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儘天明
“ 空城舊夢塵埃定,一朝白發相思夢。人生難得幾時休,把酒問心愁更愁 。”站在雨中的李傲自言自語的說著,也許男人的傷感總是來自於寂寞的內心。
夜晚的細雨伴著微風從臉頰拂過,黑暗的夜空何時才會迎來黎明的曙光?彌漫在空氣中的潮濕讓人有不可言喻的傷感,因寒冷而顯得蕭瑟的身軀,是否是害怕溫暖從身邊流逝? 悲歡離合總無情, 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夜天在屋裡默默的看著李傲,他突然發現自己在這一刻竟然看不透這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男人。
“老李,能和我說說你的事嗎?”夜天走到李傲身旁,奪過他手中的竹溪燒刀子海飲了一口說道。
李傲滿臉濕潤的臉龐看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好像沒有聽到夜天的話,摸著懷裡那個繡著“傲”的香囊自顧自的說道:“那年我離開時,她正是大好的二八年華,我說,等我兩年,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出閣,嫁給我,她唇邊的酒窩輕淺,眼角眉梢都是笑,也許那一刻,她是最幸福的。
她割下自己發髻的一縷青絲,挽做同心結放入香囊中送於我,也許那一刻,她以將終身托付於我,誰知這一彆,幾乎成了永彆。”
“那她現在……”夜天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他隻知道李傲是為了一個女人才如此頹廢,卻不知道李傲擁有著這樣的經曆。
“五年後我狼狽而回,而她卻以削發獨居崖頂,不見任何人。”李傲依然自言自語的說道。
“那你為何不去找她?也許她一直在等著你回來。”夜天連忙勸解著說道。
“女人的頭發就是她們的情絲,一個女人若肯放棄自己的頭發,便代表著她已經死了心,何況我還是一個廢人……”李傲喘息著說道,顯然這是他內心中永遠抹不去的痛。
“這個玉佩是當年撿到你時,就在你脖子上掛著的,你走吧,也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做,我知道你對未曾謀麵的父母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我相信他們當初也是有難言之隱的。”李傲說完便從懷裡摸出一個玉佩遞給夜天。
那玉佩在晚上散發著淡淡的熒光,任何事物在它麵前都會失去光輝,潔白的像羊脂般玉上勾勒出一個“夜”字。
“老李,你那五年到底去了哪裡?是誰將你……誰乾的?”夜天根本沒問玉佩的事,而是接著之前的那個話題問道。
“我說讓你走,沒聽到啊?”李傲憤怒的說道。
“給我個理由。”夜天不解的數道。
“留下來隻會讓你有生命危險。”李傲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個理由還不夠。”夜天依然不為之所動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族中突然取消了族比之事,而且還從族中選出了五個人,加上徐家選出的五人,去荒獸山脈的一個秘境中參加試煉,雖說那秘境中有著莫大的機遇讓人跨入武道三境,可是據我說知,進入到那秘境中的隻有一個人活著走出來過,那就我李家的先祖,可是事後又神秘的失蹤了,不知是死是活,而你就是內定的人之一。”
李傲無奈之下,才把自己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夜天,他可不想夜天成為家族的犧牲品。
“你也說了有機遇能讓人跨入武道三境,我為何不能去賭一把?雖然說隻要在十八歲之前能突破到武之力九重,就有希望能觸摸到那神秘的武道三境,可是能突破到武道三境之人,哪個不是一方梟雄巨擎?”
夜天不領情的說道,對他來說,隻要能快速提升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因為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你沒有實力,隻能任人欺辱,那怕你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而且隻有有了實力才可以去尋找自己父母的下落。
李傲看著偏激的夜天,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前的自己何曾不是這麼的這樣呢?以為靠自己的力量就能改變一切……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還有半個月就會開始這場試煉,你多準備下。”李傲歎息著說道,也許夜天能比自己走的更遠。
轉眼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夜天靠著現在已經能將三種不同的藥草煉製成丹藥了,並且靠著這些丹藥突破到了武之力七重。
到了武之力七重,他的身體也更加的強橫了,能和一般妖獸所媲美,這也是武之力六重到九重有著天差地彆的變化。
李傲給他的那個玉佩,他也研究了數日都沒有結果,看上去好像隻是個普通的玉佩,而玉佩上那個“夜”字的標識,應該是家族的姓氏,而做成玉佩的材料居然連李傲都不知道,在夜晚那玉會變的如海綿般綿軟,而在白天則又會變的很硬。
“數百株的藥草,三十多枚丹藥,還有兩千多塊元石,這是全部家當了,聽李傲曾說過元石是武道三境之人才能使用的物品,可以修練用,用做交易,也可以在打鬥中用來補充元氣,很是珍貴。”
明天就到了試煉的日子,也不知道會有著怎樣的凶險在等待著自己,夜天將乾坤袋內的物品都拿了出來細數著。
夜天後來才知道李傲是被武越國三大派之一乾元宗的趙光運所傷,經脈儘碎,能活下來已經是一個奇跡了,對此夜天也是無能為力,他的那些普通藥草和丹藥都無法彌補重造經脈,隻能等以後有機會替李傲報這個仇。
夜天又將那數百株藥草和丹藥都留了下來,並寫了張字條,雖然這些藥草和丹藥對李傲沒什麼用,至少可以拿去賣了換酒喝,夜天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這一夜很是漫長,夜天輾轉難眠,始終都無法平複心情入睡,他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而且他之前的幾次感覺都應驗了,隻是這次不知道是否也會是真的。
而李傲此刻也是無法入睡,畢竟他和夜天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即便是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那種感情卻一點都不比血緣關係輕。
兩人又在一起痛飲了一番,也許這是他們倆最後一次在一起喝酒了,都顯得很沉默安靜異常,隻是在不停的喝酒。
酒散,人離,夜儘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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