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紅和小藍的故事

期中考試過後，我開始記日記，多年前買的小小密碼本又派上用場了。盼了兩周的假期就在我的恍恍中度過了，我還是擔心會被記過，會被通報批評。

周一早上睡過了頭，到學校已經七點半了。真是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遲了就遲了，老爸還不讓請假，非逼著我來上課。但願不要碰到值班老師查人。意外的發現，七點整早自習上課，學校大門會鎖，此時有值班老師查人，天真的我一直以為遲到了就進不去了，還會被值班老師記名，碰上厲害的老師就要被通報批評。但是，七點半的時候老師們上班，大門還會開的，並且值班老師什麼的通通都不在校門口查崗了。一個小小的心思就萌動了，七點半到八點校門是開的；沒有任何人查崗；老班把查考勤等事都交給班長了；早自習一個老師是看兩個班的；老班周四值班才會早自習到班裡看一眼。這個，是不是意味著，早自習可以略掉。仿佛看見了溫暖的被窩再向我招手，偷笑中。

在校門口觀望了天，推自行車到停車處，還真是車滿為患啊，來晚了，空檔還真是難找啊。抬頭望去，黑壓壓一片自行車，好不容易找個蝦米大的空檔，趕緊把其它自行車左搬搬，右搬搬，硬塞進去。放好自行車，小心翼翼地走進學校，左看看，右看看，生怕碰上老師，有驚無險的到了班門口，發現語文老師在隔壁班，哇哢哢，天賜良機，趕緊溜進班，走到自己座位上，剛坐下，書還沒拿出來呢，下課鈴就響了。

安分了半個學期的我終於按捺不住企圖逃課了。課間換完桌後，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期中考試中的怪咖題目。這個說作文變/態，那個說求加速度得數根號多多的變/態…又是期中考試，我好不容易忘記了不定時炸彈的存在，怎麼又被重新提起來了，隻好沉默是金了。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細心的小莉乾嘛非要這麼細心？

“沒什麼，這次估計麻煩大了。”我悶悶不樂的說。

“不是交白卷了吧？”體委打趣到。

“不就是早自習沒上嘛，沒事的，老師不問就不記你，問了，頂多就記你遲到。這還不行？”班長安慰到。

“真的？”我眼睛發亮的看著班長，暗暗想到以後是不是也可以這麼辦。轉眼又蔫了下去，“可是我政治考試作弊被老師逮住了。”

“什麼？你作弊了？”娜娜驚訝的問到。

“監考老師頂多也就說你兩句，半點事兒也沒有。”體委眉毛一挑，開始講到，算不算是在傳授經驗。怎麼總覺得體委準備長篇大論時總會挑一下眉毛，兩眼放光，然後唾沫星子亂濺，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罪過罪過，誇張了一點，隻是他嘴唇隻會越說越潤，從來也沒見過什麼口乾舌燥，那個口若懸河啊。挑眉這個習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眉飛色舞？

“不是監考老師，貌似是光明頂。”我弱弱的說到。

“年級主任？”分貝突然大了點，體委以及大家都一臉黑線，一齊說到，“你怎麼能那麼笨？！”

“我也不想的，我看大家都在抄，監考老師也不管。”小聲的辯解到，在眾人恨鐵不成鋼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怎麼就你被逮到了？”體委問到，那叫一個義憤填膺啊。

“監考老師也不管，我就隻顧著翻書了，沒注意門口。”我委屈到。

“光明頂沒說什麼嗎？”班長問到。

“他說，‘下不為例，這科扣掉百分之三十的成績。’”弱弱的答到。

“沒說彆的？”班長有點意外。

“沒有，隻是在卷頭寫了個‘扣百分之三十。’”我有點淡定了。“會不會記過，通報批評什麼的？”

“按規矩，是要的，不過看情形，你估計是碰上光明頂心情好了。”班長納悶到，“沒有把你學號名字記走？”

“沒有。”

“那應該沒事，等成績出來就知道了。”班長不敢肯定的說。

“哦。”也隻能淡定了。

神情一直恍恍，以至放學四十分鐘了，才想到自行車忘了往學校裡推了！又該被看車的兩個老太太給鎖了，想到看車的那兩個老太太就忍不住打冷顫，她們兩個輪流值班，一個愛穿紅色外套，一個愛穿藍色外套，因而被我們稱作小紅和小藍，今兒也不知到小紅值班還是小藍值班。想想每次到點，小紅或者小藍，左手那著大鐵鏈子，右手拿著那把超大號的鎖，往校門口一站，氣勢壓倒閻羅王啊，大步一誇，鐵鏈一穿，將一幫沒有按時推走的自行車逐一鎖到一起，然後守在那裡，等車主來贖，不給一塊錢是堅決不讓推走的，態度那個惡劣，遇上態度好的給了錢，除了放車還帶附贈一通極其惡俗的思想教育，車主還隻能當沒聽見似的受著，遇到態度不好的，那就哭天抹淚，各種裝柔弱，找班主任，告政教處的，整得同學們都退壁三舍，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尤其是小紅更為惡劣，還經常跟人家新買的自行車過不去。甚至有同學傳言看到她對彆人的新自行車敲敲打打的，想想都覺得可怕，誰招她惹她了呀，樊羽那次就因為沒帶錢被小紅罵了一頓，被迫回班借錢的。

想到這裡，我不禁加快了腳步奔向校門口，呃，怎麼沒看見小紅小藍“嬌巧”的身影？隻見幾輛自行車稀稀疏疏的停放在那裡，對呃，中午小紅小藍是不管的。也不用推車進學校，杞人憂天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了，既然出來了，那就把自行車推到學校吧，省得下午還得惦記著。學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晚上自行車就可以放到學校裡麵，白天就不行。我邊走邊在思想裡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反正現在校門口也沒人管，推車就進去了。

說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知道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嗎？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算是領教了，小小的偷懶換來的是更大的擔憂，原來還有比小紅小藍更恐怖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