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華麗

曼妙著舞女配合著奏樂舞動身姿，春花，並沒有露出開心的表情，反而憂愁了許多。

正因為剛下山來到人間，焰雲的身體出現了惡劣化，但他執意要跟我在一起，我本想帶塵下來，卻不了塵被染拖著去了其他的地方。

焰雲被我們安排在一處地方休息，我告訴他回來不會太晚，睡一覺我就回來了。他就像一個小孩一樣安靜的閉眼。

這一路隨行的隻有我和九爺。我想起了未曾來到靈山修煉之前的一段時間。然，插進了一個紫嫣的女孩，我的地位反而顯得尷尬。

“九爺……”我轉頭看著他。

某人狐狸一樣的笑著回眸瞧著我，替我整理了前額的劉海，“什麼事情？”

“麻煩，你把你那隻手放下來好麼？”

九爺這一路上沒少吃我豆腐，就算是平常一樣的走路，也會主動牽著我的手或者攬過我的肩膀，抑或是親昵的在我的頸脖間蹭來蹭去。

焰雲今晚沒有過來，九爺顯得異常興奮，在這個歡慶的晚上，他竟拉著我到處探熱鬨。

“九爺！你安靜點！”我抓著那隻不停騷擾的手狠狠地瞪他。

“有什麼關係”他不以為然，“曾經是這樣，現在這樣就不行麼？”

當然不行，現在你有了紫嫣！紫嫣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傷心死了。

奏樂聲戛然而止，在場的人寂靜了一片。

昌盛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各位愛卿”他笑容滿麵，“朕的鳳妃可是傾城傾國，舞姿也更勝一籌，若是她來助舞，大家定會大開眼界。”

鳳妃？

沒來得及多想，不遠處走來了個翩翩婀娜多姿的女子，妖囘嬈的身材，勁爆著舞姿，無一不吸引男人的目光。

當她緩緩回眸的時候，我刹那間驚呆了。

這不是鳳娘麼？

為何鳳娘會在這裡？

柳腰輕擺，衣玦飛揚，翩若遊龍，身體隨著奏曲而舞動，燦若星子的眸子如同黑夜中最璀璨的明星，深深卷入每個人的心臟。

一曲舞畢，在場鴉雀無聲，就連那昌盛也是久久回過神。

鳳娘搖動著婀娜的身姿來到了昌盛的身邊。“皇上……”

那柔柔的聲音酥的在場人心都要醉掉了。

九爺在我身旁，一直嗬嗬笑個不停，他指著鳳娘，又轉來看看我，“懶狐狸趕緊好好修仙吧，若是你變得比她漂亮，小爺我肯定要了你！”

我白了他一眼，雖心有些悶痛，“若是讓紫嫣知道了，你定會遭殃！”

九爺模糊笑著看著我，眼角的笑意愈加的濃厚，但他並不說胡，“怎麼，難道我說錯了麼？”

我不喜歡他這種態度，讓人摸不清頭腦。

九爺搖了搖頭，抓著我的小囘臉與他挨近，淡雅的幽香似乎更濃烈了些，彼此挨近的臉頰傳遞著熱度，呼出灼熱的氣息。

那雙妖孽般的眼眸裡完全是我的影子。

“懶狐狸，有時候覺得你……真的讓人忍不住一口氣吃掉！”

我愣了愣，僅僅是兩秒猛地推開了他，“你，你，你……就知道你花九爺從不安好心！”

……

昌盛站在高堂之上，一眼望眾。身旁的鳳娘緊緊依偎著他。

“朕的鳳妃舞姿如何啊，各位愛卿”昌盛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嘴邊溢出洋溢笑容。

我剛要站起來，卻被九爺攔住，他攬著我的腰，惡狠狠的瞪著我，“你現在出去乾嘛，找死麼？”

我說你彆管！男人都是裝有色狼的心外表一個正經的摸樣！

九爺有些鬱悶了，他扶著腦袋斜睨著我，“何以見得？”說完瞥了一眼那個衣冠華麗的昌盛，“人類跟仙本是兩種不一樣的人，你不能混淆！”

