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賦不錯

“你要覺得麻煩，要不就留一個好不好，就留小斌，難得他天賦不錯，即將晉升三階，家裡實在沒能力尋覓洞天福地，就當我以昔日的情份求你。”

月如媚臉色也夠厚的，話說到這份上，她仍不死心。

“如媚，你我之間何來昔日情份？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當日安排我和風雲暫住你們家，要算人情，償還的人是月語薇，今日求的是海梅，我會點頭應承，海斌的話，我隻能說聲對不起，當日我從秘境出來，曾在院中見過令公子，難道他沒告訴你，我和他相遇那一瞬嗎？”

她曲指在衣袖上彈了彈，方才月如媚曾抓住這一塊布料，月海斌臉色刷地一下紅了，麵對父母詢問的眼神，吱吱唔唔說不出話來。

夫婦倆見狀哪還能不知曉，兒子是自己生的，他的性情如何，他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身為孩子的父親，他拱手道歉道：“小兒不懂事，冒犯姑娘請見諒。”

“先祖常說，天賦再好，心不到走不遠，你們夫婦辛苦為他鋪路，卻忘了教導他領略途中風光，遲早會反過來害了他，我言儘於此，你們請吧。”

送走那一家子，姚玥終於能回房睡個好覺，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清晨，主峰悠揚的鐘聲把她喚醒。

一隻隻飛禽在悶沉悠長的鐘聲中，馱著新晉精英弟子飛向寒月峰，今天過後，他們的前景又開拓許多，月家內門弟子院，月海斌慢騰騰走到院中，看著中空飛翔的精英弟子坐騎，眼中淬出毒光，狠狠一拳砸向身旁那株百年老樹，震斷無數枝葉。

三年前因寒宮主重傷，並沒有召開精英盛典，兩屆合辦，符合條件的弟子比往屆多，百多號人在宮主們的帶領下走進祖師殿。

那裡除了供奉著三家首位飛升先祖畫像，還有一個平台，平台最外邊成三角形圍著三個高約一米的台子，從寒宮主開始，三位依序跳坐上去，當走在最後的白宮主也坐上去後，平台中央突然衝天而起一道巨大光柱，三位宮主立馬同時向前拍出一掌。

三道弱小的掌風輕輕撫向光柱，它們帶動了整條光柱，成螺旋之狀不斷往上攀升，那股氣勢像是隨時衝破屋頂衝向藍天。

他們一手掐訣，變掌為指，遙指蒼穹，口中不停默誦咒語，整坐院子突然間暗下來，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一點光亮突兀出現，它帶著七彩光芒盤旋而下，璀爛絢麗且帶著無限神秘。

隨著光點降落，彩芒越來越盛，眾人很快看清楚它的真貌，是一本書，書頁不停翻動，很快固定在一片空白頁麵，它輕輕飛到每一個弟子跟前。

“這是虛空界靈，你們把血滴到上麵。”

隻有記載了氣弟的弟子才能自由出入寒月虛空界，姚玥依言滴入鮮血，隻見畫麵一陣抖動，上麵多了姚玥兩個字。

當最後一名弟子把血滴進去後，書本合攏，再度化為七彩光芒消失在眾人眼前，祖師殿再次恢複亮光。

三位宮主躍下台階，白宮主對寒宮主笑道：“寒兄，你重傷未愈，要不這次由小弟代為引導？”

寒宮主眸色微冷，皮笑容不笑道：“不必了，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我無意擅改。”

天路沒封之前，白家隻是寒家的附屬家族，哪怕現在寒月兩家實力不如白家，彼此平起平坐，某些根深蒂固的思想仍不會改變，尤其是涉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

建議被拒，白宮主臉上笑容仍在，仿佛隻是隨口一說，並不感到難堪，姚玥細心發現，他手上青筋突然勃起。

“接下來用神識摧動你們丹田的虛空卡，那是你們進入虛空界唯一憑據，初次摧動大概要花三到七天時間，過程當中比較耗費神識，大家最好在口中含備一枚回神丹，以備不時之需。”

回神丹可以補充神識，每枚要價上千，通常有價無貨，在場弟子有此丹的廖廖無幾，寒宮主早料此況，袖子一甩，一枚枚回神丹彈到大夥眼前。

“此回神丹乃宗門給予你們的獎勵，到了虛空，跟著本宮引導前進。”

把丹藥含於舌下，她閉眼凝神摧動丹田中卡片，神識源源不斷送入虛空卡，它像一個不知饑飽的金魚，不停張開貪婪的嘴巴，突然間一甩尾巴，姚玥感覺自己被送入一個巨大的泡泡當中。

睜開雙眼，前後左右一片蒼茫，什麼也沒有，同門一個也不在身邊，泡泡中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慌亂中，月宮主的聲音響起：

“莫慌張，抱守凝神，勿被虛空心魔入侵，靜待其它弟子到來。”

