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貴人白姨娘

“白姨娘怎麼管家了？你知道怎麼回事麼？”水漣漪馬上問澹台懷德，不知道怎麼回事，每一個變故，都會讓她心驚膽戰，寢食難安，不弄清楚了，今天她是不會放下心裡的疙瘩的。

“白姨娘是誰？”澹台懷德很是疑惑，完全沒聽說過這個人啊，皺著眉頭問道：“要不我讓人去打聽一下？”

“還是查一查吧，每個和上輩子不同的地方，都讓我覺得有些不安。”水漣漪的小臉皺巴巴的，有些發黃枯瘦的小臉還談不上好看，卻讓澹台懷德看的著迷。

沒等澹台懷德答話，水漣漪又開口：“我猜，是穆國公府不太景氣了，穆婉婉不知道怎麼就不管家了，這才讓白姨娘管起來了，到時候倒是好做事，白姨娘是個好的。”水漣漪的頭埋在澹台懷德懷裡蹭著不肯動地方。

重生回來，白得了一次生命，就一直想和懷德膩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門子的病。

“既然是個好的，不如就扶持她和穆婉婉打擂台，你還能坐收漁利，攪混了府裡這潭水，就好辦事多了。”澹台懷德眯著眼睛，一邊使壞，讓水漣漪的脖子裡吹起，一邊輕聲道。

難耐的縮了縮脖子，水漣漪一把推開澹台懷德，反被澹台懷德又拉回了懷裡，抱得更緊了。

橫了他一眼，推不開他，水漣漪索性揚聲叫茯苓進來伺候早飯，澹台懷德無奈的刮了刮水漣漪的鼻子，飛身轉到床後頭不見了。

吃了飯，水漣漪就開始準備自己的複仇大計了。

和白姨娘結盟是好事，但是如果不能表現出價值來，白姨娘即使是因為同情，也未必能護著多少。

如何在府裡建立勢力？

老夫人的支持是當前很重要的一步。

但是，老夫人身邊，有一個一開始就看自己不順眼的丫鬟春蘭，偏偏春蘭是是老夫人最最器重的丫鬟，不除了春蘭，很難在老夫人那邊站穩腳。

上輩子，就因為春蘭看自己不順眼，連帶著老夫人看自己也很是不順眼。

從哪兒入手呢？現在出手雖然早了點，但是再不出手，春蘭在老夫人麵前謊話千遍成真言，到時候再想解決就晚了。

想到這裡，水漣漪立馬把人趕出去，對著房間裡不知道藏在哪裡的人說了幾遍，把一張紙條放在桌子上，讓人去給澹台懷德送信，之後就去了老夫人那邊請安。

如果順利的話，這幾天就能把春蘭搞定。

如果和記憶力沒有偏差的話，上輩子的春蘭是不甘於平庸的做一個丫鬟的，和府裡的二爺水柏鬆有了手尾，一直瞞著好好的。

二爺水柏鬆是水柏庭的嫡親弟弟，卻是個不太爭氣的。隻比水柏庭小上兩歲，一直隻是個童生，沒有更進一步，卻是好高騖遠，一直隻是在府裡死讀書，什麼都不肯做。

偏偏的，老夫人覺得二爺水柏鬆可憐，不如哥哥混的好，媳婦娶得也不如意，反而對他偏愛有加。

二嬸子是個貌醜善妒的小官家的嫡女，父親不是個有出息的，卻是個愛惹事愛鑽營的，很是不消停。老夫人看著自己兒子怎麼都覺得好，一點也不覺得二兒子是個沒有出息的，反倒覺得媳婦哪兒都配不上兒子，娘家不僅不是助力，卻總是給大兒子找事。

幾次想要二兒子停妻另娶，都被兒子強烈反對。每次二嬸子都是去老夫人那裡又哭又鬨，幾次之後，老夫人實在是怕了，再也不敢招惹二兒媳。

正好，隻要抓住二叔和春蘭約會的時候嚷嚷出來，二嬸子定要鬨騰，老夫人為了息事寧人，也不能輕易放過春蘭，雖然寵愛春蘭不至於讓二嬸子把春蘭打死打殘，起碼是不能讓她再做大丫鬟了，以後再如何，就好對付多了。

怪，就隻能怪春蘭你自己了。

水漣漪反複想了幾次上輩子春蘭故意在她跪著的地方潑水，大冬天的水很快就在地上結了冰，把水漣漪的膝蓋都凍在了地上，凍得後來一到陰天下雨就疼痛難忍。

上輩子，春蘭羞辱她的那些話，還在耳邊反複反複的縈繞著。

可是，萬一，萬一春蘭這輩子沒和上輩子一樣，對子那麼敵視呢？水漣漪的心裡又有些不平靜了。

索性，已經快要到老夫人這裡來了，倒是看看這輩子的春蘭是不是個好的。

抱著一線希望，水漣漪走進了老夫人的院子。

正好對著站在廊下的春蘭，身邊帶著一個三等小丫鬟，給她打著扇子，指手畫腳的磕著瓜子指揮著小丫鬟打掃院子。

小丫鬟無可奈何的不停打掃著春蘭吐出來的瓜子皮，春蘭還不滿意，吆喝著：“仔細點了你們的皮，有一處我看著打掃不乾淨的，就扒了你們的皮，晚上不給飯吃，你們這些賤蹄子啊，稍微給點好臉色就偷懶。”

