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徹查死因

“放肆！”張貴妃旋即嗬斥，“她是本宮的掌上明珠，豈容你對她做出如此不敬之事！”

一旁莫淩宇也隨即附和：“是啊，這裡是皇城大內，可不是什麼街頭瓦舍，公主金枝玉葉怎能驗屍，驗屍都是下等人的做派！”

孟妍並不理會莫淩宇，隻朝著張貴妃道：“小女有一事要問貴妃娘娘，公主之前身體可有不適？時常覺得氣虛乏力，頭腦昏沉容易嘔吐？”

聞言，張貴妃神色一變，孟妍說的的確屬實，“你怎麼會知道……”

孟妍倏爾一笑，“小女不光知道公主身子不適已久，還知道公主的病因太醫院上下無人查出。”

太醫臉色羞赧，整個殿裡的人噤若寒蟬，都萬分訝異地看著她。

如此情形孟妍便知她說的不錯。

長春花的毒液是生物堿，這一類毒素在這個醫療條件匱乏的年代根本無跡可尋，用銀針查也查不出，若是用此來做毒藥，簡直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孟妍指著屍體上異常的青斑開口：“公主是被人下毒殺害，毒正是長春花的汁液，提煉的汁液混入飲食中，無色無味根本難以查出毒性發作時隻輕微症狀，但日積月累之後便是致人死地的劇毒。”

聽此一言，大殿裡眾人皆是一臉驚然，若真如孟妍所說，這便是謀殺皇女，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張貴妃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一時神情錯愕，她看著躺在床榻上自己唯一的女兒，不省人事，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

明明幾日前她還在她身邊，笑逐顏開地為她簪花，叫她母妃，不曾想一夕之間竟白發人送黑發人，竟然是……有人毒殺她？！

見張貴妃緘默無言，孟妍微微欠身，目光鎮定自若，語氣懇切道：“事到如今，貴妃娘娘難道還做不了決斷嗎，冤我致死是小，可公主死亡真相是大，您難道要任凶手逍遙法外嗎？”

孟妍的言辭舉止，落入韓晏辰眼中，他甚是意外，言辭字字堅決，神色從容毫無畏懼，以退為進，以守為攻，抓住張貴妃真正的命門。

他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孟妍，察覺她身上有著與世家貴女截然不同的氣性。

半晌後，韓晏辰也開口：“孟姑娘說的不錯，臣也覺得此事疑點頗多，確保萬無一失，娘娘應該細查，不可輕易放過。”

今日有人謀害公主，明日便能謀害娘娘您，若不抓住此人，防不勝防。

此時張貴妃眉間微動，“是……若是我兒當真是被謀害，那我……”

見張貴妃有所動搖，孟妍旋即露出喜色，正欲再說時，恰巧門外通稟：“皇上駕到！皇後駕到！”

隨後，皇帝身著明黃色的錦袍，衣邊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睥睨眾生，氣度威儀。

眾人俯身跪拜，孟妍行禮起身時，目光落在一側的皇後身上，隻覺得她正惡狠狠地盯著她。

果不其然，行禮起身後便聽見皇後一聲厲叱：“你這惡毒刁女怎還有臉站在這裡，謀殺公主，其罪當誅，應該早早將你下獄淩遲！”

她言辭淩厲，句句指向孟妍。

隨後，皇後拉起身側張貴妃的手，笑容溫和，輕聲安撫道：“妹妹放心，本宮一定會為妹妹討回公道，絕對不能讓這賊女逍遙法外，定會立即處死，讓公主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誰知，皇後剛說罷，張貴妃便將自己的手從她手裡抽出，莞爾一笑道：“皇後娘娘費心了，不過處死之事大可不必。”

張貴妃堂而皇之地拒絕了皇後，皇後神情一愣，僵在半空中的手顯得很是尷尬。

片刻，張貴妃微微頷首，看著皇後與皇上繼續說道：“臣妾覺得孟妍提出驗屍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媛兒死因存疑，臣妾也想隻求一個真相，緝拿出凶手。”

“不行！”

不等皇帝開口，倒是皇後果斷拒絕，“這是天家的顏麵，豈能隨一個小小女子置喙！”

原本張貴妃首肯孟妍露出欣喜之色，可皇後百般阻攔讓她深覺奇怪，“公主枉死才是侮辱了天家顏麵，何況隻是驗屍而已，皇後娘娘何必如此誇大其詞。”

“你敢指責本宮？你是有幾個腦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莫要想要為自己找借口！”

皇後乃是六宮之主，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女人，若是她要處置孟妍，那孟妍便再無辯駁的機會。

事到如今她也顧不得冒犯不冒犯，望著皇後與皇帝直言不諱道：“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公主就會含冤而死，皇後娘娘說殺人償命，可皇後娘娘如何如此斷定人就是我殺的？難道您是親眼所見？還請皇後與皇上明察。”

字字珠璣，孟妍一席話讓皇後頓時啞口無言，“你！……”

皇後不是親眼目睹，卻咬定孟妍是殺人凶手，在場眾人不自盯著皇後，暗暗腹誹，便是張貴妃也神情略有疑惑地看向皇後。

“皇上，媛兒是臣妾唯一的女兒，最是珍視，如今她死因不明，臣妾請求徹查，否則臣妾寢食難安！”

張貴妃當著皇上麵下跪，她不求其他，隻求真相大白。

皇帝神情凝重，目光深沉直視著孟妍，默然不語。

片刻，韓晏辰也上前一步為其請命，“此事事關大體，皇上不可輕視，臣請求徹查！”

聞聲，皇帝神情微動，他們一個一個力求徹查，張貴妃也就罷了，連韓晏辰也如此當麵直言。

見狀，孟妍又俯身拜了拜，為自己辯道：“小女鬥膽請求陛下，下旨徹查此事，決不可讓公主枉死，還自己一個清白，如果真相蒙蔽，不止公主九泉之下難以安魂，我那為國而死的父親看到自己女兒受人汙蔑，也定然難以安息。”

孟妍說的言辭懇切，皇帝麵色陰沉。

誰也不敢信孟妍竟然敢說出如此放肆無理的話，半晌，皇帝嚴肅而深沉的目光看向她，冷冷道：“你是在用孟將軍威脅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