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乞丐

玉文飛推了推楊笛，道：“師兄師兄。”可是卻一點回應都沒有了。玉文飛隻覺自己精神抖擻，一點醉意都沒有，可是為什麼其他三人都醉成了爛泥。玉文飛喚來小二，一起將他們三個放回了各自的床上。

玉文飛左右無事，便想到街上轉轉。他向小二吩咐一句，說楊笛醒來後告訴他自己去外麵轉轉，然後就一個人走出去了。

這是楊笛第一次獨自走在外麵，城裡的繁華依舊讓他覺得新鮮，但是他不敢走遠，隻是在附近轉悠。

“大哥，我三天沒吃飯了，給我點錢讓我去買點吃的吧。”路邊一個衣衫襤褸，滿臉土灰的小乞丐在向一個男子乞討。那男子沒有停留，說了句“沒錢”就走了。

那個乞丐看到了玉文飛，走過來向他乞討。玉文飛看他穿得破破爛爛，而且人也長得很瘦弱，動了惻隱之心，從懷中掏出些碎銀子，遞給他道：“你去買吃的吧。”

那小乞丐結果錢，道：“謝謝，你真是個好心人，我在這裡轉了這麼久都沒人給錢。”

那小乞丐的聲音有些稚嫩，好像正處在變聲期，玉文飛心想還隻是個半大孩子，卻要到街上乞討，而有的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錦衣玉食，人與人之間的際遇真是有天地之差。玉文飛雖然可憐他，但也隻能給他點錢，其他就無能為力了，畢竟每個人都是要靠自己的。玉文飛不想與他多說，點點頭微笑了一下就準備繼續逛逛。誰知那個小乞丐卻攔住了他，道：“你知不知道唐龍住在哪？就是這個城的城主，在這裡很有名的，你應該知道吧。”

那個乞丐說這句話的時候神采飛揚，一點可憐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有種特殊的氣質。玉文飛聽他說到唐龍，立刻起了疑心，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乞丐，這時他發現這個乞丐臉上的泥灰是抹上去的，並不像長期不洗漱留下來的。難道這是唐龍派來的人？玉文飛道：“對不起，我剛來這個城，不知道他住在哪。”

那個乞丐哦了一聲，把剛才玉文飛給他的銀子又還給了他。玉文飛一臉疑惑，那個乞丐道：“好人會有好報的，拜拜。”說完就走了。他的行為更讓玉文飛疑惑了，不過可以肯定，他並不是真的乞丐。

玉文飛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有了個想法，他想看看這究竟是什麼人，就悄悄地跟著他。他對自己的輕功很自信，應該不會被對方察覺。玉文飛也拿不準這人是不是唐龍派來的，還是這真的隻是巧合。

那個乞丐走到一個胡同裡就加快了腳步，看他步履輕盈的樣子，好像也是個練家子。這更讓玉文飛起疑，同時他也更加好奇這人為什麼要裝成乞丐的樣子在街上行乞。

那個乞丐在巷子裡左拐右拐，最後進了一個院子。玉文飛跳上牆頭，那個乞丐進了一間屋子。玉文飛沿著牆頭走到那間屋子上麵，用腳勾住屋簷，頭朝下翻到窗戶上，他運轉武源力，腳上手上都有了吸力，趴在那裡就像個壁虎。他用手在窗戶上戳了個洞，正好可以看見那個乞丐。隻見那個乞丐用臉盆裝了水，將臉上的泥灰都洗了，他在頭上一揭，竟然將頭上蓬鬆肮臟的亂發揭了下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露了出來。雖然玉文飛此時看到的是他的背麵，但是已可以肯定他是個女的。

她一扭頭，玉文飛看到了她的正臉，隻是一瞥，玉文飛就突然如遭電擊，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他不知該怎麼形容她的美麗，在山上時師傅曾教他讀書，當時在書上看到一些描寫女子美貌的段落，如什麼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當時他隻是讀了讀，並不能體會用這些詞來描繪的女子究竟有多沒，隻是想象著很美很美，此時見到這個女人，他的腦海裡一瞬間就湧出這些詞來。他想，書上寫的什麼閉月羞花什麼沉魚落雁也不過如此吧。

