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和離

沈家雖然落寞了，但是畢竟有爵位，她要和離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且她那八十萬的嫁妝無論如何不能便宜了沈家。

顧錦失血很多，又冥思苦想了許久，困意上頭，漸漸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阿娘已經坐在了床邊。

“娘？您什麼時候來的？”顧錦看著活生生坐在麵前的阿娘，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我的乖乖，你說你才嫁進來一天，怎麼就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說，是不是這府裡的人都欺負你了，跟為阿娘說，為娘替你出氣。”柳若蘭拉著顧錦的手一邊心疼垂淚，一邊說給一旁的桂嬤嬤聽。

事隔數年，再聽到阿娘的聲音，顧錦心裡竟然酸酸的，最後撲在柳若蘭懷裡，就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這一哭，柳若蘭更覺得女兒受了委屈，心疼的直喊乖乖。

“我說夫人喲，你哭個什麼勁兒，跟我們沈府真的苛待了你一樣，讓親家太太誤會了可怎麼辦，你可是不小心自個兒摔的，我們老太太和兩位小姐還有我們大爺一聽就讓人請大夫給你瞧病了不是？

我們老太太還專門去祠堂跪拜祈求沈家的祖宗保佑你早些好起來，你說這樣的人家，這樣的婆母去哪裡找啊！你還在這兒哭上了，可不是讓親家太太擔心嗎？”

桂嬤嬤明著勸說，暗地裡卻是挖苦顧錦不懂事，就是為了說給柳若蘭聽的，柳若蘭心疼這唯一的女兒是出了名的，這不一聽說女兒受傷就急匆匆過來了，沈家老太太是不屑於與這滿身銅臭氣味的人坐在一起，可是又想著能從柳若蘭這討點好處，便委托自個兒的心腹桂嬤嬤來說和。

桂嬤嬤最擅長的便是命裡一套暗地裡一套，她那張嘴簡直能把死的都說成活的，府裡多少事都是她去辦的，沒有一件辦不妥的。

隻可惜她還是低估了柳若蘭維護女兒的心思，都活了一把年紀了，都是半個人精，這柳若蘭哪兒聽不出這婆子話裡有話暗地裡貶低自個兒家閨女的意思，當即便拉下了臉。

“你是個什麼東西？我跟你們府上的少夫人在這兒說些我們娘倆的私話，你巴巴的站著礙眼，還在這兒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你們不是堂堂伯爵府，書香門第，世代功勳，難道你們主子沒有教過你主子說話你個做奴婢的不能插嘴？”柳若蘭拉著閨女的手，吊著眼角斜著桂嬤嬤。

桂嬤嬤的老練當即掛不住了，乾笑著：“親家太太，您莫不是忘了，是我家老太太吩咐我招待您的——”

“你們老太太是怕我不認識路，可沒說讓你在這兒挑撥主子的是非吧？還是說這些話是你們老太太讓你說的？那我可得去問問你們家老太太了，若是當真看不上我閨女，就彆下聘迎娶，我閨女就算是不嫁人也吃不窮我們顧府，大不了和離就是了。”

柳若蘭說著，輕笑一聲，“還有，你剛才說你們沈府這好那兒好，說我閨女這不好那不好，你什麼意思？我閨女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是什麼樣的，難道我不比你清楚？用的著你在這兒亂嚼舌根？虧得你們沈府還說規矩大，若是到了我府上，拔了舌頭都是有的。”

桂嬤嬤目瞪口呆的看著柳若蘭，臉色青一塊紅一塊，乾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以前還覺得這顧家太太是個好拿捏的，怎麼也是個厲害角色？

“好了，我也不管這些話是你自作主張，還是有人故意讓你在我麵前編排，我隻告訴你一句，閨女是我的生的，她是什麼樣子，我很清楚，莫說是沈府，就算是皇宮，我閨女想入也入得，我當初就沒看上你們沈府，什麼門庭，什麼伯爵府。

誰不知道要不是我給你們把宅子贖回來，你們就得露宿街頭了，你們府上安歇當票還在我府上呢，要不我讓人捎過來給你們看看？你每個月的月錢以後還得我閨女出吧，若是你覺得不需要，那以後就讓你們沈府自個兒發吧？”

柳若蘭年輕的時候跟著顧老爺走南闖北的談生意，嘴皮子自然也不差，可是多年與人為善，今日也是被氣到了，做母親的，哪個能受得了彆人詆毀自己的孩子，說的口乾舌燥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繼續說下去。

“這些話你可以原封不動的說給你們府上的老太太、大爺，還有你們那兩個姑奶奶聽，我顧家沒得怕的。”

桂嬤嬤一張臉都成了豬肝色了，像是被人給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眼見柳若蘭繼續跟顧錦說話不再搭理自己，再也站不住了，狼狽地離開了。

“錦兒，對付這種刁奴，不用心慈手軟。”柳若蘭見桂嬤嬤走，便拉著顧錦的手囑咐，看著顧錦臉上的淚水又滑落下來，心疼的急忙捏著帕子去擦拭，“我的乖乖啊，怎麼又哭了？”

“阿娘，有你真好。”顧錦撲在柳若蘭懷裡，感受到阿娘久違的溫暖，心裡陰寒的地方也被溫暖驅散了。

“都已經嫁人了，還以為自個兒是小孩子呢，好了，我知道一定是那倆妮子欺負了你，不過不打緊，她們早晚是要嫁出去的，隻要姑爺帶你好，那就夠了。”柳若蘭心疼的看著閨女，“你這額頭的傷不淺，不過也不打緊，為娘去找最好的大夫和最好的靈丹妙藥給你，保準不讓你留下一點傷疤。”

“阿娘，我不是因為疼，我就是想阿娘了，你不知道，閨女每天都想阿娘。”顧錦控製不住自己，淚水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滑落，她一邊擦拭一邊說話，可是根本來不及，她真的是太高興了，她沒想到還能見到阿娘。

“傻閨女，你昨個兒才嫁過來，你啊，都已經成了人家的媳婦了，以後還是要當娘的，可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不然不得被這府裡的下人欺負了。”柳若蘭心被閨女哭軟了，眼角也濕潤了。

“阿娘，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顧錦努力止住哭聲，可是卻還是一抽一抽的，說話也有些斷斷續續聽不清楚，“我想跟——你——商量，我想跟——沈恪之和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