我哼哼兩聲，悶悶不樂的坐在他身旁，卻不料被他一把摟住，我抬頭想要推開他，卻不料被柔軟的觸感碰上了我的唇。

蜻蜓點水，悸動的心跳的厲害

“小狐狸！吃醋的話就說出來好了，九爺我就喜歡你這性子！”

他扣著我的下巴，那雙喜滋滋的眼眸燦爛若曦。如果沒有紫嫣的話，我真的會懷疑九爺會喜歡我。

我並沒有理會他。九爺喜歡開玩笑，喜歡作弄人，這一切的一切我從一開始就明白。隻不過再怎麼清楚麵對九爺也會迷失自己。

我看著春花，坐在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裡，獨自喝著醉酒。她的神情沒了多少的痛苦，隻是難看了很多。

宴會散了後，我想追出去找春花去保護她。

鳳娘之所以會到這裡的目的我明白，她應該知道了焰雲把仙丹給了春花。

鳳娘這個人為了仙丹會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我怕她會毀了春花。

九爺拉著我不讓我進去找春花。隻是拉拉扯扯的時候，卻被一個人發現了。

那個人，就是當初恨我們救活了春花的昌盛正牌夫人。

雖然是過了幾日，她的目光依舊是惡狠狠的讓人厭惡。

“娘……”昌盛的正牌夫人的兒子在一旁拉著他娘的袖子小聲詢問。

“乖，凰兒先回去好不好！”正牌夫人笑著摸著他的腦袋，命侍女帶她兒先下去。

我以為她會朝我動手，退後了幾步做好了準備。

昌盛的夫人慢慢的上來，竟是微微鞠躬，“國師好……”

我一愣，轉頭看著九爺。

花衣翩翩好看倜儻，妖孽眼眸琉璃閃爍，月光高照之下，九爺全身竟散發著一般人不可靠近的氣質。

他拽著我，以防我再次逃跑。

“皇後娘娘，許些日子不見了，消瘦了不少嘛！”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笑的極其模糊。

“多謝國師大人的關心。”那可惡的正牌夫人竟臉色微微一紅，有著初戀般少女的羞澀。

“不過國師大人……”皇後緩緩道，“不知國師大人為何讓我夫君要做到如此地步！”羞澀搬的神色露出冷絕的目光。

九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到現在為止還一點都不清楚，皇後說道那話的時候，我震驚的看著九爺。

九爺神色很平淡，隻是淡淡的微笑，折扇一揚，“皇後莫要著急，在下自有分寸。隻不過時候未到還未能告知皇後”

其實我對九爺一直都很好奇，就像他什麼時候成為昌盛的國師，又什麼時候令皇後如此害怕他。

這個問題我沒有問過他，九爺也從未告訴過我。

他喜歡作弄我，就像作弄一個玩具，玩膩了，就應該扔掉了。

九爺的性子越來越神秘了，我突然發現，我有些害怕他了。

皇後走的時候，九爺幽幽然道，“這個國家的命運，早已是命中注定罷了。改變？哼哼，怎麼可能呢？”

我拉著九爺去看春花的時候，春花一臉的憔悴，麵色有些發黃，我看見她正在努力的往臉上遮掩發黃的麵色。

“春花”我輕聲喚道，當她回頭看我的時候，我卻不自然的後退了一步。

記得在我臨走之前，春花突然吻了我。這感覺卻讓我很詫異也很怪異。九爺不動聲色的拉著我。

春花一臉的納悶。

“鳳娘不是好人”我開門見山直接引入話題，“她什麼時候來的？欺負你了沒？”

我伸手觸碰春花，卻看到那雙曾經神采奕奕的雙眸如今變得死氣沉沉，當我觸碰到她的時候，春花目光一斂，眉頭輕輕一皺，眼底浮起了一絲陌生的東西。

“你是誰？”她說道，卻扭頭看著九爺，“國師，這女孩究竟是誰？”

