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妖獸

“而且這本截拳九式，師傅和大師伯，還有你師傅也都修煉過，謝峰也是。”朱誌說道，“然而又怎樣呢？浪費時間罷了，如果能有後麵的五式或許還可以，可沒有的話，它就是一本雞肋之書。”

張達一邊聽著，一邊翻閱著這本所謂的雞肋之書，一邊聽著朱誌的話，起初他也是很失望，可不知為何，翻閱下來，這本武學秘籍卻是將他深深的吸引住了。

“嗬嗬，我當初也是如此。”朱誌見張達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禁不住笑道，“為你好，所以提醒你，千萬彆在它身上浪費時間。”

“謝謝。”張達點頭道，“我倒是非常想鑽研一下這本書。”

“隨你了。”朱誌同情的看著張達，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是否能將書拿走？”張達問道。

“可以，隨便。”朱誌道，“師祖對藏書閣的監控是很嚴格的，但是在我們而言，又是有極大的自由度的，你隻要在這裡的記名冊上簽字，並且注明所拿走的書籍即可。”他指著桌子上的一個冊子說道。

此刻張達抱著那本不完整的截拳九式，急匆匆簽了名，與朱誌道彆之後，興衝衝的返回蘆雪苑，他要仔細的研究一下這截拳九式，裡麵的內容實在是太吸引他了。

……

月色朦朧，三月底，夜風已經有些綿柔了，月亮彎彎的掛在樹梢，俯瞰人間冷暖。

蘆雪苑。

張達趴在被窩裡，枕頭上攤開的那本書正是截拳九式。

“真是太精妙了。”張達讚道，“難怪當初朱誌也會迷上它。”

截拳九式前言所述：截對方攻擊，轉為自身防禦；擊，截斷對手招式之後，立刻出拳攻擊。

理論是很簡單，張達一下子就搞明白了，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要將這理論用於實踐，那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鉤、反……”看下去之後，張達發現這本武學秘籍並不像其他的武學，有固定完整的招式可言，而這截拳九式基本上就是讓人自由發揮，隻不過是有九個理念灌輸其中罷了，這鉤和反，就是九式中的兩式。

“鉤就是守中帶攻，利用攻擊的角度和路線，將自己雙手如黏貼在對方雙臂上一樣，限製住其招式的施展。”張達一邊看一邊忍不住閱讀出來，“原來是這個意思，黏貼，可是在對戰中，距離太近了豈不是很危險？黏貼，究竟怎樣才能黏貼呢？對手又不會是木偶……”

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可是越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張達就越是興奮，攻克難關的過程是他最享受的過程。

“雙手無論怎樣變換招式，都始終要留有一手用以防禦，應該是這個意思吧？”張達皺眉思索著，同時也在自己的腦海裡幻想著截拳九式的套路。

沒有套路可言，就證明可供修煉者自由發揮的餘地很大，而這正是崇尚自由的張達所喜歡的。

踢開被子翻身下床，張達興奮的在屋子裡演練起來。由於截拳九式並無固定招式，因此張達幾乎是用狂野的身法在亂舞拳頭，並且與幻想出來的敵人對招拆招，興奮起來，他一腳就踏碎了一隻木凳，木屑飛舞，滿屋子都是粉塵，然而這卻無法抑製他的興奮。

僅僅是一個鉤字決，就讓張達為之興奮了一個多小時，在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他一直是在毫無規律的亂揮拳頭，然而這樣的揮舞卻是讓讓極為興奮，甚至想馬上出去找人對戰。

“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妖獸練手。”張達興奮的想著。

……

“呼！呼！”

對麵的那頭碩大的妖獸山豬個頭足有一米五高，身長足有兩米，肥碩的身軀上，腦袋幾乎占了一半。

“菠蘿蜜的，真是一顆醜陋的豬頭！”張達皺了皺眉，他正處在下風口，那山豬的腥臭氣味儘數被風吹了下來。

妖獸山豬，二級妖獸，實力相當於人類的準武者境七到十階。即便是同一個等級的妖獸，根據其成長度的不同，實力也是有所不同的，在戚風對麵的這隻妖獸山豬，應該正是青少年時期，實力相當於七階左右。

