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較量（三）

7月14日 晴

警察總署安全屋。

小剛端著一碗方便麵坐在院子裡的木頭桌邊，覺得缺點兒什麼，順手在旁邊種的黃瓜秧上拽了根黃瓜，在旁邊精巧的竹製水車下用水衝了一下，“哢嚓”咬了一口，就著黃瓜忽嚕忽嚕的吃起來。

最近一段時間小剛拐彎抹角的問判官是怎麼被做掉的。判官對此也很迷惑，但是他肯定一點就是攻擊絕對不是來自外部，因為太空中的任何攻擊都不可能躲過戰艦的雷達，至少在攻擊到船體的時候會有痕跡，可是什麼都沒有，戰艦在最後一次較準坐標要進入地球大氣層的時候突然開始解體，動力係統在解體的同時就強行啟動了防暴鎖，中止了反應堆的鏈式反應，從大氣層出來的時候戰艦已經四分五裂飛的到處都是了，奇怪的是運輸船一切正常的在大西洲科技公司停泊場著陸。

這種複雜的事兒明顯超出了小剛的智商能夠理解的範圍，所以小剛明智的沒有繼續糾纏，每天例行接受警察總署的詢問，信息通過可視即時通訊係統傳輸到警察總署的中央控製室進行分析。

黑幕真的像是洋蔥一般被一層層的剝開。

因為小剛提升了警戒級彆，老李不得不找了一些老關係才獲得了批準，在警戒圈外麵又是儀器又是狗的把老李好一通查才放進來。

老李進來的時候，小剛正在院子裡對著沙袋發泄過剩的精力，真的隻是發泄精力，因為基本就是一陣王八拳對著沙袋瞎打，有時候兩隻手還撞到了一起，整個就像一隻發怒的狗熊一般，判官一直在強化他的體質，有一回小剛想拿一把匕首刺自己一下看是不是已經刀槍不入了，可是沒敢，小剛怕疼。

看見老李的時候，小剛也有點兒吃驚。也就一兩個月的樣子，老李原來挺精神的一個退休老頭兒的形象徹底換成犀利哥，頹廢的神情就像一陣風就會倒地不起。

老李見到小剛以後，從破舊的公事包裡拿出一個平板，顫抖著手打開。

畫麵一振，一個一身黑西服的白人警察，在報出自己的警號後開始到處跑，“是警察總署外調局調查員的調查視頻”，老李解釋到，“他負責調查的是卡爾.羅平”。視頻裡調查員去了大西洲的羅本市教堂，問了好多人，還獲得了一些視頻和照片資料，最後的鏡頭落在一片墓地，挖開一個墓以後，用DNA便攜檢測儀進行了取樣，跟警察總署數據庫做了對比，最後確認死者就是卡爾.羅平。

老李眼裡帶著淚花的看著小剛，“在你的家裡，我們發現了一些紙灰，是一些人名和資料，我們還原了一部分，卡爾的資料是其中一個，能告訴我嗎”？老李突然激動的抓住小剛的手，“告訴我，你怎麼會對卡爾那麼了解的，是不是你殺了他？其他的調查員回來也說他們調查的人都死了，不會這麼巧的，對不對”？

小剛開始有些疑惑，但是當老李提那些紙灰的時候，明白老李想說什麼了，但是小剛隻好沉默以對。

老李看小剛不說話，嘴裡喃喃的說著，“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不會這麼巧的，不會這麼巧的……”，小剛輕輕拍拍他的後背，老李突然抬起頭，眼睛盯著小剛，“卡爾是我在育林市處理一起連環殺人案件的時候抓到的第一嫌疑人，但是他在第二天就被保釋了，法官認為他的信用紀錄達到了保釋的條件，接著我的老婆和我的女兒被綁架了，幾天後我收到了她們的一部分，”老李哆嗦著，“你知道嗎？隻有一部分，他殺了她們，還拍成了視頻寄給我……”老李痛哭，小剛歎了口氣，當初看老李資料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卡爾的資料他倒沒有細看，太多了，而且一些細節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忍受的極限。

老李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小剛不怎麼會勸人，隻有一個勁兒的輕輕拍著老李的後背，自己忍不住也眼圈泛紅。

老李隻有一個小時的權限，一個小時後身份卡失效會很麻煩，警戒圈內到處是探測器，看起來挺安寧的地方，傾刻間就會有上千名警察往這兒趕，關掉那些東西更麻煩，門口的警衛認識老李，也知道老李的苦處，想了想還是硬著心腸來催。

看著老李微駝的背慢慢挪著坐在車上消失在落日的餘暉中，小剛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就是現在被拉出去切片研究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