我顯得很驚訝，才幾日不見，春花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我呢？難道是那個仙丹……？

運氣靈氣試探著春花體內的那股仙丹的氣息，滾燙的灼熱依舊在她體內跳動。那顆仙丹並沒有丟失，可春花為什麼會……？

九爺上前扯著我拉近了他的胸膛。

春花卻自然的微笑。“國師，這位莫非是你的……？”

九爺笑著點頭，低頭看著我，魅惑的紅唇緊抿著，卻分明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說什麼啊你！”我有些生氣。

春花從未認識九爺，如今卻跟他處的像個朋友，我曾經待在春花身邊多年，而她卻不記得我了。

春花笑得模糊，小心的瞧了我一眼又看著九爺，“國師，這女孩害羞的緊，彆欺負她就是了。”

九爺看著我，唇邊略微勾起，“我哪有欺負她呀”話說到一半，九爺的手不老實的摸著我的腦袋，“這懶狐狸可精呢”

“懶狐狸？”春花疑惑的說道，轉頭看著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並沒有接著說話。

“時候不早了，春妃娘娘早些休息吧！”九爺說完拉著我往外拽。

“等等，我……嗚……吾……”

九爺看著我，“你不是說過要陪我花前月下煮酒麼？怎麼忘記了呢？”說完還對著春花諂媚一笑，“抱歉，我和她有事，有空便下回來看你吧！”

春花笑著看著我，可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刹那，我險些看見春花那空蕩蕩的眼眸裡流露出怎樣的寂寞。

天已經黑了，慢慢的一輪月在墨藍的背景下明淨如盤，透過樹繁密的樹葉落在水池裡如霜如雪。

“臭九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大囔。“你明明不想讓春花記起我！”

九爺看著不遠的天色，側著身回眸對著我，我本是又吵又鬨，就為了一個理，不料卻遭到某人低頭落唇蜻蜓點水。

烏黑的長發肆意流淌，順著肩頭劃過我的臉頰，一雙妖孽般的美囘目流連生輝，咬著我的嘴巴的唇卻噗哧一聲帶來輕佻的笑聲。

“懶狐狸什麼樣子的，都好可愛”

我紅著臉不說話了。

“好了，趕緊早些回去把，焰雲身體不好，我怕他會出意外！”

……………………

那天，我們回來後，焰雲開始不停的吐血，吐的有些猛，他的眼睛疲倦的睜不開，除了睡便是睡，一點東西也不肯吃。

九爺就靠著焰雲的炕邊倚著欄杆，靜靜地看著焰雲這幅樣子，眼角眉梢是那種秋水桃花似的笑容，可嗓音卻被凍住似得寒冷。

“焰雲，你都快死了就彆勉強了，趕緊閉眼了吧！”

焰雲沒有理他，隻是一個勁的吐血，我在旁邊看的乾著急，急的眼淚都哭出來。焰雲喜歡一身的白衣裳，喜歡安靜的環境。如今那白衣裳卻被他的鮮血染紅了，我要給他換卻同時被焰雲和九爺阻攔。

九爺很喜歡跟我做對，我說我要陪著焰雲，就算焰雲最後一秒我也願意，九爺不高興了，他坐到焰雲身旁“我是他弟弟，理應就是我來照顧他。”

就算是我要給焰雲喂藥，九爺也跟我搶著給焰雲喂藥。

焰雲很安靜的看著我們打打鬨鬨，他沒有笑，應該說是沒力氣笑了。

我記得那天下午，他對九爺說，“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跟狐狸講！”

九爺看著我，環抱著胸口，媚眼如絲，卻有些寒意，“呦，都這麼親昵的叫起了狐狸狐狸了嘛”他看著我，慵懶的不成樣子。

“九爺！”我跑上去拉著九爺的袖子，他不理我，哼了一聲扭頭看天空。“你怎麼這麼奇怪，隻是講個話而已，你至於這樣子麼”

