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越女劍靈

正說著，下頭黑暗中猛然竄出一頭惡龍，朝越女張口就咬，越女急忙挺劍相鬥，二者竄下黑暗，不見蹤跡。

時間一分分過去，懸崖下一片死寂一片死寂，越女和那惡龍就好像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一般。他等啊等，似乎等了一個春秋那麼長，最終卻還是一無所獲。

突然一個人喊他，他一激靈，醒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旁那把九玄劍劍光如水，薛桐此刻蹲在他身旁，關切的看著他。

雒斌這才意識到自己果真是在夢裡，長長出了口氣，平複了下緊張的心情，他站起身來，向四周看去，卻原來照舊在那一處地洞中，然而，地洞上空數十丈處的石頂上到處鑲滿了明光閃爍的螢石，遠遠的延伸出去，宛若天上的銀河。再看身旁，逐漸的從地下鑽出密密麻麻的小草，草葉並非綠色，而是發著熒光的藍紫色。草兒長得飛快，眨眼間遍布地洞各處，綿綿密密，高及膝蓋，映照的地洞亮堂了許多。緊跟著從身側各處又發出許多小樹，小樹枝丫晃了晃，旋即拔地而起，帶著呼呼風聲衝上高空，眨眼就有十多丈高，發出一連串嘭嘭聲響，紛紛捧出一團團繁茂明亮的藍紫色樹冠，樹冠光亮極強，頃刻將地洞照的亮如白晝。

忽然從斜刺裡閃出一道人影，從雒斌三人身旁掠過。

劍鬼大叫：“越女，彆走，再來比試比試。”喊叫著追了上去。

雒斌一見大驚，“越女？”定睛細看，果然是越女的背影，轉眼間已經去的遠了，身形一晃，從坡下的樹影中消失。雒斌二話不說，發步緊追而去，口中高聲喝喊：“越女，彆走，等等我！”

薛桐握緊手中的大刀，緊隨其後，他十分謹慎的注視著周圍的環境，心裡隱隱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雒斌繞過樹叢，見眼前一條小路，蜿蜒通入樹林深處，他也不多想，便即沿著小路狂奔進去。轉了幾道彎子，瞥見越女的裙角在樹葉背後一閃消失，他大喜的再次喊了一聲，卻見對方根本沒有停下，急的真氣流轉，展開輕功追逐，超過劍鬼。突然眼前閃出一快一人多高的白色大石，恰好將道路堵死，而那越女徑直奔入了大石之中，身影消失了。

雒斌大驚，慌忙遏製身形，饒是如此，最後還是重重的撞在大石上，但他身形矯健，雙手在石麵上一按，縱身豎直挑起數丈之高，飄然落於大石上端。低頭看那大石，忽的煥發出隱隱約約的白光來。

這時身後二人也跟了上來，見他站在大石上頭，凝神望著腳下大石，均感奇怪，於是都將目光投於石上，這才看清石上的異狀。

忽然頭頂一亮，大家抬頭朝上望去，見四下裡的熒光驟然化作萬千流光，朝他們這邊攢聚過來，一瞬間整個大廳都被流光彌漫充斥著，白的幾乎看不到一切東西。這些白光以閃電般的速度鑽入大石之中，周圍很快陷入黑暗，唯有這一塊大石光華如雪，白的發紫。

正當他們三人為這般奇異景象驚歎之時，大石上頭光華閃耀，須臾浮出四柄光華燦爛的長劍，一碧、一青、一紅、一白，四色交織，將整個大廳又照的亮如白晝，而光劍過於刺目，幾乎叫人不可逼視。

隻見大石前頭削的光華，有許多文字刻在上邊，此時，光華之下，看起來十分清晰，寫的卻是：不想我劍術超絕，成為劍仙，就連平生所持之劍皆隨我雞犬升天。如今心死神灰，即將隕滅，故將所有之劍藏於此處，然劍已成精，故能生幻化，有心不平靜之人進入，定當為幻覺所惑，釀成禍端，進入者謹慎。越女絕筆。

薛桐和劍鬼看完大感困惑，不知這位越女又是何許人物，然而，雒斌看在眼裡卻是了然於胸，慨歎而已。

雒斌剛好站在幾柄長劍之後，他大喜過望，伸手抓起左首的一把碧色長劍，入手清涼如水，輕飄飄的很是舒服。他剛將此劍拿起，從那碧色長劍漂浮的所在閃現出一溜兒明亮的綠色文字，眾人定睛細看，寫的卻是：碧波劍，十五歲前以之練習越女劍術，常同吳越少年爭鋒，然青澀幼稚，渾不知少年郎心意，枉費多少江南煙雨，儘付碧波春水，思之汗顏！

