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年相望

三年轉瞬即過。

林小成也在煉丹閣裡整整的呆了三年。

對於五行門，林小成也有了足夠的了解。

雲山之巔的大殿，就是五行門的掌門之所，而煉丹閣因為承擔著整個五行門丹藥煉製的任務，所以特地被安置在這五行大殿之中。而環繞著五行大殿的五座巨大山峰，則是五行門各大長老的勢力範圍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對應著五座子峰，分彆是金行的金銳峰，木行木翠峰，水行水澗峰，火行火焰峰和土行土厚峰。

每座子峰都有一名大長老鎮守。

五行門每年在招收完擁有足夠靈根的內門弟子外，還會從落選者中挑選擁有較強天賦的外門弟子，當初林小成等人成為了內門弟子後就被長刀男周天等四人帶上了雲山之巔，而剩下的主事招引使者則是留下來了挑選外門弟子。

作為一個傳承了千年的宗門，不僅需要核心的內門弟子，還需要總多的外門弟子來支撐整個宗門。而外門弟子，總數遠遠的多於內門弟子。

不過因為內門弟子擁有更多的門派資源，實力要比外門弟子要強得多。

至少林小成知道與自己同時進入的內門弟子中，已經有人在這三年內突破到了內勁十層！

內門弟子每個月都可以領取到煉丹閣煉製的益氣丹一枚，這種可以直接加速提升武者修習速度與內力精純的丹藥隻有內門弟子才能夠享有。而且內門弟子如果達到了內勁十二層，身具卓越靈根，更是可以得到門內集中大量天材地寶煉製的先天丹，大大提升進階先天的幾率。

而在內門弟子突破內勁十二層，到達先天境界時，更是會由掌門親自賜予門內靈器，也就是當初林小成看到的載著招引使者飛行的那些神兵。

在林小成離開村子進入的天虎國四大主城之中，城主也不過內勁十一層而已，而在五行門，這種實力不過是中遊水準而已。五行門的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整個煉丹閣中一共有像林小成這樣的煉丹童子三名，另兩名煉丹童子都是擁有足夠火行靈根被招引使者正式招納的內門弟子，在林小成逐漸熟悉了煉丹閣中的大小事務後，這兩名林小成的師哥就將全部的雜務交給了林小成，開始閉關修煉起來。

之前整天幫著何長老煉丹，兩人的修為一直都沒有太大的進展，三年不過從內勁三層進階到內勁九層，在同一時間入門的內門弟子中算是修為最低的，現在有林小成這個免費的勞力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

而何長老這位煉丹閣的長老也似乎更中意林小成來幫助他煉丹，林小成這零靈根的體質比另外兩位煉丹童子更適合於煉丹隻用。畢竟在煉丹時，整個丹爐內外都需要比較均衡的環境，而林小成這種體質根本不會引起環境之中的任何波動。

之前都曾經發生過煉丹童子本身的靈根引起火係的靈力波動而造成丹廢，所以何長老才會希望能夠找到零靈根的弟子。

這也是林小成這個零靈根的‘廢物’能夠被招引使者看中的原因。

即使修習時間不多，但是在益氣丹的幫助下，林小成這三年竟然由內勁一層突破到了內勁六層，這也是林小成心甘情願留在煉丹閣內當一個煉丹童子的原因。

內勁一層氣感形成，內勁二層氣息悠長，內勁三層強肉，內勁四層鍛骨，內勁五層鍛皮，而內勁六層則是增力，現在林小成能夠輕易的提起數百斤的銅鼎。

“轟！”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後，整個煉丹閣再次的發生了劇烈的轟鳴，隨著煉丹閣頂一扇門開，帶著一身劇烈火星的何長老飛身而出，腳下隨即出現了一柄長劍，紅色亮芒閃爍之下一身的火星立刻熄滅，而同時從門後連滾帶爬的衝出了一名少年，直接從煉丹閣頂樓一躍而下。

“噗通！”

在一樓一角赫然有一個二人高的巨大銅鼎，裝滿了清水，這名少年直接的跳入了其中，水花四濺。

“呼……”

隨著少年從銅鼎中探出頭來，卻正是林小成。

三年過去，當年十二歲的少年已經初具男子模樣，兩道筆直的劍眉下，鼻若懸膽，一對亮漆般的雙眼讓林小成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出鞘利劍一般。