為什麼我看見九爺那一臉恨不得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看著我卻無法動手的表情呢？

我縮了縮腦袋，“很快的，就一會兒，好不好！”

九爺離開了。焰雲朝我找了招手，“狐狸，你做我旁邊來好不好”

我應了一聲前來，焰雲笑得很累卻依舊有些調皮或者應該說是開心把。他從枕頭底下抽囘出一軸畫卷。

“送給你的，打開來看看吧！”

我有些驚呆了。那幅畫，畫裡麵有個頹敗的樹林，明月高懸天邊，光輝繚亂，而月光照耀下的楓林卻極其怪異，隱秘的楓林間有個池子，白衣飄渺，墨黑的頭發散亂。那個女子在水中戲水，玩的不亦樂乎。

“這是？”我有些疑惑了，“是鳳娘麼？”

他笑著搖了搖頭，“你不覺得很熟悉麼？”

我看了半天搖了搖頭，“是有點，但不懂，這畫裡的人是誰啊”

焰雲沒有回答我的話，他摸著我的腦袋，摸著我那輕柔的發絲，“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情景麼？”

………………

“你是誰……”空中傳來的聲音冷冽，猶如千年寒冰 如暴風襲來，讓我不能呼吸。

“我是莫雲上仙的徒弟，楚小顏……嗯，過來是照顧你的”

聲音回蕩在這大的嚇人的屋子裡，四處晶瑩剔透的水晶閃亮了我的眼睛。

也就在這一刹那，不遠處響起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像是瓷瓶玻璃水晶被打碎了一樣。

“滾！給我滾！”那個聲音，有著無比的憤怒不斷往外吼出。

我的好奇心更大了。好一個七皇子，脾氣居然惡劣到如此地步，還真要好好瞧見這真人的模樣！

尋著聲音，我便找到了剛剛與我對話的主人，隻是悄然一瞥，卻被他不怒而威的氣勢震撼住了。飄逸灑脫的銀色長發，以及他那奇異無神的墨藍色眸子。

美，果真美的不同凡響。

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

就在為他美色震驚的時候，那焰雲皇子釀蹌的退後了一步，雙手伸向前麵摩挲著，摸囘到一個花瓶就扔了過來，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他立馬往旁邊挪了挪身體，又繼續摩挲著。

“七皇子？”我說道。那人停頓了一下，神色之中隱約閃過一絲的慌張害怕，轉而又繼續變得憤怒。

“走開，我不是讓你滾了麼！你怎麼還不滾？”

說罷，那人開始伸腳亂踹。

真是一個性子惡劣的皇子！哼！要不是我看在你容顏如此俊美的份上就饒了你！

我走上前，按住了他慌亂擺放的手，拽著他拖到一旁的椅子。

………………

我笑了，當然記得，不過是個脾氣臭的跟個蘑菇一樣，冷冰冰挎著臉也就算了居然還如此惡劣的欺負人。

“我不知道我們的相遇是不是上天注定的，但是你肯定不知道，那天，是你第一次見到我，可我卻不是第一次見到你了……

第二天，焰雲終於熬不過去，走了。他走之前，曾經跟九爺談過話。九爺很晚的時候也沒有走出來。

焰雲跟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就讓我離開。他走的時候說，“狐狸，若是可以，真覺得九爺是個不錯的人選。”

我說什麼人選。\t

焰雲虛弱的笑了笑，“狐狸，你的反應真遲鈍”

他清虛沉寂的眼神陡然暗淡無光，唇邊一抹似笑認真的看著我，“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夠等到你明白為止，可惜……”

有些東西就是命中注定，不是你的，終究再怎麼努力也不能是你的。

思君如明月，夜夜減清輝

思念這份痛苦的感受就讓我帶走好了，隻願，能在你記憶中有我的身影，這邊足夠了。

焰雲看著我，“狐狸，小九呢？我想見他”

