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引蛇出洞

韓晏辰微微頓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上道，語氣有些驚訝:“那……你當如何？”

他像是真正在擔憂此事:“就算知道了是她們所下的毒，你又該如何告訴皇上？”

“假借搜查的名義，我便可光明正大的出入各個妃子及重臣的府邸，到時候搜查出什麼東西來，那可就不是他們所能夠控製的。”

“你竟想到如此歹毒的計策！”韓晏辰皺起眉頭，語氣極為的不認同:“我當你是有什麼真才實學，卻沒想到也隻是一個借著一點小花招，便妄圖肆意玩弄他人人生之人，倒是我錯看你了！”

“你若是想借著搜查的名義，肆意將罪名安插給良善之人，本相定不會輕饒你！你之後的事情，本相不會再多加幫助，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便拂袖離去。

紙窗外的黑色身影動了動，不久便迅速離去。

因為需要調查公主死因的緣故，孟妍宿在了宮中，被人嚴加看管。

聽說今日丞相從內殿出去的時候，麵色不善，似有怒火，被人問到如何卻隻是語焉不詳，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一樣，逼得急了，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便急忙離開，不肯多談。

外麵的人不清楚什麼事，但是謠言卻越傳越離譜，傳到最後的版本竟然變成了孟妍以身勾引丞相，丞相惱羞成怒拒絕之後，覺得沒臉見人，所以才匆匆離去。

孟妍隻覺得這謠言可笑。

這傳的，搞得丞相才是那個黃花大閨女一樣。

不過……

她悄悄展開了手中的紙團，那是韓晏辰在離去之前匆匆寫下遞給她的:“你我反目，那些人多半不會起疑，我們可借此引蛇出洞，隻要背後之人肯出手，那定然有跡可循，否則此事根本無解。”

孟妍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打算以自身來引蛇出洞。

她們現在的局麵實在是太過於被動，孟妍先前所說的話雖然看上去縝密，卻暴露出了一個可笑的無知。

她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去到那些人的府邸，那些人也不可能讓她乖乖的搜尋。

這是個無解之題，唯一的破局方法就在於背後之人自己動手。

既然無法自然產生這個條件，那韓晏辰的想法也很簡單，他們二人創造這個條件。

創造出一個讓背後之人動手的條件。

關鍵就在於，她二人不能全在明麵上受人擺布，至少有一方得在暗中協助，或是幫忙或是調查，也可能是以身涉險。

像公主所中的這種不常見的毒，一般人是很難獲取到的，其實目標的指向性已經很明確，隻能是上麵的那幾個人。

太後、皇後，抑或是貴妃等等，都極有可能，孟妍之前的那一段話，所指的範圍很廣泛，但是以背後之人小心謹慎的行事作風來看，肯定不會讓孟妍有可乘之機。

所以她們在賭。

賭那一個他們可能會露餡的機會。

夜深的很快，漆黑一片的夜晚，正好給了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一個可乘之機。

雖然是穿越而來的第一天，但是因為心裡藏著許多事情，再加上還有生死攸關的大事，原本孟妍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卻沒想到竟然意外的倒頭便睡了過去，甚至一覺到天亮。

早上睜眼的時候還覺得有些迷茫，緩了好半天才想起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孟妍決定立刻前往驗屍。

因為是公主，所以即便是屍體也保存的非常好，古代有特殊的保存方法，皇家就更如是，所以當孟妍進入看到公主的屍體，除了唇色比昨天更深之外，基本上沒有太大區彆。

如果公主尚在人世，或許還能通過一些其他方法來判斷是不是中的長春花毒，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不過好在，還有一個驗屍的機會。

古代沒有那麼精細的刀具，昨天孟妍粗略的看了一下仵作所使用的東西，大多數與中醫有關。

他們是靠著不解剖屍體，單憑肉眼觀察，通過一些細節來辨認是否中毒或是異常。

雖然有一些也是通過解剖屍體來驗屍，但是卻因為場麵過於血腥，所以被大部分的達官貴人所唾棄，所以沒過多久這一個方法便淘汰了，除非是一些極為重要的，必須需要解剖的情況外，大部分都不會開膛破肚。

這也和古代人的迷信也有關，他們認為人需要保留一個完整的屍體下葬，否則就愧對先祖。

孟妍自然是沒有那麼多講究。

那些工具都十分粗略，不像是可以用來精細解剖的東西，相比之下倒是更像前世那些外科用具。

孟妍幾乎是跪坐在屍體旁邊，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大動脈所在之處。

雖然知道已經死去多時，但是孟妍還是下意識的會避開那些重要的地方，並不會隨意解剖。

也算是她最後的，對六公主的敬意吧。

隨著層層切割，內裡的五臟六腑也都暴露在她們的眼前。

因為並不放心孟妍一個人來此，所以無論如何，即使那些人勸了許多時間，貴妃也執意要跟過來。

孟妍動手的時候，她就一直在她身邊看著，雖然幾次三番的想要叫停她的動作，可一想到女兒有可能是被毒殺的，她心頭的火氣就起來了，一心隻想著幫女兒找出真凶，竟是硬生生的咬住下唇，沒有叫停。

“怎麼樣？是什麼情況？”看到屍體被如此對待，貴妃不忍的側過頭去，但是仍然忍不住焦急的問她。

看到了內臟的顏色，孟妍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計較。

“貴妃娘娘不用害怕。”她輕聲寬慰道，“你看，六公主的肺部，也就是呼吸所用的地方並沒有積水，所以可以證明她一定不是溺水而亡。”

貴妃看了一眼就立馬返過頭，胸膛不住起伏，語氣也萬分焦急:“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你就說是是不是中毒就行了！”

孟妍歎了口氣:“內臟呈現殷紅色，胃腸內有流動性血樣液，心內膜有出血斑點。”

“娘娘，是長春花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