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聞辛秘皇族舊事 重恩義亡命天涯

眾人在屋中坐定，老者開口問道：“天華，你先說說怎麼回到這天野邊城來啊？”

聶天華整理下思緒，緩緩敘來。

武成四十六年，天機閣閣主何明軒強行窺伺天機，竟遭天譴，暴斃身亡，隨即其大弟子梁旭城，經長老會提議表決之後，擔任新的一任閣主。同年天機閣一改往日的低調，華麗的出現在眾人眼前。憑借其千年的積累和神秘的天機術，很快就在大秦掀起一股風暴，等到眾人崇敬和豔羨天機閣的強大之時，它趁勢介入皇族爭端，並力鼎六皇子登頂奪嫡。

武成四十六年十月，秦成王下詔廢大皇子儲君之位，並立六皇子為太子。

武成四十七年，武成王隕，新王登基，號幽王，改元武隆。冊封天機閣閣主梁旭城為大秦國師，並分封諸位親王，爵位領地。其中大皇子原太子被封燕親王，留京輔政。

說是輔政，其實也就是將燕親王軟禁在天京城。但是為了不落人口實，同時冊封燕親王麾下第一劍客，劍雄聶天成。為天京城禦林軍統領，並負責天京城的防衛。燕親王早就看出秦幽王不安好心，是以處處提防，行事如履薄冰。在外應酬無論大小一律笑臉相迎，唯有在心腹麵前才敢傾訴惆悵，憂心不已。

正是由於燕親王的小心謹慎以及聶天成的在外照顧策應，幾年雖提心吊膽卻也來相安無事。

直到武隆四年，也就是六年前，燕親王偶然邂逅了一位才藝無雙的青樓名妓，如月。

那如月，嬌小可人，樣貌身段皆是天下無雙，不僅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聲如黃鶯，歌聲甜美，讓人聽後直覺繞梁三日而餘音不絕。

燕親王正值壯年，氣血方剛，再加上那如月曲意逢迎，兩人不長時間便如膠似漆。燕親王也時常夜宿青樓，在如月麵前更是將自己這些年的不順與委屈，一股腦的倒出來。那如月將燕親王迷惑之後，一直為他鳴不平，竟要鼓動他造反。但是燕親王也並非傻子，自是痛斥一番，而心生驚醒。

那如月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竟然鼓動燕親王，在天京城郊的莊園秘密修建了一座地宮，其中皇袍後冠，龍椅鳳輦，莫不齊備，每日留戀其中。聶天成偶然知道此事，心中打恐，趕緊找到燕親王，趁此痛斥，但是燕親王此事神情恍惚，如同鬼附身一般。好在聶天成功力高深，一眼便看出燕親王中了天魔魅影。一番忙碌將其就醒之後，燕親王麵色鐵青，提劍就向地宮行去，要斬殺如月。

但就在這時，皇城禁衛軍到了！

此時的天京城中，武力被分為做四部分，一部就是拱衛天京城坐鎮中洲的禦林軍，實力最為強大，禦林軍統帥為皇族宗親，秦幽王的親叔叔，刀皇秦兆威，其下為風火山林四位統領，其中聶天成為林部統領，但是其練劍成癡，江湖氣十足，除了少數心腹外，在林部並無多少威信。

第二部乃是皇城禁衛軍，這些軍士全身從整個大秦的五大軍團之中，挑選的精銳之中的精銳，全都家世清白，對大秦忠心耿耿，保護皇城的安全，直接聽命與王上。

第三部就是天師府的勢力，憑借著天機閣的偌大威名和神秘的天機術，以及梁旭城國師的權勢，很是籠絡了一批江湖人士，當然大部分都是些江洋大盜，武林敗類。但是梁旭城毫不介意，從其中挑選出天資優異之人，收歸座下。一時間全魔亂舞，甚是囂張。

而另一部分，也是最弱的一步勢力，就是天京府司，主要是一些差役捕快，捉賊緝盜，維持天京城的治安。

而此次圍攻燕親王地宮的並不是，天京府司的捕快，而是皇城禁衛軍。到這個時候，燕親王和聶天成全都明白了，幾年過去了，秦幽王還是放心不下這個前太子，如鯁在喉，除之而後快。情勢危急，燕親王果敢堅決，吩咐聶天成回王府，帶上自己的孩子離開天京，而他自己則一頭紮進地宮，隨後地宮之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兩天之後，大火熄滅，地宮之中的燕親王以及數十仆役小廝，丫鬟婆子全被活活燒死屍骨無存。秦幽王聞之大怒，下旨將燕親王一門老小，全部誅殺。但是唯獨燕親王的幼女下落不明，於此同時，禦林軍林部統領，聶天華也失去蹤跡。

雖然燕親王已死，但是聶天華身為他的好友，卻沒有被牽連，所以即使貴為大秦之王，也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去下旨誅殺，於是，與幽王沆瀣一氣的天師府出手了。

