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曖昧？

“為了我恢複單身，乾一杯。”我用喝紅酒的杯子，喝起了五糧液。

唐駿見我這樣，無奈地端起酒杯，隻是抿了一口。

“謝謝你，在這樣的時候，還能陪我喝酒。”我真的乾了一杯，這種白酒，咽下之後，舌尖有種淡淡的苦味，而這種苦，慢慢的越來越濃。

“這種就是不能這樣喝的，尤其是一個女人。”

“你是不了解我的。”我說，“我是很能喝的，喝酒基本上沒有醉過，但是今天，你就讓我喝醉一回。不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就濕濕嘴？還是一個男人嗎？”

他隻是笑，並沒有端起酒杯。

“我這輩子，遇到王天鑠之前，沒有談過戀愛，就看著王天鑠一個男人。看“非誠勿擾”，無論是男嘉賓還是女嘉賓，沒有談過戀愛的幾乎沒有，他們大多有兩到三次的戀愛史，有的甚至更多，我真的很難理解。我沒有機會看第二個男人，王天鑠，我愛他，崇拜他，以為他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可是，我看走眼了。”我看著手中的酒，它躺在酒杯裡，慵懶的，愜意的，我一口讓它下到口中，苦味從心裡向上漾，我也任由它在我的全身蔓延。

唐駿按住了我拿酒瓶的手，眼睛靜靜地看著我，他那雙湖水般的眼睛有些含愁，我心裡一顫，但馬上鎮定下來：“你知道，我是不會醉的，你什麼時候看我喝醉過？”

他晃晃手中的酒瓶，裡麵已經空了，我起身又去拿了一瓶，告訴他：“都說一個人不喝酒，現在是我們兩個人，沒事的，你要怕醉，就少喝點。”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但沒有喝完。我笑著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分明感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莫名的氣氛，笑容在我的心底退去，端起酒杯，又乾了一杯。

他讓自己靠在沙發上，不再說話，就這樣看著我喝，我又乾了一杯，他並沒有阻止我，他的眼神讓我心跳突然加速，我突然感到他的邪惡，倒好酒，停住了。

“你是來看我笑話呢，還是來向我表達你對我的感情呢？”我的眼睛迷離起來，我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這樣想著，也就隨口問了出來。

唐駿依然看著我，我看到了他眼中憐惜，和心痛。這樣的眼神讓我感到害怕。我收回了我的眼神，酒精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這樣的憐惜突然之間讓我有趴在他的肩上痛哭一場的想法。

“郭蓉，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為什麼還這樣說？你知道，我很心痛的。我對你的感情在你的眼裡就這樣可笑嗎？”

我聽出了他聲音裡的不滿。但是，他有什麼不滿的呢，這二十多年來，他從來沒有追求過我，我怎麼知道他對我的感情？就憑上次他說的？誰會當真呢？

他見我不說話，就接著說;：“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休息好了，頭腦清醒了，在想一想怎麼辦，所以就還是不要喝了。”說著，收起了酒瓶。

“怎麼辦？王天鑠已經要離婚了，你知道王天鑠為什麼要和我離婚嗎？”我苦笑了一下，“是因為我不能生孩子。明白嗎？”

我的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眼淚是不該在這個男人麵前流的，我恨自己的眼淚不爭氣。

唐駿這一次沒有說話，反而端起酒杯，和我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後乾了杯子裡的就，從開始到現在，他的一杯就喝完了，而我已經喝了三杯，他喝完，我的第四杯也下了肚。

“沒有孩子又不是你的錯。不錯，對王天鑠而言，沒有孩子是他一生的遺憾，男人的這種感受會更強烈一些，但這不能作為對婚姻背叛的理由。”

“但是天鑠說我從來都是一個自私的人。”我說，“可是，我什麼時候自私了。”我突然感到很委屈。

“你彆這樣，心裡的苦要說出來，彆這樣憋在心裡，會傷著你的，你這樣，不是我看了心痛，伯父伯母也不願意看到我這樣。”