那個“乞丐”對著鏡子梳了梳頭發，那嬌柔的樣子讓玉文飛突然想下去抱抱她。這是玉文飛第一次有這種奇異的感覺，小時候雖然也有許多女玩伴，但是那時還小，等他大點就到師父那裡學武了，也沒怎麼見過女人，此時他正值青春年華，對漂亮的女人產生這種感覺也很正常。第一次看到她的畫麵，成為了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乞丐”對著鏡子笑了笑，然後就脫下了身上那身臟衣服，裡麵是好看的女子衣服。她從一個箱子裡取出另一套衣服穿在身上，又戴上一頂帽子，拿出一瓶粉末坐在鏡子前在臉上擦了擦，等她起來的時候就成了個公子哥的模樣。玉文飛簡直驚呆了，要不是親眼看著她在那喬裝打扮，他可能也會認為眼前的這個人是個秀氣的公子哥。

“乞丐”裝扮好就又走出來，玉文飛忙一折身藏到了屋頂上。“乞丐”伸展了下胳膊，看了看自己這身打扮，很滿意自己的裝扮。她然後就又走了出去。

玉文飛依舊跟蹤著她。她在大街上走了很久，然後就進了一個大酒樓。玉文飛光顧著追蹤她，也沒仔細看這是什麼樣的酒樓。

“乞丐”神態自若地走進去，立馬有一群女人圍了上來，對她拉拉扯扯。“客官，我們一直在這等你哦，快來和姐妹們玩玩吧。”那群女人簇擁著她坐到一張椅子上。

玉文飛這才發現此處的異樣，這場麵好像是以前聽說過的妓院啊。玉文飛大窘，自己怎麼會到了這煙花之地。他看了眼“乞丐”，隻見她正在挑逗一個女人，他心道她明明是個女人，為什麼要來這裡呢？雖然對這個女人很好奇，但是他不願待在這種地方，還是決定先到外麵去。可誰知當他剛想走的時候偏偏被一個女人看見了，那女人走過來一把摟住他，道：“小哥，怎麼沒人陪你啊，姐姐我陪你好不好。”

玉文飛臉刷一下就紅了，他從來沒和異性有過接觸，第一次接觸還是這麼親密，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胸前的突起帶給他的溫度。

玉文飛忙躲閃，嘴上道：“不……不……我不是……”

那女人哈哈笑道：“你都進來了還臉紅啊，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有吸引力的男人，今晚陪我吧，我可以少收你錢哦。”

玉文飛更窘，推開她道：“不……不……”他一緊張，竟沒了平時的機靈，說話都結巴起來。

那女人道：“這你還不願意啊，那好吧，我不要錢，今晚就讓人家陪你嘛。”

這時其他女人也發現了他，都跑過來拉他，也把他拉扯到了一張椅子上坐下，正好坐在“乞丐”身旁。

“乞丐”也發現了他，目光炯炯地看著他。玉文飛和她對視了一眼，隻覺這滿屋女子都不如她一人美麗，因為他知道她是女人，所以看她時的感覺也不一樣。

“乞丐”道：“這位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啊。”

玉文飛忙道：“我是走錯了才來到這裡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乞丐”道：“這城裡這麼大，你走錯也能走到這裡來，看來你是和這裡有緣啊。有沒有看中的姑娘了？”

那群女人也起哄道：“是啊，你看中誰了就讓誰陪你，要是你都看中了，我們就一起陪你。”

其他女人都附和道：“是啊，我們一起陪你。”

玉文飛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而且身邊的“乞丐”明明是個女人，卻裝個男人的樣子來調侃自己，這讓他心裡怪怪的。

“乞丐”道：“看公子也像個正經人，卻也到這種地方來尋樂，唉，天下男人都是這副德行。”玉文飛聽她說話，已經很明顯她是個女人了。一個女妓也聽出了她話裡的怪異，道：“大爺，你說起話來自己倒像是個女人了。”

“乞丐”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道：“我是說來這種地方的人才算是男人。”說完她還故意豪邁地笑了起來。

玉文飛突然道：“盛姿扮男裝，仙姿卻難藏。個中人不識，還道有嘉郎。”眾女不懂，隻是拍手道：“原來小哥還是個才子，不知今晚是那位有福氣的人能陪著你了。”

這些妓女本就沒讀過書，此時聽玉文飛說的押韻，感覺是首詩，就奉承他幾句。

玉文飛這首詩說的是“乞丐”女扮男裝這件事，“個中人”是妓女的意思，因為當著她們的麵玉文飛不便直說妓女。詩中除了說“乞丐”扮男裝這件事，字裡行間還有對其外貌的讚歎。

其他人聽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是“乞丐”一聽就聽出來了，她臉色一變，瞪了玉文飛一眼，起身道：“有人來掃興，今天不玩了。”說完縱身一躍跳出重圍，快速走了出去。

玉文飛見她離開，也縱身一躍追了出去。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兩人就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