天師府九大神將，全部達到七品境界。

天師府天罰使，天巡使，天殺使全部出動，偌大的一個大秦，竟然讓聶天成沒有藏身之地，五年時間來帶著燕親王的孤女東躲西藏，不知何時，何地就會有天殺使出現。不管躲到哪裡都會被天巡使找到，不管跑了多久都會讓天罰使堵住，一次次的戰鬥，讓他的劍沾滿鮮血的同時，也讓他的功夫不斷精進。

終於又一次的激鬥之中，他以外的想打師祖曾經指點他的一句話，若有所悟，不經意間，就創出了劍域，從此告彆七品，成為半步宗師。也就是他成為半步宗師之後，天殺使，再沒有出現，天巡使也很少能找到他的位置。而劍雄，聶天成，宗師之下第一人的稱呼，也隨著他一次次的殺戮而名揚天下。

......

聽完聶天成的講述，眾人長長的出了口氣，這一波三折，驚險詭異的經曆如同一個故事般讓人聽得揪心吊膽而又熱血回腸，雖然聶天成隻是平淡的將天師府的追殺一概而過，但是當時和他同級的九神將，再加上那些神出鬼沒的天殺使，以及無所不在的天巡使，還有那些一擁而上的天罰使，身處其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刑霸，伸手拍拍聶天成的肩膀，說道：“聶兄，我老刑是個粗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但是你為了全朋友之義，亡命天涯五六年之久，而且還久曆生死，但是這份氣概，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邵宇哈哈一笑道：“聶兄，刑霸這家夥可是不輕易服人的啊！”

聶天成，從回憶中掙脫，笑道：“哈哈，你們這幾個小子，器宇不凡，當為人中龍鳳，能認識你們，聶某也是不虛此行啊！”

邵逸，插嘴道：“要我說，聶大哥，你就在我們天野城住下了，什麼天師府，神將，天罰使，敢來我們天野城撒野，全都把他們打趴下！”

“對對，打趴下他們！”刑戎和嶽敦連忙出聲應和。剛才聽了聶天成的故事，這兩個小子全都被打動了！

聶天成，臉色變幻，猶豫不決。

邵逸說道：“聶大哥，你就放心吧，在天野城有我們鐵衣社和燕子門在，沒人敢來找麻煩！況且我們這不是還有師傅嗎？”說完，側眼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老者！

這時哲辰也開口道：“聶兄，不要有什麼顧慮，我們鐵衣社的名頭，可是靠實打實的拳頭搏出來的。”

聶天成，看了一眼老者，見他也微微頷首，心下一鬆道：“那麼，就叨擾各位了，若是天師府的人來犯，自有我來應對！”

刑霸不高興的說道：“這是怎麼說的，既然如我鐵衣社，就是自家兄弟，哪有兄弟的事情，我們袖手旁觀的！”

邵逸跳起來道：“對，這不是還有師傅壓陣嗎？”

就在這時，老者，忽然開口道：“小猴子，恐怕你的算盤要落空了！”

所有人都驚訝的望著他！

老者站起來走到窗口，背著手，看了一會兒天空，似是回憶，似是緬懷，良久長歎口氣，給眾人解釋道：“其實以老夫的功力，早就達到化神境。達到化神境的武者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隻要是化神境的武者，達到一定層次之後，就不得在世間停留。之前，邵宇你的功夫未成，小猴子的功法也尚是殘缺，所以我用一項秘法，將境界壓製，但是今天清晨，我心有所感，兩個月後，那秘法將再也壓製不住我的修為，我也就到了離去的時候了！”

眾人大驚，全都站起來，望向老者，這位天野城的定海神針，竟然要離去......

老者轉過身來，望著眾人說道：“這也是我為什麼出來見見天華的原因，本來我是想不見你的，我的出現隻會讓你多出更多，更大的麻煩！那些老家夥們可是各個都不安分啊！

不見我，你也可以輕身前往風族，以你現在半步宗師的實力，以後的路會越來越簡單！但是，卻碰上我意外突破，既然已是避無可避，那看在你叫我一聲師祖的份上，你的麻煩，我也一並幫你擺平了！”

聶天華，雙目含淚，自從被天師府追殺，開始，整整五年有餘，自己孤身一人，在江湖中風雨飄搖，現在聽到老者如此一番話，他仿佛找到了家的孩子，這個心胸豁達，識恩重義的漢子，也不禁眼中一澀！

看到眾人全都一臉的不舍，老者，哈哈一笑，“怎麼都哭喪著臉啊！老夫，我又不是去死！再說不是還有兩個月嗎？先說好了，這兩個月我可是要好好操練操練你們這些小鬼頭啊！到時候，可不能叫苦！”

眾人，尤其是哲辰，刑霸，刑戎，冷浩，嶽敦以及聶天成六人，聞言大喜過望，老者乃是當時最強的高手，能得他指點，自己將受益無窮。而深知老者身份的聶天成，更是欣喜不已，老者如此說來，竟有讓他認祖歸宗之意，想到老者學究天人，神功通玄，自己踏入門口的半步，有希望了。宗師？！宗師之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