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識龍雀山

“周師妹…”

少女低垂著腦袋，始終沒敢對上那雙視線。

她拽著衣角，目光凝視腳尖，良久才回了句。

“…陳師兄，好久不見…”

陳玉倒如同無事人般，肩膀一聳，直視那張熟悉的俏臉。

帶起的微風撲打在白袍少女麵頰，她發出小聲驚呃，後挪一小步。

“師妹你倒是和以前一樣，”陳玉撓著後腦勺，像是在努力回憶些什麼，良久才從嘴裡蹦出一句。

“一樣…過度溫柔呢。”

如兩條射線，雖有交叉，卻永遠到達不了平行線的程度。

少女眼眸微微顫動，似乎意識到這樣下去始終不是回事，最終還是抬起雙眸，笑道：

“師兄，你也一樣，還是那麼直爽…”

“那麼，之後的一段時間還請師妹多請教了。”

“嗯，明天見...”

羅利眼神略顯茫然，按住在陳玉和周燕之間來回轉動腦袋的林曦，跟在兩人身後朝龐清道彆。

直至秋鳴山山腳，一路上皆是無言。

瞧見陳玉和周燕徑直走向兩方大橋，林曦終於按耐不住，回頭扯扯正在沉思的少年。

“師弟，他倆這是怎麼回事的說？摩西摩西，師弟?”

羅利終是歎口氣，思考這種事對他而言終究是太難了，注意到不停在眼前揮手的女孩，捂著臉道：

“師姐...你好歹也是一方副山主，在外舉止得注意點啊。”

“唔~師弟，師弟這是嫌棄師姐了，嚶嚶...”

臉色驀然由晴轉陰，眼角掛有一絲淚滴，女孩微微抽泣著。

“明明，人家才剛滿一百六十歲，但對我們妖精來說百年才是十歲，才不算大嘛。”

“給你三份春糕，讓我們先回山如何？”

“唔，嗯，謝謝師弟~”

…

等回到朱雀山，已經迎來淩晨。

將房間稍微清理，再給在半途中睡熟的女孩蓋上被子，羅利掩門而出。

（妖精，究竟是什麼種族？）

說到底林曦都修煉成行了，實力也達到築基中階，可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會像凡人一般需要睡覺啊…

難道妖精都是這種？

在他冥思不得苦想時——

“宿主，妖精和人類以及妖獸是不一樣的。”

打開隔壁房門，踏入塵埃密布的空間內，羅利單手拿起掃帚準備將這裡進行打掃。

吸入灰塵，不由得咳了咳，轉身將油燈掛在門前。

“除去境界外，妖精需要經過四大成長階段。”

“嗯，接著說。”

這間房間，雖隨處可見灰塵，可從周圍的布局來看，這裡以前的主人是位愛美的雌性，顯入眼簾的皆是衣服。

歎口氣，他決定從門口開始打掃。

“宿主，妖精需要經過入靈—化形—渡劫—完全體以上四段。

因為沒有軀體，妖精一生都得為達到完全體獲得天地承認的軀體而奮鬥。

在此之前，它們可是比凡人還要脆弱。”

（怪不得這麼輕...）

羅利想起之前的經曆，嘴角不由露出微笑，‘那麼，我可要加足馬力乾了’少年誓要清理完這一片。

“誒，對了...”

少年抹去額前的汗，趁著休息時間繼續詢問。

“係統，林曦她到哪步了?”

“現在即將邁入化形下段。”

“聽上去倒是很不錯嘛。”

“宿主，妖精需要長時間的時間來適應生長，修行能延長它們壽命，以使其能堅持到下階段。

換言之，如果沒有充足時間適應生長階段，對妖精而言會很危險。”

然而，羅利卻沒聽係統繼續講下去，他在整理桌麵時有注視到一張畫——

畫上有三個人，在小孩那張燦爛笑臉上凝視片刻，他依稀認出那是林曦。

（果然，師姐是天生調皮的那種...）

用衣袖拭去表麵灰塵，羅利逐漸看清圖上人影——

一位頭紮長領，身著白袍的長發女子外貌上與林曦相似，想必就是羅利他那未相認的便宜師尊沐雲了。

至於另一位中發少女，抱緊林曦笑麵前方，身後，則是龍雀山的怪石山門。

（她到底是誰呢？）

不過，除了這張畫像以及那些衣飾，在房間內隻尋到一些廢棄丹藥和書籍。

尋思片刻，決定將這些重新整理到盒子內，置於鏡前。

羅利對房間主人的身份越發好奇，隨手打開本書，一邊粗略翻閱一邊讓係統進行簡介——

“叮...

冰霜心法’乃北雲宗龍雀山宗主沐雲所創中等呼吸法。

修行此法，將在修煉冰係法招時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全書分為上，中，下三卷，主要包含法訣和冰係法術。”

“呃，我能修煉不？”想起自己尚無修煉法，羅利忍不住這般問道。

“嚴格而言，此功法用於雌性修煉，如宿主需要，可提供…”

“這個請務必不用。”

沒辦法，拾起樹枝來到門庭，羅利決定開始練習劍道。這是他當前唯一會做的事。

抬劍

揮劍

抬劍

…

黎明將至，伴隨深山陣陣獸鳴，雲霧盤繞群山。

羅利躺在山亭遙望遠方，感受雲霧凝形傳來的冰涼氣息，體內有股軟流湧動。

聽見猴子傳來的‘唧唧’聲，羅利愈發上頭；可如今全身青痕遍體，臉上更是鼻青臉腫，他決定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

自從吞服界液後，羅利終於踏入築基期初階，徹底擺脫凡人軀殼，僅靠吸收周圍靈氣就能維持身體機能運轉。

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猴子，特彆是龍雀山附近的群猴。

要知道龍雀山可是位於群山深處，再加上來這的人少，靈氣充沛，以至於群獸異常強大。

這裡雖不是什麼禁地，可群山妖靈妖獸可不都是吃素的。

新入門的弟子稍有不慎，就會被拖去奪走身物，久而久之龍雀山就成了‘新人禁地’。

在短短一時辰內，羅利已不止一次看見有妖獸妖靈來到山頂，它們嘴裡咬著奇珍異果，蹲在巨石上好奇的注視他。

羅利頭一次感覺到自己像動物園裡的動物，被眾妖觀覽。

如果僅是如此倒也罷了，可那群猴子不時指指點點發出譏笑——

這是人能忍的?

然後，然後就被猴子群毆了...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羅利不由咬牙切齒，思索該如何讓猴子付出代價。

“噗呲...”

香風忽至，耳畔傳來腳步聲，他轉頭望去，一張強憋著笑的雛臉顯入眼簾。

“師弟，你這是被誰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