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寒而栗

“我呐，名叫扶桑坦，這座洞府的主人。”他說話時，嘴巴張開，裡沒有牙齒也沒有舌頭，漆黑中不時有霧絲繚繞，隨著嘴巴張合彌散空氣中，看著心底不寒而悚。

兩人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扶桑坦覺得很有成就感，掃了眼地下三樣東西，冷哼道：“果然是個膽小鬼，有膽殺我，沒膽要我的東西，知道出不去後，就把這些東西送有緣人，儘玩些不入流的手段，他一定沒想到我會留一綹殘魂在塔裡吧，蠢貨，真當上麵有家祖印記，我們扶桑家族根本不興那一套。”

“你胡說，我們月家不是那樣的人。”月小天朝好友使個眼色，手往戒指一抹，一道浩然霞光從戒中一卷而出，鬼臉上空出現一麵鏡子，它不停旋轉，浩然正氣之光源源不斷從鏡中射中。

有邪必有正，浩然正氣是克製邪魔手段之一，老祖擔心他在聖域遇上邪物，特意賜下一麵收集無數浩然正氣的鏡子。

地上一抹金光衝天而起，是扶桑坦藏身的金塔，塔身綻出萬丈光芒，浩然正氣悉數阻擋在外，找不到縫隙插入。

姚玥此時也動了，召出她的頂級法器百毒雨，本來想來場爆雨洗蝕塔身，卻不知為何僅召出一小團，空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跟她爭奪這玩意。

情況危急，無瑕顧及其它，這麼點百毒液塗抹塔身還不夠呢，改變方案，掐訣把那團百毒液分化成細如牛毛的毒針，雙掌向前一推，毒針密密麻麻射向扶桑坦。

它們穿過扶桑坦的臉，飛向他身後的雪牆，然而扶桑坦並沒有受到傷害，百試百靈的百毒液終於失去效果。

“我暈，他那屬於鬼魂邪魔類，要用克製魔物的法器。”月小天無語問老天，這人的常識到底有多差？

姚玥回他一個無辜的眼神，坦言道：“那個，我好像沒有。”

“哈哈，彆掙紮了，就一個破鏡子，看我把它打下來，乖乖讓我控製靈魂，成為我的奴隸吧。”扶桑坦眼睛掃向旋轉的圓鏡，金塔身子一彎，塔尖一頂。

哢嚓！

鏡麵裂成數塊，飛散到祭壇各處，浩然正氣也隨之而消失，由始至終，戰鬥過程不到五秒，扶桑坦放肆的目光在姚玥和月小天身上打轉：“蘊養萬年，終於再次成形，可惜目前隻能控製一個，留誰好呢？”

“一個是九階武師，一個是八階武者，好像答案呼之欲出了。”他轉頭露出背後一片黑霧：“嗬嗬，能隨意操控百毒液的人，身後勢力一定不俗，選好了，就你。”

扶桑坦抬頭再看一下塔，金塔飄到兩人上空，把月小天和姚玥牢牢定住，張嘴吐出霧氣，霧團當中有一根銀亮色的細絲。

它自動尋找目標，沿著戰月眉心處慢慢鑽進去，魂海是修士最重要的一個部位，一旦控製了整個魂海，就等於控製本尊，整個人如同傀儡，扶桑坦下達的命令，她隻能照辦，哪怕是殺死自己最在意的人。

姚玥頭一次這般慌亂無助，她想掙紮，想自儘，然而什麼都做不了，就連閉眼都不允許，就這麼看著銀絲一點點沒入。

完了，自己的人生，希望不要牽連到無悔爺爺和上官文景

淚，想流，卻流不入來

她能感應到鑽進魂海霧絲的舉動，它第一個目標是魂洋，不斷吸收魂洋水擴大自身同時也分化出絲絲縷縷加速滲透正。

墨玉生氣的時候最愛在魂洋挺屍，它吐出金塔就回到魂洋生悶氣，依慣例，不氣上個把月是不會開口說話。

兩年來的朝夕相伴，它已成為她不可缺少的一部份，成為傀儡前，姚玥最後心願是聽墨玉說話，哪怕是嘶聲也好。

感覺到魂洋開始慢慢脫離自己的掌控，她用神識大喊：“小玉，小玉，聽到說話。”

小黑蛇直直地浸泡在洋底，一動也不動，姚玥知道它能聽到，隻是不想理，歎氣哀傷道：“是不是很討厭我，恭喜你了，可以換主人，我的魂海很快就會被扶桑坦掌控，到時候我將不再是我，如果你到時靈智未失，看見北辰風雲或北辰無悔，告訴他們這件事，謝謝。”

“麻煩，自己說！”墨玉哼唧道：“人家好心送營養液，你著急個啥。”

它左一下右一下無聊地拍打水波，待外麵再無銀絲進來後，才搖擺身子倏地一下鑽出眉心，衝那張邪惡獰笑的人臉吼罵道：“小小一個鬼魂，竟妄圖主宰我，真是不知死活，吃了你。”

蛇尾輕甩，從姚玥身上彈向上空，身子小小，彌漫出的殺伐氣息一點也不弱，它蛇頭高昂，仰天長嘯，祭壇上方，浮現出一隻巨大蛇影，蛇嘴大張，舌信伸出一卷，預料未及的扶桑坦就這麼沒了。

叮！

金塔失去控製褪卻光華摔落地麵，兩人恢複自由，姚玥衝上去把墨玉捧在手心，含淚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下次早點告訴我，塔裡有古怪。”

墨玉垂下蛇頭，選金塔隻因為它漂亮，並非看出內麵有古怪，難得主人心懷愧疚，它決定將答案深深掩埋：“要不是不想被張鬼臉主宰，才懶得救你，傻子都看出有問題，偏偏你們樂在其中，都是沒腦子的。”

“神，神……”月小天終於反應過來，他指頭墨玉神了半天，都沒神完整句話。

“低調，懂嗎？你主人我還很弱小，你也是。”姚玥神識警告完墨玉才笑盈盈掩飾道：“神啥，它不是吞了五階蛇魂麼，後來又得了機緣凝出真身，我不愛聽它嘶嘶叫，就喂了它顆化骨丹。”

“哦，哦，哦。”月小天點頭，心中一點也不信，除了獅魂獸，還沒見過能隨意吞噬其它靈魂的武魂呢，不過嘛，姚玥說不是就不是，嘿嘿，右手一揮，先一步把黑缽和玉印收入戒中。

“不錯，懂事知分寸。”

這家夥，剛吩咐它低調，轉頭就忘了，姚玥豎眉曲起食指又要敲墨玉，不料指尖突然一疼，自己先被墨玉咬了一口，鮮血濺出彈到金塔上，彼此間多了絲連係。

姚玥訝異，它不是很喜歡這座金塔麼，怎麼舍得拱手讓她？當得知金塔的功能後，絲絲感動再湧心窩。

金塔全名是蘊魂塔，收在魂海不但可以蘊養神魂，還能起到保護作用，提防神識攻擊，它曾經是件高階寶器，為何掉落到靈器階，那就不知道了。

“走吧，我看過，這裡沒出口，咱們還是回到上麵，陰森森的，想起之前的事，兩腿還在打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