡的大戶,誰人敢惹?

此時,劉玉山坐在屋簷下的黃花梨木椅上,懷中抱著一位美豔女子,劉玉山一臉淫笑的和懷中女子逗弄著,一雙手還不停的在美豔女子身上遊走,弄得那女子臉頰緋紅。

“少爺,不要。”美豔女子嬌聲說道,但是這樣的拒絕卻更勾動了劉玉山的火氣,一雙手更是加快了遊走。

“哈哈,你就從了我吧,跟了我保證你以後錦衣玉食吃穿不愁。”劉玉山笑著說,嘴已經親上了女子的嘴。

美豔女子心動,低著頭卻沒有拒絕,紅唇相迎劉玉山。

兩唇想接,一場欲火在這暴雨下的安靜角落上演。

“砰”

劉家大門在一聲巨響中炸了開來,木屑亂飛。

正和美豔女子卿卿我我的劉玉山驚得急忙抬頭看向大門之外。

大門之外,銅皮包裹的大門已經碎裂開來,地上散落著木塊。

隔著雨簾,模糊的看見一人從外麵走了進來,步伐堅定,每步落下雨水濺起,劉玉山不知道這是誰?但是破門而入的豈是善人?

不等劉玉山呼叫,一眾家丁已是飛身而出,將已經走到院中的王棄團團圍住。

王棄全身濕透,一襲黑色長發緊貼著皮膚,那雙黝黑如同夜空繁星的眼睛中怒意湧現,絲絲殺氣外放。

不覺中,包圍在四周的劉府家丁突然一個寒顫,不知這股寒意從何而來,但是看向王棄的時候都帶著些許畏懼。

那股殺意,不遠處的劉玉山也感應到了,而且他感覺到更明顯,因為當他和王棄雙目對視之時,那股寒意尤為明顯。身旁衣衫不整的美豔女子已是驚恐的捂住嘴巴險些大叫了出來,悄悄的退到了後麵的屋中去了。

“混……混蛋。你好大的膽子敢闖我劉府,你們給我將這小子打斷雙腿扔出去。”儘管心中已生懼意,但是劉玉山依舊挺了挺腰喊到。

眾家丁聽到主子發話,一個個抄起手中的木管樸刀就朝王棄撲去。

王棄眼神一冷,右腳圍繞周身一掃,將地上的積水掃得飛了起來。

雙手環身一周,隻見手中藍色熒光閃爍,所過之處碰觸的雨水全部化為了一道道冰錐。

王棄修行《朱雀圖》《玄武圖》其身上自然擁有火水兩行元力,兩行法術也是可以使用。

無數冰錐飄浮在王棄周圍,隻見王棄雙手猛的向外一推。

“嗖嗖嗖。”

周身的冰錐齊齊飛出,朝王棄撲來的一眾家丁全部應聲倒地。

冰錐全部刺進了家丁們的雙腿之中,頃刻間便倒地不起,喪失了戰鬥能力。

在王棄眼中,這些家丁隻是聽從主子命令,殺他們無用!

一招擺平眾多家丁,王棄冷眼看著劉玉山,步步緊逼。

劉玉山見王棄實力如此之強,心中懼意難以壓製如同決堤之水一般頃刻爆發,踉蹌的朝後退。

“哐”

劉玉山已是退無可退,背後的門不知在何時被關了起來,背身後退的劉玉山一小就撞在了門上。

“快開門,臭娘們兒,快開門。”劉玉山不停的拍打著撞著屋門,可是卻不見屋內美豔女子開門,驚恐萬分感覺死期將至的劉玉山破口大罵。

王棄也不急著殺劉玉山,他站在幾步外,看著劉玉山垂死掙紮死命的拍打屋門。

先前還一起卿卿我我魚水之歡,可是此時大難將至也是勞燕分飛不顧對方,這樣的感情,王棄覺得好笑。

拍打一陣,屋門依舊沒有打開,劉玉山絕望,他回身跪在了王棄的麵前。

“請不要殺我,我加油良田千畝,金銀無數奇珍異寶也有不少,隻要你不殺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劉玉山如今卻如同狗一般跪在雨中向王棄求情。

