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夜談心

走出夜總會之後，兩個人並沒有急著回家，蘇蘇拉著林一蘭到了她最常去的那家大排檔去吃夜宵。

“老板，要四瓶啤酒，十串烤翅尖，四串烤秋刀魚，還要二十串青菜。”

“好的，馬上就弄。”

林一蘭和蘇蘇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隨意的擦了下桌子，蘇蘇就迫不及待的問著：“蘭蘭，怎麼樣今天晚上還行嗎？”

蘇蘇知道林一蘭以前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她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從來就不會為生活煩惱，如果不是因為她那負情寡義的父親她現在還會過著大小姐的生活呢，不過如果林一蘭沒有離開林家生活的話她們也不會認識了。

“就那樣吧，現在哪還有我挑的時候啊。”林一蘭雙眼無神的說著，其實在她的記憶之中根本就沒有之前錦衣玉食的生活，她的那些記憶全是吳雲之講給她的，所以她也沒有對於自己現在落難的生活表達出任何不滿。

“嗯，隻要我們平日裡麵小心一點，其實這錢還是很好賺的。”蘇蘇不在意的說著。

林一蘭看著她那一張年輕什麼也不怕的臉心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其實蘇蘇也是逼不得已啊。

蘇蘇的家庭雖然在這個大都市裡毫不起眼，但是也算是小康家庭，家裡生活倒也可以，蘇蘇從小也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女孩子，蘇蘇小時候還想去B大念大學呢。

可是這一切在蘇蘇高中畢業的時候一些化為灰燼，蘇蘇的爸爸下崗之後做點普通的小本生意，本來也沒有想著要賺大錢，能維持家裡生活就可以了，可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騙子花言巧語騙了蘇蘇的爸爸和他一起投資做生意。蘇蘇的爸爸受不了那些誘惑就不聽蘇蘇媽媽的勸說把家裡的存款全部拿了出來，還借了高利貸。

最後，這生意當然是賠了好多，蘇蘇爸爸要去找那個騙子算賬，才知道那騙子早就卷走他的錢走了，蘇蘇爸爸當時就氣的進了醫院。進了醫院之後醫生一查是中風，從此蘇蘇爸爸隻能躺在床上，那些借的高利貸就壓在蘇蘇媽媽的身上。

蘇蘇看著媽媽那麼辛苦忍痛結束了學業，到處打零工補貼家裡，可是那一點杯水車薪根本沒有用處，後來蘇蘇咬咬牙就做了陪酒女郎，打算做幾年把債還掉就離開那裡。

“蘭蘭，前幾天我媽媽算了一下，我再乾兩三年就能還請債務了。”這個時候烤好的食物已經送上來了，蘇蘇一邊吃著一邊說著。

“真的嗎，那恭喜你早日脫離那個地方了。”林一蘭是真心的為她高興，畢竟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孩想在那裡生存真的有點難度，而她呢，也不知道哪一天會不會像蘇蘇說過的故事的女孩被迫下海。

林一蘭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這個時候她專門請來照顧吳雲之的保姆早就走了，家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林一蘭輕輕的關上大門，躡手躡腳的走到吳雲之的房間，看著她睡的很安詳心裡鬆了一口氣，今天總算平安過去了，要知道她在夜總會的時候真怕吳雲之又會突然發病。

看著床頭燈下吳雲之睡得很熟，又想起之前在林宅的事情，她真的弄不懂，為什麼林德南會一點都不顧這麼多年的夫妻之情，一點都不為媽媽想一想，就因為現在媽媽生病了嗎，可是這也是意外啊，不是媽媽想要生病的。

她接著想起今晚在‘鑽石’夜總會發生的事情，一想起那個神秘的男人，她的心裡就一陣戰栗著，下一次這個男人如果再來的話，她可不敢去有他在的包間了。

如果有可能，她連那個夜總會都不想踏進去，可是如果不在那裡工作她還能怎麼辦呢？

“蘭蘭，你回來了。”

“媽，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沒有，蘭蘭你怎麼哭了？”

林一蘭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已經充滿了淚水，她連忙抹去那些淚水，裝出一副如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媽，你先睡吧，我沒有事情，我也要去睡了。”

吳雲之看著林一蘭急著逃走的背影就猜到她的女兒今天是一定去那邊了，都是她這不爭氣的身體連累了女兒啊，讓她去受那個女人的氣。

H市最高的商業大夏立業大夏第五十八層上，羽澤靠著落地窗邊，欣賞著窗外如螞蟻搬大小的路人，看著這些，讓他有一種頻臨天下的感覺，才能緩衝一些他陰鬱的心情。

看著這些景色，讓人覺得生命其實也很渺小，在某個時候也很脆弱。

“叩叩叩”的聲音響起，羽澤回過神來說道：“進來！”