聽他這樣說，我大哭起來，哭的歇斯底裡，任由眼淚磅礴。這麼多天，我最想念的人就是我的爸爸媽媽，我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情，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這麼多天以來，我不敢進那間小屋，我害怕見到我的爸爸媽媽，我怕他們在天國還為我擔心，我不想讓他們擔心，他們走的時候，那麼的匆忙，沒有來得及和我告彆，而現在，他們唯一的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能不擔心嗎？

如果有爸爸媽媽在，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就是有了，也不會讓我獨自承受，他們是多麼的寵我啊，我現在會在媽媽的溫暖的懷抱裡，接受媽媽的愛撫，她會對我說：“沒事的沒事的，我的寶貝。”

現在，媽媽的寶貝真的要崩潰了，王天鑠他這麼可以這樣對我，就他對我的了解，應該知道，我說要毀了他是氣話，他這麼可以一下子就變成了冰人，對我如此的無情？

可是，他明知道我要毀了他，還義無反顧地要和我離婚，這就說明，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我，華秀芬說的對，王天鑠愛的是她，我隻不過是因為我的父母，王天鑠才娶了我，才給了我二十多年的婚姻。

我太在乎我的婚姻，也太在乎王天鑠了，酒精讓我的頭腦異常的清醒，我騙不了自己，這麼多天的掙紮，現在非常的清楚，我在乎的是王天鑠，在乎的是我這二十多年的婚姻。我那麼相信一個人，而這個人背叛了我，而且背叛的那麼徹底。

抑或在王天鑠看來，這連背叛都算不上，因為，他沒有愛過我，他愛的是我的父母能給他留城的機會。

千頭萬緒一下子湧上了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抽噎的厲害。唐駿坐到我身旁，把我攬在懷裡，幫我擦臉上的淚水，我推開他，使勁醒著鼻涕，讓自己的呼吸順暢一點，讓自己平靜些。他再次摟著我，我沒有掙紮。我沒有了力氣，也不想掙紮我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我感到自己已經精疲力竭了。

昏沉中，我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懷抱的溫暖，我的虛弱，讓我站不起來，我也感受到了他手臂的力量，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回響：“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恍惚中，我感覺到溫熱的眼淚滴落到我的臉上，我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對我說，但我更希望，“對不起”三個字是從王天鑠的口中說出來，因為，從這件事情發生的那天起，他從來沒有說過“對不起”，那就是說，整個事件，他都沒有感到對不起我。

這個懷抱不是王天鑠的，可是，王天鑠的懷抱是什麼樣的，我也已經不那麼熟悉了。現在想想，我們婚姻的冷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真的不記得了，是我對王天鑠的愛也發生了變化？我從什麼時候不在關心他的生活了，也不再那樣依賴他了？王天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了。

是什麼讓天鑠這樣理直氣壯呢？就是因為孩子，他有了讓王家傳承香火的資本，所以他義無反顧地拋棄了我。

頭腦昏昏沉沉，我感到了身邊的這個男人正用他的手摩挲著我的頭發，他的動作僅此而已。我感受到了他的痛惜，你說我是情感饑渴也罷，還是臨時想找個避風港也好，至少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柔情，不一樣的溫暖。我不想逃離，也無力逃離。

這樣避風的港灣，讓我那個晚上連夢都沒有。

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睡在臥室裡，一身的酒氣。頭痛的厲害，我躺在床上，沒有馬上起來，我喜歡睡回籠覺，但，雖然頭痛的厲害，頭腦卻異常清晰，想再睡回去，卻怎麼也睡不著，昨天晚上的一幕幕都清晰地展現在我的眼前。

我洗了個澡，頭腦清醒了許多，到了客廳，發現沒人，唐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餐桌上有字條：我要開個晨會，一點要吃早餐。

桌子上有豆漿，有菜包子，還有蜂蜜，倒好在碗裡的。我的鼻子酸酸的，是不是因為自己剛受了情感的挫折，就很輕易地被感動？

吃完早餐，我不想打掃房間。平時還嫌小的房子卻空蕩蕩的，大的讓人覺得自己的渺小。我已經在外麵租了房子，不準備回這個家了。那一天，我都將自己關在家裡，沒有出去，到外麵，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那熱辣辣的陽光，是不是會把冰冷的我烤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