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事態
白琳不明所以,但也心知這人不安好心,肯定不能給她吃好東西。便想使勁咳嗽將藥丸吐出,誰知那藥丸入口即溶,化作一絲甜意沁在口中,甜膩地讓白琳隻覺得倒胃口。
咳聲不止,但白琳也隻能做無用地掙紮。邊上吳非韓好整以暇看著,清俊麵上漸漸浮起一抹惡劣的笑意。
“啊!”忽然,心口處傳來萬蟻噬咬之痛,白琳不防之下差點沒痛得咬斷舌頭。“好痛——”
緊接著,白琳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抽囘搐,俏囘臉倏然變得一片煞白,額上也慢慢出現盜汗狀況。
此時她整個人都脆弱地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好不可憐。
“痛就對了。”相比白琳的痛苦,吳非韓老神在在。“白姑娘,你若是再不回答我的問題,這噬心蠱可是會發作得更厲害哦!還是早早講明一切,少受罪為好啊。”
白琳咬緊牙關,嘴唇一個勁兒地哆嗦。可她心裡就是惱這人的惡劣,硬是不吭一聲,繼續忍耐下去。
哪怕手心已被指尖抓破,哪怕她現在的樣子十分狼狽,白琳亦不想讓吳非韓從她嘴裡得到什麼。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阿陵,歐陽,你們快來救救我啊!
吳非韓詫異地皺了皺眉,倒是沒想到這樣一個單純的弱女子還有如此風骨,不免對其高看了一眼。
撫掌讚道:“白姑娘好骨氣。不過可惜,我最大的樂趣就是折磨有骨氣的人,讓他們最後不得不懾服於我的手段!看你現在還沒吃過苦頭,那就請繼續吧!我雖是沒有苛待女子的前例,今日倒也可以為白姑娘你做一次嘗試。慢慢享受,在下暫不奉陪了。”
話畢,吳非韓走得很乾脆,因為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白琳嘴硬,至多是一時。一個沒見過大世麵的小姑娘而已,不值得自己費心,喂一顆噬心蠱都算是抬舉她了。
嗯,上次從那個姓秋的房間內發現了碧色玉佩,事後卻沒在白琳身上找到,那隻能說明一點——玉佩被完璧歸趙了。
吳非韓嘴角再度上挑起一抹興味的笑意:“看來,還得再夜探一次了。上次小試牛刀,就讓你們焦頭爛額,那這次呢?”
醫館裡,秋陵冷焦急地閉著眼直勾勾跪在炕沿,無法動彈,加上眼前一片模糊,使他學會依賴於聽覺。
這一下午,那位儘心的大夫為他換了三遍藥,秋陵冷已經覺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他心中當務之急,是找到琳,將她救出來!
歐陽鱗那廝靠不靠譜還是兩說。帝王之愛,信的就是傻囘子。
所以救出身陷囹囘圄的琳,也隻能靠他了!
琳,你一定要等我!
秋陵冷死死皺緊眉,憋著一股鬱勁,氣血逆行硬衝穴囘道,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兩炷香時間過後,秋陵冷才悶囘哼一聲,嘴角滲出一抹血絲,整個人也泄力地朝地上栽去。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朦朧,使得秋陵冷不明危險,一頭正好磕在地上,血花迸濺,可見是摔得不輕。
他手腳並用撐起身軀,晃晃悠悠站起。額前火燒火燎的疼,合上眼幕也是一片火囘辣辣,走路都有些踉蹌,但秋陵冷不管這些,他一心隻掛記著白琳的安危,現在是連自己的傷痛都拋到腦後了。
為防那個大夫多事,秋陵冷難得笨手笨腳地選擇藏匿行蹤,偷偷摸囘摸地翻過後院假山,一身狼狽地跌下牆頭,驚起一片塵埃。
“咳咳……”秋陵冷長那麼大從沒這般狼狽過。可他沒心思想太多,執意向前走,然而腳步在離他下榻的客棧隻有四五步遠的時候戛然停住。
歐陽鱗此時也應該是在客棧吧?如此一來,他就不能回去了。
秋陵冷皺起眉頭,眼前一片昏花,嚴重妨礙了他的視力。
生怕歐陽鱗又像上午那般武斷獨行,硬扣他回醫館,秋陵冷這次兵行險招,偷了一身店小二的衣服匆匆換上,迅速回到自己房間中,拿出了幾件重要的印信和銀兩,便急急離去。
“籲——”一種似塤似笛的聲音在某處地形複雜的亂巷口響起。
秋陵冷大喘著氣靠在一棵老槐樹下,脖子上掛著一個不起眼的小玩意兒,上窄下寬,側邊某些特定位置還紮了幾個微小的洞。
剛才那種聲音就是通過這東西發出的。
不過他沒有做無用功。在這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一道黑影迅速從房簷上躥出,直接降臨在秋陵冷麵前,單膝跪地:“君上。”
“給我找、白琳,”秋陵冷眼皮忽感一陣甜膩的濕熱,伸手一摸竟是猩紅的血漬。他不甚在意地抹去了血漬,不顧手下人擔憂的目光,徑自吩咐道:“封囘鎖全鎮,不得放過一人,必須搶在歐陽鱗之前找到白琳!”