山豬那一雙渾濁醜陋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張達，前蹄開始不住的刨地，它身上散發著一股詭異的青煙，那煙霧彌漫著它的身軀，猶如來自地獄的火焰。

“獠牙可真夠大的。”張達心裡有些暗暗的發苦，原本今天他到花溪山後山是為了找一隻妖獸練練截拳九式的鉤字決，可沒想到一進山就碰到個大家夥。

山豬噴著響鼻，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嗷的一聲，嚎叫著就衝了上來，跑的時候還不斷有大把的口涎從它的嘴角滴落，看起來惡心的很。

“鉤，拆招用作防禦。”張達定定的站在原地，心裡默念著鉤字決的要義，而那頭看似蠢笨的妖獸山豬已經是嚎叫著來到了他的跟前。

山豬一低頭，那獠牙便如鏟車一樣，向張達的腳底鏟去。這是妖獸山豬慣用的伎倆，將敵人鏟翻，而後便是踐踏攻擊。它們通常都是把獵物踩死才開始進食，腐屍是它們的最愛。

“拆！”山豬距離自己已經很近了，張達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它鼻孔中噴出的熱烘烘的臭氣，一顆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滾落，順著他的眼皮一直往下流去，此時的張達依舊沒有做任何的對戰準備，他隻是死死的盯著山豬，看著它的一舉一動。

“嘿！”妖獸山豬的獠牙快要碰到他的腳尖時，張達忽然大吼一聲，雙手自上而下握向山豬的獠牙，同時借著這股力道，他整個人倒立起來，居然是與山豬成一個直角倒立在空中，輕巧的躲過了其第一次攻擊。

“嗷！”攻擊落空，這隻妖獸山豬顯然很不開心，它拚命的搖著腦袋，企圖將張達甩到地上去。

妖獸山豬瘋狂的甩著頭，然而張達卻並未如它所願，而是輕巧的借力跳開，落在其背後的草地上。

“鉤……”一直到現在，張達還是沒能將這鉤字決完全理解透徹，可是卻已經成功的避開了山豬的一次襲擊。

站在妖獸山豬背後，張達並不知道那山豬的眼睛裡閃爍著怎樣的憤怒火焰，在它看來，自己是被愚弄了，而這正是山豬最不喜歡的一件事。

張達悄悄後退兩步，正琢磨著該如何應對下一次攻擊時，那妖獸山豬忽然間拔腳往前狂奔而去，帶動起如雷鳴一般的聲音，就連張達腳下的地麵都在顫抖著。

“咦？不戰而退？奇怪……”張達皺眉望著那山豬卷起的一股塵煙，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它怎麼忽然逃了。

張達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心，剛剛他手握山豬獠牙，情急時沒有感覺任何不妥，現在才發覺手心裡居然是又癢又麻，如同萬根毛刺紮進去一樣的難受。

“噝！有什麼古怪？”張達禁不住將雙掌互相揉搓著，而就在此時，就聽到遠處轟隆隆的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音，他吃驚的抬頭一看，在百米開外的林子裡，樹木一根接一根的倒下，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碾壓整個林子，而那轟隆隆的聲音也正從林子中心傳來。

“嗷！”妖獸山豬的吼聲就摻雜在那轟隆隆聲當中。

山豬的速度很快，張達聽到聲音之後，瞬間就感受到地麵在劇烈的抖動著，他身子一歪，險些就栽倒在半米開外的小溪當中。

“這家夥，究竟是搞什麼花頭？”張達雖然不懂，但是卻也知道這一次妖獸去而複返，一定不會太簡單。

妖獸山豬很快就在山林中露出了真麵目，它渾身都冒著憤怒的青煙，眼睛猩紅如血，四蹄處也都環繞著濃鬱的青煙，獠牙似乎變得更長，足有原先的兩倍。它的以極快的速度衝撞過來，而這衝撞也正是它製敵的技能之一，可令對手瞬間失去知覺。其身後卷起了一片塵土，如同倒伏在地上的龍卷風。

“嘩？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這下張達也是有些慌了，他原本就隻是想來找差不多的妖獸練習截拳九式，誰料到會碰到這麼個硬茬子。

