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HI！妞

C市的四月還有一點涼意，微冷的春風撫平了沸騰的熱血卻理亂了我無邊的思緒，心裡很亂，亂著心兒，亂著步子。漫無目的得在市區裡轉悠，腦子裡不斷閃現著剛才那一幕。當初那遠離家鄉北上求學的情景竟離自己那麼近。掐指算一算已有六年之久。大學時期得夢想已遙不可及，曾經在一起瘋狂，一起歡笑得臉龐卻依然清晰。他們在乾什麼？有工作了麼，過得還好麼

我現在是大海裡的孤帆，找不到歸鄉的路，更看不見目的地的燈塔。

閃耀的霓虹燈煥發著狂野的氣息，一排排高檔的轎車展示著自己主人身份的高貴。這兒便是貴族們享受夜生活的地方——C市有名的鑽石街。嘿，居然轉到這兒來了。酒吧、夜總會、健身中心、富人會所大腦一發熱，一股靨氣湧上心頭。

酒吧我還從未去，爺爺的！過我米從今晚也瀟灑一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想到這裡，便大踏步朝對麵的酒吧走去。

門口兩保安似乎準備伸手攔我。狠狠盯了他們一眼。

“先生。”其中一位倒挺有禮貌的。

裂著牙，股著眼睛，我也不走了就直直地看著他倆。

“哦，先生，先生，沒有彆的意思，就是看看有沒有為你服務的地方。”另一個見形式不對頭趕忙出來圓場。

“對，對，先生，你需要停車麼？我願為你服務。”

嗬，滑稽，我長的很象有錢人麼？西區夜市20塊大甩賣的東西，我是從頭甩到腳，就是拔去買了還不夠你倆一天的飯錢呢。

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理他們，徑直走入酒吧。

沒有丁點香煙的味道，更沒有強有力的DJ。有的隻是幽暗的燈光，清遠的音樂和淡淡的幽香。嗯，這種環境讓人迷醉，是誘惑的味道。

有錢人玩的地方，確實不一樣。

看了看周圍，幽魅的燈光下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更有摟著嬌人兒在舞池中漫步的。吞了吞口水，那幾個可人兒還真是讓人丟魂。

隨手理了理衣衫，坐到了吧台前的高椅上。調酒師是個女孩，年齡似乎不大，一身暗紅的衣服，熟練地耍著手中的酒瓶。

“服務員！來杯酒！”

剛一叫完便感覺周身火辣辣的，四周的男男女女都鄙視的看著我。

難道說錯了什麼？

“嘿嘿”不好意思乾笑幾聲，輕聲道：“小姐來杯酒。”真尷尬啊。

四周的人收回了眼神，像看見瘟神似的避的遠遠的。

怒火直燒心底，XXX的等我將來發達了，把這家酒吧買下來，看你們怎麼著

“小姐，小姐！快快！酒！”

調酒師倒沒太注意，很禮貌地走了過來。

“先生，請問您要什麼酒？”很可愛的眨眨眼睛。

“嗯嗯”要什麼來著，平時和小張老李他們喝的是散裝酒，二塊八一斤。最近有了點油水，改喝北京紅星二鍋頭。也不貴，十多塊一瓶。這兒是有錢人玩的地方，二鍋頭是不賣的。要什麼呢？貴一點的，有身份的酒。五糧液？不行不行，又太貴了要，好幾百呢。劍南春？聽說這家夥也要好幾百，再低一點的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酒？”女孩閃乎著大眼睛提高了音量。

心頭一激動：“來，來小半瓶茅台吧，記住小半瓶。”茅台好像不是很貴，但很有名，這種酒，這兒應該有賣吧。

正為自己的聰明暗暗竊喜。

“嘻嘻嘻”旁邊有幾個時髦的女孩捂著嘴極不淑女得笑起來。

又說錯話了？

大眼女孩的嘴唇微微向上弧，極力忍住笑的樣子。

“先先生，這兒不賣茅台，請問您需要彆的酒嗎？”

不賣茅台？難道還是檔次太低了？

咬了咬牙，豁出去了，“那五糧液呢？”

這次我的聲音比較小，如果說錯了他們應該聽不見吧。

大眼睛女孩顫動著身體，用及其白癡的眼神看著我，久久才道：

“先生，這兒是酒吧，也沒有五糧液賣。”

哇！丟臉，丟臉！

“那就隨便吧！我要酒，越烈越好！”紅著臉狠狠吐道。

大眼睛女孩捂著嘴轉身去取酒。

不一會兒，一個大杯子沿著玻璃台滑到了我麵前，顏色殷紅。

什麼玩意兒！我看還不如紅星二鍋頭呢。

“先生BloodyMary希望能給你帶來快樂。”

什麼嘰裡呱啦的洋名字？

舉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自覺一團火從口中燒到胸口再燒遍全身，說不出的舒坦。

“對了！這酒多少錢?”放下杯子後小聲問大眼睛女孩。似乎有點白癡，但想到我羞澀的皮包心中就一片懊惱。

手伸進褲袋，緊緊握住唯一的一張紅色主席頭。應該夠付酒錢了吧。

“先生，BloodyMary三千八一杯，如果你還需要更好的酒，我樂意為你服務。”