王棄表情冰冷,自始至終眼神都不曾有絲毫變化,殺劉玉山的決心已定。

俯身抓起劉玉山衣領,如同一隻猛虎盯著劉玉山冷冷的說到:“為木爺爺償命吧。”說完王棄體內元力順著右手就衝進了劉玉山體內,將劉玉山內臟攪得粉碎。

“嗯……”

劉玉山悶哼一聲,鮮血順著嘴角流下,雙眼光芒黯淡下去,恐懼到死也沒有散去。

“哼。”殺死了劉玉山,王棄隨手就將劉玉山的屍體扔在了地上,轉身離開。

所過之處,眾多躺在地上的家丁誰都不敢起身阻攔,仍憑王棄離開,地上劉玉山的血水隨著雨水流得到處都是。

……

“胡爺爺,我爺爺怎麼樣了?”紫瑤焦急的問到一旁的胡神醫。

胡神醫滿麵悲傷,沉痛的歎息道:“我沒用,救不了老夥計你了。”

這話不是對著紫瑤說的,而是對著躺在床上的木老頭說的。

紫瑤如遭雷擊,一下癱坐了下去,在她眼中胡神醫沒有什麼治不好的傷看不好的病,可是如今爺爺卻在胡神醫這裡束手無力。

“讓我試試。”王棄的聲音傳來。

紫瑤與胡神醫看去,正見到一身濕透了的王棄走了進來。

沒有多說什麼,王棄直接坐在床邊,右手握住了木老頭的右手,一股元力朝著木老頭身體中輸送過去。

胡神醫站在一旁,看到王棄右手和木老頭握在一起的地方,波光閃爍如同空中燃起一把火看去有些扭曲,他眉頭皺起輕聲呢喃著:“果然。”

當然胡神醫的話此刻在屋中沒人聽到。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王棄滿頭大汗,對於用元力救治凡人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

凡人不比修者,他們經脈脆弱體內如同玻璃一般稍微用力就會碎裂,而元力對於凡人來說就是一把雙刃劍。

掌控得好能救人,掌控得不好就能在頃刻間殺死一個凡人,這對於神識強度以及元力的雄厚和掌控程度都是很高的考驗。

一炷香不出半點差錯,對於王棄來說消耗極大。

放下手,王棄露出悲傷之色搖著頭說:“我儘力了,木爺爺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回天乏術了。” 紫瑤傷心欲絕,淚水泉湧而出,撲到已經斷氣的爺爺身上放聲痛哭。

王棄站在一旁內疚無比,如果自己能在第一時間衝出來,或許木老爺子就不會死,可是一切都因為自己的懦弱讓木老爺子失去了生命,即使自己手刃了劉玉山可是王棄依舊不能放下對紫瑤的愧疚。

胡神醫老眼也濕潤了,渾身顫抖著,他與木老爺子雖然年紀相差十餘歲,可是相交頗深,此刻見自己的老兄弟撒手而去自己一生醫術精湛卻無能為力。

“小子,你跟我出來一下。”雙眼通紅的胡神醫看了看紫瑤,對著王棄說到。

王棄沒有說什麼,他跟在胡神醫後麵出了屋子。

雨依舊在下,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地麵上已經淌水了。

屋簷下,胡神醫左手背後右手輕捋白須,望著漫天雨幕,若有所思。

王棄不知道胡神醫叫自己出來所為何事,見到胡神醫若有所思王棄也不好開口詢問,恭敬的站在一旁。

良久,胡神醫終於輕聲開口,聲音很輕,加上雨聲隻有王棄和胡神醫兩個人能聽到。

“小子,你是修者?”