我找到九爺的時候，他在一個亭子裡獨酌，柔和 的清風徐徐吹拂，在滿月灑下一地的清輝下，各種各樣的花香在風中飄揚，甚者，悄然綻放。亭邊，粼粼水波中閃爍著點點銀光，碧水淙淙，清流潺囘潺。

“九爺”我進來的時候九爺沒有理會。不知是醉的原因，九爺那雙桃花風眸氤氳了一片，有些迷蒙，多了些傷感。

“九爺”我又叫了一聲。他才緩緩回頭看著我。

那雙花一樣的外袍早已被他丟到一旁，一身的白色裡衣襯托的他有些仙感。

“焰雲，焰雲他叫你，他有事情找你”

九爺愣了愣，隻在清風吹拂的那一刹那，九爺笑了。像個小孩子一樣笑了，可卻笑得那麼淒涼。他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灑出了幾滴酒。

“懶狐狸”花九爺慢悠悠的起身朝我走來，衣領微微敞開，雪白的肌膚乍然露出撫媚的臉頰，那雙美囘目碧波蕩漾，紅豔的唇微微張開，他含笑著看著我。

“你喜歡焰雲麼?”

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我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到底喝了多少？”

九爺凝視著我，撚起一束發絲湊到鼻尖聞了聞，“懶狐狸，你覺得我和焰雲比起來誰好看？”

“自戀”我說了一句想拽著他去焰雲的房間，誰料這醉酒人的力氣大的厲害，他反手將我扯入懷抱，緊緊的抱著。

“我比焰雲好看吧”耳邊呢喃的聲音灌入了大量的酒氣，我沒道，他卻接著說，“我什麼都比焰雲好，可你為什麼就看不到我呢”

“九爺”我沉默了片刻不留痕跡的推開了他，微微笑著，“焰雲還找你，你趕緊去吧”

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逃避問題了。

“知道了”九爺愣了愣也笑著揚了揚手從我的視線中離去。

我有些想哭。不知是為了誰哭，自己還是九爺。

我曾經想過，獨自占有九爺，不許任何人碰他，不許任何女人對著他笑。可我錯了，究竟，還是我錯了。

紫嫣是他的唯一。從九爺牽起她的手的時候就是了。

九爺將她輕輕依偎在他的懷中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想起過我楚小顏。將她摟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曾經。

他不曾想到，那為何又不肯對我放手。

仙人的浪蕩豪放我可以理解，可我就是個很自私的狐狸，我不喜歡讓自己擁有的東西彆人也擁有。

獨一無二，隻許為我。

或許是我太貪心了吧…………

我一直守在焰雲的房間門口，九爺遲遲沒有出來，他們說的任何話我都聽不到。

很久以後，九爺從焰雲的房間裡出來，麵色有些蒼白無力，他看見我的時候，隻是涼涼一笑，“懶狐狸”

我朝他跑了過來，“九爺，焰雲他……怎麼樣了？”

九爺怔了一下，莞爾一笑，“懶狐狸，你不可能喜歡焰雲的”

“管你什麼事情，我問你，焰雲他怎麼樣了”

九爺看著我，片刻，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手一抬指著房間的門口，對著我淺淺笑道，“那麼著急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麼？”

我趕緊衝進了他的房間。

飄渺的帷幔之下，那總喜歡一身雪白的男子如今躺在炕上緊閉著眼睛。唇色已經沒有什麼生氣了。

“焰雲”我走進，心跳在進來的那一刹那早已停止。

我的手扶上他的胸膛，那顆心的位置沒有了聲音。

他緊抿著唇不再說任何一句話了。

我想起了那個冷冰冰板著張臉的焰雲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吃草藥雞的模樣忍俊不禁，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因為眼睛看不到而到處亂撞。紅著臉不要我進來幫他洗澡卻一不小心摔倒在池子裡。

拉著我對我說不要我離開。孤單了那麼多年不想再獨自一個人了。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包括他那麼愛著鳳娘的時候。