在妖獸山豬衝過來的一瞬間，張達體內本能的運起七道力，而七殺拳也是在他的手裡施展出來。與此同時，截拳九式中的鉤字決居然也是本能的使了出來。

山豬本身就力道極大，普通的山豬都很難對付，這一隻又是妖獸，更是凶猛。衝撞技能，正是山豬憑借自己過人的體力，加上遠程助跑所產生的爆發力，用它堅硬的頭部對對手造成巨大的衝擊。而且張達還吃驚的發現，這一次山豬身形明顯比之前要高出許多，足有兩米高。

此刻妖獸山豬已經近在咫尺，秦楓呼吸都已經十分困難，周圍都是被山豬奔跑形成的颶風給卷起的沙石塵土，飄飄蕩蕩居然有十多米高。

“嗷！”妖獸山豬來到張達跟前，猛地將頭往下一磕，就往張達的腦袋上撞去。

眼看妖獸山豬的腦袋就要撞擊到張達頭上，若是被擊中，他鐵定會腦髓飛濺，橫屍當場。也就在這個時候，張達反而冷靜下來，他雙手微微成掌，成扇形向自己的頭頂舉去，居然是要硬托住那撞下來的豬頭。

轟！噗！

前一聲轟響是妖獸山豬的頭部劈開氣流所發出的聲音，而後一聲輕響則是張達的手掌觸碰到山豬頭部所發出的聲音。

妖獸山豬如同撞飛一片樹葉一樣，將張達撞飛開來，然而張達卻並沒有像它所想象的那樣咚的一聲摔倒在地上，而是始終如影隨形，雙掌黏在它的頭部。

“鉤字決，黏帶卸力，將你的攻擊化為我的防禦。”張達驚喜的發現，他居然已經能夠將鉤字決使出來了。

原來就在剛剛張達和妖獸山豬撞擊的那一刹那，他將力道全部逆轉，衝擊力變成了吸力，就像是忽然轉向的風一樣。張達用自己體內七殺拳的七道力引導著妖獸巨大的衝擊力，身子輕飄飄的騰飛起來，隻是雙掌依舊是黏在山豬的頭部。

他將山豬的攻擊化為自己的防禦，成功的化解了這一次危機。

砰砰砰！

就在妖獸山豬還沒想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張達卻是再度將七殺拳使了出來，這一次他的目的可是為殺死山豬，手裡沒有留半分情麵。

“嗷！”

妖獸山豬頭部遭受重創，一聲慘叫過後，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四肢抽搐著，嘴裡有一股猩紅的血緩緩流了出來，他們身旁的小溪居然也是被這血給然紅了，整個溪水裡都散發著腥臭的氣味。

“這截拳九式，真的是好東西。”張達再次看向自己的拳頭，手心還是發癢，當他仔細的查看妖獸山豬的牙齒後，才明白自己為何手心會發癢，原來那山豬獠牙上居然密布著一層白色毛刺。

“如果沒有這截拳九式，恐怕單憑我的芙蓉掌和七殺拳，今天想要殺死這個大家夥恐怕十分困難了。”張達深呼吸了一口，他彎下腰在溪水裡清洗雙手。說來也怪，溪水中混合了山豬的血液，看起來很臟，可當他洗了手之後，手就立刻不癢了。

“妖獸山豬的血液應該是有解毒的功能的。”張達暗道，“對了，記得師傅也說過，有些妖獸體內是有晶核的，不知道這家夥體內有沒有……”

妖獸山豬在死後，身體也逐漸的縮小，最後變成一頭普通山豬大小，它的嘴角先是有血流出來，而後便是花白的腦漿，張達那幾拳，居然將它的腦袋內部給震碎了。

望著這碩大的山豬屍體，張達一時間不知該從哪裡下手是好了。他撥弄著山豬的頭，忽然間從其嘴巴裡看到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山豬死了，可嘴裡怎麼會發光？”張達納悶，同時心裡也是一動，“該不會那就是晶核吧？”

他試著將手伸進妖獸山豬嘴裡，雖然死了，山豬嘴裡依舊是臭氣熏天，他憋住一口長長的氣息，一鼓作氣將手探入，並在咽喉處摸到了一枚雞蛋大小的奇怪物體。張達拽住那物體，用力一扯，將之扯出，在陽光下，這雞蛋大小的物體散發著青色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一塊經過打磨的石頭——晶核。

“真的是晶核，太好了！”張達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