什什麼？還還真的挺滑稽。三千八，三千八，我米從一月才一千多一點，除掉一日三餐水電房租和向銀行存的老婆本，隻有兩百圓整的零用錢。三千八，我需要做十九個月，一年零七個月的工作。

“先生？”大眼睛女孩有點狡黠的喚道。

咽了咽口水，手心全是汗。

“嗬嗬，這酒還真的挺好，挺好。”

挺直了腰，用餘光掃了掃四周，似乎沒有溜走的機會。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

“酒，酒怎麼不要！再來，再來。”

又接過殷紅的洋酒，站了起來搖搖有點範糊塗的腦袋，尋了尋身旁的人們。

哭喪著臉，這酒錢要誰幫我付啊？

嘿！目標，目標！

是個衣著開放的辣妹，很媚的看著我，潔白的脖子上掛著一特大號鑽石。就知道是個有錢的主。

左手放在身後，右手輕端酒杯走到他麵前，側了側身。

“HI~美麗的小姐，能請我喝杯酒麼？”說罷，舉起杯子，抿了口酒。

那妞站了起來，扭著水蛇腰貼過來，用及其嫵媚的聲音道：

“帥哥，你要請我喝酒麼？”

氣吐如蘭，一口口醉人的香氣撲入鼻中，真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

“那當然，這是我的榮幸。”耶？不對，是我要她請我喝酒，怎麼換成我請她啦？

趕忙露出自認為最迷人的笑容改口道：“哦！迷人的小姐，你願意請我喝杯酒麼？”

這妖精卻不如剛才的神情，打量打量我冷冷道：

“去，去，去！窮鬼一個，沒錢還泡什麼馬子啊，滾一邊去！彆打擾本小姐的雅興。”

“你”

“你什麼你啊，土包子一個！”

“我”

“我看你就是個臭流氓！”

“你！婊子！”總算罵了出來，狠狠吞了口酒，不理她麵色發白，轉身離去。

“再來一杯！”胸中鬱悶至極，酒錢沒找到，還被一個妖精給戲弄了一番。

大眼睛女孩很樂意為我服務，再次遞過來一杯殷紅的雞尾酒。

看來電視中全是騙人的鬼把戲，誰說隻要紳士一點，帥一點就能把女孩子騙到，我看票子才是硬道理。三個三千八，天！一萬多了，我米從可沒那份兒身價。不行不行，還得再來。

這次我選擇燈光更暗一點的酒廊，那兒更幽深，光線更不足。嘿，看來是鬼騙鬼，連鬼都看不清我一身破爛裝。

找了個盆景倚著，優雅的品著酒，等待獵物的出現。

好漂亮！一身華麗的晚裝，搞挑的身材，一個人輕佇在幽暗處，靜靜的欣賞著舞池裡翩然起舞的俊男靚女。猶如天上的仙女，不食煙火的人間聖女。

就她了！

微微露出笑容，走到她麵前。

“小姐，一起喝杯酒？”

沒有任何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咳！我說，美麗的小姐，能一起喝杯酒麼？”

仙女眨了眨眼睛。風情萬種

是眼花了麼？她對著我眨眼睛。看來有戲。哦！老天，您真是太眷顧我了。

趕忙喝了口酒，壓抑住心中的狂喜，清了清喉嚨。

“小姐”

這時一個粗獷的的聲音從背後炸起，接著一片黑影從身上壓過。

一個身高兩米多的壯漢子走到仙女跟前，右手一伸，撈過仙女，緊緊把她抱住。仙女似乎還挺享受的，側過頭貼在大漢懷裡，俏皮得又對我眨眨眼。

“先生，喝杯酒？”

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

回過神來，仰頭望著大漢，價值不匪的西裝，一條金燦燦的鏈子但滿臉的肥肉，一臉的胡渣，怎麼看，怎麼看都像一堆牛屎盛在錦盒裡

為什麼美女都愛配野獸？？！

“先生願意麼？”

我倒是想，可看你一臉的哭喪樣，像誰殺你父母，奪你妻兒似的。哪有這膽

“嗬嗬啊哈哈哈，先生好雅興，這麼晚了還出來乘涼，嗬嗬今天的月亮還真圓，真圓”

“哼！幾根排骨還學彆人泡馬子！”大漢低罵一聲，摟著仙女離開。

仙女轉過頭來，迷人一笑，給了我個GOOD－BYEKISS。

笑！總有一天被他壓死看你還笑的出來不！

出了一身冷汗，喝了口酒，壓了壓筋骨。小命固然重要，一萬塊錢也不是鬨著玩的。錢錢錢！誰給我喝酒錢

想著一萬塊錢，心中愈發鬱悶。不一會兒，杯子又見了低。

回大眼睛女孩那兒又要了一杯酒，繼續找酒錢。

喝了整整三杯，雖然腦袋還能想事情，但步子已有些顛簸。不行！為了酒錢，拚了命也要堅持下去。

胸口一陣又一陣地難受，洋酒的後勁可真大！頭開始暈乎暈乎的了，扶住一張桌子，不行，得堅持。

突然，四周的景物全淡了下來，音樂也悄悄消失，而眼前卻一片明亮。

女神！絕對的女神。秀麗的長發，高挺的鼻梁，還有那雙充滿智慧的雙眼，一雙能看透人內心的雙眼。

我緊緊盯著她，鬼使神差的向她走去。

大叫道：“HI!妞陪大爺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