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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強還想過來抱我,但我已經跑出了老遠,不許他靠近。
「你隻要答應,你今晚就可以到我家牛棚裡睡覺!」我說道。
李大強點頭催我「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知道,這時候男人說的話是不能信的。
「你願意娶我嗎?」我問。
「願意!」
「我們生出的孩子,得姓許!」我說。
李大強眼睛發紅,耳根子也紅了「好,第一胎姓許,第二胎姓李!」
「可以,隻要有一個孩子姓許就行,以後有幾個看你本事!」我回答。
李大強聽著,興奮不已。
我又說「那你願意跟我一起養許廣漢嗎?」
「你,你說什麼?」
「你要娶我,那就必須連著廣漢一起養,他對我有恩,我不能丟下他!」我說。
李大強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渾身的火氣瞬間沒了。
「你隻要答應,今晚就可以睡我家牛棚!」我催促道。
李大強的火氣被再度激了起來,咬牙說「好,我答應你!」
「那好,你回家拿戶口本,我們去村裡登記!」
李大強聽我這麼一說,瞬間瞠目結舌。
愣了片刻,他轉頭罵了一句“有病”,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並不在意。
後來,我家門前常有單身漢徘徊。
個個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
有喝酒,假裝喝醉翻牆進來的,我都是先一盆冷水澆醒他們,然後拿著對付李大強的那套說辭來對付他們。
聽完無一例外,通通拒絕。
在他們看來,娶個寡婦沒問題,但娶了寡婦還得幫著寡婦一起養男人,那就有點被人看不起了。
這些人中,當然也有我動心的。
村長家的栓子。
當過兵,身體精瘦,模樣也很精神。脫掉外衣,一身腱子肉在太陽底下亮的晃眼。
我時常會夢見他。
粗魯的抱住我,然後撕掉我的衣服。
見到他時,我也總忍不住呼吸加重,忍不住會多看幾眼。
當然,我知道,他是瞧不上我的。
我是個寡婦,來曆大家都清楚,他家也不缺錢,而且他已經有喜歡的姑娘,大城市裡的,長的年輕又漂亮。
我確實比不上人家。
我也有想過,如果栓子翻牆進來,我大概是不會拒絕的。
當然,這些我隻是想想,也隻敢想想。
李大強欺負我事情,莫名其妙的在村裡傳開了。
我出去打醬油時,便能聽到一些婦女在小聲議論我。
「哎,這種女人真會勾引人!」
「可不是,得防著點自己的男人,彆被人勾去了!」
「不好好在家陪著傻瓜丈夫,成天就知道勾引男人,好好人不做偏要做雞.....」
更難聽的話也有。
我從不跟人爭辯什麼,因為無從爭辯,怎麼樣都是自己吃虧。
但這事,傳到了村長那邊。
栓子當天就拿著鞭子,將李大強抽跪在我麵前,哭著跟我道歉。並且他還說,隻要我不道歉,他就打到我滿意為止。
那天,他足足抽了李大強三十六鞭子,鞭鞭沾水,抽的啪啪作響。
村頭村尾的人都聽見了。
我覺得,要是能有栓子這樣的男人護著,必定很幸福。
但我終究沒有說出那句話,隻是道了聲謝,晚上煮了碗雞蛋,送到村長家,算作感謝。
那晚,我看見了栓子的女朋友。
兩人手攔著手,在門口散步,栓子忍不住親了她一口。
那個畫麵真美好。
我忽然想起自己的傻瓜丈夫。
他從未對我這樣過。
跟他在一起時,沒說兩句話就要拉我進牛棚,或者抱我去苞米地。
我不喜歡那樣。
越想,我就越發討厭許廣漢了。
如果他沒傻,我大概也會好些,不用像現在這樣總是羨慕彆人。
而且, 年輕的時候,我不覺得自己比栓子的女朋友差。
現在也不覺得比她差。
可惜,許廣漢還沒死呢,我還得遵守自己的承諾。
這天,我躺在床上,凝望著懸在頭上的那尊男人塑像。
他的眼睛好像又動了,好像活的一樣。
我忽然覺得,這個雕塑真像小栓子......
我有點喜歡這個雕塑,比許廣漢強。
我有些後悔,答應許廣漢照顧他一輩子了。
不經意間,我看向了窗台的那瓶隻剩三分之一的百草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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