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陌生的環境

“佳佳媽媽你好，我是佳佳即將上任的新班主任，想熟悉一下佳佳的環境。”

……

後麵緊接著說的那些客套話，我都懶得去聽了，最後我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一種很無奈的情緒湧上心頭。

看似簡單的幾個數字，我打了一個下午，而且最後我的腦門全部是汗水，我真有點怕了數字了，不過幸運的是我找到了我想要找的人，同時很不幸的是這個數字是我最後一次撥出去的。

最後一個數字撥出去的時候，我的心中有前所未有的期待，因為我能感覺到這個號碼就是我一直在搜索的號碼，果不其然，一個我非常想聽到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儘管和林佳佳隻說了不多的幾句話，但是我還是將她的聲音牢牢記在我的腦海裡。

“喂！你好。”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此時這個聲音讓我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一顆心都融化的感覺，那種感覺隻存在那短短的幾秒鐘，再後來就極少出現過。

有的時候一種感覺瞬間在我們的心間集聚，僅僅隻是那幾秒的時間，卻讓我們終身難忘，因為那種感覺是我們從未體會過，以後也沒有機會體會的感覺。

後麵的事情似乎就水到渠成了。

我說：“真是好巧啊，想不到我們小學的故事竟然可以在大學期間得以續演，雖然遲到了很多年，但是幸運的是有重演的機會。”

她在電話裡麵打哈哈，說：“是十年，那個時候我們是孩子，但是現在我們的一隻腳已經踩在一塊稱作青春的土地上，估計另外一隻腳很快也就要踏進來了。”

“是嗎？其實我們不應該以這個標準來衡量我們的大學或者說我們的青春，這樣反而讓人覺得有點於心不忍。”我辯解道。

“你這麼說可能也對吧，很幸運我考進了大學，而且是磕磕絆絆的。”

“對了，你怎麼還能認出我呢？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而且我隻是和你同桌不過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而已，難道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和彆的男生同桌嗎？”我開玩笑地說。

“當然不是啦，其實很多的事情也說不準的，我就是憑借著感覺去判斷的，覺得你就是是我小學的同桌，沒有想到還真的是你，世界真的太小了，在天涯的另外一邊，我們重逢了。”

天涯的另外一邊，我們重逢了！這是多麼浪漫的一句話，緣未儘，還會相逢的。

“你現在在宿舍嗎？出去玩吧？”我提議說。

“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出去玩吧！”

那晚發生的事情，如今回想起來依舊是曆曆在目，因為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單獨在外麵聊天，而且是我期望的事情。

第一次約會的女孩會讓我們記住很久很久。

那晚的夜空在我的記憶中似乎特彆的涼爽，習習的微風迎麵吹來，讓人身心都覺得適宜。圍繞著學校的林蔭道，我們打開了童年的記憶，那些本來我以為會被我忘記的記憶此時如泉水般冒出來。

“你還記得我們有一次上數學課嗎，老師讓你站起來回答一個問題，當時你和今天一樣也是在睡覺，我記得你站起來的時候是流著口水的，然後很倔強的質問老師為什麼要把你叫醒，最後被罰站，我作為你的同桌真的是很替你感到丟人啊！”她滔滔不絕地說出我全然沒有的印象的事情，而且全部是一些很糗很糗的事情。

“哪裡有這樣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狡辯，說道這裡我的腦海中隱約之中已經感覺這樣的事情在我的記憶中真的停留過。

“當時我們是同桌，班級裡實行結對子學習，讓一個成績好的幫助一個成績差的，理所當然的你這個破罐子就砸到了我的手裡。老師讓我幫你補習功課，說如果下次考試還是那麼差的話，就拿我問罪，後來我就幫你補課，心想如果你從我給你補課開始就好好學習的話，或許還有的救。”她繼續說，

“那後來呢？”我追問，

“後來？後來的事情就是後來了。我很想看到我的努力有沒有讓你改變一些，結果呢？”她說到這裡停下來。

“接下來怎麼樣？是不是我考的很差，然後你就被老師責備了？”我問，

“沒有啦，你後來就走了，而且走的匆匆忙忙。”她說完之後微笑著看著我。

我有點意猶未儘，突然之間期待這件事情出現下文。

“那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是說我是怎麼認出現在的韓壘就是以前的韓磊磊的呢？”她問，

我點點頭。

“你知道我們小學同桌幾個月你給我的印象最深的是什麼嗎？”

我很好奇地看著她。昏黃的路燈下，她散開的頭發在微風的吹拂下，優雅而恬淡，讓我不禁有點發呆，看她的幾秒鐘之間心撲哧撲哧的跳了幾下，我趕忙扭過頭，不想讓她看到此時我的異樣。