王棄一驚,沒想到胡神醫竟然看出了自己底細。

胡神醫看了一眼吃驚的王棄,笑了:“你不用瞞我了,我當初給你治傷的時候就感覺到你丹田中有一股非常隱晦的力量在流竄,這或許在彆的醫師看來不足為奇但是老頭子當年身為皇家禦醫,皇家內功之中也不乏有修者,給他們治傷的時候就懂得區分了。

當初你傷勢很重,體內的那股力量不甚清晰若有若無,我當時也不敢斷定。但是剛才你救治木老頭那一手我卻是看得真切,也印證了我的猜想,那股流竄在你和木老頭手之間的波動就是你們修者所說的元力吧。”

王棄沒想到胡神醫一名凡人醫師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底細,凡人之所以是凡人是因為他們沒有元力,區分凡人與修者就是看的元力。沒有修煉的凡人是看不到元力的,但是沒想到胡神醫竟然心思如此縝密,竟然看出了自己是修者,王棄不得不驚訝,但是事到如今也沒必要瞞下去:“胡神醫,你猜的沒錯。小子就是修者。”

聽到王棄承認了自己是修者,胡神醫笑了笑但旋即目光就冷了下來,看著王棄冷冷說道:“小子,我不知道你在修界中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是當日你傷得那麼嚴重不管你是好人壞人,你的仇家都絕非等閒之輩至少他們實力比你強,更不是紫瑤這種凡人女子所能沾染的。你們修者間的仇恨最好彆牽扯到紫瑤身上,木老頭走了我做長輩的就得好好看著紫瑤,你明白嗎?”

王棄點點頭:“小子明白,小子安頓好木爺爺的身後事,等紫瑤平複下來後就會離去。不會給紫瑤給這村子帶來麻煩的。”

胡神醫見王棄這般說,心中大石落下,點點頭:“嗯,這樣最好,進去吧。木老頭人已經走了得讓他入土為安。”

二人前後進門。

……

胡神醫在一旁攙扶著哭得幾乎暈倒的紫瑤,而王棄則在打理木老爺子的身後事。

棺材是現成的,這是木老爺子早就給自己準備好的,給木老爺子穿戴一新後就入殮了。

暴雨之下,一支紅色油紙扇在雨中緩慢前進,傘下是胡神醫和紫瑤,兩人神色悲痛相互攙扶著淚水滾落,每走幾步紫瑤都會將手中的黃紙朝著天上撒幾張給木老爺子開路。

王棄一人扛著棺材,跟在後麵,雨水流進了眼中有些刺痛,但是王棄卻沒有伸手擦去,他緊抱著棺材扛著走動,心中內疚。

山坡之上,雜草茂盛,放眼望去尺許高的雜草中可見幾處墓碑,這是村子裡埋人的墳崗。

找了一塊好地,王棄左手元力鼓動一掌下去,一個大坑便出現。

輕輕將棺材放入坑中,王棄雙手如同關門一般朝著中間同時關攏,大坑兩邊的泥土就隨之飄起將大坑重新掩埋起來並堆砌了一個墳包。

找到一塊大青石,王棄以手做刀,幾刀下去四方石碑便成型,又用手在石碑上麵書寫了幾個大字,然後立在了木老爺子的墳前。

紫瑤“砰”的一聲跪在墳前,扶著墓碑放聲哭泣,腦子裡回憶著是從小到大和爺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王棄心中內疚此時也是一下跪在了地上,嘴唇顫抖著淚水悄悄的滴落,胡神醫則坐在碑旁將手中的黃紙放在了火盆中燃燒,隻是那火剛燃起就被雨水澆滅,可是胡神醫卻再次點燃,澆滅點燃再澆滅再點燃。

“啪啪啪啪……”

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腳步很急是人在奔跑,滿著雨水的泥地上發出的聲響。

王棄回頭看去,卻正見到幾十人手持長槍短刀木棒鐵杵朝著這邊衝來,一個個氣勢洶洶凶神惡煞。

幾十人在雨幕中奔跑,很快就到了王棄等人的身前。

為首的一名身材有些肥胖穿得奢華年過半百的人,雙目紅腫看著王棄等人卻是恨意衝天,這人雙手一揮,身後的幾十人便將王棄等人團團圍住。

一直沉浸在傷心中的紫瑤和胡神醫此時也回過神來,看著這幾十個凶神惡煞的人眼中露出了恐懼。

王棄伸手摸了摸紫瑤的後頸將她額前濕發捋到耳後笑著說到:“你繼續給木爺爺哭喪,這裡交給我,他們沒人能傷害你們。”

