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蘇洛住院

很久以後蘇洛才被護士從手術室給推出來，當時靈莫染看到蘇洛的臉，她一下子就哭了。護士走過來拍著靈莫染的肩膀，安慰她，“沒事了，你老公沒事了。在醫院裡住幾天再觀察觀察就好了。”

靈莫染跟著護士走到病房，蘇洛還沒有醒來。靈莫染不知道蘇洛的病根是什麼時候落下的，但她總覺得跟自己逃脫不了什麼關係。於是，為了彌補蘇洛，她決定請假陪在蘇洛身邊，直到他出院為止。靈莫染就這麼靜靜坐在蘇洛病床旁，看著蘇洛醒過來。思緒一下子又飄回到六年前，她生病的時候，蘇洛是怎麼照顧她的。

靈莫染大冬天地出去遊泳，雖然蘇洛勸她不要去，可是她並沒有在意，回到家果然就感冒了。當時蘇洛準備好了一大桌子菜她都沒有胃口吃，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就上樓洗澡睡覺。

她昏昏沉沉，像死屍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蘇洛嚇壞了，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他給她量體溫，給她脫衣服，用熱毛巾擦身體，用冰塊放在她的額頭，給她吃退燒藥，守在她床邊默默地看著她，直到她退燒，他才欣慰地默默離開。這些靈莫染都發現了，隻是當時的她全自動忽略罷了。當時她根本體會不到她生病蘇洛內心的感覺，現在，她靈莫染什麼都體會到了。

坐立不安，寢食難安。“快醒過來，快醒過來。”在心裡默念，那人還是沉睡著。興許是麻藥還未過去，興許是他這階段活得太累了。

蘇洛在半夜被渴醒，手指不靈活地在床上亂動，正好扯到了誰的頭發，嚇得叫了出來。靈莫染被他嚇了一跳，立馬站起來看著他。

“我是靈莫染啊。”蘇洛炸了眨眼睛，有些奇怪，“你……你怎麼……在這裡……”

靈莫染一臉無語的表情，“我聯係不到你的家人，於是我就留下來了。”她沒有說她是特地留下來陪他的，她不想說。

蘇洛還以為她是特地留下來陪他的，當時第一反應還是感動，等她說完他立刻又失落了，“是麼，你回去吧……都……都已經……淩晨了……”

靈莫染搖了搖頭，表示她不會走。

蘇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給我……倒杯水吧。”靈莫染出了病房給他倒水，再回來的時候，蘇洛正靜靜地盯著天花板，“溫了以後再喝。”

靈莫染說道，頓了頓，“你為什麼會摔倒。”雖然她看見了，但她還是想問蘇洛，她想聽蘇洛的回答。

“不……不知道……”結果蘇洛給她回了句這個，難道蘇洛隻是不想說麼？她明明看到了高宇風那張看到蘇洛倒地不起後狂妄的臉。

“那就是自己不當心摔的吧。”靈莫染淡淡道。“嗯。”蘇洛點了點頭。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睜著眼直到天亮。

靈莫染起身深了個懶腰，“我回家給你拿點換洗衣服，這些天就安心地住院吧，我去公司請假，在你住院這段時間內我都會陪著你。”蘇洛還是盯著天花板，沒有說話。

靈莫染輕輕離開了病房，開車回家。在蘇洛家收拾完衣服，她突然為什麼自己會如此了解家的布局，奇怪了好久的她終於意識到，蘇洛家現在的裝修跟她六年前的小公寓裡的裝修完全一樣。

靈莫染苦笑，“這又是何必呢？”拿著衣服準備出門。卻在出蘇洛家門口的時候發現了高宇風站在她家門口。

“莫染，我看你到了點還沒來上班，以為你生病了呢，所以特地來找你。”高宇風一臉的陽光看著靈莫染。

靈莫染有些反胃，“我沒生病，隻是蘇洛生病了，他還住院了。正好，既然你來了我就不用去公司了，給我和蘇洛請個長長的假期吧，我得照顧他。”