帶著茯苓，水漣漪剛剛走進去，就被眼尖的春蘭看到了，春蘭的尖尖的下巴高高的揚起：“那邊那兩個窮酸丫頭，哪個鄉下旮旯裡麵鑽出來的？到了我的地界，就得聽我的，有點讓姑奶奶我不高興了，就彆想好過。”

昨日，水漣漪過來拜見老夫人的時候，春蘭就站在老夫人身邊，怎麼會沒看清水漣漪。

本來水漣漪因為重生一回來就要把春蘭搞下去的那點子愧疚，一下子全都沒有了。

春蘭，還是彆在老夫人院子裡作威作福的好。

還沒等水漣漪還嘴，就聽到屋子裡老夫人又叫春蘭進去伺候：“春蘭快進來伺候我吃早餐，彆和外麵那些懶貨歪纏，你和誰說話呢？”

春蘭甜甜的應了一聲，狠狠的瞪了水漣漪一眼，這才摔了簾子進屋去了。

半晌，老夫人也沒有叫水漣漪進去。

此時外麵的太陽已經大了起來，很是曬人，水漣漪本來身體就羸弱，此時有些吃不消了。

顯然，又是春蘭從中作梗，院子裡灑掃的小丫鬟們紛紛對水漣漪報以同情的目光，卻是一聲也不敢出的，連動作都不敢停下來。

又忍了小會兒，水漣漪剛要忍不住自己給自己通報一聲的時候，白姨娘終於來了。

同樣同情的看了一眼水漣漪，輕輕的拍了拍水漣漪的肩，帶著兩個兒子進去請安了。

白姨娘進去沒有半盞茶的功夫，就有小丫鬟打了簾子招呼水漣漪：“三小姐彆在那站著曬太陽了，快進來喝口茶水解解暑氣。”

茯苓連忙扶著水漣漪鑽進屋去。

屋裡白姨娘的兩個兒子一左一右的纏著老夫人說笑，見水漣漪進來，老夫人抬頭略看了看，隨便讓人給水漣漪搬個凳子過來，就沒再看水漣漪了。

倒是剛剛打簾子的那個丫鬟端了杯茶過來給水漣漪。

這人剛剛沒認出來，現在倒是想起來了，隻是和上輩子相比，如今這白茶卻是臉略圓了幾分。

上輩子這白茶是專門給老夫人沏茶的丫鬟，沏茶手藝讓人驚歎，很給老夫人長臉，澹台皇族都好茶，富貴人家誰家有一個好的茶藝師傅都是極有麵子的事，上輩子水漣漪為了討老夫人歡心，還跟著白茶學過沏茶。

可惜，水漣漪跟著白茶沒多久，白茶就被春蘭當了替罪羊，當眾揭出來說白茶和二爺有了手尾，老夫人為了息事寧人，把白茶發賣了出去。

不過，想必白茶的手藝，到了哪兒都混的不差吧。

現在，春蘭馬上要被揭發和二爺有手尾的人是她，白茶就能逃過一劫了吧。

白姨娘走過來，坐在水漣漪身邊：“可曾進學？”

這是白姨娘怕她難堪，特意過來和她講話吧？水漣漪有些感激。

“略認得幾個字，不甚精通。”水漣漪低眉斂目，裝作一副乖巧的樣子。

“府裡倒是沒有聘請西席，京城的女孩兒大多是去官學的，回頭你再熟悉熟悉京城裡的生活，下一季，就和新的學生一起去官學吧。”白姨娘輕聲細語的，讓水漣漪恍惚的想起自己娘親，也是這般溫柔的和她講話，險些落下淚來。

忍不住就說出來心底真實的想法：“漣漪不想和那些小的一起讀書，沒得丟臉，漣漪想趁著這些日子，好好補補功課，直接進了高級班。”

上輩子都學過了，雖然學的成績平平，到底複習複習還是可以的。

水杜蘅姐妹倆都在高級班，在高級班才好接觸。

沒想到白姨娘突然揚聲道：“老太太，你聽聽，這才是個有誌氣的好孩子呢。”

看老夫人抬起頭看過來，白姨娘連忙拉著水漣漪往老夫人那裡湊：“剛剛我問這孩子，可曾學過，讓她熟悉熟悉家裡頭，等下一季，跟著小女孩兒一起讀女學的初級班，結果老太太知道這女孩兒說什麼？”

老夫人顯然剛剛讓那兩個孫子逗得心情很好，連忙湊趣，白姨娘略帶誇張的口氣道：“咱們女孩兒竟說要辛苦辛苦，開了學和杜蘅杜若一起讀高級班，姐妹一起培養培養感情，也不給府上丟臉。”

老夫人仔細打量著水漣漪，拍了拍手：“倒是祖母的好孫女兒，比這倆混小子強。”

就衝著白姨娘剛剛為水漣漪潤色的話，就讓水漣漪心存感動了，現在他們還沒有什麼交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