他將此劍揮舞了兩下，感覺輕飄飄的不是很趁手。

他頗有深意的朝那柄青色長劍瞥了一眼，見此劍造型古樸而短，看起來頗不起眼，若非有光華渲染，誰還看得上這件粗糙兵刃，但是，天下神兵往往樸實無華，往往迷惑了俗人的眼睛。他輕輕一笑，伸手抓住劍柄，舉起了這柄青劍。劍身離開原處，青色文字陡然閃現，眾人細看，寫的是：越女劍，青銅打造，古樸無華，然落發可斷。二十歲前學藝於白猿，劍術精湛，指揮越甲三千，曾無敗北。然殺氣太重，用之不祥，遂棄之。

薛桐看罷驚叫：“越女劍！這就是越女劍？怎麼跟普通的尖刀一般，上頭還有鏽跡。”

雒斌握著越女劍舞了個劍花，隨即朝大石上刺去，哢的一聲，越女劍應聲而沒，直到劍柄。

“天啦，果然是神兵利器！”劍鬼大驚稱讚。

薛桐歡喜道：“這麼多寶劍，一人一把準成，這把我喜歡，兄弟讓我試試。”

雒斌笑著站起身，指著越女劍劍柄道：“自己拔！”

薛桐走上前看那劍柄，當真細小的可以，他那手大了一些感情都攥不住，他驚訝的伸手去捏，但卻捏了個空，一連捏了幾次都沒捏住，心中犯嘀咕，揮掌朝那尖細的劍柄上拍了下去，手掌一點感覺都沒有。

雒斌俯身用手攥住，用力一拔，哢的一聲，又給拔了出來。

劍鬼若有所思道：“看來這些都是劍靈，憑借肉掌根本摸不到，必須用意念才行。”

雒斌將越女劍放回之後，伸手提起了那把又長又大的紅劍，文字閃現，他低頭細看：赤炎劍，劍身通紅似火，劍道大昌，有石破天驚之力，因我走上仙途，然之後敗於齊國田和，頓覺徒有其表，乃棄之不用。

雒斌將赤炎劍握在手中，真氣稍稍一動，其上的火焰便即騰騰燃燒起來，眾人身上臉上都罩了一層火熱的血紅色，片刻之間便熱的人汗流浹背了。

眾人均是往後躲避，為這種熱力而震驚。

雒斌也是熱的渾身冒汗，趕緊將劍放了回去，順手拿起最後那把白劍，其下文字說道：無華劍，此劍樸實無華，然正應和了我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心境，從此功力日增，臻於化境。然不忍傷害田和，乃藏之青山。

雒斌握著此劍，沉重而渾厚，於九玄劍頗為相似，正想拔出九玄相比較，手中的無華劍卻陡然消失，化作白色流光浮動，再看石上另外三劍，也是一般。流光很快凝聚在一起，然後徑直衝入九玄劍中，九玄劍紫光一閃，將一塊大石照的紫藍透明，其上隱隱的又漂浮起紫色字跡來，眾人再次細看，寫的是：九玄劍到此，眾劍歸一，得償所願。

劍鬼大叫：“好樣的，我要定了。”喊著就伸手去抓，那九玄劍劍光瞬間將劍鬼吸引住，隻見劍鬼渾身顫抖，胳膊上的皮膚寸寸碎裂，筋骨血肉都被強大的力量吸進九玄劍劍靈之中，雒斌和薛桐吃驚之下，慌忙躲避。

劍鬼慘叫一聲，就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一點的被吸了進去。

那劍靈光華搖曳，劃一道流光鑽入雒斌手中的九玄劍之中，整個九玄劍登時擁有了一種神兵利器一般的紫色光芒，看起來十分漂亮。

突然一聲巨響在大石後頭響起。雒斌吃了一驚，翻身從大石上跳下來，回頭看去，卻見大石後頭的石壁上開出一道門戶，裡邊有石階往上延伸而去。

地下大殿劇烈搖晃，巨石塵土雨點一般落下來，眼看這地下空間就要消失，他二人從石階奔上去，所過之處，石階一層層的坍塌，一隻奔到山體外頭，那洞口轟隆一聲化作虛無，再看頭頂的山體往下插了下去，大地劇烈搖晃，仿佛地震一般可怕。

雒斌和薛桐撿回了一條命，二人登時滿頭大汗。

雒斌辭彆薛桐，連夜趕回小王莊，翻牆跳入自家院子，沒想到黑黢黢的，他躡手躡腳走進屋子，突然燈光一亮，劉嬸孤落落一人坐在床上發呆，見他進來，老臉皺成了桔子皮：“你這些天乾什麼去了。”聲音冰冷下人，鬼一般。

雒斌攤了攤手，聳聳肩，沒的說，隻得耐心將這些天的經曆一一向她上報，完了抽出九玄劍作為見證。

劉嬸聽他說的天花亂墜，感覺像是假的，正要發火，突然見他拿出漂亮的九玄劍，便熄了火，叫他早點休息，自個孤零零的飄了出去。

雒斌見她走路如此之輕，知她輕功卓絕，但在屋裡有必要這樣嗎？看起來跟鬼似的，真是的！雒斌撇了撇嘴，翻身倒在床上，很快便有了鼾聲，臉上笑容洋溢，睡的是十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