“狐狸，若是我有辦法讓你的春花複活呢？”焰雲握著我的手說道。

我這才想起來，焰雲是天界掌管所有仙丹的皇子，他是個煉丹的高手，曾經未曾失明的時候練成的仙丹不但可以千年修仙道行，還可以返老還童死而複生。但那時他練成的仙丹隻有一顆，在那之後，焰雲無故失明。

曾經聽彆人說起，焰雲的眼睛是他自己弄瞎的，而具體什麼原因卻無人可知。但那顆仙丹卻在他失明的次日不見了蹤影。

“焰雲！”我激動了一下下，腦子裡來不及多想些什麼就撲騰一下跪在地上，“求你幫幫我！”

焰雲停頓了一下，隻是半響後，他伸手摩挲著我的臉頰，“狐狸，我會幫你，但是我也是有條件的！”

我點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囘流，想起春花往日的歡聲笑語對她所有的思念。“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做我七皇子的夫人！”

……

“焰雲，你怎麼這麼傻”我抓著他的手，“隨隨便便把你那麼寶貴的丹給我，你知道你沒有丹你會死呀！焰雲你知道呀！可你為什麼要給我”

我趴在他身上，那具冷冰冰沒有氣息的身體。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

枯葉飄零，日漸隆冬，疾馳的光陰飛過，轉眼臘月初四。

初三夜，隆冬月皎潔明亮。冷風將客棧的正房吹開，重重帷幔飄舞紛飛。

他不然立在門口，呆呆的看著我。“懶狐狸，回去了。”

我沒有理會他。九爺一下子衝進來拽住了我的胳膊，“你究竟在自責什麼！嗯？把自己弄成這樣子你認為焰雲會活過來麼？”

“我不管！”我控製不住的眼淚流了下來，“九爺，我這人很自私吧！總會為自己著想永遠會忽略身邊的人！”

那一身花衣長袍者呆在我身邊，許久都不說話。

“我真的有時候好恨我自己！”

抱著腦袋，痛苦不堪，焰雲那副安詳的表情，痛苦中帶著一絲的苦笑，他原本是等待著我發現。

可我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的不正常，他的心事一直對我隱藏。我對不起他，甚至最後一個要求的時候我都不能滿足他……

“懶狐狸！楚小顏！”他抱住了我，掰過了我那滿是淚水的臉蛋，“焰雲，其實他也是對你好…………他也不是很希望你能夠繼續難過下去的。”

我支支吾吾閉著眼睛……除了哭泣，我什麼都不會。

“我們回去吧”九爺抱著我，吻著我的額頭，“回到靈山，有我們的師兄弟，懶狐狸，我們雙修吧……”

九爺的雙修的對象不會是我。他那句話我完全當作風吹過聽錯了而已。九爺在意的是紫嫣，何時雙修的對象是我呢？

我們第二天離開的時候，卻看到客棧門口浩浩蕩蕩。

下樓的時候卻發現是鳳娘

如今鳳凰炫彩奪目，鳳娘美的無可話說。

“呦！”她看著我，輕蔑的哼了一聲。“這不是那個喪家之犬麼？”

我沒有說話，拽著九爺從她身邊繞過。

“狐狸精，勾搭完一個男人難道又要勾搭另一個男人麼？”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九爺。

那勾囘魂的笑留在唇邊，眼睛撫媚動人。

“這不是鳳妃娘娘嘛”九爺笑著走過去，一手扣住她的下顎。鳳娘有些驚愕，片刻滿臉通紅。

九爺的手撫摸著她的臉，當眾找歡樂她，“鳳妃娘娘果真是人間中的傾城傾國的美女呀……九爺我真是見到，榮幸至極”

鳳娘見著這委婉花俏的美男子戲謔的笑容，咻地一下臉都紅透了。當下隻微微低著顏容，“哪敢哪敢”

九爺就笑著。

忽然間清風恍然吹過，鳳娘的臉上弄上了一道紅印，她驚愕的看著九爺，捂著臉受傷又委屈。

“剛剛瞧見者一隻不長眼的蚊子”九爺盯著手若無其事的說道，“瞧”他翻開自己的手掌心，“還有蚊子血呢”

