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村長帶他們來的,是臨時騰出房子作食堂和宿舍的地方,顧惜他們一路過來,又累又餓,聞著飯香都有些拇指大動,飯菜做的不是很精致,都是些野菜粗肉,但就是這些顧惜也知道比全村人的夥食不知道好了幾倍,白瑾南吃了兩口就皺著眉放下了筷子,顧惜吃得挺歡快,村長正在一個勁兒的勸說大家多吃點,哪知桌上的其他姑娘們都很矜持地吃了一點就停了下來然後含情脈脈看著白瑾南,突然看到有這麼一個姑娘吃得歡快,眼睛笑成了一條線。顧惜和其他男的直到把桌上的菜消滅得差不多了,才有些意猶未儘的放下了碗筷,而後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又問了句飯菜是誰燒的,村長樂嗬嗬地說是個姓朱的師傅。
顧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宿舍都是兩人製的,女生七人,男生八人,畢竟是人生地不熟,女生都不願意自己一人一間,倒是顧惜很高興,她本來就不喜歡過度和彆人接觸,這樣一人一間正好符合她的心意。
房間有股淡淡的黴味,牆角放著一張簡易的床上麵鋪著席子,旁邊是一張被修理了很多次的桌子和板凳,一個小小的窗戶懸在桌子上方,正好可以看到白天炎炎的烈日和晚上燦爛的星光。
顧惜安頓好後,暮色已經降臨了,晚上悶熱的環境有些讓她難受,想起宿舍前方正好有條小河,顧惜拿著蒲扇就出門了。
她把腳浸在水裡,涼涼的感覺舒服地每個毛孔都在歎息,手裡輕輕搖著扇子,天空純淨而遙遠,朦朧的月亮躲進雲的懷裡,絢麗的星河在天幕中蜿蜒而過與地麵小河上閃爍著的一點兩點的螢火之光交相呼應。
白瑾南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月光傾瀉在少女姣好的臉上,少女微閉著眼睛,吳儂軟語的哼唱著歌謠,白瑾南的胸口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溫熱的暖流在胸膛裡竄流。
察覺到有人來了,顧惜回頭視線與白瑾南絞在了一起,她心情很好,嫣然一笑,刹那芳華盛放,白瑾南的心急速地跳動了兩下,有些不自然地抵拳咳嗽了一聲。有些微微的粉色爬上了他的耳朵。
“太熱了睡不著?”
顧惜麵對他時從來都是不假辭色,這一次溫和平靜的對話倒是讓白瑾南受寵若驚,他含糊地“唔”了一聲,在顧惜旁邊的地上坐下,學著顧惜的樣子卷起褲腿把腳泡在水裡。
顧惜失笑,“以前從來沒有試著這樣吧?”
白瑾南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也是,今天的飯菜你沒怎麼吃。”
白瑾南思索了一會兒,才問道:“為什麼問誰燒的飯菜?”
“你覺得難吃嗎?”
“嗯,非常難吃。”
顧惜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知道為什麼嗎?”
白瑾南很誠實的搖搖頭。
顧惜似笑非笑,“因為朱門酒肉臭!”
“……”
這樣放鬆下來的顧惜讓白瑾南莫名地喜愛,寧靜的氣氛,遠處的群山巍巍而立,近處偶爾傳出幾聲犬吠,有種時間凝滯的美好感觸。
“我唱歌給你聽吧。”
“好。”
雖然白瑾南知道一定是有什麼觸動了顧惜讓她才這樣和顏悅色起來,也許明天她又要和自己劃清界限,但白瑾南此時還是很享受的。
“我這裡天快要黑了/那裡呢/我這裡天氣涼涼的/那裡呢/我這裡一切都變了/我變得懂事了/我又開始寫日記了/而那你呢/我這裡天快要亮了/那裡呢/我這裡天氣很炎熱/那裡呢/我這裡一切都變了/我變得不哭了/我把照片都收起了/而那你呢/如果/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會是怎樣/我們是不是還是深愛著對方/像開始時那樣/握著手/就算天快亮/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會是怎樣/我們是不是還是隱瞞著對方/像結束時那樣/明知道你沒有錯/還硬要我原諒/我不會原諒/我怎麼原諒……”
顧惜靜靜地唱著,往昔的一幕幕在腦海裡閃現,有幸福,有甜蜜,更多的卻是孤獨和寂寞,她一直很愛這首歌,卻從來不唱,她一直不敢赤裸裸麵對自己的悲傷。要不是今夜如此美好,要不是一直以來有自己兩個姐妹陪伴著自己,要不是一直被白瑾南纏著,顧惜是沒有勇氣這樣做的,她渴望放下渴望解脫,渴望從新開始。
白瑾南沉默地聽完這首歌,深深凝著眼前矛盾的女人,明明知道離開那麼痛卻固執地不肯回頭,心腸疼爛了,也不啃一聲,他知道她也在借這首歌告訴自己什麼,但是自己的意誌又哪是那麼容易就更改的。
“我記得你是南方的?”
“是啊。”
“不如再唱首你們那裡的民謠吧。”
顧惜皺眉,聰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借那首歌在告訴他什麼,除非他是故意裝傻,顧惜有些氣惱,算了,來日方長吧,顧惜的眉頭這才舒展開。她清了清嗓子,閉上眼,潔白如玉的小腳在清澈的水裡晃啊晃。
“滴不儘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樽噎滿喉/瞧不儘鏡裡花容瘦/展不開眉頭挨不明更漏/展不開眉頭挨不明更漏/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原本糾葛纏綿的歌曲卻被唱得清澈廖遠,充滿了對愛情的不屑與現在生活的喜愛,仿佛要遠離這煩擾的紅塵。
“顧惜,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我是不會放手的。”白瑾南醇厚低沉的響起。顧惜掛上嘲諷的笑,剛剛歲月靜好的氛圍消磨殆儘,“白瑾南,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執著呢?是不是真的就是那句得不到的在騷動,偏愛的就有恃無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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