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空間裂縫

“兄弟們啊，願不願意再拚搏一次！”崗地的呼吸都變的有些急促了。

“乾！大哥，我們都願跟隨於你。”

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喉嚨有些發乾，血液也為之而沸騰。

“哈哈哈，乾他娘的！謝謝你，雷鋒兄弟。”

崗地仰頭狂笑，月亮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太陽落荒而逃。天，終於黑了，漫天繁星注視著這裡，仿佛要見證這裡發生的一切。

順著柔和的月光望去，樹木在向他們招手，花草也在向他們點頭。破敗小鎮的黑夜，充滿了力量。

七從腰間掏出了最後的幾萬納爾，交給了崗地。

“雷鋒兄弟，你這是？”

“崗地大叔，雖然我加入了崗地傭兵團，但是我還不能留在這裡。我相信有了這些錢，你就會知道該怎麼去做。”七微微笑道。

“哈哈哈，雷鋒兄弟，一周之內，崗地強盜團覆滅的消息將會遍布整個大陸，我與我的兄弟們隨時恭候著你的到來。”

“但願如此。”七手中細劍一眨眼就消失了，習慣性的想要扶一下兜帽，這才想起剛才那個女孩。

醜婦一直在內屋裡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出鬨劇，這才笑嗬嗬的拉著那女孩走出來。

“小哥，你看天色這麼晚了，不如今晚就在我們這暫住一夜如何？”醜婦搖著蒲扇，嘻嘻笑道。

外麵漆黑一片，唯有月光照耀的地方仍閃爍著光芒。天的那一邊，是否也有同樣的月光？

“大嬸，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叫什麼。”

七突然問道，又是微微一笑。

“嗬嗬，小哥啊，多少年了也沒人問過我叫什麼了，我都已經忘記了。”

“哦？忘了？”

“是啊，忘了……”

那醜婦眼中竟也是流露出複雜的光芒，隻是歎了口氣，就走到了吧台前，拿起勺子舀了幾壺酒，說道：“各位，今天這裡的酒隨便喝，妹妹我請客！”

“好，那就謝謝老板了。”周圍的人也是一片叫好，沒有再把目光飄到那些姑娘身上，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要開始改變了。

七的嘴唇翕動，略微猶豫了一下，微微說道：“對不起，我不喝酒。”

醜婦也是推了冰兒一把，指了指吧台上的肉湯，就到了吧台後開始擦拭那些酒杯。偶爾也是取出一個擦完的杯子，倒出一杯酒，在吧台後麵自斟自飲，顯得也很是寂寞。

那女孩望著那些大漢，眼中的驚恐無法掩飾，端著滾燙的肉湯就朝著樓上跑去。

……

在路上的九天時間裡，七也是了解了一些亞蘭德大陸的情況。

亞蘭德大陸真正能通過冥想獲得能量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法師職業一直比戰士職業稀缺。

戰士的職業由低到高依次分為：低、中、高三階戰士，然後就依靠對於武器與元素的親和度、及自身的血脈，又出現了一些分支。

職業的區分隻是由所使用的武器與習得的武技來區分的，鬥氣的強度卻是統一的。

法係職業與戰士職業基本一致，也是分為：低、中、高三階法師，再逐漸開始細分。

如果七以體內氣態能量的總量計算，那他應該已經是一名高階法師了。

……

七坐在房間裡，手中又出現了那柄細劍，緩緩浮現出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右肩能量緩緩輸出，忽而猛地一震，一道幽藍色的火焰從劍身上升起。

那火焰沒有給人帶來一絲灼熱感，反而攜帶著絲絲寒冷。

整柄劍黑沉鬱實，約有二尺二指長，劍脊上有著很多奇異的符文，閃耀出瑩瑩的幽藍。劍柄不長，而黑色的劍格上竟有兩隻白色的小翅膀，陰鬱，低沉，隻是觸著就讓人為之一顫，黯淡的如同黑夜，詭異之極。

藍色的火焰散發著誘人的光芒，七揮了揮細劍，藍色火焰如同飛蛾般飛散。每當握住它，七的心裡就會湧現出一種血脈相連，水乳交融的奇妙感覺。

當七真正第一次握住這柄劍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握住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個靈魂。夜晚，他還曾夢到過一個感覺很熟悉的男人用錘子日複一日的鍛煉著這柄劍。那人對著這柄劍哭，對著這柄劍笑，卻從不曾離開過這柄劍。

“我叫你流星落可以嗎？”七伸出手掌吸走了那火焰，撫摸著那柄細劍。突然，那火焰竟又是不受控製般從掌中衝了出來，開始猛烈的波動。空氣當中，時不時的出現一圈圈波紋漣漪，開始互相傾軋。到最後，火焰的波動猛然一滯，一道黑暗深邃的空間之門緩緩打開……