我把腦袋扭到一邊，表情扭曲的跟個蒼蠅一樣，九爺，你能再做作點麼

九爺帶著我離開了這個地方，我抱著焰雲的骨灰一直盯著遠處的雲峰之中。

九爺經常問我什麼時候才能丟掉手裡的骨灰，他的樣子清寒冷淡，對著焰雲的事情永遠是像麵對一個陌生人。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焰雲死的時候說他最喜歡跟我在一起。

他輕笑了一聲，聲音冷的卻比冰山上的雪還冷，“你想一輩子抱著個死人的骨灰？”

我不說話，他卻趁機從我失神的狀態下搶走了骨灰，看著我，寒意的笑容讓我有些發抖。

“還給我”

九爺看著手中的骨灰盒，“這東西真討厭”說完很瀟灑的往後一扔。那骨灰盒很自然的在空中拋出一個美麗的弧度落入深淵。

“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我有些怒了。甩手就想走人。九爺也不攔著，他站在原地看著我，

“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懶狐狸”散漫的聲音幽幽傳來，“就像是焰雲，若不是焰雲遲早會死的，要不就死在我手裡，要不就會死在天帝的手裡”

停住的腳步，腦袋哄的一聲沒了音

“天界的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你不過是個狐狸，目標就是修煉成九尾，簡簡單單而已，而不像我們這樣”

九爺說道這裡突然笑了，“天界再美，暗地裡卻是個比什麼地方都肮臟的世界，你還不明白，狐狸”

“荒謬”

我就是個膽小的狐狸，唯獨聽到了那些話我隻會害怕，害怕不說，吐出來的竟隻有“荒謬”二字。

九爺說的對，我不過還是沒見過世麵的狐狸，一個整天隻想著睡隻想著吃的狐狸而已。

眼淚不禁流了出來，我有些傷心。

可是在此之後的沒幾年，我萬萬不能接受的另一件事就這樣不斷的折騰著我的精神。

誰能告訴我，我好不容易救活了的春花卻又死了。

這是諷刺我多此一舉麼？

我又想莫雲上仙老人家請了假下凡來到人間。

街上荒無人煙，到處一片哀嚎連連。烽火古稀的地方，炊煙嫋嫋。

短短的幾日，人間竟會變成這幅模樣。

我看到一個小孩竟為了一塊滿頭而被打的滿頭是血，餓慌了的人類開始不斷吃食著麵對自己的人。

比狼還可怕，甚至魔界的人。

自身被遭到攻擊，卻是個小孩子。

沒了魂魄的眼神，微微張開的嘴巴，唯一能動的就是那雙拿著刀的手不斷的揮舞，“我要吃，我要吃肉”

我隻好打暈了他，給了他一些救命的藥丸。又度過了他一些泉水。

“你好些了麼？”

小孩微微睜眼，神色迷茫的不知天黑天亮。

“娘……”

他第一句話便是親人。心中有些疼痛，痛得嗓子說不出話來。

他緩緩看著我，就在愣神的那一刹那撲在我懷中，小手垂著我的胸膛，“娘，娘”

我拉開了他，不放心的哄著，詢問者，安慰著，極度想要緩和他的心情。隻是到了後來，我才明白了這人間變化極大的原因。

昌盛荒囘淫無道，背叛了人民，選擇了隻要美人不要江山，陪著鳳娘慘無人道，人間傳來一道道的悲哀卻被宮囘內的奏樂聲一次次的打斷。

忠臣們想要換回自己的明君卻被鳳娘阻止了。不！應該說是被殘忍的毒害了。皇後如今卻成了傀儡，比瘋瘋癲癲的人還瘋。被鳳娘控製了沒幾年後便去世了。

聽說皇後的嘴裡不斷的喊著一個人的 名字，“春花，春花”

