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歪脖子槐樹
工頭就住在離碼頭不遠的民房,這裡的民房基本上都是一層,門前有一個大院子,一處房子占地大概二百來平,對我們鄉下人來說是個不錯的住處。
由於時間已經很晚了,所以民房都已經熄燈了;胡同內一片漆黑,我們自然是跟丟了工頭,不知道他住在哪一戶。
我看向了漆黑的四周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哎……”
“彆著急,工頭剛回來,燈肯定不會息的這麼快,亮著的就是他家。”魯雲的話提醒了我,我對他微微頷首,然後開始在四周尋找。
還沒多久,我們就發現了一點光亮從一個院子的破爛木門內透出來,十分的微弱,但是在夜晚很顯眼。
魯雲湊到了木門前,從縫隙往裡麵看去,看了沒一會兒那光亮就消失了,魯雲回過了頭對我說:“是工頭家了。”
“能打開門嗎?”我趕忙說。
魯雲搖了搖頭,讓開了位置,我看到這兩扇破爛木門被上了一把新鎖,想要悄無聲息的進去根本不可能。
正在我在思考該怎麼辦的時候,魯雲來到了三米高的院牆前。
他的動作很麻溜,腳下一蹬,雙手一扒就上了三米高的牆頭。
他一上牆頭就呆愣住了,整個人就像是傻了一樣,很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怎麼了?”我忍不住問了一聲。
魯雲沒有任何的反應,就跟被人勾走了魂一樣,特彆是他僵硬的動作,讓我心裡有些發慌了。
“魯雲!怎麼了!”我的聲音大了很多,讓魯雲渾身一哆嗦,他機械係的轉過了頭,手指指著院子裡麵,雙眼看著我,模樣十分的怪!
我現在隻恨自己腿短上不去,不然絕對要爬上去一探究竟。
“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我著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你,你,你自己上來看。”魯雲終於說話了,聲音有些顫抖,不過裡麵的情緒不是害怕,而是怪,沒錯就是怪!
我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搬來了幾塊紅磚踮腳,雙手抓著院牆的磚頭縫,一點點的往上爬。
廢了吃奶的力氣,我終於爬上了牆頭,探頭往院子裡麵一看!
我的表情也變得和魯雲一樣了,雙眼盯著院子裡麵看了很長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反應了過來,眉頭緊鎖了起來。
原來院子裡有一棵歪脖子槐樹,大概有一人合抱般粗細,不是太高,枝葉正在隨風搖擺。
本來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目光向下移時,你就會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就是歪脖子槐樹下正站著,記住,是像人一樣站著一隻通體黃色的小東西,我認得這種東西,那就是在我們村最不願見得的黃皮子!
“它,它怎麼跟人一樣?”魯雲指著那站在歪脖子槐樹下的黃皮子,表情怪異的對我說。
黃皮子又叫黃鼠狼,這種東西說它吉也吉,說它禍也禍,它會幫助人暫時取得橫財,但是得來之後,在往後的日子要用雙倍的東西來還,這裡說的東西有可能是錢,也有可能是家裡的貴重物品,甚至還有可能是人命!所以往往家裡有黃皮子幫助的人,下場都不是太好。
“工頭怎麼會招惹上這種東西……”我摸著下巴盯著那黃皮子。
魯雲咽了一口唾沫說:“劉道靈,我聽說黃皮子邪的很,這隻都能跟人一樣站這麼久,不會成精了吧。”
成沒成精我不知道,我知道工頭三十歲的災很有可能跟它有關,所以一定要趕走它,不對,是送走它。
“先下去,等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送走它。”說完,我慢慢的從牆頭上下來了。
魯雲也跟著我下來了,他說:“我聽說這玩意兒一般人請不來,能到彆人家的都是家裡要發旺氣的,我太姥家就去過一隻。”
“那發了嗎?”我反問起了他。
魯雲搖了搖頭,說:“沒有,我太姥在八十歲那年摔斷了腿,同年又被瘋狗咬了胳膊,眼看都快入土的人了,老了老了還走的不安寧,棺材蓋都被什麼東西拉滿了糞,那叫一個臭,連抬棺材的都吐了。”
“這就對了。”我順勢說道。
“所以我說它邪的很,以前我是不信這玩意兒的,可自從我太姥死了之後,我是不信都不行。”
……
就在我們兩個交談的時候,院子裡麵傳來了一些聲音,嘰嘰喳喳的聲音,跟老鼠叫一樣。
聽見這些聲音,我的心裡是要多涼有多涼,因為黃皮子明顯不止一隻!
“乖乖……這,這是捅了黃皮子窩了?”魯雲擦了一把冷汗,雙眼望向了院牆。
我的眉頭擰成了一團,腦海中一直在回想《缺一門》的內容,口中許久沒有說話。
魯雲見我不說話,也不打擾我,自己又來到了破爛木門前,透過縫隙盯著裡麵看。
大概五分鐘左右,我們的耳中清楚的聽到了一聲叫聲,非常響的叫聲:“啊!”
這叫聲明顯是從院子裡傳來的,而且是工頭的。
魯雲的第一反應就是踹門,他抬起右腳,猛地踹了下去。
隻聽“嘭”的一聲,這上了新鎖的破爛木門被魯雲整個踹飛了兩米多,然後筆直的躺在了地上。
工頭家的門算是廢了,我還沒來得及震驚魯雲的力氣大,就把目光放在了院子裡的那棵歪脖子槐樹下。
那裡站著五隻黃皮子,此時都在盯著我和魯雲,就像是人在看熱鬨一樣,根本就沒有小動物害怕人的天性。
“劉道靈,該怎麼辦?”踹開門的魯雲站在那裡半天沒動,雙眼看了下那些黃皮子,又看了下院子正中的民房。
我沒有說話,試著朝前走了幾步,那些黃皮子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在盯著我們。
我接著走了好幾步,它們仍是什麼動作都沒有。
魯雲趕忙跟在了我的身後,直至我和他來到了民房的門前,那些黃皮子都一溜煙的鑽沒了,我和魯雲甚至都沒看清它們是從什麼地方鑽沒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在去管黃皮子,慢慢推開了民房的門。
裡麵一片漆黑,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我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燈。
按了一下開關,房梁上的電棒閃爍了起來,就像是夜晚閃電瞬間照亮了周圍一樣。
那一瞬間的光亮讓我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工頭正光著上半身跪在堂屋的條暨前(供桌),上麵有兩個牌位,全都是用濃黑的黑漆漆上的,沒有刻任何的字。
“咚咚……”他對著這兩個牌位一直在磕頭,每一次都是結結實實的相撞,聽的我都覺得疼,但是,此時的工頭,嘴裡竟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房梁上的電棒終於穩定了,屋子內的一切都清楚的展現在了我們的眼中,魯雲的身體發抖了,他顫抖著手指指著條暨下那漆黑的一塊,說:“那,那,那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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