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年年知為誰生

被她付之一炬的芍藥園，如今又抽出新芽了。她想到了那個女子的水袖飛舞。掌見甘霖下撲滅了這場火。滋潤了枯木，如今天天到了，複又逢春了，無怪師父會輸給師伯。不說武功，單是胸懷，師父也遠不及師叔。教導出這樣出色，驚才絕豔。指點江山的弟子。

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向春風。她忽然想到了這首歌，也想到了不知何處的人麵，哦。不應該是人頭吧，親手斬下昔日戀人的人頭，在他麵前，斬掉他妻子和兩歲孩子的頭，清韻樓的翎雪護法，在這陽春三月隻覺寒冷無比，護著肩靠在屈膝上，低聲哭了，“你為何要騙我？”

想不到慕羽寒會手下留情，放過他們走，他們出去後誰想到還會回來。

“雪兒，謝謝你---謝謝你”他握著她的手，“這麼多年了，隻有你還是真正的在乎我，愛我的。”

“所以，以後我退隱江湖了。莫要過問往事了。”她隻是疲倦了，她忘了他隻是成婚之人。

見到他的妻兒時，葉雪晗沒有想到對方竟是如此平庸之人，主張是這個平庸之人奪他的心上人？她自嘲的笑了。

“雪兒救我，恩重如山。你們-------走吧，帶他去你們原來的地方吧。”

葉雪晗靠在破廟門上，裡麵是和妻兒狠心訣彆的人，她不想看，但是小洋是她的，這個女人 隻是她的父母臨死之前硬塞給他的，如今，可以再次相擁，她絕不會放手。

女人帶著孩子在門口痛哭，她和小澤隻絕塵而去。

找了一處優美的農舍，他們過起了像平常人的生活，這天，龍芸澤拉她入懷，“三年前你的生日是嗎？我這次補償給你。”

是的，那晚她的苦苦哀求，因為那晚是她的生日。十八歲的生日，隻想和她愛的人一起過，然而，她卻回了家，而今天，他在廚房做羹湯，其實上天還是眷顧她的，浮花浪蕊後，她們還可以做擁取暖，相依相偎。

雪晗雙頰緋紅，對麵的人一勺一勺的喂給她蓮子羹，郎情妾意。情深意重，她醉了，醉在她天邊的溫柔和充滿柔情的關愛中，。

“雪兒，慕羽寒讓我們反目成仇，你不恨她嗎？”龍芸澤在她的耳畔低語。

“樓主待我恩同再造。”她覺得在心愛的人的懷裡。一點一點軟了下去，漸漸地就沒有了絲毫的力氣。雙眼迷茫。

“她是天水宮的人。”

天水宮？小澤知道樓主是天水宮的，“你--------？”

“天水宮內武學秘笈包羅萬象，如果得到就可以打敗她了，我們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反正你是她的師妹，你也應該知道天水宮的所在吧，雪兒？”

“我不知道，她想要反駁，卻沒了力氣，她心頭一沉，湯水裡有詭異。

“相公。”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無數火把照亮了山間，進門來的是三日前離去的妻子，“諸位聯絡她們，可以進攻了。”

“把這個賤人帶下去，問出天水宮的位置和清韻樓的機關布置。”

冰冷的囚室裡，四肢被鎖上了鐵鏈，坐在她麵前的是那日被她拋棄的妻子，葉雪晗從昏迷後不再說話，連眼也不睜，任憑她在那裡拷問辱罵。

“把他叫來，讓我親口告訴他。”這是兩天來她的第一句話，然後龍芸澤來了，一臉冷酷惡毒的看著她，“為什麼？”她隻想問一個為什麼。這麼對她，三年前是他事先負了她，三年後還是他折磨她。

“賤人，殺了我鐘家七十餘口，還敢和我在一起。”

“可是，你的父母妻兒我並沒有殺啊。”葉雪晗苦笑，“是為了清水宮的秘笈和清韻樓吧。”

“三年前我以恩斷義絕，是你自甘下賤，如今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中。”

“江湖，這天下，才是你追求的。”葉雪晗沒有沮喪，也沒有看他，隻是愣愣地看著地上，冰冷問道:”你可知樓主喂給我了什麼？“

龍芸澤冷笑，“自然是毒藥。”話音未落，眼前刀光一閃，原本鎖住的人一躍而起，掙斷鐵鏈，手指掐在他的喉頭，“------你”

駐紮在長安城的人正在商量如何進攻清韻樓時。一個女子破門而入。右手提著一把劍，赫然是一顆人頭，劍光起，血光現。一把火將這些利欲熏心的人燒個乾淨，將身後的血光和惜彆置之不理。握著三個人頭，滿身是血的女子一步步離開。

“這還是當年無塵研製的仙丹。能激起人的最大潛能，神將難擋呢。回到樓中，青衫白裙的人把玩著手中的玉製小瓶。“還救了你一命，翎雪/”

這個女人竟然能猜中一切，葉雪晗第一次有恐懼和無力感。

“若非我料的龍芸澤早被塵世所魔化，我豈敢任由翎雪保下他的事兒。”

青衫褪去， 白裙寂寥，這一次翎雪護法應當知道向著清韻樓了吧。“

女子雖然退去，病榻上的人低語，“知道了，那麼，樓主，請允許我此刻徹底的臣服和效忠，將這個江湖捏到你手中，在這利欲熏心道德淪喪之際，唯有你才能以正道去天下，是我疏忽了，從此，世上隻有忠心耿耿的翎雪，再沒有可憐的葉雪晗，

清韻樓主的屋頂上，一個青年人倚坐吹簫，蕭音波霧清冷，如那個人的眼睛一般，從日出到日落。她一直在上麵看著整個長安城，月兔冬升，皓月如弦。在她身後升起。女子如月宮仙娥一般，夢幻迷離。胸前的鮮血已被洗清，但腥味仍然若有若無。

清韻樓的人從各處仰望那高高在上的女子，那是她們這一生的燈塔和曙光，也是唯一值得他拋頭灑熱血的人，他們的名字因他們的名揚後世。

“槿然，”天清色長裙的少女從花間而來，拉著她的肩，擁入懷中。耳語：“我們會守望著樓主，直到滄海桑田。“

“是的，像我們會長相廝守直到天荒地老一樣。”

緊緊相擁的戀人，許下這一生的誓言，共同守護他們心中的神。

蕭聲咽，目光寒。十裡長待了燈火闌珊，人成單，影成雙，九宵閣。淚如雨下。“紅藥舍情。卻不知豔落情枯。今非昨。紅藥又名將離草，你終滅將會離去，又為何引入我心扉。信離草花開滿園，嘲笑這一世繁華，一世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