語氣堅定不容人質疑,恐懼的紫瑤突然覺得眼前的男子讓自己不知覺間產生了依賴感,那種感覺很神奇,即使麵對著幾十人隻要王棄的一個微笑,她就能感到安心絲毫不害怕。

胡神醫知道王棄是一名修者,所以在最初的驚懼之後又恢複了鎮定,幾十凡人在一名修者麵前不足為道,隨後又低頭燒著黃紙。

“老爺,就是這小子殺死少爺的。”一人走到那中年人身邊指著王棄說到。

這中年人正是劉雨山的老子劉鐵南,這劉鐵南年輕時候是跑江湖的打手心狠手辣手裡麵少說也有十幾條人命,後來轉行從商也是用**手段讓生意做得風聲水起,老來得子生下劉玉山。

劉鐵南對劉玉山可寶貝得很,隻要劉玉山看口要劉鐵南都儘量滿足,可是這獨子竟然就被眼前的小子殺了,這怎能讓他不怒?

“給我殺了他,砍下他的頭祭奠我兒子。”劉鐵南雙目欲噴出怒火咬牙切齒的說到。

周圍的幾十名打手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著不敢上前,他們可是從前麵被王棄打傷的家丁口中得知,這王棄很恐怖。

劉鐵南看了看四周,頓時大聲吼道:“誰殺死了這小子,我將家產分一半給他。”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在此時得到了很好的印證,原本還害怕王棄的眾人,在金錢利益的趨勢下,一個個都忘記了危險紅著眼就朝王棄殺去。

王棄嘴角泛起冷笑,眼中寒光射出,雙手瞬間在身前抓出了百十下,收手之際百十枚冰錐已經浮在身前,猛的向外一推,百十枚冰錐徑直朝著四周的幾十名打手激射而去。

那些朝王棄衝來的打手一個個驚駭欲絕,見那些冰錐如同雨花一般朝自己射來,死亡威脅近在眼前也讓他們被金錢衝得發昏的頭腦冷靜下來,一個個就要轉身逃命。

可是冰錐速度極快,眨眼即到,一瞬間百枚冰錐就刺進了幾十人的雙腿之中,當場幾十人就齊齊跪了下去。

王棄一擊廢去了幾十人的行動能力,但卻沒有要他們的命。 劉鐵南被王棄這一擊廢去幾十人行動能力給震懾得一屁股坐在了泥漿裡,看向王棄如同看到惡魔一般。

王棄雙眼泛著寒光,一步步朝著劉鐵南走了過去。

劉鐵南嚇得一步步後退,滿身都裹滿了泥漿,絲毫沒有富人風度。

“彆過來,彆過來。”劉鐵南恐懼到極點,一邊後退一邊抓起泥漿朝王棄扔去。

王棄一步步不疾不徐的走著,身前一層淡淡光幕將劉鐵南扔來的泥漿全部擋在外麵近身不得。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這等欺男霸女的惡人留著有什麼用?”王棄冷冷說道,雙眼一蹬一道元力便轟然衝出直接衝進了劉鐵南體內。

一直慌張後退的劉鐵南動作戛然而止,坐在原地癱軟了下去,王棄衝入劉鐵南體內的元力頃刻間就將劉鐵南體內絞得粉碎,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

辦理好木爺爺的喪事之後,王棄也履行了對胡神醫的諾言,離開這裡。

可是沒想到的是,當日臨行之際,紫瑤竟然背起了行囊毅然決定和王棄一起離開。

“紫瑤,你確定要跟王棄走?”胡神醫一臉慈祥的看著紫瑤問到,眼中有些不舍。

紫瑤看了看如今變得不苟言笑甚至冷漠的王棄,倔強的點點頭:“胡爺爺,爺爺如今也走了,紫瑤一個人在這村子裡也無趣況且紫瑤現在還年輕想到外麵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跟著王棄您就放心吧,他會照顧我的。”