進來的是一位蜂腰翹臀的女秘書，隻見她細聲細語的說道： “澤少，瞿少的電話來了。”

“嗯，轉接上來。”

“喂，瞿楓，有什麼事嗎？”羽澤心情很好的接起辦公室電話。

“羽澤，你手機怎麼關機啦，害我問了好多人才問道你這個辦公室電話。”瞿楓一開口就是不停的抱怨著，抱怨著羽澤浪費了他很多的寶貴時間。

羽澤往桌麵上的手機看去，嘴裡不在意的說道：“大概是沒電了，有什麼事嗎？”

“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問問你什麼時候回A市，彆在H市待的樂不思蜀了吧。”

“嗬嗬，H市的確很不錯，很繁華，我還不想這個快就走了，也許還要多待一段時間。”羽澤想起那天晚上看見的那個女孩，如果能再見到她，他會不會再放過她呢，三年了，已經三年了，在他再一次看到那張臉的時候他為什麼會放開她，難道你已經不再想她了嗎？

羽澤想起和那天晚上的情景，在他看到她的時他的心裡真的是很震驚，他從來都不知道會有一個女孩和自己曾經的愛人長得那麼想象，如果不是知道心愛的那個她已經去世了三年，他真的以為那就是她。

“羽澤，你在想什麼？”電話那頭瞿楓的話打斷了他的沉思。

“沒什麼，有空的話你也來H市吧，這邊有幾個朋友介紹你認識認識。”

“好的啊，這麼說定了阿，下個月我就去看看，我倒看看是什麼東西讓你不想回來了。”瞿楓開玩笑的說著，羽澤卻心裡一怔，接著和他又聊了幾句才掛下電話。

一掛掉電話，羽澤就開始處理手中的文件，這一份文件就是關於‘鑽石’夜總會的方書華想和他合作的生意，他粗略的看了一遍，是關於房地產方麵的類容，他還是挺感興趣的，可以考慮一下。

一想起方書華，羽澤就又不可避免的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不是他那天心血來潮的答應過去，也許還不會遇見那個女孩，那個長的很像喬歡歡的女孩。

也不知道方書華有沒有查過他的事情，知道喬歡歡和他的關係，因為這麼多年來隻有喬歡歡才是他親口承認的女朋友。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就像現在他的死對手卡爾夫還不知躲在世界上的哪個角落，說不定也有人知道喬歡歡的事情，而方書華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是湊巧。

不管怎麼樣，這趟行程看來不會這麼快的結束了。

又是華燈初上的晚上，羽澤再一次應邀來到‘鑽石’夜總會，這一次除了上次的那些人之外，還有一些政府官員，羽澤知道方書華這次是來真的了，那筆房地產生意他是決定要拿下了。

“原市長，這是澤少，從B市來的，這次專門來我們這邊考察項目。”

“你好，原市長。”羽澤淡淡的打著招呼，在他的眼裡，這些所謂的官員根本不值得一提，隻是這次年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早就不像當初那樣對這些人不屑一顧了，做生意嘛，要懂得靈活變通，在某些時候這些人說不定能幫得上他的忙呢。

“澤少，是第一次來H市嗎？”原市長笑的很溫和，想表達出自己的親切，可惜他那被酒氣熏醉的眼睛隻讓羽澤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猥瑣之意。

“倒也不是，隻是之前沒在H市待過幾天就走，這一次可能要多待幾個月了。”

羽澤這句話裡包含了好幾層意思，方書華的眼睛一亮，知道羽澤在考慮自己提出的合作案了，而原市長，笑的更溫和了，他仿佛看到無數張鈔票從他眼前飛過，飛到他的懷裡。

“好好好，H市是個很有商機的地方，你們年輕人可以多看看啊。”

羽澤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隨意的轉過頭去，一個早就盯著他拋媚眼的陪酒女郎看到他終於看向自己，一臉興奮的往他那邊走去，羽澤看她過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身邊，嫌惡的彆過臉去起身換了個位置，那個原本正要投懷送抱的女郎剛好撲入原市長的懷中，被已經喝的醉昏昏的原市長接個正著。

羽澤不是沒有過女人，就是在這三年裡有時候有了生理需求實在忍不住了也找過幾個乾淨的女人，但是他從來對這些夜總會的女人看不上眼，也許是經過了那一段難以忘懷的感情，他總覺得和這種女人扯上關係是對喬歡歡的侮辱吧。

這個時間包間裡麵已經是煙酒味道混雜，男人的笑聲，女人的笑聲，讓羽澤突然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他甚至覺得這樣的空氣讓他窒息，於是他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離開了包間。

‘鑽石’夜總會的範圍一共有三層，位於商業大夏的第九、十和十一層，羽澤現在就在最高的一層樓上，這一層隻接待貴賓客人或者是會員客人，因此這個一層樓的包間並沒有滿，走廊裡還挺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