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通道與光影

“這、這是什麼？”

那妖孽用手擦乾淨了自己的臉，手指一閉一合，拉出長長的絲線。

“過一會你就生小寶寶了。”

七躺在洞穴中，潤了潤自己乾燥的嘴唇，狠狠說道。

……

洞外滿天星光漸漸隱沒，天空露出一絲魚肚白，天就要亮了。

當第一抹陽光透過她那散亂的紅發映照到七的臉上時，七也是歎了口氣，穿上了堵在洞口的衣服。

“妖孽，你叫什麼？”

七站在低矮的洞口，妖孽的臉上黑色印記在晨光中散發著神秘的氣息，兩點嫣紅帶著醉人的光輝，他趕忙把頭側了過去，目光卻沒有離開，鼻頭又是一熱。

那妖孽眨了眨大眼睛，伸了個懶腰。那慵懶的氣息讓七險些又是無法自恃。

她將食指輕輕豎起，靠到了自己嘴邊，撅著小嘴說道：“人家叫瑤聶嘛。”說完，一口就含住了那根手指。

“尼瑪……”七心中又是百萬神獸奔騰而過，“這一會就學會賣萌了？”

“瑤聶？妖孽……好名字！”

七心裡暗歎一聲，砸了咂嘴，又問道：“妖孽啊…”

沒等他說完，就被瑤聶打斷了，甜甜的說道：“人家是瑤聶！”

“哦哦，妖孽你為何來此？”

七麵無表情的望著她，可心裡卻一陣無奈。昨夜差點被這妖孽弄死，老子還被她……劫色了！

瑤聶跪坐在地上，抬起頭甜美妖嬈的說道：“人家還想要小寶寶嘛……”那兩團尖尖的軟肉還在微微顫抖著。

“哦草！”

七的鼻血噴湧而出，這妖孽的回答讓他有一種胸口中了一箭的感覺。

“再跟這妖孽在一起我會被玩死的……”

七深呼了一口氣，一轉頭就撞到了那洞穴上的岩壁，小光頭上起了一個大大的包。

“哈哈。”

那妖孽坐在那裡幸災樂禍，突然，她坐的地方裂開了一點縫隙，當她開始注意的時候，發現那裂縫猛然增大。

“救命啊！嗚——”

七被那一下撞得腦袋有些眩暈，聽到那妖孽越來越遠的呼聲，也是一愣。那妖孽消失了！

七走到她剛才坐的那裡，發現地麵上有個向下的正方形的通道。七凝聚了一點能量朝下射去，那藍火給予了他視野，卻還是一眼望不到儘頭。

他甚至感覺到那妖孽的眼淚順著那正方形通道飄了上來。

七趴在那通道邊上，喊道：“妖孽，你還活著嗎？”

沒有回應，而那回聲卻是響起了很多次。

七隻是意念一動，流星落又出現在他的手中，握著那漆黑的劍柄立刻就有了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雙手合握住那柄劍，插進了一側的穴壁上，兩隻腳踏向另兩邊穴壁上，緩緩向下滑去。

當黑暗裡的東西被揭開前，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那種畏懼未知的感覺遠比黑暗更加可怕。

七順著那通道滑下竟有種自己在通向地獄的感覺，甚至他感覺自己永遠永遠也無法到達那通道的儘頭。

他的麵容漸漸扭曲，他的意識也漸漸模糊。那柄流星落已然不受他的控製，回到了他的身體中。直到他閉上了眼，順著那深淵墜下。

洞外，殘陽已葬，那殘留的輝霞亦漸漸失去光彩，被黑暗點點吞沒，一天過去，他竟沒有達到那片深淵的儘頭。

“簇簇”

一隻怪物從那無儘深淵中展翅而出，半人半獸麵目猙獰，綠色的眼睛在那黑暗中顯得格外恐怖。它長著帶有箭頭的鞭尾和蝙蝠翅膀，鼻子長而牙齒鋒利，兩隻利爪一手摟住了一個人。

“主啊，生命，是一場徒勞的堅持，所能選擇的不是命運而是尊嚴！”

隻是一瞬間，它就回到了那個洞穴。它將兩人放在地上，如石像一般立在洞穴中，詭綠雙眼正望著暈厥的七。

“主，你卻在這個崩壞的世界裡失去了你的尊嚴，把你的部分血液交給了這個帶有黑色印記的獵魔人！”