胡神醫看向王棄,王棄則看向了紫瑤:“我是一名修者,當初傷成那樣是仇家所傷,整個澤州境內的修者都是我的仇家,將我視為魔頭欲殺之而後快。我連自己能不能活著到明天都不知道,你跟去了很危險所以你不能去。”

王棄說的話很堅定,語氣中沒有一絲動搖,他打算直接斷了紫瑤跟著自己的念頭。

可是倔強的紫瑤雙手握拳,抬起頭一臉的倔強說到:“危險,我經曆過我不怕危險。你的命是我的,我必須跟著你我得看著你。”

王棄看著紫瑤堅定的眼神中隱隱有淚光閃爍,朱唇緊緊抿著,那樣子似乎王棄再不願意她跟著,她也會跟著的。

王棄和紫瑤那倔強的帶著淚花的雙眼對望,一瞬間心中湧出了感動,這是他經曆過被昆侖弟子圍捕險些隕落後的第一次感動,這樣一名美豔不可芳物如同蓮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帶給自己的感動。

為了救自己不惜以身犯險,爬上懸崖摘下藥草給自己醫治;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不惜掩去自己的溫柔和微笑讓自己吃下飯菜;因為自己沒有及時出手導致木爺爺身死,可是這女子依舊原諒了自己。

這樣一名女子,王棄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拋下她獨自離開,如今木爺爺死去紫瑤一名女子孤身一人王棄放心不下,即使跟著自己有危險又怎樣?她都能如此灑脫自己還顧忌什麼?況且如果有危險自己會擋在紫瑤的身前,至少在自己咽下最後一口氣前是不會讓紫瑤受到傷害的。

看著紫瑤倔強的表情,王棄一瞬間做出了決定,他看著胡神醫說到:“我會保護紫瑤的。”

胡神醫知道紫瑤的脾氣,雖然外表溫柔但是內心卻倔強一旦做出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雖然擔心紫瑤的安全但是也無可奈何,無奈的搖搖頭:“好吧,既然紫瑤執意要跟著你,那你們兩就一起走吧。出去以後一切都要小心行事,王棄你仇家眾多行事一定要隱晦照顧好紫瑤不要讓她出事。”

紫瑤抱住胡神醫,眼角淚水滑落,以此作彆。

背上行囊,王棄與紫瑤兩人走出了深山,因為紫瑤想看一路的風景,所以拒絕了王棄禦劍飛行。兩人行走山川河流之間,觀奔騰壯觀瀑布看萬獸齊奔,賞百花嘗百果,紫瑤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般多外界的所有都充滿了好奇,一切都對一直生活在偏僻的山中的紫瑤充滿了吸引力。

摘一顆野果儘享美滋美味,輕舞綾羅花間起舞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子,舞動間發出的笑聲配上那迷人身姿讓王棄看得著迷。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一個月就在紫瑤的笑聲和黃鳥“渣渣”的叫聲中過去。

這一個月是紫瑤最開心的日子也是王棄最放鬆的日子,似乎是上天垂憐,這一個月雖然一路走走停停王棄一直小心提防,可是卻依舊不見其他修者的蹤影,這讓王棄大感疑惑,自己當日受傷墜崖那些追捕自己的昆侖弟子肯定會下崖尋找,一旦沒找到自己的屍首便會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去,從而不會停止對王棄的追捕。

以昆侖的實力,找到王棄並不難,可是如今一個多月過去卻連一個修者都沒碰到,這就引起了王棄的猜疑。

王棄不知道的是,在他被淩霄打傷墜崖後被紫瑤救起時,整個九州發生了一件震動人族妖族的大事件——鬼族衝破“鬼門關”重臨人界。

萬年前“三界之亂”最後以人妖仙三族獲勝而落下帷幕,戰敗的魔族被驅逐回魔界,而鬼族則被驅趕到了極西陰間不毛之地苟延殘喘著,人妖仙三族大能在九州之西“流浪沙海”中建造結界“鬼門關”將陰間與九州大陸隔絕。

