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世紀伊始的綁架案

2000年的1月1日，當全世界的人們都在歡慶進入21世紀的時候，在我國華北地區的某個城市正在發生著一件和世界的氣氛都不搭調的事情：Z市下屬的一所中學高一的幾名男生綁架了當地的黑道千金，並逼死老大與警方對峙。這一惡性事件受到市局高度關注，派出剛留學歸來的犯罪心理分析師陸淳前往談判。

陸淳看著麵前這個隻有17歲的少年，內心很複雜，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少年做出這種和社會對立的極端行為呢。他仔細打量著這個少年，沒有普通罪犯那種滿臉橫肉或者粗眉大眼的猙獰感，眉清目秀，這是陸淳的第一感覺，尤其是他那雙眼睛，顯得特彆單純，純潔到陸淳都能從他眼裡清晰看到自己的映像。陸淳對這個男孩很感興趣。出於職業習慣，陸淳表現的很輕鬆，開始和這個男孩聊天，但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無法走進這個男孩的內心，他麵對的就像是一個飽經世事老奸巨猾的政客一樣。有些無可奈何的陸淳脫去自己職業的偽裝，點了一支煙，自顧自地說：“兄弟，你不配合咱倆沒法再談下去了，你不提條件也不放人就這麼僵持著多沒意思。這樣吧，咱倆交換個秘密怎麼樣，你幫我保密，我也幫你保密。我先說哈，其實我特麼壓根就不是什麼留學海外回來的資深心理谘詢師，我就是一敗家子，在國外那兩年除了違法犯罪之外的事乾了一個遍，回來托關係才進了局子。其實我真沒什麼本事，咱就彆這麼耗著了行不。你看，我交老底兒了啊，咱做人不能不仗義，現在到你了，你也說個秘密吧。”

“好啊，”少年狡黠地一笑，“那我就告訴你，其實我沒打算把事情鬨大，本來就是想威脅一下徐老虎，誰知道他不小心死了，把簍子捅大了。我現在也是騎虎難下。”

陸淳一看，有戲，就趁熱打鐵追著問：“那你和徐老虎有過節乾嘛綁架人家閨女呢？”

“徐老虎收我們當小弟，但他從來就是把我們當槍使，欺壓我們也就罷了，但他不該和他女兒一起害高潔，更不該嫁禍給胡誌浩！”少年相當氣憤。

陸淳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又點了一根煙，遞給少年一根，並排坐到他旁邊拍拍他的肩膀說：“兄弟，我聽得出這後麵有個很精彩的故事，給我講講唄。”

“那說來可就話長了~”少年輕吐一口煙。

17年前，雷鳴降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質樸安逸是雷鳴關於童年的記憶，那些調皮可愛的兒時玩伴陪伴他度過一個雖不富餘但卻美好的童年時期。快到上學的年紀時，父母不安於現狀，帶著雷鳴走進了大城市。從小在農村長大的雷鳴進入大城市之後受到了各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磨難：被欺負，被排擠，被嘲笑，被冷落。小小年紀就看清了這個社會的真實和黑暗，他的性格變得內向並且自閉。那個時候的他是多麼想找人傾訴，但是父母忙於生意，無法分心照料他。所以小學和初中時的雷鳴獨自在這座陌生的城市摸爬滾打中成長著。初中時他就比一般的同學成熟，看待事情的角度就和彆人不一樣，同一件事也比一般人想的全麵、長遠。

在城市中度過自己青春期的雷鳴在中考之前不得不回到老家上學，因為高中必須在戶口所在地就讀，這是國家規定，彆問為什麼。所以雷鳴隻好被寄養到隻見過十幾次麵的爺爺奶奶家，雷鳴對他們幾乎是沒有感情的，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就把自己當做孤兒了。所以當雷鳴爸爸把雷鳴送到爺爺奶奶家的第一天雷鳴就把自己關在屬於自己的屋子裡不願出來，一直到爸爸辦完入學手續雷鳴才出來跟爺爺奶奶道彆去了學校。

上學的第一天，雷鳴就成了班級裡的名人，因為他之前都是在大城市裡學習，也算是見多識廣，而且城裡和鄉鎮用的教材也不一樣，雷鳴發現很多東西他之前就學過了，所以雷鳴在課堂上有意無意的表現就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課間就有同學主動來找他聊天，雷鳴也樂意跟大家分享他在大城市裡的所見所聞。於是，隻一天，班裡所有人都認識他了。