那怪物的目光轉到了瑤聶的身上，它的的聲音已經無法稱之為聲音了，那音色更像是一種淒厲的哀嚎。

“主，現在的你如此弱小，還不到你回歸黑暗的那一刻，不過你的血脈，應該是時候覺醒了。”

那怪物抬起一隻利爪，將指甲狠狠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中。然後隻是帶出了一絲精血，顫顫巍巍的伸著那隻帶血利爪，朝著七靠了過去。

流星落不知何時又出現了，竟是憑空飛起擋住了那隻爪子，從劍中映射出一道虛幻的女性身影。

那光影動了，洋洋盈耳的聲音環繞在整個洞穴中，顯得有些虛幻：“裡加，停下，你沒有發現阿七他的靈魂有些缺失嗎？”

那名為裡加的怪物見到那光影，竟是瘋了一般的撕扯著自己的眼球，那潮鳴電掣的嚎叫聲無法具體的用言語去去形容，既像是某種悲憤，又像是某種狂喜，然後展開雙翼，一頭衝進了那無底的深淵之中。

那通道，那光影都隨著裡加的離去而消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洞穴外的夜晚並不平靜，狂風肆虐，樹枝隨風亂舞，如若披頭散發的女鬼。那斷裂的吊橋隻剩下一根孤寂的繩索，在月光照耀下格外淒涼。

“呼。”

七顫抖的吸了一口氣，三日以來他都不曾進食，對食物的渴望讓他無法繼續睡去。

“剛才，是在做夢嗎？”

七睜開惺忪的眼，望了下躺在那裡的瑤聶，心裡燃不起一絲邪念。身體仿佛散了架一般，可是求生的欲望還是讓他走出了那個洞穴。

“抓隻魚吧，可是魚怎麼抓？”

七望著湍急的水流，心裡有些迷茫，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嗬嗬，連抓魚都不會，我真是個廢人啊。”

“既然這樣……”

七又把雙手浸入了水中，嘴唇微動：“弱小的魚啊，你們比我還要渺小，所以為了比你們更強的我活下去，允許我用暴力來解決這一切吧。”

水麵轟然炸開，帶起鋪天蓋地的水花。一隻隻無辜的魚就那麼被水浪拋到了岸邊，等待著死亡。

七隨手拾起了幾隻魚丟到了洞口，盤膝坐在了地上。右手上凝聚著火焰，左手就那麼抓著魚烤著。很快，烤魚的香味就飄散而出。

“咕嚕”

洞內響起了肚子不滿的咆哮聲。其實從七走出洞穴時瑤聶就已經醒了，她還悄悄探出頭的看了眼這個男人在做什麼。見到他沒有走遠，也就安下了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意這個滑稽的男人。

“給人家吃一個嘛！”瑤聶望著七的背影，朱唇輕啟，帶著一絲無辜的語氣。

“給。”

七回過頭把剛烤好的魚遞給了瑤聶，又默默的坐在那裡烤著。

雖然回答她的隻是那冰冷的一個字，可那魚握在手裡卻是那麼的熾熱。

“他是壞人嗎？”

瑤聶抿住了嘴唇，隨後大口的咬著那隻烤魚。

“他是壞人嗎？”

那烤魚的油弄了一臉她也沒去擦拭，靜靜的注視著那個男人。

“也許，他是個壞人，他行事手段殘忍，他還脫光了我的衣服。”

瑤聶想到這裡，俏臉又是一紅，然後又失落的低下了頭。

“可是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師父告訴我碰見做壞事的人就要抹殺。是我做錯了嗎？還是……師父錯了？”

“雖然他是個壞人，不過我能感覺到，他的心，是熱的。”

瑤聶望著魚刺發呆，七的手伸進了洞穴，拍了拍她的肩膀，麵無表情的道：“還要嗎？”

瑤聶順著他的手望去，望著這沒有眉毛的男人。

“嗯！”

七鑽進了洞穴，丟給她兩隻烤魚，坐在了她的身邊，說道：“吃完了休息一下，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瑤聶沒有問他要去哪裡，隻是瞪著大眼睛，期待的問道：“那人家能跟著你嗎？”

……

“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