就在王棄被紫瑤救起的那段時間裡,“鬼門關”結界被衝開,修養萬年的鬼族組成大軍大肆衝出“鬼門關”朝著九州洶湧而來。

鬼族來勢洶洶,根本讓人族來不及反應,前期根本不能得到支援各自為戰,在鬼族前鋒大軍下幾月下來,臨近“流浪沙海”的澤霧兩州已經被鬼族踏破了百座城池,所過之地血流成河,人族全被鬼族殺死以其魂魄祭戀成鬼兵。

鬼族衝破結界朝九州繁榮之地席卷而來,萬年前的“三界之亂”即將再次上演?這引得九州人族和以北之地的妖族極大的恐慌,紛紛組織反攻。

雖然到此時妖族沒有受到鬼族的攻擊,但是唇亡齒寒,萬年前的慘劇是深刻的教訓,所以妖族也派出了大量妖修參加到了和鬼族大軍的戰鬥之中。

在人族妖族合力阻擋下,來勢洶洶的鬼族大軍終於止住了突進的步伐,以攻下的百十座城池為基點和人妖二族對峙著。

正因為鬼族衝出結界,各大門派紛紛組織力量參與和鬼族的戰鬥,也導致了昆侖根本無暇顧及王棄,這才讓王棄有了這幾個月的安寧。 夜漆黑陰森,天空的月光灑下,冷冷幽幽。

王棄與紫瑤並肩而行在山中,雖然這麼久都沒有遇到修者圍捕,但是謹慎的王棄依舊不敢帶著紫瑤走官道進城市。

帶著紫瑤走山路,餓了便吃山間野果飲清泉河水,困了就點起一堆篝火,王棄守護著紫瑤入睡。

儘管一切都是那麼的艱苦,風餐露宿。但是紫瑤卻從未開口言苦,每夜有王棄在身旁守護她一點也不感到害怕。

月亮當頂,已是子時午夜。

“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明天再開始趕路。”王棄擔心紫瑤太過疲累便開口說到。

紫瑤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外不遠處樹林陰陰淒淒很是恐怖,她搖搖頭:“再走走吧,早點離開了澤州你就早日擺脫修者的追捕,就不用在像這樣提心吊膽了。”

王棄沒在多言,二人繼續趕路。

依稀間,二人周圍開始生霧,霧氣越來越大,在月光下更顯陰森。

紫瑤一身紫色綾羅長裙,在這陰森的環境中有些冷不自覺的就雙手環抱胸口,四處張望著。

王棄見紫瑤的模樣,脫下自身黑袍披在紫瑤身上,紫瑤這才感覺好些。

“王棄你覺不覺得,這周圍很陰森恐怖。”紫瑤小聲的問到。

王棄抬頭看了一眼四周,說到:“這地方不同尋常,這霧氣也來得蹊蹺,你一直跟在我身旁彆離開。”