從銅鼎中爬出，林小成抹去了臉上的水珠，望著懸浮空中的何長老，眉間閃過了一絲陰霾。

這位五行門唯一精於丹術的何長老可不是那麼好侍候，煉丹失敗後，丹房的清理，藥材的重新準備，都是需要大量的精力去準備，這兩天估計又沒有什麼時間去修習內勁了。

雖然按照五行門的門規，林小成每個月都可以領取到一顆益氣丹，但是卻讓其他的內門弟子頗有意見：一個零靈根的廢物，竟然能夠得到在五行門也是比較珍貴的益氣丹，實在是浪費。

要知道外門不知道多少比林小成天賦強得多的弟子都沒有機會得到哪怕是一顆益氣丹，隻能靠著自身的努力苦苦修習內勁，希望能夠突破內勁十層，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

而何長老除了會給林小成一堆的煉丹雜務外，是不會多看林小成一眼的：一個沒有任何希望進階先天的弟子，是沒有什麼價值的。

“又失敗了，難道是我的泌金放的過多？”何長老皺著眉頭，轉眼望到了腳下從銅鼎裡爬出一身濕漉漉的林小成，眉頭又是一皺：“小成，去把丹房收拾乾淨，火行丹的藥材再備七份！”

吩咐完，何長老飛劍劃過一道弧線，朝著五行大殿的西側落去。

作為長老，何長老在五行大殿內擁有一棟自己的閣樓，自然不需要在這煉丹閣內受煙火之苦。每個月一次的益氣丹開爐煉製三天後，何長老作為煉丹閣長老的任務就完成了，其餘的時間，儘有自己支配。

還好林小成才剛剛突破了內勁六層，全身力氣大增，雙手各提著百多斤的水桶先將麵積數百平的丹房衝刷一遍，然後跪在地麵用抹布仔細的將地麵、牆壁和屋頂清理一遍後，再將丹房中十多米高的巨大丹爐裡裡外外的用銅刷刷淨。

做完丹房的打掃，夕陽的光芒已經從丹房窗口投入。

“還好可以趕得上膳時。”林小成透了口氣：雖然內勁六層已經可以數頓不饑，但是五行門內門弟子的膳食可是加入了大量高檔藥材的藥膳，對於修習內勁的人極有好處。

揉了揉有點酸漲的後腰，林小成關上了丹房大門，朝著五行大殿的東側行去。

所有內門弟子按照各自靈根所屬拜在金、木、水、火、土五座子峰大長老與各峰長老的門下，隻有靈根達到了真靈的程度才能夠拜入大長老門下，而其他足靈的內門弟子則是各長老的門下弟子。

真靈，據說是在招引入門時在符文拱門之上可以形成三花聚頂奇像的天賦靈根，一入門就會被掌門賜下靈器，益氣丹無限量供應，一般三年之內就會突破內勁十層，十年內必然進入先天之境，可以說是天之驕子。

整個五行門內，也隻有二名真靈根的內門弟子，分彆在火焰峰和土厚峰之上。

身為零靈根者，林小成在整個五行門的內門弟子內屬於比較特殊的一人，因為他沒有師傅。

何長老接納了林小成進入煉丹閣，卻是沒有收林小成為徒。

這使得林小成在五行門內的身份也是尷尬無比，平時都是夾著尾巴做人，要知道在這五行門內，是沒有人為林小成撐腰的。

“呦……這不是我們內門最‘天才’的小成嗎？”步入五行門膳食房，林小成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充滿了鄙夷與輕視的叫聲。

淡然的望了一眼這個一臉雀斑，興奮的揮舞著手中筷子的少年，林小成低下了頭，朝著一旁的飯桌走去。

秦函風，這個與林小成同一時間成為五行門內門弟子的富家子弟，從入門開始就對林小成看不順眼，處處的刁難。

與秦函風坐在一起的還有兩男一女，同時的發出了譏諷的笑聲。

“廢物！”

