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吃飯不給錢

老板娘掩嘴嬌笑，眉眼間流露出的風情叫人眼前一亮，“姑娘嘴真甜，您要是喜歡奴家這身衣裳，改天奴家送您一套。”

“看樣子，姑娘是第一次來奴家店裡吃飯。這樣，每個餡兒的餃子奴家都給姑娘來一點，好叫您嘗個鮮。”

這位老板娘很會做生意。

短短幾句話的接觸，陶緣就得出了這個結論。熱情好客，服務周到，而且還很有生意頭腦。

看這古色古香的裝飾，一口一個‘奴家’，簡直不要太撥人眼球！

另外，最重要的是：餃子還特彆好吃！

陶緣一口氣吃了二十幾個，“老板娘，結賬。”

老板娘正在收拾許老太吃過的碗筷，一時忙不過來，頭也不抬地說：“姑娘，一共二十，錢您放桌上就行，奴家一會兒來收。”

陶緣將錢放桌上，揉著脹圓的小肚子，打算去附近的小公園轉一圈消食。

剛走到路口，就聽兩位阿婆嘀咕，“真是作孽啊！”

“可不是。許老太平時人也不錯，咋就遭了這份罪呢。”

“聽我兒子說，許老太當時隻是被撞倒了，磕傷了腿，後來那司機不知怎麼的，一轟油門就從許老太身上碾過去。漬漬~腦漿都被撞出來了，當場死亡！”

陶緣腳步一頓，開口問道：“徐奶奶，張奶奶，你們說的許老太可是隔壁街的許奶奶？”

兩位阿婆直點頭，“就是她，哎喲，天可憐見的，說是去接孫子放學……”

陶緣不信，“你們會不會搞錯了？我剛才還看到許奶奶在那家新開的餃子鋪吃餃子呢。”

“錯不了。”徐阿婆說，“許家都將許老太的屍體拉檳儀館去了。”

“對對，這事是我兒子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張阿婆一臉懷疑地看著陶緣，“阿緣，是不是你看花眼了？再說，我們這周邊就隻有街頭轉角處有一家買餃子的，哪裡有新開張的餃子鋪呀。”

陶緣否認道：“我肯定沒有看錯，就在古玩街街口那家餃子鋪。我去吃餃子的時候正好碰到許奶奶，還跟她打招呼來著。”

頓時，徐阿婆與張阿婆麵色古怪的對視一眼，神色又驚又怕。

張阿婆扯著陶緣的袖子，顫抖著聲音問：“阿緣，你該不會是撞到許老太的魂兒了吧？”

徐阿婆也慌忙點頭，“是啊，阿緣，我倆剛從古玩街那邊過來，哪有什麼新開張的餃子鋪。而且，我是親眼看到許老太的屍體被拉到檳儀館去的。”

“不可能呀。”陶緣疑惑了，看兩位阿婆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可她親眼看到許老太在吃餃子也是事實，而且她還在餃子鋪吃了二十幾個餃子，那味道記憶猶新，更不可能是假的。

張阿婆見她不信，硬塞了一張寺廟裡的護身符給她，“丫頭，你人年輕，陰氣重，很容易撞客，改天去寺廟拜拜菩薩吧。現在你也彆再外麵瞎逛，趕緊回家。”

陶緣也沒了心思散步，轉身往回走。她要親自證明自己說的話沒錯，街口真的新開了一家餃子鋪！

可是……

“怎麼會這樣？”看著空空如也的街口，一股森冷寒氣從陶緣腳底襲上背脊。那間古色古香的小店完全不見蹤影，什麼陶碗、長條凳、八仙桌，恍若曇花一現。

陶緣渾渾噩噩地回到家門口。

剛拿出鑰匙打開門，手機就響了。

是陶女士打來的電話。

“喂，媽。”陶緣有氣無力地開口。

“緣緣，我走的時候特意在街口看了一圈，沒看到你說的餃子鋪。我怕你餓著，就叫阿姨做了飯專門給你送過來。你……”

“媽！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我現在有事，先掛了。”陶緣掛了電話，飛快的跑進門，一陣翻箱倒櫃，將外公外婆還在世時供奉的觀世音、關二哥、財神爺等神像全都請出來擺在臥室！

她自己則是舉著張阿婆送的護身符，蜷縮在床上，害怕得渾身發抖。

我勒個老祖宗，她真的遇到鬼了！

夜半子時，月圓陰盛。

夜深人靜，陶緣縮在床頭，睡意來臨，腦袋一點一點，實在忍不住想要倒頭就睡。

突然，一陣陰風憑空乍起，森冷寒氣如黑夜席卷黎明，肆掠卷狂！

凜厲寒氣狂嘯著朝陶緣撲去，宛如毒蛇纏住她的腳踝，鑽入骨髓。

陶緣渾身一個激靈，頓時精神起來。睜大眼睛，警惕地四下張望，不見任何異樣，正要鬆口氣。

“姑娘——姑娘——”

森冷如幽靈的呼喚聲似傳自遠方，若有若無，似夢似幻。

這聲音、這聲音……好熟悉！

她白天才聽過。

陶緣全身僵硬，目瞪如銅鈴，正是那賣餃子的婦人！

“姑娘，您今日到奴家的鋪子用食，還未給錢呐。”隻見白日裡打扮賢惠樸實的婦人不請自來，身影如鬼魅，一溜煙地從窗外竄進來，幽幽飄到陶緣身前。

陶緣見她腳不沾地，身影虛幻似無，整個人嚇得三魂不見七魄，開口就舌頭打結，“我我我、我，給給、給了的。”她明明把錢放桌上了。

婦人嫣然一笑，和善知禮地解釋，“姑娘，奴家乃陰陽道上的，掙的乃是陰陽錢，您給的人間紙幣，奴家不得用。”

“那那那、那要怎怎、怎麼辦？”陶緣舉著護身符，縮了縮腳，悄悄將擺在身邊的觀音像給握住手裡。

婦人道：“奴家做的是買賣，既然姑娘沒有銀錢付款，那就用彆的東西來付吧。”

上一刻，婦人還心平氣和；下一刻，就翻臉不認人。

隻見婦人陰邪一笑，露出猩紅獠牙，“姑娘這副身子年輕美貌，奴家挺喜歡的，不如姑娘就拿您的身子付賬可好？”

“不不不……不好吧。”陶緣乘其不備，揚手將觀音像往婦人身上一扔，跳下床，轉身就跑。

“想逃？哈哈哈~被我陰鬼婆子看上，那是你的福氣，乖乖把身體給我留下！”婦人化成一股黑煙追著陶緣而去，肆掠狂傲的笑聲尖銳刺耳。

陶緣驚慌失措的衝到大門口，想要打開門逃出去，可大門好似千斤重，無論她怎麼撞怎麼拉，都紋絲不動。

“見鬼！”憤懣地咒罵一聲，沒辦法，隻好轉道去廚房。

滾滾黑煙追著陶緣的氣息，一路過處如硫酸腐蝕，花草植物儘枯萎。

整個小院都籠罩著一層血色陰寒，‘桀桀’的邪笑刺耳惑心，陶緣感覺身處地獄，周邊全是魑魅魍魎陰煞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