紫瑤點點頭,不由得緊挨著王棄,一手拉著黑袍一手扯著王棄的衣角,畏畏縮縮的跟在王棄身邊。

王棄將目光從紫瑤身上移開,瞬間湧出了擔憂。

王棄是修者他看到的比紫瑤看到的東西更多,紫瑤是凡人體內無絲毫元力,感覺到四周陰森恐怖完全是因為人類一種天生對危險預知的本能,這才讓紫瑤產生了害怕的感覺。

可是王棄不同,身為修者體內存有元力,將元力運於雙目之間,熒光繚繞,一看四周便知道此處和其他地方決然不同。

四周地形隱蔽在山陰一邊,月光照下陰氣自生,這濃鬱大霧凝而不散,其中蘊含的陰氣若是凡人碰觸得久了便會迷失心智,在極目看向四周草叢樹林中,一簇簇鬼火陰森搖曳。

王棄雙手合十拉開,一道火行“辟邪罩”便生成,徑直罩在了紫瑤的身上。

被“辟邪罩”籠罩住,紫瑤身上的寒意驟然消失,一股股暖意散發至全身,心中那股恐懼之感也隨之消失。

王棄拉著紫瑤的手,紫瑤被王棄突兀的拉住左手,身子忽然一麻如同觸電一般,頃刻間雙頰緋紅,但是因為有火行元力罩籠罩所以王棄根本沒有察覺。

一路走去,四周的大霧越來越濃,到最後就連五步之外的地方都看不清楚,整個迷蒙世界之中,仰頭看去卻看得到那夜空高掛的冷月。

王棄停了下來,右手拉著紫瑤不由得緊了緊,一臉警惕的張望著四周。

紫瑤有王棄保護安心不已,雖然置身在未知的危險環境中但是依舊很是放心,感受著左手傳來的力道,心跳加快。

“呼呼呼……”

驟然間,平地生風,一股股陰風吹過將濃鬱霧氣吹得流動起來,吹過紫瑤身上的火行“辟邪罩”時將其上的火行元力吹得不停的晃動,如同燭火一般搖晃。

王棄回頭看了看籠罩在紫瑤身上被吹得搖晃變形的火行“辟邪罩”目光一凜心道:“這妖邪不簡單。”同時嘴裡吐出一道火行元力注入了“辟邪罩”之中,這才止住了搖晃之勢。

體內朱雀之靈玄武之靈雖然共生於王棄丹田之中,但是也因此兩靈紛紛陷入沉睡不到王棄性命攸關時刻是不會蘇醒的,沒有了朱雀之靈的南明離火和玄武之靈的北冥寒氣加成,王棄體內的元力就隻是普通的天地五行元力。

天地五行元力之中火行辟邪趕陰是所有修者都知道的,鬼族妖邪也多不願招惹火行修者,但是當妖邪陰力超出火行元力之時就另當彆論了。

如今王棄所麵臨的便是此種窘境,雖然自身身懷火行元力但是沒了南明離火的加持,卻隻是普通的火行元力,釋放出來卻也抵不過四周陰氣侵襲。

一名金丹中期修者釋放出來的火行元力,即使是普通的火行元力但也是金丹中期修者釋放而出,能輕易吹動擾亂火行元力凝聚的“辟邪罩”,暗中的妖邪之物實力讓王棄的心提了起來。

王棄一臉冷峻的看著四周,左手直刀緊握全神貫注,一旦那妖邪之物出來便會先下手為強。

紫瑤也緊張的靠在王棄身邊,雙手死死的攥著王棄的衣角。

“桀桀桀……”

一陣陰森的詭笑傳來,尖利如同金屬一般的音色,始一發出周圍的陰風大作濃霧流動更是加快速度。

紫瑤嚇得雙手緊緊抱住王棄的右臂,緊緊抿著嘴唇。

王棄看了看紫瑤示意她不要害怕,紫瑤點點頭。

“哢哢哢哢哢……”

一連串的有節奏緩慢有停頓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在陰森詭笑之中格外的突出。

王棄右手大力一揮,一片火行元力噴射而出,所過之處濃霧紛紛退避三舍,濃霧退去王棄借著火行元力釋放的光芒看清了發出“哢哢”聲響的東西是什麼。

隻見地麵不停的裂出一道道口子,一架架白色骷髏從地底爬出,扭動著笨拙的白色骷髏架一步步朝王棄紫瑤這裡圍攏過來,行走得很慢每動一下渾身都會發出“哢哢”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一般,更讓人心生懼意的是這些骷髏架的顱骨眼眶中有兩團藍色陰森的冥火閃爍,陰森冷冽。

“啊”

紫瑤尖叫一聲,雙手用力的勒住王棄的右手。

“骷髏?鬼族修士。”

一瞬間王棄就斷定自己遭遇了一名鬼族修士。

王棄在丹霞門時,除了修煉之外偶爾也會翻閱古籍,雖然鬼族萬年前被驅趕到了陰間不毛之地並被三族大能以“鬼門關”結界封印不出,萬年不現人界繁榮之地。

但是為何當年鬼族被三族隻是驅趕到了陰間不毛之地封印而不趕儘殺絕呢?原因無他,這三界之內隻要死亡的陰靈魂魄都可以被列入鬼族,有的陰靈魂魄會自入輪回投胎轉世,而有的陰靈魂魄卻不願舍去今生記憶選擇了加入鬼族成為一名鬼修。