看到林小成低頭沒有任何反應的走到了餐桌邊，一名靠近林小成的內門弟子冷哼了一聲。

我能反抗嗎？我有資格反抗嗎？

能夠感受到自己背後那些冰涼的目光，林小成手中的指甲已經將掌心刺破，一滴溫熱的血珠緩緩的從手心滑落。

忍。

一年的漂泊，讓林小成深刻的懂得了這個字。

隻不過那口中的飯菜已經是味如嚼臘。

匆匆的將肚子填飽，林小成再次低著頭朝著膳食房外走去。

就在林小成快走到門口時，一道黑影突然的出現在林小成身邊。

下意識的朝一邊閃開，但是依然將黑影擦了一下。

“蓬！”黑影手中水杯掉落，水花四濺。

“媽的，這條褲子可是新的！”一聲怒吼在林小成耳邊響起。

總算來了！林小成心裡一顫，卻又沒有太大的意外，抬頭望著身邊一張布滿了怒氣的臉龐，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這個一臉怒氣的少年正是剛才坐在秦函風身邊的王虎。

與秦函風同時拜入火焰峰賀長老門下的王虎靈根才堪堪的達到足靈的程度，在整個內門弟子中，可以算是最差的幾人之一了，當然，對於林小成來說，王虎的天賦遠超於他。一直以來，王虎都是自覺的把靈根天賦接近真靈的秦函風當做了老大，甘願的做秦函風的跟屁蟲。

這次很顯然就是受到秦函風的指示來找林小成的茬，當然，對於實力在內門弟子內墊底的王虎來說，欺負下林小成也是很愜意的事情。

“對不起。”林小成知道這王虎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內勁八層的聚氣階段，實力足足是自己的數倍，握緊了雙拳，林小成低聲的說道。

“給我把鞋子上的水舔乾淨，這件事就既往不咎了。”看到林小成低眉順眼的模樣，王虎哈哈大笑。

“師兄，得饒人處且饒人。”林小成的聲音有些微微的發抖。

“嘿嘿，人家小成可是何長老的煉丹童子，王虎你欺負他小心何長老的怪責哦。”秦函風那陰陽怪氣的話聲響起，帶著另外一男一女將林小成圍在了中間。

“一個沒有靈根的廢物，怎麼會有長老看上。”秦函風身邊那名少女尖笑道。

膳食房內的其他內門弟子大多都帶著一臉笑意，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幕，而即使有幾個內門弟子不忿秦函風的舉動，不過秦函風接近真靈的靈根天賦與他師父賀長老火焰峰上大長老之下第一長老的身份讓他們隻能扭頭自顧著解決麵前的飯菜。

“不過是給何長老做雜務的廢物，連師父都沒有！”王虎盯著林小成：“快點給我把鞋子舔乾淨，不然就交出你這個月的益氣丹作為補償！”

明天正是每個月內門弟子領取益氣丹的日子。

原來是打自己益氣丹的主意！

林小成心中暗恨，不過此時顯然不是硬抗的時候，林小成低頭：“好，我拿益氣丹給師兄賠償。”

“算你小子識時務。”王虎哈哈大笑，與秦函風交換了得意的眼神：“明天領了益氣丹就交過來。”

看著趾高氣揚離去的秦函風幾人，林小成雙眼閃過了深深的恨意：明天領到益氣丹後就立刻服下，然後呆在煉丹閣裡不外出，諒他們也不敢來煉丹閣裡找自己的麻煩吧。

煉丹閣內不少藥材都可以當做食物，倒是不愁會餓肚子，隻是不能夠吃到膳食房的藥膳，自己的修為增長會被拖慢。但是與益氣丹相比，都不重要了。

重回煉丹閣，林小成收拾心情，開始準備藥材。

煉丹所需要的每份藥材都必須要經過仔細的篩選，一些珍貴的藥材更是要小心的準備被預製，雖然林小成隻是負責將每份丹方所需的藥材給準備好，但是一些藥材的儲存和放置都有著它們各自的要求，必須小心翼翼的處理。

林小成可是曾經不小心將何長老都十分看中的天水藤從盒中取出時接觸了空氣，結果使得天水藤的功效大減，使得林小成當個月的益氣丹份額就被罰沒，讓林小成一個月都心疼不已。

一晚上，林小成也才堪堪的將所有藥材從庫房中提出，分門彆類的擺放在了煉丹閣內。

其中幾份用玉盒和特殊金屬盛放的藥材還需要用特殊的方法炮製預備，不過對於林小成來說，那都是明天的任務了。

每次煉丹失敗後，何長老留給林小成清理的時間都是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