雷鳴的同桌叫李昱，是個不學無術的留守兒童，父母在外打工，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是滿腦子的小聰明，平時最愛捉弄人，搞惡作劇。上課的時候，李昱就纏著雷鳴讓他給自己講大城市裡的事情，城市裡每天都發生著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每當雷鳴給李昱講自己在學校裡看到過或聽到過的有關暴力和打架的事情的時候，李昱的眼睛就會閃閃發光，充滿激情。除了李昱之外和雷鳴關係不錯的就是他的前後位，前麵的瘦高個韓建軍和小胖子宋文超，後座的“勞改犯”朱憲晨和“癮君子”沈孟堯，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崇拜雷鳴，並且不愛學習。幾個人經常跟著雷鳴晚上翻牆外出，那個時候網吧還沒有普及，他們去的最多的就是錄像廳和台球廳，在台球廳裡打球到半夜，然後去錄像廳看個通宵，那時候錄像廳提供住宿服務，交個三五塊錢就可以看一夜，在那裡雷鳴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叼牙簽，學會了為兄弟兩肋插刀……

一個周末後開學的早上，雷鳴騎著自行車在從家往學校走的路上，看到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女生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路邊走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原來是同班同學，叫高潔，之前和雷鳴也沒有太多的交集，如果是平時雷鳴肯定不會多管閒事，因為今天李昱偷偷告訴他要去錄像廳看“刺激”的片，所以雷鳴的心情很激動，也很高興，於是他停住車子轉身對高潔說：“小美女，自己走不累啊，我帶著你吧。”

高潔抬頭看到是雷鳴，略顯羞澀的又把頭低下了，然後又抬起頭紅著臉點點頭很小聲地說：“我很重的~”

雷鳴看到她這個反應心情更好了，把個自行車騎得飛快，嚇得高潔在後座死死摟著雷鳴的腰，緊緊地貼在雷鳴的後背上，一路上雷鳴的小心臟一直在狂跳，這種感覺太棒了！當天晚上，李昱帶著雷鳴偷偷翻出學校，來到錄像廳，李昱悄悄地和老板商量了幾句老板轉身到裡屋拿出一個包裝很精美的盒子悄悄地塞給李昱，然後李昱興奮地拉著雷鳴跑到小包間裡，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開始放映。不用猜，肯定不是正經的片子，正是當時很紅的豔星陳寶蓮的處女作《燈草和尚》。雷鳴第一次看這種類型的片子，當時就感覺口乾舌燥，麵紅耳赤，心跳加速。不知怎麼的，他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高潔，想著她白天趴在自己後背上的感覺，很奇妙。不知不覺雷鳴睡著了，夢裡，白天的情節再次上演，雷鳴在睡夢中笑出了聲……

之後雷鳴就經常找高潔聊天，有時上課的時候就把李昱支開讓高潔坐自己旁邊，韓建軍和朱憲晨他們也起哄叫高潔嫂子，時間一長，雷鳴覺得自己和高潔的關係已經到了可以進一步發展的時候了。一天下了晚自習，雷鳴按照之前和李昱、韓建軍、朱憲晨他們商量好的計劃叫住高潔，說自己心情不好讓高潔在教室陪他聊天，主要目的就是說服高潔陪他出去。然後李昱他們分頭行動，首先讓瘦高個韓建軍跑到圍牆那地方待命，裝作要翻牆外出，然後讓小胖子宋文超到門衛的值班室砸玻璃，把門衛引到能看到韓建軍的地方，然後由韓建軍帶著門衛滿校園遛彎兒，這時候朱憲晨就趁機潛入值班室偷鑰匙，把學校大門打開，李昱先去錄像廳做好準備，朱憲晨打開校門後傳信給樓上的沈孟堯，由沈孟堯通知雷鳴一切OK。當雷鳴和高潔光明正大地走出校門的時候，不禁感慨：還是兄弟多了好辦事啊。當晚，高潔沒有回學校，而是陪雷鳴在錄像廳呆了一夜，雷鳴特意找了當時新出的片子《泰坦尼克號》兩個人看，趁著高潔入神的時候，雷鳴悄悄地把胳膊攬上高潔的腰，當放到傑克和若絲激情釋放的時候，雷鳴很主動地捏住高潔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下去……