如此,鬼族修士可以說是殺之不絕,隻要有陰靈魂魄不願舍去今生便會加入鬼族,就算當年將鬼族趕儘殺絕,但是萬年後依舊會生出一批鬼族修士,這就是天地法則。

當然萬年前鬼族被驅趕到陰間被封印,但是那隻是絕大部分,還有很小的一部分卻逃脫了三族搜查圍殺,苟延殘喘到如今。

王棄現在擔心的就是自己到底是遇上了一頭萬年前殘留下來的老鬼還是萬年後的某一天衍生而出的小鬼。

遇到老鬼,那王棄紫瑤兩人今天肯定會折戟與此,萬年前曆經“三界之亂”的鬼修,逃脫了人妖仙三族圍殺活了萬年的鬼修,這種存在彆說王棄惹不起,就算是丹霞門也惹不起,他師傅王伯當也不敢招惹。

若是萬年後新衍生出的鬼修,王棄或許可以一戰,當然前提是這鬼修出生的歲月彆太長,萬年歲月就是一天資平平的修者也能成長為雄踞一方的豪雄了。 紫瑤縮在王棄身邊,雙手緊緊抓住王棄的右手臂,王棄則是一臉冷峻的看著四周朝這邊圍攏過來的骷髏。

骷髏密密麻麻,王棄細數下來,光是看得到的就有十一具之多,而那迷蒙不可見的霧氣中還有更多的骷髏。

白花花一片,王棄感受到身邊紫瑤的身體有些發抖,他低頭看去微笑著說:“有我在,彆怕。”

說完便抬起頭來,左手微微舉起時刻準備出手。

紫瑤聽到王棄的安慰,情緒有些穩定,至少身邊的男子讓她感受到了溫暖,很有安全感。

十一具骷髏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走來,伸著兩隻骨爪在空中抓著,天上的冷月灑下,落在這些骷髏身上,骷髏門眼中的冥火燃得更旺了。

“吼……”

一聲低沉的吼聲從地底傳來,聲音雖然低沉,但是王棄聽得出這正是先前發出怪笑的聲音。

這低沉的吼聲響起,那十一具搖搖晃晃走著的骷髏紛紛抬起頭,眼眶中的冥火陡然噴射出來,十一具骷髏直接朝著王棄與紫瑤衝來。

王棄時刻準備出手,見十一具骷髏在那鬼族修士的低吼聲中齊齊加快速度衝了過來。

體內火行元力湧動,左手成掌快速抬起,周圍火行元力圍繞,隱隱形成一把刀形。

“噌”

掌刀對著一具骷髏轟然劈下,那延伸而出的火行元力形成的刀芒轟然衝出,幾仗開外直接將那具骷髏劈得粉碎。

那骷髏顱骨之中的冥火在骷髏骨架被劈碎的一刹那就要飛出來,可是王棄使用的是火行元力,專刻陰邪之物,那團冥火剛剛飛出顱骨便被突然從骨架中升騰而起的火焰給燃成了灰燼,那團冥火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的鬼叫就消失在了空中。

“哢哢哢哢。”

見同伴被眼前的男子殺死,剩下的十具骷髏嘴巴不停的上下動著,動作更加凶猛的衝來,似乎是因為王棄殺了他們的同伴而憤怒了。

王棄絲毫不慌,右手緊握住紫瑤的手,左手化作掌刀火行元力圍繞之上,每次劈出都會衝出一股強勁的火行元力刀芒。

火行元力刀芒碰上了骷髏骨架,骷髏紛紛發出一聲淒厲鬼叫而後化為灰燼,就連冥火也沒能逃出

掌刀連連揮出,一片片火光在霧氣中閃爍,彈指間就消滅了十具骷髏,剩下的一具骷髏發瘋似的朝王棄二人撲來,他似乎知道王棄不好惹,索性直接轉移目標撲向了王棄身邊的紫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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