在死寂的黑暗中，隱約能看出人形態。

一個像人的東西從那空間之門中飛了出來，但是這人形的東西表麵的血肉也是掉了大半，露出森然白骨。

肺腑之間的內臟全都失去了皮肉的掩蓋，卻還是微微蠕動著。

本應該是頭的東西被什麼包裹著，眼眶中是與那藍火一樣的火焰正閃閃跳動。仔細一看，頭上竟是一個頭盔。手中提著斷裂的骨刀，鮮血順著頭骨不住流下，麵部顯得格外猙獰。

身上僅存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內臟也不再跳動。隻有那眼眶中的藍色火焰還在一閃一閃的跳動著。

“哢哢”

七毫無表情的走了過去，蹲了下來，望著那骷髏眼眶中跳動的火焰，卻久久沒有動作。

“嘎吱”

門響了，七隻是瞥了一眼，回過頭來，那火焰，那骷髏，那空間之門，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了。

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推開了一點縫隙，然後緩緩將門推開。手中正提著還冒著熱氣的肉湯，站在了門口，慌亂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希冀。

“進來吧。”

七回頭就躺在了床上，閉目假寐。

“你叫冰兒是吧。”

冰兒也是一怔，手裡還端著那肉湯，顯得有些慌亂。

“是。”

聽著少女的聲音，七緊閉的雙眼也是緩緩睜開了。

“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七望了眼那少女，又閉上了眼。

冰兒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當她聽到少年說她已經自由了的時候，心中卻是一陣失落。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為我乾些什麼，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聽著少年冰冷的話語，冰兒目光變得迷茫了。

“自己想做的事？”

望著眼前閉目的少年，少女的目光頓時黯淡了下來，說道：“我端來了一些肉湯，您需要嗎？”

“恩，放著吧。”那躺在床上的少年說道。

冰兒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什麼，隻是把那肉湯放到了桌上，就將門帶上了。她背靠房門，歎了口氣，流露出了與那年齡極為不符的滄桑感。

“我要去哪？哪裡有我的家啊。”

“我的家人親手拋棄了我，我沒有家了，對，我沒有家了。”

沒有一絲緩和的氣息，淚，已在眼角徘徊。心碎的聲音隨著脈搏一起跳動，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苦痛中顫抖著，嚎叫著。

“他們，為什麼要拋棄我……”

……

房間內，一道道詭譎魔幻的符文在空中飄蕩著，一圈一圈的環繞著七。

“哢哢”

七又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沒有去管。因為他知道，體內的能量根本就不受自己控製。

那火焰從掌中噴出，圍繞著那符文開始蕩漾著，很快就與那符文交合而成。

很多時候，七甚至懷疑體內的能量是活著的，因為七根本無法控製它。

道道符文圍繞著跪在地上的骷髏，把那本就蒼白的骨架映照的更加可怕。眼中藍火一直在跳動著，似乎在望著七。

“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哢哢。”

“是我將你弄出來的？”

“哢哢。”

“……”

“哢哢！”

“走吧，這個世界不是你應該來的。”

七也是站起了身，望著這奇怪的“生物”，不再說話。

“哢哢哢哢……”

七眼中凝聚了一抹黑暗，手中不知何時又出現了那柄劍。

“既然我聽不懂你的話，那麼，對於我來說，你就是異類了。”

“哢……”

“離開這吧，小可愛，不然就‘留’在這吧。”

“哢哢哢哢哢哢！”

那骷髏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眼眶之中的火焰也是隨之跳動。它提著那斷裂的骨刀，那猙獰的骷髏頭上竟是一道陰線，仿佛它在…笑。

它腳下一個黑色的六芒星法陣亮了起來，開始旋轉。

“哢哢哢。”它眼眶中跳動的火焰越來越微弱，它手中骨刀綻放出了邪異的光芒。

七眉頭一皺，一劍就插進了那骷髏頭中，可是它那斷開的骨刀卻是在空間中劈開了一道裂痕。

“哢……”

那骷髏竟是瞬間變成了粉末，灑落了一地。

那空間裂縫越來越大，漸漸產生了一股的吸力。

七感到了那份來自地獄般的痛楚，很快，吸力漸漸擴散開來，房間內所有小東西都被吸走了。

桌子，椅子，甚至連床與房門都被吸走了。

房門外的那冰兒，隻覺得仿佛心被撕扯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識，消失在那無儘的黑洞之中。

那裂痕也是在冰兒被吸進去後，悄然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