就當雷鳴以為自己的生活可以這麼美好的進行下去的時候，一件小事引起了後麵的軒然大波。

又是一個周末過後返校的早上，雷鳴在去往高潔家的路口處等她，等著和高潔一起去學校。當他遠遠地看到高潔的身影的時候，就悄悄地躲到附近的一家小商店裡，準備嚇高潔一下。心裡默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雷鳴悄悄地探出頭往路邊張望，忽然，他看到高潔瞬間從他眼前飄過！不是自己飄的，是被人用自行車帶著飄了過去，帶她的是一個又高又壯的男生，通過挽著的袖子可以看到他粗壯黝黑的手臂。高潔小鳥依人般的側坐在後座上，伏在那個男生後背上，兩人有說有笑的奔學校去了。過了好久雷明才反應過來，馬上推出自行車在後麵追，無奈一直追到學校雷鳴都沒看到他們倆的身影。憋了一肚子氣的雷鳴扔下自行車就跑到教室，剛好看到在收拾東西的高潔，強忍著怒火過去問高潔：“今天來挺早啊，都不等我，害我在後麵追了半天。”

“我又不知道你在等我啊，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我哥了，就讓他帶我過來的。”高潔有些委屈的說。

一看高潔委屈的樣子，雷鳴心中的怒氣直接消了一大半，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又問：“你哥？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

“是我同村的，跟我一個姓，比我大就讓我叫他哥，沒有血緣關係。”

“沒有血緣關係你們還那麼親密啊，坐我車的時候都沒見你那麼開心過。”雷鳴有些吃醋，心情不爽的說。

“怎麼，你還吃醋啊，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哥，我們隻是兄妹關係，你吃哪門子醋啊。”高潔也不高興了，撅著小嘴開始生氣。雷鳴被高潔一句話堵住了，不再跟她爭辯，賭氣轉身走了。

就在雷鳴自己坐位子上生悶氣的時候，李昱韓建軍幾個人進來了，看到雷鳴就圍到他周圍，七嘴八舌的跟他說被彆人欺負了，雷鳴聽得一頭霧水，抓住李昱一個人問到底怎麼回事，李昱對雷鳴說：“是那幫孫子欺負我們。本來我們幾個人在樓道裡鬨著玩，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人，我們道歉了，那個人還不願意，非讓我們賠他醫藥費，我們不給然後他就找了幾個人要打我們，我們就和他們打了一架，沒吃虧，現在他又找人來了，而且這次找的還是學校的學生頭，恐怕這事不好解決了。”

雷鳴本來心中就有氣，聽他們這麼一說，更來氣了，問韓建軍：“你們碰的那小子叫什麼名?”

韓建軍說：“叫胡誌浩，也是學校的小混混，平時就是跟高猛混的，自己沒什麼本事。”

“他們找了多少人？”雷鳴又問。

李昱說：“第一次就四個人，沒打過我們走了，說去叫人來，晚上跟我們約架，這次就不知道來多少人了。”

“我們能找多少幫忙的人？不一定真動手，就是去壯個場麵，能有多少人？”雷鳴問完，大家都沉默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一個準確的人數。

雷鳴一眼就看明白了，他們根本就沒人，想了一會，雷鳴又問：“是誰碰的胡誌浩？”“是我。”朱憲晨趕緊承認。

雷鳴想了一會對朱憲晨說：“晚上你跟我去，就咱倆。其他人找點家夥，跟在我們後麵躲起來彆露麵，我不說動手誰都彆動手。記住，要讓他們先動手。”安排完之後雷鳴自己皺著眉頭揉著下巴開始在腦子裡構思晚上的事情，他要把所有可能的情況在腦子裡先演練一遍。

第一次寫網文，水平一般，能力有限，全憑著自己對小說的熱愛一直堅持著，這部小說走的不是純熱血和憤青的路線，它有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中很多人的變化將會是這部小說的表現重點。所以各位讀者如果期待著開篇就上演激情四射的熱血情節的話可能會失望的，但我相信慢工是出細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