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官賣
去還是留,這是一個問題,但是陳月娥彆無選擇,為了救應娘,她必須回去,同時她也必須想出那繩子的絕技究竟是如何施展出來的。
看著陳月娥越走越遠的身影,楊逸史不覺長歎了一口氣,他已然確認這公孫氏必然和《繡花寶典》有關,莫非公孫氏現在想收陳月娥當自己的弟子不成?
月亮在柳梢之上蕩來蕩去,這不是一個約會的好日子,因為伊人已經遠去,楊逸史遠遠地看著陳月娥遠去的背影不覺一聲長歎。他是不可能去官賣的現場將陳月娥救出來的,因為他本人就是朝廷的欽犯,他的身份是不能夠見光的,或許他真的是不能夠給陳月娥幸福的吧,跟了他之後就隻能永遠浪跡江湖了。
“唉!”一聲悠長的歎息隨著婆娑的月光在柳梢之上蕩來蕩去。
陳月娥回到了監牢之中,正如公孫氏所說的那樣,獄卒並沒有為難自己,本來嘛,明天就要官賣了,要是在這個時候打壞了,毀了那如花似玉的麵容,明天可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陳月娥回到牢中,她發現那應娘還在香甜地睡覺,唉,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心理素質實在太好,還是太沒心沒肺了。陳月娥可睡不著,她還在想著要如何破解公孫氏剛才的那個絕招呢,若是明天沒有演出來,讓公孫氏失望的話,她就不會將自己買去教坊了。
陳月娥雖然學問不怎麼樣,不過好歹也看過幾本古言小說,她知道這教坊是專門為皇家培養歌舞雜耍之人的場所,至少也相當於一個國家級的專業藝術院校吧,自然不是那些秦樓楚館能夠相提並論的,所以如果能夠進入教坊的話也就能夠過上安省日子了。
她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繩子,陳月娥從小就練習雜技,若說是爬索這對她來說沒有什麼難度,有一回她晚上回家忘記帶鑰匙了,就從底樓一直沿著下水道爬到了自己位於九樓的陽台上,害得半夜醒來的鄰居還以為是遭遇了飛賊呢。不過繩索若是沒有一個地方係著它又是如何固定在空中的呢。對於這一點陳月娥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陳月娥徹夜難眠,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那根繩索,一寸一寸地檢查著這繩索,她終於在天快要亮的時候發現了什麼,借著窗外的魚肚白,陳月娥發現在繩索的一段竟然有一些細細黏黏的細絲,她伸手扯了一下竟然發現那東西十分堅韌。這細絲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呢。陳月娥再次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的一早,她和應娘就被叫了出去,來了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她指揮著兩人換上了漂亮的衣服並且薄施脂粉。陳月娥知道那定然是一個牙婆,就是那種專門以介紹人口買賣為業從中取利的女人。沒有辦法,她隻能夠聽從對方的安排,隻是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將一卷繩子給藏在了身上。
陳月娥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座高雅的酒樓之中,上了二樓之後進入了一個很大的廳堂,裡麵擺滿了桌椅,每一張桌子上都放著一些精致的茶碗和幾碟精巧的點心,四座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的臉上全都顯露出驚異的神色。
牙婆命令陳月娥站到屋子中間的一個高台之上,並且讓她跳上一段舞蹈讓諸位買家看看,陳月娥一撇嘴沒有理睬她。
那牙婆嘿嘿一笑,對諸位買家道:“這個若是買回去啊,大家得自己調教,因為這原本是京城首富陳員外家的千金,陳員外前兩天棄市,就留下了這個女兒官賣。哎呀,雖說需要調教,可是這一看就是一個美人坯子啊,你們看這小臉,這買回家去不管做什麼都很不錯啊。”說道這裡便嘿嘿地陰笑了起來。
陳月娥橫眉冷對,一聲不響,她一瞥屋角,見那坐著一個身穿緋紅色右衽交領衣服,高裙腰,腰係紅色絲絛,肩披長巾的中年女子,她正微微笑著看著自己呢,陳月娥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公孫氏沒有食言真的來了,現在就看自己是不是能夠取悅於她了。
就在這時候,台下又兩個孟浪的年輕公子說道:“哎呀,牙婆啊,光是聽你說這貨色如何之好,我們又沒有親手驗驗貨,又如何能夠放心呢?”