我第三次踏入那個宮殿。

依舊是富麗堂皇，每個宮女和公公們的臉上不再是揚起了笑容，大多數則是麵容消瘦，見到娘娘們也勉強露出諂媚的微笑。

“鳳娘！”

看到鳳娘，我攔住了她的去路，鳳娘才短短的幾年不見，身姿更加曼妙性囘感的讓人驚歎，白囘嫩的肌膚散發著成熟的韻味，撫媚的眼睛更加動人。

“怎麼了？小賤囘人，這下子連我的皇上都不放過了？”

我不理她，朝她伸出了手，“把仙丹交出來把！”

鳳娘笑了笑，看著我一動也不動。

“你殺了春花！趕緊交出仙丹！”

她輕輕遮掩著袖子優柔的笑了笑，“話說現在的小賤囘人跟那個沒心沒肺的九爺的氣質一樣了嘛，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第一句話為什麼不是問春花的死活而是仙丹呢？”

我朝她聳了聳肩，指了指腦袋，“不好意思，我楚小顏腦子極笨！春花從始至終從沒有複活過！一切不過是你想要從焰雲手裡搶到仙丹的一個手段而已。”

鳳娘斜睨著我，漫不經心的撥囘弄著手指，“哦？”

“不過說實話你實在是太狠了。彆忘記我可是狐狸，狐狸的嗅覺比任何人都牆上千萬倍”我冷冷道，“自從她複活，她的氣味整個就發生了改變，我什麼也聞不出來了，起初我認為是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或者是那仙丹蓋住了她原本的體質，可是我發現我錯了，春花從來都喜歡穿清淡的衣服，就算是她住在宮裡很久了也改不了這個習慣”

“更多的是”我對春花露出驕傲的神情，“春花從來都是左撇子，我不記得她什麼時候右手能寫過字畫國畫吃過飯之類的”

鳳娘抬眸總算是正眼瞧著我，卻隻是在片刻中噗哧一聲輕笑了出來。

她的笑意對我來說很明顯，輕笑，鄙視或者是嘲笑。

“小賤囘人還不是一般的純情，被九爺保護的那麼好外麵的事理還真不知情”

鳳娘笑著靠近了我，鼻息間，全是那俗氣的胭脂水粉的問道，偶爾流連的水目中倒影著都是鳳娘那隱隱一笑的表情。

“若是告訴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親愛的九爺做的呢？”

我退後了一步，鼻子哼哼了兩聲，“撒謊！想要將我和九……九師兄的關係弄僵，你這餿主意怎麼這麼蹩腳！”

鳳娘不動聲色，“若是……那仙丹也在他手裡呢？”

我咒罵！“鳳娘，你可不是一般的說三道四！連這話都說的出口……你！我真為你在仙界曾今呆過感到恥辱！”

鳳娘聳了聳肩，“無所謂，瞧我這不是被趕下來了麼？小狐狸！”她又笑了笑，漫不經心似乎還夾著些失落的神色……&不過這所有的一切都一閃而過，隱隱約約讓我感到鳳娘有些痛恨九爺！

“吃掉仙丹的人往往會有一段時間不能泡澡，一旦熱水浸泡過一段時間胸上會浮現出一個印子”說到這裡，她看著我，一順不順，仿佛要從我的眼睛裡看到一樣東西出來。“那仙丹是焰雲本事女媧娘娘在他眼睛上刻著符號，可惜卻被他挖下來做成了仙丹。那符號做成了仙丹被人吃下去很喜歡在身體裡亂跑，溫度一旦上升就會顯出原型，不信你去試試”

我環抱胸口鼻子又哼哼，“你騙了那麼多人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什麼？”她咬牙切齒，“就憑我跟你一樣！是個受害者，是個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我痛恨了那麼長時間！現在又出來了個你，我要讓你殺了他”

其實我回去後一直想笑，就想鳳娘曾經對焰雲說我有多麼多麼的愛你，到頭來還不是騙了他。女人最擅長的眼淚博得了焰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