“是!”黑衣人身影一閃,轉瞬無蹤。
秋陵冷在他走後渾身乏力地坐倒在地,耳鳴眼花,逐漸意識也變得昏蒙起來,不自覺地就暈了過去。
他倒地之後,很快又從不同方向的巷子裡躥出兩道相同的黑衣身影,沉默地將秋陵冷抬起,飛身離去。
炎啟國帝都。
“荒唐!”右相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一把將那封調令書重重拍在案上。“什麼都彆說了!我不允許派人手去古囘月國!更彆說讓炎啟國的探子深入什麼江南鎮幫皇上尋一個不明來曆的女子!”
說著,右相粗粗喘了口氣:“皇上他也老大不小了!從前身為人臣,我還腆為皇室外戚,不好乾預後宮納妃之事。沒想到皇上轉頭就乾出這麼荒唐的事情!這外邊的女人哪有咱們炎啟國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好?皇上要實在喜歡那種的,回頭我給他找一群來!彆的都好說,唯這私自調度探子潛入江南鎮尋人之舉,那是萬萬不能的!”
“右相消氣。”成大將軍也是在皺眉。“皇上此舉,確實荒唐。我兒隨著這紙調令捎來的家書上還有明確寫道,皇上是真對那女子動了心,不然不會拋卻了帝王風度,親自下廚討好,又為了此女的消失而雷霆大怒。”
“什麼?還下廚討好!”右相的小心肝啊,顫抖不已。
成大將軍也著實糾結地點頭。
右相一個倒吸冷氣,一雙白眼猛翻,差點沒直接厥過去。嚇得成大將軍連忙又是灌茶,又是掐人中拍後背地順氣。
“右相,冷靜啊!皇上畢竟還小,身為臣子的,自然要多多為他分憂。誰家少年不萌春,咱們皇上隻是來得晚了些,也來得不是時候了些。”
“豈止是不是時候啊!這個皇上,他拋下政務,不聽我們勸諫防備狼子野心的南雁國也就罷了,他還微服私訪偷偷跑去了古囘月國陪一個女子風花雪月!這、這太荒唐了!”右相氣急不知如何形容自家皇上兼外孫的荒唐舉動,隻能一個勁兒乾瞪眼拍桌子。
成大將軍又看了一眼被右相欺負地快成紙灰的調令,心中低歎,還是說道:“可不管怎麼樣,皇上已經登基了,他或許再也不是你我等看著長大的少年皇子了。畢竟抗旨不尊的罪名也不小。”
右相痛心疾首:“難不成真要為了一個紅顏禍水,白白派遣探子去江南鎮大動乾戈,再引得古囘月國皇室忌憚?那還是得不償失啊!”
成大將軍想了想,勸道:“如果右相實在不放心皇上,不如借著派人的由頭,百裡加急通知皇上回鑾處理國事?”
“好辦法!”右相眼睛一亮。“成將軍,你我快寫上幾封奏疏,加急送遞給皇上。這樣一來,皇上就是為了國事,也不會再費心力在那女子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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