“是你倔強的個性，還有你一直都是那麼叛逆的性格……”她輕輕地說道，

“就這麼簡單？”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單單憑借這個事不可能認出一個人的。

“還有就是你的這一嘴的小狗牙，而且非常白！”她慢吞吞地說出來。

我有點愕然，想不到就憑借著兩個特點，她就可以認出一個十年素昧蒙麵的同學，而且曾經是那麼簡單的年齡，那麼簡單的年代。

對於這些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最後她提議說不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我點頭，心裡充滿了希冀。

零星的記憶碎片被我們用思維的線續連起來，拚湊起來，算是一場難忘的回憶。憑借著這條線，在飛翔的思緒中，我們回想從前，暢想未來。

那晚的時間我隻能用形如流水去描述，短短的幾步之後，林佳佳告訴我時間已經是十點了，我說那女生宿舍豈非是要關門了，她反問我似乎你們男生宿舍不用關門一樣，我說我可以在大街上隨便找個無人的角落睡上一晚，就算是有人的角落我也不用擔心，而你就不行了，她問我怎麼就不能在大街上睡上一晚呢，我說現在正是豬肉價格暴漲的階段，你很容易被那些豬肉販子拉到東北給賣了。說完後我得意的看著她，而她卻是瞪大了她的那雙丹鳳眼，這個時候借助昏黃的路燈，我才第一次看清楚林佳佳的容貌，恰到好處的臉龐棱角，一雙丹鳳眼純潔無比，不是妖媚，而是素麵朝天，微笑時恰到好處的弧度，每一點都讓我沉醉。

後來的某天，我將對她的描述說給她聽的時候，她竟然有點不認同，說自己並非是丹鳳眼，因為在她看來丹鳳眼是賈寶玉的專利，而偏偏賈寶玉是她最不喜歡的男人，確切的說在她看來賈寶玉不能算是個完整的男人。除了他最後為了證明自己對林黛玉的忠貞不二而遁入空門，這樣才不至於讓林佳佳完全失望。

還是不能將話題扯遠了，自戀的林佳佳說自己的形象應該是小龍女的形象，冰清玉潔，天女下凡，閉月羞花，傾城傾國這類的形容詞才合適。聽到這些話後我有點想笑，其實坦白的說林佳佳就形象來說確實算得上是仙女一級的人物，隻是仙女長的是什麼樣子，估計應該沒有人見過，而仙女一級的美女的標準是什麼，估計也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讓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

形象，隻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加緊步伐送林佳佳回到宿舍之後，我莫名其妙的有種興奮感，嘴裡禁不住哼著歌曲。

剛進宿舍，老K問我今晚那個女生是誰。我故意裝作不知所雲，問是什麼女生，老K說：“哥們，你要是這樣就沒有意思了，我們是有老婆大家叫，但是享用權是你一個人的，以這種形勢看來，你應該是我們宿舍最早找到女朋友的。說說吧！”

我坐在床邊，端過來一盆水，將襪子從我的腳上褪下來。這時，一股不和諧的氣味從我的腳上傳出來，上鋪的大東開始抗議。

“哥啊，這股氣味用到我們宿舍真是浪費了，完全可以用作製作毒氣彈的原料，太臭了。”

“根本不需要加入其它的原料，抗日的時候如果直接將這種氣味用在戰場上，足以消滅日本最精銳的部隊。”領導也開始打哈哈。

“隻可惜，韓壘同誌晚生了幾十年，不然直接將韓壘的鞋子脫掉，然後往陣地上一躺，再借助風勢，戰爭就算是勝利了，我方軍隊隻需要戴著防毒麵具準備繳械就行。”

我有點聽不下去了，“我靠！沒有聽過這句話嗎？‘英雄腳臭，好漢屁多’，這隻能說明我是粗獷，知道嗎？粗獷！”我又將自己的袖子捋起來，做了一個很男子漢的動作給他們看，算是對他們示威。

“我看英雄算了，頂多算是其中的一個字——‘雄’！”老K將我一軍。

大家跟著笑起來，我將腳放進去，然後端坐在那裡。

“對了，韓壘，你還沒有說今晚那個女生是誰呢？”老K追問。

“是我小學的同學，沒有想到在大學裡碰到了，今天出來玩呢。”

“小學同學？”

“對！小學同學。怎麼你們那麼驚訝？”望著他們幾個瞪得如牛般的眼睛，我有點意外。

“真還有什麼好說的，緣分呐！”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我看你們前世的五百年全部用來回頭了，才在今生做了小學同學還能在大學裡同學。”領導感歎道。領導這麼說的前提是一句很有感染力的話，‘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那你準備何時下手？”