高宇風當時就把臉拉了下來，但是語氣還是溫和的，“他怎麼了？為什麼需要住院？需要我幫忙麼？再說了，為什麼他住院需要你照顧他，他沒有家裡人嗎？”這些話充分暴露了他對於靈莫染親自照顧蘇洛住院這件事的不滿。

“我聯係不到他家裡人，再說了，我本來就愛他，照顧他也是正常的。你難道忘了麼？我和蘇洛以前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靈莫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得雲淡風輕。

“可是你們分手了不是麼！你說過要再找個人把蘇洛從你心裡踢走的，你如今是忘了嗎？”高宇風情緒有些激動。

“我是說過，但那個人不會是你，永遠不會。”靈莫染如今一看到高宇風就會想到他昨天對蘇洛做的事情。

“為什麼！我也愛了你這麼久？為什麼你就不可以分一點點愛給我？哪怕就一丁點。我不夠好嗎？我不夠體貼嗎？莫染，你看著我！”

高宇風抓住了靈莫染的肩膀，讓靈莫染覺得好疼。“好疼，你放開我！”靈莫染掙紮著想從高宇風手裡逃出去，“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清楚！要是你沒做，我可能也發現不了你的本性，可能就會陷入你的溫柔鄉裡，可是現在不會，永遠都不會了！”

高宇風愣了，難道她看見昨天自己把蘇洛撞倒在地了麼。趁他發呆的功夫，靈莫染快速用包打在他頭上，然後飛快地跑了。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恐怖了，比六年前的蘇洛還讓靈莫染感到恐怖。

高宇風慢慢從靈莫染住的公寓離開，心灰意冷地走回丸川，跟上級說明了靈莫染和蘇洛的情況，但上級隻批準了蘇洛的假，沒有批準靈莫染的假。還特地打了個電話給靈莫染，當時靈莫染已經到了醫院並且在整理蘇洛的衣服了。

接到老板的電話，她立刻火了起來，還直接在電話裡說道，“如果你不同意我請假，那我就辭職！”說完掛斷電話。編輯部裡最近都是在處理一些小作家的稿子，根本不重要，如果是急著等靈莫染做最後的審核的話，她大不了以後熬夜看完就是了。

蘇洛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很多，對正在整理衣物的靈莫染說道，“丸川書店不能沒有你，你還是回去吧，彆留在這兒了，我會照顧自己的。”

沒想到靈莫染一回頭，瞪了蘇洛一眼，“我說留在這兒就會兒留在這兒，丸川書店以前沒有我不是照樣在麼，現在沒了我就不行了？”

蘇洛隻是淡淡地笑了，“隻是說，萬川書店要是沒了你，就會像老虎沒有了牙齒，你覺得呢？”靈莫染整理完了衣物，坐在蘇洛床邊，“我不覺得我對於丸川來說有那麼重要，我隻是覺得我能儘量為丸川解決難題就儘量解決。”

蘇洛想了一會兒，“按照你的能力，你不是應該去彆的地方發展才對麼，丸川太小，給不了你發揮的空間。”

靈莫染搖了搖頭，“我的心很小，已經全被填滿了，現在這樣我很滿足。”靈莫染不想要過她母親那種生活，名聲大作，家財萬貫，她更向往簡單平凡的生活，和一個愛的人，簡簡單單地住在一套公寓裡，過著平平淡淡生活。

“是嗎？我以為你的心很大，裝著任何你想要的東西，然後一步一步去完成它，實現它，讓自己的人生更充實，更飽滿，更華麗。”蘇洛這麼說道。

“恰恰相反。”靈莫染起身，出去給蘇洛買早餐，“醫院的東西太難消化了，吃多了反而是對胃的一種負擔吧。”蘇洛笑了笑，“隻要彆把你想吃的買回來就行，我怕我吃了你的東西再胃出血。”靈莫染回了他一個鬼臉。

“其實，你可以坦白地跟我說，你留在這兒陪我隻是因為擔心我，隻是單純地為了照顧我，那樣，我會不會更開心？”蘇洛看著靈莫染離開的背影，靜靜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