姚玥等呀等，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一直沒有來人，心情不知怎地越來越煩燥。

“咯咯、嗬嗬、哈哈哈！”

突然聽到清脆笑聲，前方、後方、左側、右側……

銀鈴般的笑聲帶著無限魅力，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遠在天涯，虛無飄渺讓人無從追尋。

虛空中，寒滄銘猛地睜開精目，呔道：“笑魔，竟敢入侵我寒月宮弟子，還不速速離去！”

魅動人心的笑聲仍在持續，調動無數弟子的神經，他伸手一撈一抓一捏，虛空中，神念化成的大掌在身前一撈而過，一縷微不可視的邪念牢牢擒在掌中，尖叫聲中，泯滅在虛空。

祖師殿中，月海雨高高翹起的唇角一下子被抹平，臉上不甘之色一閃而過，表情變得晦暗不明。

“出不去了，統統出不去了，搶我的東西，你們都該死！”

宗門有令，精英弟子首次虛空引導，本該燃定魂香並且由寒月兩家共同執掌，然而這條規令，自月語薇上任後，就沒執行過，一直是由寒月宮一人主導，往屆弟子頂多引發笑魔和哭魔，他怎麼也沒料到今屆弟子這麼奇芭。

月海雨的麵孔越來越扭曲，嘴角掀起詭異的弧度，受她影響，月海嵐的表情也變得晦暗不明，在場眾多弟子個個表情痛苦不堪。

白宮主將一切看在眼中，但他並未開口提示，接引虛空界的好處，他白家從未得到過，又何必充當濫好人，反正這幫弟子距離走火入魔還遠著。

“有沒有含冤不甘的人？來吧，站起來，我替你們報仇！”

隨著仇魔的聲音響起，寒滄銘漸漸壓不住場麵，現實當中，他嘴角流出一絲鮮血，血腥味引來月傾南的關注。

“該死，白兄，你且護法，我進去一看。”他說完抱神守元進入虛空。

月傾南的到來，讓失控的場麵稍稍得到穩定，然而此時，更具魅惑的聲音傳來。

“睡吧，睡吧，我的孩子，我會在你們身邊，永遠護著你們。”

溫暖又慈祥的嗓音在眾人身邊回旋，一遍遍撫慰弟子們受創的心靈，場中一個個露出滿足的微笑，用不了多久就會陷入夢鄉。

“夢魔？慘了，寒兄，我在這壓鎮，你速回去召前任，千萬不能讓他們入夢，否則他們會永生墜入夢境無法清醒。”

“大恩不言謝，傾南兄，撐住，救兵馬上到！”

寒滄銘倏地睜開雙眼，一口鮮血噴出，他沒空理睬，掐訣發出獨特的召喚符，做完一切才抹嘴懼道：“白兄，快，去助月兄一臂之力，睡魔來了。”

白宮主抬眉掃了眼白家子弟，十幾個人臉上表情痛苦，並未露出困意，他淡淡道：“祖宗寒兄說了不可違，我又豈能輕易抗逆。”

寒宮主聞言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就在他打算強撐進入虛空時，祖師殿中的傳送陣亮起，從中走出寒月兩家前任宮主。

寒家不像月家，上任宮主死前傳下任，他們的宮主由本家指定，百年一輪，老宮主禦任後仍需留守宮中百年，老寒宮主走進殿中，先是深呼吸，既而怒罵道：“寒滄銘，你貪財貪得沒了邊，竟敢把定魂香省卻。”

他甩出八支定魂香飛向八處壁燭，指尖一彈，魂香點燃，在場弟子神色有所好轉。

做完這一切，冷冷睨視新宮主一眼，抱神進入虛空，緊隨身後的月語薇也跟著進去，三人揩手，穿梭在眾人四周的怨念和仇念很快被滅殺，睡念早在點燃定魂香那一瞬就逃之夭夭，然而未得他們鬆口氣，怨念和仇念又出現了。

月語薇簇眉略略思索，道：“有弟子執念太深，定魂香不起作用，兩位先留守在此，我出去探查。”

她閃離虛空睜眼在一乾弟子中睽巡，很快發現異常，指尖點點，兩道靈光射向月海雨和月海嵐眉心，強行切斷她們的意識。

兩人同時睜開一雙血紅猙獰的眼睛，月語薇輕歎道：“心念不純，恨意太深，你倆差點永墜魔念，好好清醒下吧。”

罪魁找著，怨魔仇魔雙雙消失，寒老宮主協助月傾南共同打開弟子們的障目法陣，順著界靈指引來到寒月虛空界入口，那裡有兩扇門阻隔，寒老宮主不再往前，他道：“此禍由我寒族而起，此番獎勵由你獨領吧。”

“休想，若不是月族弟子引發魔念，本宮何至神魂重傷，獨享？一分都不給。”

寒滄銘語帶怨憤，強撐傷體進入虛空，遠遠趕來，就在月傾南豎眉欲罵時，月語薇的身影出現在虛空界，隨後還在看好戲的白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