牙婆訕笑了兩聲道:“這規矩大家也都是知道的,這一直都是隻能看不能上手的,若是壞了規矩……”
另一個公子笑著說道:“規矩總是人定的啊,我的爹爹可是吏部的大官,若是我跟他一說的話,或許他就會上奏朝廷改一下這個規矩也說不定啊。”
他這話一說,台下的其他一些人也都興奮起來,就連幾個中年大叔也都躍躍欲試了起來,爭先恐後地說道:“來啊,我們上手摸摸,看看這小娘子的腰身細不細,看看這小娘子的臉蛋嫩不嫩,要是好的話,我們就買。”
說著這猥瑣大叔竟然第一個衝了上來,在陳月娥的屁股上麵掐了一把。這時候那牙婆趕緊上來攔阻,可是卻被洶湧的人潮給擠到了一邊,一時間周圍全都是色狼的鹹豬手,陳月娥不覺驚呼了起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公孫氏,她卻依然在原地坐著,微笑著看著她,卻並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陳月娥一咬牙,心說:求人不如求己,看來我還是要靠自己才行啊。想到這裡她心一橫就拿出了手中的那根長繩,向著空中一扔。
公孫氏直呆呆地看著那根繩子,它就如同自己昨晚那樣直挺挺地立在了空中,看上去沒有任何的憑借物,公孫氏不覺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站起了身來,難道這女子真的和《繡花寶典》有緣,能無師自通修煉這其中的法門嗎?
此時就聽見台下有男子叫道:“哎呀,不好了,這小娘子想要自殺!”
陳月娥心說:自殺?我還沒有脆弱到這種地步,要自殺我也先殺了你們這群色鬼再說,想到這裡,她雙腳一夾繩索,雙手攥住了繩索,幾個縱越就來到了繩索之上,橫空吊在了屋頂,陳月娥輕輕一晃繩子,整個身子就向著最初開口說話的那兩個孟浪公子衝了過去,她探出雙腳,一腳一個,狠狠地揣在了那兩個男人的臉上,頓時那兩個男人的臉上就各自留下了一朵蓮花的圖案,原來這陳月娥的鞋底竟然雕刻著蓮花的圖案。
那兩位公子哎呀一聲栽倒在地上,陳月娥借著反彈的力量又蕩回去,雙腿一掃,在那個首先伸手摸自己的中年猥瑣大叔的脖子上狠狠地砸了一下,那大叔的身子橫著就飛了出去。
此時那周圍的眾多買家全都發現了情況不妙,忽地一下全都四散逃開了,而陳月娥此時心中卻暗自叫了一聲不好,剛才為了解氣實在是太用勁了,那繩索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了,從空中墜落下來,陳月娥的身子連同繩索一起掉落了下來。她在空中一扭身子,一個空翻,穩穩地落在了地上,竟然沒有出洋相,她一抬頭看見自己正好落在公孫氏的麵前。
陳月娥的心還在噗噗地跳,卻依然麵色如常地問公孫氏:“怎麼樣?買我嗎?”
公孫氏拿著那陳月娥手中的繩索看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好吧,我買。”
那牙婆原本還擔心被陳月娥這麼一鬨的話會賣不出去,可是現在眼見有人要買連忙笑嗬嗬地來到了公孫氏的麵前道:“哎呀,您真是有一雙慧眼啊,這買人就是要看升值潛力的,這個絕對將來前途無量啊。”
陳月娥此時卻道:“等等。”
公孫氏一愣,道:“怎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陳月娥指了一下自己的身後道:“我要和她一起走。如果你要買的話就買我們兩個,否則的話就誰都彆買。”
公孫氏看了一下陳月娥的身後,站著的竟然是應娘。她微微一笑道:“真是有個性啊,自己都落得如此地步了,竟然還有力氣給我討價還價?”她略一思索,又笑了,道:“好吧,有個性,我喜歡,你們兩個我都買。”
陳月娥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很快公孫氏就辦好了各種手續領著陳月娥和應娘走了出去,上了一輛大馬車,駕車的是一個魁梧的漢子,他一抖手中的鞭子馬車便在官道上奔馳向前。
陳月娥還是第一次坐馬車,雖然覺得很顛簸不習慣,但還是覺得挺好玩的。此時公孫氏說話了,道:“你是怎麼破解修羅索的?”
陳月娥先是一愣,旋即明白她所說的就是那憑空拋繩索的絕技,便道:“昨天晚上我仔細檢查那繩索的時候發現它的一段竟然有一些黏黏的東西,看上去像是蜘蛛的絲線,但是很顯然這又不是普通的蜘蛛絲,因為它竟然十分有韌性,我拚命撕扯也撕扯不開,所以我就立刻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在拋繩索的時候要故意將它拋得很高,在落下的時候上麵的蜘蛛絲就會碰到障礙物並且在上麵掛住,由於蜘蛛絲很細,所以距離遠了根本就看不到,遠處看著的人就會覺得這繩索好像是懸空吊著的一般,其實那繩索和屋頂的橫梁之間是有蜘蛛絲連接的。”
公孫氏聽了哈哈大笑,道:“好,孺子可教,看來我真的沒有找錯人,你果然是修煉《繡花寶典》的好材料,你知道嗎,若是這《繡花寶典》練到了極致的話,是真的能夠做到不用蜘蛛絲就憑空懸起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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