“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呢？”我故意裝糊塗。

“我們宿舍要儘早擺脫六個光棍的這種局麵，我作為領導要為你們的終身大事操心，我們宿舍奉行的宗旨是‘自力更生’，響應蔡元培先生的一句話‘自己的學習自己看，自己的女友自己辦，靠天靠地靠兄弟，不算是好漢。’你在我們宿舍好歹也是個人物，財政部長不算是個小官了吧，應該帶頭甩掉光棍宿舍的帽子，給兄弟們起個好頭，帶領大家走上脫單致雙的道路，爭取一年內人人有女友，兩年內人人主動換女友，三年內個個攜家帶口。這個宏偉的計劃就靠你帶頭實施了。”領導說完，很慎重的拍拍我的肩膀。

領導是我們宿舍的舍長，人高馬大，典型的東北大漢，隻是他人是南方的。而且位於雲南邊陲，在清代以前應該算是雲南大理，算的上時段譽的後人，恰巧此人也是姓段，名叫段誌遠。至於剛剛所說的財政部長，是說我們宿舍的舍費以及平時的一些開支，是由我負責，所以美其名曰財政部長，其實大學幾年之間，我們宿舍總共征收過兩次舍費，一共八十元，一次是開學時的聚餐，另外一次就是畢業時的聚餐了。而另外四個，他們的職位分彆是衛生部長，外交部長，民政部長以及體育部長了。顧名思義，衛生部長是負責搞衛生和監督我們值日，外交部長主要是負責和其他宿舍的聯誼以及其他活動，而民政部長則是負責記錄我們大學期間戀愛的一切事務，至於體育部長，是在有電視直播大型體育賽事時負責組織我們觀看的，這個就是我們宿舍的情況。

說到領導的一番話後，我心裡有點喜滋滋的感覺，覺得似乎林佳佳此時已經屬於我了，我若不是真的要戀愛了？我很期待這件事的到來。

第二天中午，剛從食堂吃飯回來，我就給林佳佳打電話，電話接通後，裡麵嘈雜聲不絕於耳，我問她現在乾嘛呢，裡麵並沒有回答，我又大聲問了一下，裡麵的嘈雜聲還是依舊，最後林佳佳很大聲的說了一句：現在很吵，我在餐廳呢，我聽不清你說什麼，等我吃完後給你打過去，掛了。

我的心理有些許莫名的失落。

我發信息過去，說：沒事，你先吃飯吧。

當晚睡覺之前，我給林佳佳打了電話，電話裡麵林佳佳的聲音有點像個孩子，而且還有點嗲嗲的味道，和那天晚上出去時說的話完全是兩個人，我覺得和我說話的似乎不是林佳佳，我說：“你是不是剛剛喝過奶？”她在電話那邊似乎很驚訝我說的話，說，“是啊，你怎麼知道我有晚上喝奶的習慣呀？”我一時感到無語，本來隻是一句嘴邊的話，她這麼一問我頓時卡殼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措手不及的問題，我突然想到我們是小學時的同學，我立刻話題一轉說：“我們是小學的同桌，我怎麼會不記得你有這個習慣呢？”她輕輕的‘噢’一下，似乎很驚奇我記得她的這個習慣，就在我以為我用這句話可能讓她感動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她突然說了句：“其實，這個習慣是我在初中的時候才養成的，而那時你已經不再是我的同桌了。”

我突然覺得很尷尬，幸虧不是與她麵對麵的說話，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圓場，幸虧在電話裡，我笑著揭過去這個話題。沒有想到我會因為這麼一句話讓自己那麼難做。掛上電話之後，我心裡沒有一絲的興奮，反而覺得有點擔心，擔心我剛剛的話會不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這句話讓我耿耿於懷了很久。

傍晚的操場在晚霞的渲染下，綠色的草坪被鑲上一層金黃色的光環，操場中央那一陣陣追逐著足球的我們，充滿熱血的身體流出不知疲倦的活力，像一座噴發的火山。這個時候我接到一個傳位很好的球，奮不顧身利用自己的速度往那個目標衝去，近了更近了，足球的前進方向阻礙也越來越多，前進也越來越難，我一個踉蹌，將球打進球門，頓時我緊緊咬住衣襟，奮力的奔跑慶祝，感覺像貝克漢姆在與法國隊的比賽時最後一刻打進的堪稱天外飛星的一腳直接任意球，怎一個‘酷’字了得。

這個時候，我聽到有個聲音在喊我的名字，我下意識的往操場邊上瞅了瞅，卻並無一人，我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太興奮而產生的幻覺，此時這個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來，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高高的站台上有一個人影在衝我招手。我抬頭的時候，看到一個我很想看到的身影，隻是這個時候太陽閃了我的眼睛，我感覺眼睛有點刺痛，用袖口輕輕的揉了一下之後，趕緊將目光鎖定在我剛剛望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